幽母定海城邊緣,最不起眼的郵局門口。


    鄧小鮮呲著獠牙,嗷嗷怪叫著。腦袋上的燈籠,搖的如撥浪鼓似得,打的魚臉咣咣作響。


    老黑一陣心疼,怕哥哥生氣,卻不敢再抓他燈籠。隻能關切的勸解道:“哥哥,別搖頭了,難道你腦袋不疼?再搖一會兒,非把自己砸暈了不可。”


    搖著腦袋的鄧小鮮,聽聞卻是一陣懊惱:“哎呀呀!兄弟,疼啊!那可是靈眼啊!真疼啊!整整三顆靈眼啊!就他娘僅僅寄出去三個字兒?你讓我多搖一會兒,砸死自己算了。”


    老黑撓頭一陣歎息,狠狠心踮著腳尖把靈眼、三字紙條全遞上了櫃台。強打歡笑,衝著櫃台上的行動緩慢的怪龜問道:“嘿!我說鱉郵差,這寄到妖域青狗山林得多久啊?”


    怪龜緩緩扭過頭來,瞪著大眼,一字一字慢慢說道:“鱉?你~他娘~才是.....鱉。”


    急性子的老黑,恨不得拽下鱉頭咬上一口,卻是強忍住笑著說道:“兄弟見多了鱉,認錯人了,王八兄弟別怪。”


    怪龜緩緩抓著腦袋想了半天,卻是掛上了些笑容:“呦!!!!你~殼~小子,嘴兒...還真~甜,還知道我王~~老八~的名堂?”


    老黑張開了大殼,肉臉貼在了櫃台柵欄上,伸手又推了推身前的靈眼:“王老八郵差,咱要寄信到妖域青狗山林。”


    怪龜緩緩拽過一隻碩大的水母,小腦袋大眼瞄著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跡,磨磨蹭蹭的看了半天,才喃喃說道:“嗯!神~嚎嶺~是嗎???”


    老黑一陣大喜,搖的鐵柵欄咣咣直響,大叫道:“哦!好的,沒錯,是這裏。”


    說罷,還扭過頭去,得意的衝著還在搖頭的大哥,怒了努殼嘴兒。笑著說道:“大哥,看到沒?老黑沒騙你吧?”


    再次扭過頭來,滿臉期待的衝著王八問道:“今天寄出去,多久能收到啊!”


    王八郵差不緊不慢的的聲音再次傳來:“神嚎~嶺·青~狗~山林,快則一~~年、慢則二~~~三~四~年。”


    噗!老黑差點沒噴出血來。“二三四年,老黑的狗心早就曬幹了。”


    王八郵差臉上緩緩掛上了點笑容,繼續說道:“那~你就~~選快郵~吧!不~過~價錢翻倍。”


    老黑大喜,猛地跳下櫃台,衝著大哥伸手擩了擩:“哥哥,再給三顆。”


    鄧小鮮伸著腦袋一愣,也不搖了。幹脆上下擺動著燈籠,直砸自己小腹,還嗷嗷怪叫著:“去球吧!沒了老婆本兒,要你玩意兒還有啥用?砸爛算完。”


    沙四方一陣好笑的呲了呲鱉嘴,打趣攔著說道:“哎呀呀!哥們兒別費力了,小沙我背上傷口愈合,癢癢得很,不如來給小沙捶捶背。”


    “錘死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我好委屈啊!”說著掄起燈籠朝著鯊魚腦袋就砸。


    著急寄信的老黑,根本顧不得大哥,忍不住說道:“切!一邊委屈去,二弟我寄信是喜事兒,別壞了心情。”說著一把奪過了錢袋子,掏出僅剩三顆遞了過去。


    大張著殼嘴,傻傻的問道:“嘿!我說王八郵差,快郵是不是像飛一樣快啊?”


    王八郵差卻是不急,收迴靈眼,緩緩看了看身後,扭過頭來說道:“嗯!可~不是~~嗎?快~的很呦!!!快則~六月,慢則一~二~三~年。”


    嘎嘣一聲,老黑張開的蚌殼,差點沒掀平了。大叫道:“我不郵了。”


    王八卻是滿臉討好:“離櫃~概不~負~責呦!!!如果嫌慢~可以選急送嗎!不過~價錢~當然翻倍~嘍!!!”


    老黑著急的聽著,還沒等王八說完就問道:“難道,急送又是一二三年?”


    老龜緩緩的搖了搖頭:“至多~~一年足~~~矣!!”


    老黑祈求的目光再次瞄向了鄧小鮮。


    鄧小鮮一臉的委屈,猛地拽過老黑細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燈籠:“別說哥哥吝嗇,給,我燈籠給你。”


    老黑一陣傻愣,卻聽龜郵差的聲音再次傳來:“一個~燈籠~~能值幾~個~錢,不夠,不~夠啊!!”


    老黑嗷嗷怪叫著,示威般的擼了擼沒有衣袖的袖管,攥著拳頭湊了過來:“哎呀呀!王八鱉小子,你可訛了我六顆靈眼了。不行,我不寄了。”


    頓時王八鱉嘴一噘,口音也不磕巴了,大叫道:“離櫃概不負責。”說著嘭的一聲合上了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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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頭沮喪的窮妖站在門口,就這麽傻愣愣站著,老黑仰殼長歎:“老天啊!老黑我當條傻狗,也沒這麽窮過。老頭師父啊!你拿一把靈眼,砸死老黑吧!”


    鄧小鮮猛地一甩手,磕著老黑頂殼,如同馬桶蓋似得,嘭的一聲閉上了。還忍不住的提醒道:“嘿!我說弟弟,去給咱爸爸當個凳子啊!那不就有錢了,你想寄幾個字就寄幾個字,多爽啊!”


    大病初愈的沙四方哈哈大笑著,還咳湊不止:“哈哈!咳咳!爸爸的凳子,哈哈!你咋不說是爸爸的馬桶呢?”


    啪嗒一聲,老黑的兩隻小細腿兒頓時一曲,整個殼身摔在了地上。猛地仰起了頂殼,“哈哈!老黑我窮嗎?咱少說還有七顆牙幣呢,真不行吧老黑珍珠賣了。”


    沙四方瞄著殼內的珍珠,一陣愛憐似得摸索著,打趣說道:“哎呀!還真忘了,咱殼兄弟珍珠這麽大個兒,至少也能賣上兩顆靈眼。”


    老黑聽聞自己珍珠值錢,頓時來了精神,拍了拍小鮮肩頭:“哥們兒,咱山窮水盡,不如去博上幾把?”


    沙四方大聲叫好:“好!哥們兒我找出套路了,這次要去定然賺大了。”


    小委屈委委屈屈的低著腦袋,小聲說道:“真不行,咱不如迴家種田吧?”


    老黑兩手搭在了鄧小鮮雙肩上,鼓勵似得搖了搖:“哥哥,怕什麽怕,實在不行,迴去把老黑種在田裏,定然長出更大個兒的珍珠來。”


    鄧小鮮猛地一甩燈籠,仰起了頭來:“媽的,我小委屈拚了,大不了燈籠也賣了。”


    沙四方卻歎息的說道:“哎!兄弟,你那燈籠不值錢的。”


    老黑狠狠瞪了沙四方一眼,仍是衝著鄧小鮮安慰道:“哥哥,先別急著就賭,咱先進去瞧瞧套路。”


    鄧小鮮再次猛地仰頭一甩:“好!說走咱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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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母定海城,最大的賭場,就要說這《猜猜幾隻腳娛樂會所了》。


    今天卻有三隻萎靡的窮妖,哆哆嗦嗦的站在遠處,偷偷的瞅著門口。


    沙四方拍了拍老黑頂殼,滿是懇求的說道:“兄弟,你珍珠拿來,讓我小沙顯擺顯擺,也好漲了哥兒仨威風。”


    老黑毫不吝嗇,猛地細爪捧著珍珠遞了過來:“好說,給你。”


    沙四方抱著珍珠,就怕別人看不到似得,頂在腦頂。一臉怪笑的走上前去,衝著門口向裏探了探。


    頓時,石斑魚妖人鑽了出來,瞄著銀光珍珠,怪嘴笑開了花:“嘿!我說你小子可以啊!哪兒順來個珍珠,這是要抵賬?”


    鯊妖趕緊神秘兮兮的湊在石斑魚耳旁,小聲說道:“班大爺,今兒哥們兒我釣了個凱子。看見沒,不光這珍珠,那殼裏好東西可多著呢!到時候,抵賬不說,完事兒了,還望班大爺能賞個一兩顆。”


    石斑魚撇著嘴,偷偷伸出了兩個拇指,又拍了拍沙四方肩頭,誇獎似的說道:“這就對了嗎?發財那是講門路的。呦!這不是救你的兩隻凱子啊!花兩顆、眼都不眨一下,真是個大凱子。不過你小沙也夠狠,自己恩人都能賣了。有你這狠勁兒,想不發財都難。”說著躥出門來,衝著二妖,一個標準的笑臉相迎。


    鯊妖又湊上來小聲說道:“班大爺,這倆貨忒是謹慎,這次先來探探場子,你可得準備準備。”


    石斑魚衝著二妖笑著,還不忘撇嘴對著沙四方小聲說道:“放心,大爺我這地界混的久了,這些道理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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