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後怪魚衝來,老黑卻是不怕,心中琢磨著:‘你不就長了個會發光的玩意兒嗎?你是靈智海妖,難道我老黑還差了點。’


    正琢磨著,身後的怪魚已遊了過來,晃著腦袋悠的燈籠唿唿作響:“小子,放下哥們兒銀珠,現在也還不晚。”


    心知遊不過怪魚,老黑幹脆合上了殼,收起了兩腿,趴在地上不動彈了,心中更是得意了:‘哈哈!這玩意兒可比老鱉強,至少出門旅遊不用住店了。哈哈!老黑我合上了蓋子,你傻魚還能掀開不成?’


    怪魚呲著參差不齊歪斜獠牙,對著貝殼就是一陣啃咬,隻聽嘎吱吱!聲響傳來,殼上雖有些許劃痕,可仍是完好無損。


    老黑躺在殼裏,翹著肉腿好不得意,“我說怪魚哥哥,兄弟我剛得靈智,身上分文沒有。僅僅一顆珍珠,哥哥還能忍心霸占了?這樣吧!等俺老黑混上幾年,有了積蓄定然加倍奉還。”


    啃了半天不見動靜的怪魚,拽著燈籠想了半天,“也好,你先張開嘴兒來,咱倆好商量。”


    蚌殼內扭捏的聲音傳來:“不嗎?張開嘴兒來,哥哥豈不奪了兄弟寶珠?”


    “放屁,老子我養你十來年,好不容易產出個最大個兒的銀珠,怎的又成你的了?”說著化為妖軀,甩著腦袋上的發光玩意兒,對著老黑殼上狠狠砸來。


    殼上的一身巨響,震的殼內軟肉老黑陣陣眩暈:“哥們兒,你可以了,玩意兒發光不說,都長到腦門上了,還能稀罕弟弟一顆銀珠?”


    “混賬,什麽玩意兒不玩意兒的,老子是燈籠魚,這玩意兒可是寶貝燈籠。惹惱了哥哥非把你砸個稀爛不可。”說著,燈籠紅光大閃。對著貝殼又是一甩,咚的一下敲的老黑渾身發顫。


    殼內老黑一陣大罵:“你個長了玩意兒的怪魚,要不是看在你養我十幾年份上,怎能不和你計較?你要再來砸,我可不客氣了啊!”


    “你昧了老子寶物,還學會還不客氣了?把你殼砸爛了看你一攤爛肉怎麽混。”說著又掄了過來。


    老黑生氣了,猛地張開貝殼,對著掄來的燈籠,一嘴夾了下去。


    一陣淒厲的慘叫傳來:“哎呦呦!你小子耍賴。輕點、輕點,好疼的。”


    “我耍賴?”


    “可不是嗎?要知道你拿殼夾我,俺又怎敢甩出燈籠?”說著伸出手來掰著貝殼暗暗用勁兒。


    “切!沒聽說打架還要告訴你套路的。你還想掰我?兄弟我可是殼妖,你能掰的開?”說著心下一狠,猛地收縮了一下貝殼。


    疼的妖人忍不住連連求饒:“哎呦喲!別夾了,不要你銀珠還不行嗎?”


    “嗯!這還差不多,俺老黑可是堂堂定虛老頭的徒弟。你今天,既然讓著兄弟,說不定還能送你個好處呦!”


    “什麽?你剛剛得智,怎的還有師父了?哎呦呦!你輕點啊!夾壞了就不值錢了。”


    “你管得著嗎?別廢話了,給俺指明定海城的方位,咱這事兒就算作罷!”


    妖域伸著胳膊指了指:“看見沒西邊,向西有個洋流妖路,順著一直遊就到了。看在哥哥我養你十幾年份上,兄弟你鬆鬆口吧!”


    “好說好說,俺老黑可不是不重情誼的狗,說過的一定算數。到時候不光還你兩倍寶珠,還定然送個好處給你。這好處嗎?嗯!對了,到時候俺舔你兩下保準讓你修得靈魄。”


    魚妖一陣好奇,雖是疼痛,卻愣愣的問道:“狗?那是什麽玩意兒?這他娘的是個好處嗎?再說了,你個蚌妖有舌頭舔嗎?”


    “記好了,老黑我就是狗。狗就是我老黑。”說著鬆開了蚌嘴。


    隻見,怪魚妖人蹲在海底,捧著紅腫的燈籠一陣摩挲。就算身處海中,可兩行紅紅的淚水卻仍可顯顯:“嗚嗚!我《小委屈·鄧小鮮》可又要被人笑話了,自己養了個蚌奴,還能被夾了燈籠。嗚嗚,我好委屈!”猛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麽,滿臉正經的眨著淚眼,仰頭看向了露出小縫的老黑,撅撅嘴兒又說道:“今天小鮮的囧樣,你可不準告訴別人哦!”


    老黑喯兒喯兒兩聲,從殼沿身側伸出同樣細長的兩個小手,拍了拍鄧小鮮肩頭:“哥哥,兄弟剛剛夾你也非有意,著實對不住你。不過,不能讓你白幹活,記好我老黑的名號,弟弟我混好了,咱家定然萬分報答!”


    “名號?兄弟你名號是什麽?哥哥我記在心裏,到時候定要腆臉找你討要。”


    蚌殼伸著細爪撓了撓頂殼,“老黑啊!我就叫老黑啊?”


    “可是兄弟,你也不黑啊!”


    “嗬嗬!會有變黑那一天的。”


    “哎!小鮮我一生孤苦伶仃,既然你看得起我,還叫聲哥哥,當哥哥的送送兄弟你吧!”


    老黑吃驚的猛地張開了貝殼,想要給鄧小鮮來個擁抱,卻嚇的小委屈猛地向後一躥。


    老黑大為後悔:“哎!想要抱抱兄弟,可卻忘了這蚌殼夾人。哥哥莫要介意,你還是第一個,不把老黑當成狗看的妖。兄弟我也感念您養育十幾載的恩德,不如咱拜個把子?”


    小委屈一愣:“拜把子?那是什麽啊?”


    肉臉上一陣古怪卻是燦爛的笑容,點頭說道:“親上加親啊?”


    小委屈摸摸燈籠頓時明白了:“哦!你說的是異妖結義?好啊!兄弟你,剛得靈智就有如此智謀,哥哥我自愧不如啊!想我鄧小鮮,雖為靈智海妖,卻整日被其他妖類嘲笑。見俺愛哭,還送了個小委屈綽號,我真的好委屈啊!”


    “看哥哥你說的,我能有什麽智謀啊!可是咱倆怎麽結拜呢?著海底好像燒不了香吧?”


    “兄弟,你剛得靈智不懂規矩,給你。”說著心下一狠,伸出手來放在了兩個歪斜的獠牙上,猛地嘔吼一聲,咬下一指,遞向了老黑。


    海蚌老黑大吃一驚,兩扇貝殼張開的不能再大了,詫異的問道:“哥哥,為何自殘?這是如何?”


    小委屈伸著手又擩了擩:“吃了啊!兄弟你也咬下一指,咱們互相吞服就算親兄弟了。”


    “好!哥哥你既然不怕疼,老黑我死都不怕,還怕咬指頭。”說著伸出細胳膊上的小指,對著殼嘴哢嘭一聲,咬斷了遞向了鄧小鮮。心中卻是一陣慚愧:‘哥哥啊!老黑我借體重生,指頭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是待俺老黑化為狗身,定然還你個指頭來。’


    小委屈沒了紅淚,滿臉歡喜的接過了蚌殼小指,咬在了嘴中。卻見本來粗壯的斷指處,漸漸長出了根細細的小指頭來。


    老黑也不客氣,塞入殼內,肉唿唿的小嘴也跟著吧唧起來,頓時小小的手上,卻長了個比胳膊都粗的黃湫湫指頭來。


    你說怪不怪,就這些許儀式般的啃咬,頓時二怪關係大近,和剛才已大不一樣,臉上都露著燦爛的笑容,相互搭著肩膀。


    蚌妖善意的提醒道:“我說哥哥,在這地界,你心太善良也不行啊?”


    鄧小鮮滿臉的委屈:“兄弟啊!哥哥我掏心窩子說句話,你可別笑話我。”


    “看哥哥你說的,咱哥倆可是互咬了一口的啊!”


    “兄弟你看看,咱家妖田就挨著龍宮廢墟,這可是鳥不拉屎的地界啊!我鄧小鮮不是不想大展拳腳,可這地界不好混啊!我這得了靈智可不下六七十載,隱忍的久了,也就看不得別人受委屈了。”


    “那也不能自己小委屈啊?”


    “不委屈又能怎麽樣啊!好說這也是求生之策,免得強妖惦記。”


    老黑一陣好奇,指著妖田說道:“我看哥哥這滿丘的海蚌,收獲頗豐啊?”


    小委屈忍不住又是唉聲連連:“哎!頗豐又能怎樣?也隻能低價被強妖收購了。”


    “你就不會自己去定海城交易?”


    鄧小鮮低下了腦袋一陣搖頭:“沒票啊!一張月票,就能要我十餘載收入,咱這靈智小妖能交的起嗎?”


    蚌妖老黑頓時拍著小鮮肩頭哈哈大笑,“哈哈!兄弟,你不知道嗎?他們爸爸這月可是破例不收月票的!”


    “真的嗎?”


    “兄弟我不是要去定海城嗎?不如咱哥倆一起啊!你去看看還不就知道了嗎?”


    “兄弟別急,等我收獲了銀珠。一起前往。”


    時間不長就見鄧小鮮,身後拖著一口魚皮袋子,拽著遊了過來。


    老黑瞅著小委屈身後拖著的袋子連連搖頭,說道:“哥哥,你這樣大包小包的,難道不怕他妖惦記?”


    鄧小鮮撓了撓腦袋,“也是啊!不行,咱就少帶幾顆,換個小一號的袋子。”


    老黑大張著殼嘴說道:“哥哥也別費事兒了,不如,存兄弟殼裏吧!”


    “也好,弟弟張開殼,幫兄弟藏點。”說著拽起包裹,毫無異心的抱起來就要往老黑殼裏塞。


    老黑卻是一愣,忍不住心中一陣憐憫,默默的想著:‘小委屈哥哥啊!你這樣好心?隨便拜了個兄弟,就敢吧幾十年心血產出,托付於人?難道不怕老黑我帶著你的積蓄跑路?嗯!老黑我倒是要看看,哥哥你到底是真心善,還是真虛偽?’想到這裏,突然張開殼來,猛地一把夾在了殼裏。衝著西邊洋流鑽了進去。


    “兄弟你腿兒細,慢著點,別崴了腳了。”說著搖了搖燈籠,跟著鑽入了洋流。


    老黑扭過頭來,看了看身後鄧小鮮,卻見小可憐雖是呲呲著參差不齊的怪牙,卻是衝自己一陣善意的微笑。頓時,心中一陣溫暖:‘哎!想不到這大哥,還真拿老黑當個兄弟了。嗯!有君如此、夫複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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