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你瘋了,沒事兒對著天瞎叫喚、又是亂蹦的幹什麽?還不去叫醒你師妹。”


    老黑一陣氣惱,可惜這些鬼影隻有自己能夠瞅見。別人還以為黑狗發瘋了。


    急匆匆的小蓮,從屋內跑了出來。踹開女兒房門,直接將還在睡夢中的劉雪兒抱了出來。


    雪兒剛被抱出來的一刻,眾鬼就覺得這女孩身上發出的刺眼的紫光攝入鬼眼好不難受。


    “兄弟,這女孩兒氣場怎麽如此強大?”


    “別說了,這就是正宗的靈種散發出來的仙氣,咱們小鬼如不能凝聚神魂定要被這仙氣炙烤至死。兩年前這小女孩和他父母一起睡,當時我還真沒機會靠近。”


    “別扯了,快跑啊!”


    眾鬼猶如一陣大風刮跑了似得,向著院外就跑。


    氣鼓鼓的老黑,衝著往外攆了出去;氣死我了,本來還想調製調製他們,想不到卻被燒成了禿尾巴狗,老子今天還就當迴禿尾巴狗了,倒要看看咱們到底誰最橫。想到這裏更加拚命的攆了過去。


    “黑狗,別送了。哥幾個還會常來的。”


    頭上被砸出一個大包,到現在腦袋還暈暈乎乎的老黑伸出舌頭喘著粗氣,拚了命的往前攆。


    直攆了一個多時辰,才追到了城邊小山下的水潭邊上。可眾鬼卻以全無蹤跡。眼看著旭日東升,老黑繞著水潭不住的踱著步子。心中尋思著:看來師父說的沒錯,我老黑還是毛嫩啊!江湖經驗不足才吃了大虧。可這群鬼到底藏身何處呢?聽說這天一亮鬼就躲到了陰暗處,算了,還是迴去吧!想到這裏低著狗頭、耷拉著狗尾,傫如喪狗的往家中走去。


    天已大亮,遠遠的隻見劉宅火焰雖已不見,卻仍然有些許黑煙緩緩上升。


    劉雪兒正安慰著坐在門口不住抽泣的母親。劉定魁抱著父母靈位看著院內連連唉聲歎氣:“哎!我祖上辛辛苦苦積累的家業,到我這裏卻毀之一旦。”


    “都怪狗師兄,害的雪兒沒了家,等抓到了定要拽掉他的狗耳。”


    “別怪你師兄,你師兄雖然靈智大開,但是用他的狗爪怎麽可能點燃火燭呢?”小蓮雖然默默抽泣,卻不忘為老黑辯解著。


    劉定魁看著妻子說道;“你說不是老黑,可這火的確是在他屋中引燃的啊!肯定是這貨偷偷學人玩火。”


    “你也看到了,老黑整條尾巴都燒禿了,有誰玩火燒自己的。”


    “這可說不準,畢竟它的確是條狗啊!”


    老黑頓時站在了那裏;看來我在你們心中和鄰家的大黃並無太大區別,隻是個玩火燒自己的蠢狗啊!我是條狗沒錯,但是畢竟也是大師兄。你可知我老黑並沒有丟了狗的本能,隻是在看家護院啊!


    小蓮又說道:“懷疑歸懷疑,畢竟老黑是老神仙的大徒弟,事情沒弄清楚以前,可不能責怪與他。”


    “媽媽!媽媽!你說過,誠實不說謊、知錯能改才是好孩子的,如果老黑師兄認了錯,雪兒也會原諒他。可要是他不當好孩子,以後雪兒就不和他玩了。”


    老黑低著狗頭不忍正視前方家人;哎!本來就不是我黑狗做的,你讓我怎麽認錯呢?


    “別給我提那老神仙,你說說,他自己弄條狗當徒弟自己卻是不養,還弄來咱家。白吃飯不說還燒了我劉家祖宅。不行,再忍上三年下次老神仙來了定要他領走他的寵物。”劉定魁說著隻覺得衣袖被人拽了拽,見女兒扯自己衣袖,輕輕向著身後努了努嘴。


    迴身看去,腦袋恨不得插到地裏的老黑,狗臉上的狗毛通紅,好似四肢不能動彈似得站在那裏。小蓮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強打歡笑卻遮不住滿臉的尷尬,小聲問道:“老黑你迴來了啊!餓了吧?等會兒忙完小蓮就給你做早飯。”


    老黑委屈的低著腦袋默默想著:打從我來到劉家,就自認為是這家庭中的一份子了。可在你們心中當真就是師傅養的一條寵物?我黑狗就當真白吃你家糧食?想到這裏眼中唰啦一下,第一次流出了傷心的狗淚。本已疲憊不堪的老黑,狠狠扭過頭去,頓時被怒氣憋滿了全身,向著迴來的方向拚命跑去。飛快的速度,隻留下了一行不甘的狗眼淚。


    “老黑....”頓知失言的劉定魁還想說些什麽,怎奈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要解釋卻變的啞口無言。隻有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巴掌。


    “老黑師兄,你去哪兒啊!媽媽說不怪你了,你迴來吧!”


    老黑卻好似沒有聽到,卻更加快了步伐;不行,老黑我受了如此大辱,全怪那群鬼,今天非要尋到急色鬼咬掉他的鬼頭不可。想到這裏找準了方向,衝著小水潭跑去。


    水潭邊上一個年邁滄桑,少說也有七十來歲的銀發老人,正蹲在譚邊燒著紙錢,嘴中還不住念叨著:“我的兒啊!從你離去也有十年,老父親想你啊!今天多備些紙錢給你花用,你可省著點啊!父親漸漸年老,也不能天天來給你燒紙錢了。哎!不過想來也用不上幾年爹爹就會與你相見了。可老父親還是要囑咐你兩句,你也算吃過大虧的人了,在下邊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定要學好,和那邊的鬼朋友們好好相處。”


    繞著水潭轉了半天的老黑,看著老人拿著樹枝撥弄著火盆裏的紙火。百無聊賴的黑狗幹脆蹲在了老頭身前,委屈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老人摸了摸老黑狗頭:“哎!你這黑狗,我為我慘死的兒子哭泣,你卻是為了誰呢?”


    無比憋悶的狗嘴中,第一次發出了一聲歎息:“哎!”


    “天可憐鑒啊!黑狗,難道你也有逝去的親人?算了,分你一點你,也給你的親人燒燒紙錢吧!”說著遞出一遝黃表紙。


    正委屈無法釋放的老黑,伸出狗爪抓起一張也投入火盆中,另一隻狗爪還不住的抹著眼淚。


    老人看著黑狗詭異的模樣,忍不住抱住狗頭哇哇痛哭起來。也許是被感情流露的老人深深的刺痛,老黑狗鼻子裏哼哼兩下,竟也哇哇的哭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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