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坐在太師椅上,一手揉著額頭,一手緊握著太師椅的龍頭扶手,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是躲不過此劫啊!”


    此人正是李澈師兄妹五人的師父,靈台宗分為清、淨、靈、台四門,元慶便是靈門的門主,門下五位關門弟子,分別是大徒弟周道、二徒弟陳明、三徒弟鄭乾、四徒弟李澈、五徒弟林靈兒。


    若論資質悟性,四徒弟李澈毫無疑問是最好的一個,就算是放在整個靈台宗,比李澈資質天賦更好的也沒幾個,這一點從李澈的修為進展就體現得淋漓盡致,年僅十七歲便已經練到了初靈極境,要知道就算是大徒弟周道也不過是初靈極境而已,而大徒弟周道已經年近三十了。


    要知道大部分人終其一生也隻能在初靈境界裏打轉,能達到玄靈境界的已經是各大宗派的中堅力量了,而達到太靈境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各大宗派掌教級別的人物才有這個境界,而傳說中的至靈境界更是每個修行者畢生的夢想,但世上隻有寥寥數人能踏入這個境界。


    四重境界每重都分三境,分別為初境、中境、極境,每一境又分為三品,每提升一品都需要無數的靈氣做基礎,還需要絕佳的悟性和修煉資質。


    李澈師兄妹五人跟著那小道童來見元慶。


    “徒兒見過師父!”五人彎腰頓首給元慶施禮。


    元慶見五人竟一齊都來,有些詫異,寒暄幾句後對眾人道:“你們先迴去吧,為師有些話要與老四說。”


    靈兒卻不走,上前道:“師父,您可要保全師兄啊!天宗的人必定會借此發難,宗主又向來鐵麵,必定會懲罰師兄!”


    元慶笑道:“為師自有打算,你們先迴去吧!”


    靈兒還是不走,欲要再與元慶講幾句,被大師兄周道拉著出去了。


    眾人出去,隻剩下李澈與元慶二人。李澈匍匐跪倒在元慶麵前,哽咽道:“師父!徒兒給您惹麻煩了!”


    元慶歎口氣,將李澈扶起,道:“你隨我來!”


    元慶帶著李澈來到一處密室,四麵都是石牆,中間一張石桌,四個石凳,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李澈已不是第一次來,以前每次來都是元慶密授指點他修煉,心裏明白這一次決然與以往不同。


    “坐!”元慶指著旁邊的石凳,一臉慈祥。


    “謝師父!”李澈剛坐到石凳上,元慶將一隻手搭在他肩頭,一股無可匹敵的靈氣順著元慶的指尖衝入李澈的身體。


    李澈滿臉驚駭,痛苦的神色歪曲了他的五官,全身經絡都被元慶磅礴的靈氣衝刷,喊一聲,“師父!你……”,便昏死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


    李澈悠悠醒來,感覺渾身筋痛骨麻,好似從天上摔下來一般。


    抬頭看到元慶正陰沉著一張臉盯著自己,嚇一大跳,立馬起身後退幾步,“師父,您……”


    “你不必緊張!”元慶依舊陰沉著臉,“你在比試時入了魔境,為師就是查看下你是怎麽迴事罷了!”


    李澈運轉靈氣,感覺自己卻無什麽大礙,便上前急道:“師父?那您查看結果如何?徒兒怎麽會……怎麽會入了……魔境呢?”


    元慶歎口氣,呆望著石壁,喃喃的道:“都是冤孽啊!”


    “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什麽?”李澈的聲音有些顫抖!


    “先天魔體,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元慶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搖著頭道:“本想你若隻是魔氣入體,為師就算耗費幾年功力也要替你將那魔氣逼出來,但先天魔體,為師也無可奈何!”


    “先天魔體?”元慶的話猶如一個霹靂一般,李澈呆愣著竟一時不知該怎麽辦,忽地笑著對元慶道:“師父,一定是您搞錯了!肯定是的,您再試一次!”說罷拉著元慶的手放在自己的肩頭,已經淚如雨下,顫抖的聲音哽咽著,隻不停地道:“師父!您再試一次!”


    從小就在靈台宗長大的李澈平生之誌就是要除魔衛道,掃除魔門邪道,還宇宙清和,此刻得知自己先天魔體,一下子變成了自己平生最厭惡的魔頭,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澈兒!”元慶一把將已哭成淚人的李澈拉入懷中,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撫,“這不怪你!你也不用怕,為師自有主張!”


    李澈還在繈褓中時,元慶便收留了他,而元慶又未曾娶妻生子,一直都把李澈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此刻見他已接近奔潰,自己也心如刀絞,再迴想起那些陳舊的往事,一股悲切之意湧上心頭,竟也哭了出來。


    哭一場確實能緩解許多壓力,師徒二人哭一陣後,也漸漸平複了心境。


    “師父!先天魔體都是血脈傳承,難道說徒兒的身世與那些……魔頭有關?”李澈抹著眼淚,聲音有些顫抖。


    每一個孤兒都無比的期盼知道關於自己的身世,前十七年裏李澈也不例外,多少次磨著元慶給自己將,但元慶總是一句:為師也不清楚,無意中撿到了你。


    此刻得知了關於身世的第一個線索,竟然直指魔門,李澈覺得這一定是老天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甚至連續幾次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總希望是一場噩夢。


    “不錯!先天魔體都是血脈傳承,而且不一定能傳承下來,所以現在整個魔門裏先天魔體的魔頭也沒有多少!”元慶拍著李澈的肩頭,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所以說你可是走了大運氣了!”


    “師父!您一定知道徒兒的身世,對嗎?”李澈依舊追問。


    “你的身世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元慶歎了口氣道。


    “為什麽?師父您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李澈喘著粗氣,急切地追問。


    “因為為師不能說!”元慶的聲音有些不忍。


    “為什麽不能說?難道我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嗎?”李澈滿臉的懇切,希望元慶能告訴自己。


    “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元慶皺著眉頭,好似下了什麽決心,抓起李澈的胳膊,眼中盡是慈愛,“澈兒!為師今晚就送你下山,你是先天魔體的事情決不能讓別人知道,宗主就算問起來,為師隻說你畏罪潛逃了,他也不會拿為師怎麽樣的!”


    “不!徒兒不能連累師父!就算是罰,徒兒也認了!”李澈搖著頭,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從小您就教徒兒男子漢敢作敢當,頂天立地,徒兒這一走,豈不成了小人了?與那魔門雜碎有何區別?”


    元慶笑了,笑的眼中帶淚,“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徒弟,不過為師今天再教你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味地莽撞出頭不是男子漢,那是莽夫!”


    “徒兒的身世果然還是與魔門脫不了幹係對嗎?所以師父才要送我走。”從元慶一再迴避的態度中,李澈已經斷定自己的身世必定和魔門有些關係。


    元慶用沉默來迴應李澈的逼問。


    “既然師父不願意說,徒兒也不能逼迫!不過徒兒不能這麽一走了之,若這次逃了,徒兒以後哪還有麵目再見諸位師兄弟!請師父成全!”李澈跪伏在地上給元慶磕頭道。


    “也罷!宗主那邊,為師自會為你求情,相信他也不會拿你怎麽樣!就怕是天宗的人趁機發難,畢竟天宗是我靈台宗最強勁的對手,這些年明爭暗鬥也不少,這件事絕對少不了要鬧出點動靜的!”元慶將李澈扶起,眉頭緊皺。


    “不管什麽懲罰,徒兒自會擔著!師父您也不過太過擔心!”李澈竟反過來寬解元慶。


    “好了!你去吧!宗主那邊為師自會處理!”元慶拍了拍李澈的肩膀。


    李澈走後!元慶一個人繼續在密室裏望著牆壁發呆!


    “你娘要是知道你如此出息,定然會含笑九泉了!”元慶不禁迴憶起當年的往事,眼角一顆顆淚珠滑落,不屈地砸在地上,仿佛在控訴著命運的不公!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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