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嗎?”


    那杜晨晨聞言便不說話了,她迴好也不是,迴不好也不是。


    錦繡看不下去了便替杜晨晨解圍道:“公子你真是……妹妹既然讓你這麽叫你便這麽叫著好了,妹妹都不介意,公子介意什麽?”


    朱由檢無奈的點了點頭,勉強的道:“好吧。”,然後也不再言語,雖是應了,但“晨晨”二字他卻一時叫不出口。


    一路上朱由檢不再說話,隻聽著一旁兒女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說的無非就是些你哪裏好看,她哪裏漂亮的話題。


    馬車行了一陣,便緩緩的停了下來,朱由檢掀開馬車側簾朝外看了一眼,便見老杜和杜東山二人已經下了馬車,似是已經到了地方,正招唿眾人下車。


    朱由檢迴頭看著整姐姐妹妹叫的歡快的兒女,道:“你們等下再進行商業互吹吧,到地方了,先下車。”


    杜晨晨聽聞朱由檢的話,樂得咯咯直笑,“朱大哥說話真是風趣。”,隻一會的功夫,杜晨晨口中的稱唿便由“朱公子”改成了“朱大哥”。


    錦繡拉著杜晨晨的手道:“妹妹若是與我們家公子相處的久了便會知道,我們公子就是喜歡說些新奇的詞,每次說出來總是讓人覺得風趣。”


    一聽錦繡的話,杜晨晨神色便有些黯然,“可是姐姐和朱大哥明日便要走了。”


    他們也就是經過徐州府,總是要走的,所以錦繡見到杜晨晨的神色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去寬解她,對這個小妹妹,錦繡也是喜歡的很,她隻得笑著道:“姐姐今晚便陪你聊上一夜,我們還是先下車吧,其他人都等著呢。”


    杜晨晨點了點頭,拉著錦繡的手出了馬車。


    朱由檢下了馬車後看著老杜走向的那處宅子,木門兩旁用籬笆圍起了兩畦小小的菜地,籬笆後是一堵一人半高的土牆,牆頭上蓋著青瓦。


    杜晨晨站在朱由檢身後拉著錦繡歡快的道:“姐姐,這裏就是我家了。”


    朱由檢迴頭笑笑,然後三人便朝著那處木門而去。


    入了門,院中雖是站著十多個人,依舊顯得寬敞有餘,張之極與駱養性二人從未進過農家小院,到處都覺得新奇,於是圍著院子到處的看。


    朱由檢打量著這個小院,院子裏是黃土夯實了,踩上去很舒服,院子的東南角壘著個小屋,看上麵的煙囪應是灶房,坐北朝南的六間土屋便是正堂與客房了,西北角搭了個棚子,下麵是用石頭壘的一個羊圈,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羊騷~味,院子的中間擺著個二尺寬的石磨,石磨旁不遠處,堆砌著幾塊太湖石作裝點,一看這太湖石便是杜晨晨的傑作,以老杜和杜東山腹中那點品味是絕不會有這主意的。


    這時候就聽張之極和駱養性二人圍著個小池子玩的嘻嘻哈哈,朱由檢好奇,朝著二人走去,就見那是一個七尺左右的小池子,深不足二尺,小池子下麵鋪著黃沙和鵝卵石,裏麵十幾二十條肥壯的魚兒遊得歡快,有鱖魚、鯉魚、青魚、草魚、鰱魚等,隻是這麽個小小的池子便將微山湖幾種常見的魚都養在其中。


    院子裏帶荷塘養些金魚的,張之極與駱養性二人見的許多,但這麽小的池子就見裏麵那麽多大魚徜徉其中,這讓二人很是興奮,於是張之極擼了袖子便伸手往池子裏去撈魚,手掌方才入水,就見裏麵的魚兒一陣撲騰,濺了張之極二人滿身滿臉,還好朱由檢見勢不妙躲得快才沒被殃及。


    老杜樂嗬嗬的看著張之極二人在那裏玩鬧,也不去管,隻是恐怕過了這一日,池子裏的魚兒還能活著吐泡泡的恐怕不多了,他吩咐杜東山到羊圈旁的雞架子上去逮一隻公雞,又讓杜晨晨去地窖拿些蘿卜、白菜,用來招待客人。


    這捕捉公雞可是一項技術活,除了杜東山外,加上高寒、胡寶、紀綱的幫忙也廢了一番功夫。


    那地窖的入口藏得倒是很嚴實,就在那幾塊太湖石的邊上有一塊小的太湖石壓著,若是不知道的人,隻當那塊小的太湖石不過是同其他幾塊一樣作為裝點用的。


    朱由檢還是第一次見到地窖,便隨著杜晨晨一同下了地窖去看看,地窖口僅容一人出入,下麵放了把木梯子供人上下,杜晨晨背著個不大的籮筐攀著梯子下了地窖,緊接著朱由檢也跟了下去。


    地窖很深,朱由檢站在地窖裏要舉手才能摸到地窖頂,便是普通的成人在裏麵也不需要彎腰。地窖裏麵不算很大,借著地窖口的亮光仍舊可以清楚的看見下麵存著的東西,整個地窖一半放著白菜,一半放著蘿卜。


    朱由檢在下麵溜達了幾圈,然後道:“這地窖初見比較新奇,看過了也就沒什麽意思了,不過用來隱藏倒是個好地方。”


    杜晨晨一邊往身後的筐子裏放著菜一邊笑著道:“這地窖是冬日裏的時候怕菜凍壞了用來藏菜的,平白怎麽會用來藏人,小的時候地窖剛挖好,我也喜歡下來玩耍,隻是玩過幾次之後也覺得沒了樂趣就很少下來了。”


    朱由檢聞言笑著道:“你小的時候?那不就是現在?你現在也不大。”


    雖然在地窖中沒人看得見杜晨晨的表情,但她依舊嘟著嘴不滿的道:“朱大哥明明比人家大不了幾歲,卻總喜歡倚老賣老,現在都有人來我家提親了,哪裏還小了?若不是我不同意,說不定我爹都已經把我嫁出去了。”


    朱由檢聽了杜晨晨的話不由的一笑,道:“杜老伯現在這麽著急嗎?唉,如此說來我下次再來微山湖的時候便不一定見得到你了。”


    杜晨晨不解的道:“為什麽不一定見得到我了?”


    朱由檢道:“因為杜老伯已經把你嫁出去了還如何見得到你?”


    杜晨晨聽了朱由檢的話又羞又急,也顧不上多拿幾顆白菜了,她輕跺小腳,嬌哼一聲低著頭就欲往地窖口走,可是地窖中雖有些亮光卻仍舊昏暗,這走的又急,竟沒注意到朱由檢正站在她的去路上,接著杜晨晨便一頭撞到了朱由檢的懷裏。


    朱由檢也沒想到杜晨晨會這麽著急的往這邊走,忽然他就感覺胸前溫香滿懷,柔軟無比,身子略一不穩,他伸手便將懷中的杜晨晨纖腰環住,接著便穩住了身形。


    隻一入手,朱由檢便感覺手上酥軟異常,心神一蕩,朱由檢沒忍住又在那楊柳細腰上捏了一把。


    杜晨晨感受到腰上的雙手在作怪,她頭伏在朱由檢懷中,口中忍不住嬌嗔了一聲。


    朱由檢聽到杜晨晨的聲音,連忙放開懷中的人兒,口中連道:“抱歉,抱歉,這毛病習慣了,一時沒控製住。”


    杜晨晨隻感覺臉上發熱,聽了朱由檢的話忍不住埋怨道:“朱大哥就會胡說,也不知朱大哥究竟欺負了多少女子養成的這個習慣。”


    朱由檢尷尬的嘿嘿一笑道:“不多,不多,這種毛病隻需一次就容易養成習慣。”


    杜晨晨借著地窖的昏暗,壯著膽子道:“朱大哥方才的話是真心的希望晨晨早日嫁出去嗎?”


    朱由檢道:“自然是真心的,你看杜老伯都急成什麽樣子了?不過作為女子來說,這個年齡出嫁確實太早了些,若是過了二十再出嫁才是剛剛好。”


    初聞朱由檢說真心希望她出嫁,杜晨晨心中不免有些難言的酸澀,隻是這後一句卻又讓她破涕為笑。


    杜晨晨道:“朱大哥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既希望人早些出嫁,又覺得二十以後再出嫁才剛剛好,過了二十歲尚未出嫁的那豈不是在家裏養成老姑娘了。”,說完,杜晨晨也不等朱由檢迴話,便快步繞過朱由檢沿著地窖的梯子出了地窖。


    朱由檢有些一頭霧水的跟著出了地窖,再去尋找杜晨晨,院中卻早已沒了她的身影,朱由檢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挪動那塊太湖石將地窖口蓋上。


    此時的氣候已有些炎熱,到了晚間,飯菜便已準備妥當,堂屋之中自是坐不下這許多人,老杜與東山便拚了桌子在院子裏擺上,借著兩盞油燈和皎潔的月光,院子裏倒也透亮。


    徐州府的百姓人家少有精致的碗碟,盛菜所用皆是青花白瓷海碗,菜品雖是不多,但在這個年月的百姓人家來說已是極為豐盛,而且量也極大,桌上隻有八個大海碗,莫說桌上這十多個人,就是再來十人也是吃不完的。


    老杜招唿眾人道:“這些菜都是自家種養的,用朱公子的話說就是綠色天然食品,這些都是小女下廚所做,倒不是小老兒自誇,我這女兒的廚藝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好,大家敞開了吃,千萬不要客氣。”


    杜晨晨自出了地窖後便以做飯為由再不與朱由檢說一句話,此時被老杜一誇,更是低下頭臉色紅紅不肯說話。


    眾人早就聞見灶房裏的香味,隻是礙於麵子一直忍著,此時老杜話音方落,哪還有人客氣,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錦繡看著坐在一旁麵色羞紅的杜晨晨道:“妹妹這是怎麽了?自你取了菜後就一直麵色通紅,可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在地窖裏熱著了?還是做飯累著了?妹妹一人做了這麽一桌的菜真是辛苦了。”


    杜晨晨連忙拉了拉錦繡的衣袖,製止她再說下去,然後在她耳邊小聲道:“妹妹晚些睡覺的時候再與姐姐說。”,然後她看了一眼朱由檢又道:“姐姐別隻顧著我了,趕快些吃飯吧,再不吃都要讓這些人搶完了。”


    錦繡見杜晨晨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便放下心來。


    眾人嚐過桌上的菜肴後不由的朝著杜晨晨紛紛伸出大拇指稱讚道:“杜姑娘的廚藝當真了得。”


    朱由檢也不好意思光吃不說話,於是也學著眾人向杜晨晨說些讚美的話,“杜姑娘……”


    才一開口,杜晨晨便抬起頭來用一雙委屈的眼神看著他,似乎要潸然淚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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