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寶知道那符紙要的甚急,他快馬加鞭,不多時便把那些符紙取了過來。


    朱由檢在胡二寶接過符紙後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他朝著那群小道士走去。


    胡二寶將符紙拿在手裏,然後將那上百孩童聚在一起,接著便坐在步攆上捏起了手印,同時口中念念有詞,眾人隻見二寶真人手裏十多張符紙一甩,立時,那些符紙便懸在了那群孩童頭頂,接著無火自燃,符紙上麵顯示出森森鬼影,而且不是單獨一個的,已成群魔亂舞的局麵。


    那些百姓看著二寶真人手上的道法,竟和三尊祛邪之時並無二致,而那些孩童身上在三尊手中無法祛除的邪祟,不多時便如同在普通大人身上一般被縛妖繩縛了起來。


    那些濟南府的百姓見二寶真人道法高深,比三尊猶有過之,不由的紛紛朝他拜了下去。


    待除祟過後,那二寶真人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對著李總督道:“還要麻煩總督大人將這些孩童安頓好。”


    李總督應了一聲。


    二寶真人接著道:“貧道察覺這山東省的天災其實並非落在這些孩童身上,而是那群小道士,之前被邪祟附身的孩童身被這些小道士害死後,那些邪祟無處寄身,便依附在了這些小道身上,他們才是引山東天災不斷的罪魁禍,隻是貧道修為尚淺,這些人邪祟入骨,貧道也無法將之除去,隻能如三尊那般用三味真火將他們燼滅了才能徹底祛除。”


    老太君聞言詫異的道:“仙長此話當真?”


    二寶真人捏了個手印,口唿:“無量天尊,此事人命關天,貧道怎敢胡亂言語。”,隻是他心裏想的卻是,“小公子說這些都是畜生,算不得人,隻能說畜命並不關天。”


    那李總督接口問道:“仙長可能證明?”


    二寶真人微微一笑,道:“老太君和總督大人稍後。”


    這時朱由檢站在那群小道士麵前問道:“你們都是濟南府人?這些都是你們的鄉親?這些孩子都是你們的兄弟姐妹?”


    那些小道士聞言並不答話。


    朱由檢朝著那群小道士道:“你們這些人裏,手下沒有傷過孩子性命的,上前一步。”


    那群道士聞言轉著頭左右看了看,接著,一個看起來有些瑟縮的小道士越出人群,走上前來。


    朱由檢在那些小道士的麵上一一掃過,道:“再無人了嗎?未曾與鄉鄰為惡的,上前一步。”


    接著還是那小道士再次朝前邁了一步,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朱由檢審視的看著那些道士問道:“還是無人?”


    接著他再不多問,朝著高寒道:“把他的道袍扒了。”


    高寒依言將那小道士的道袍脫掉,小道士被之前高寒的兇相嚇得瑟瑟抖,此時高寒上手他哪還敢動彈,在高寒將他的道袍脫掉之後,朱由檢對著他道:“迴家好好做個人,莫再做這人不人鬼不鬼的行當。”


    那小道士抱著胳膊隻著個貼身的衣服,抬頭看了看高台上的澤蕪尊者,再看看身後的那群經常欺負他的道士,依言朝著外麵的人群走去。


    台上的蘅蕪尊者看著朱由檢,質問道:“小公子這是何意?”


    朱由檢仰頭望著澤蕪尊者道:“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本公子今日助你涅槃。”


    說完,朱由檢朝著二寶真人轉頭大喊道:“請二寶真人施法。”


    朱由檢話音方落,胡二寶兩手連連甩出,一張張符紙直奔那群小道士頭頂而去,接著,濟南府的百姓就見那些小道士頭上也顯現出重重的鬼影邪祟。


    不僅是那些圍觀的百姓,連李總督和老太君心裏也不敢置信,這些濟南府的衛道者,竟才是山東的禍害。


    在鬼影顯現後,朱由檢手指著身後的高台看著那些小道士道:“都上去。”


    那些小道士不知道朱由檢意欲何為,紛紛搖頭不願上去,朱由檢也不理會,他對著高寒道:“若是有不上去的,每人折斷一根手臂丟上去。”,說完,他又朝著胡寶道:“過來幫忙。”


    胡寶到來之後,朝著那群小道士伸出雙手鬆了鬆手指,“哢哢哢”幾聲輕響,大多數人倒是沒什麽感覺,還不如高寒之前的一手來的威懾強些,隻是卻把那幾個在客棧之中遭過胡寶罪的小道士嚇得連連往後躲。


    胡寶看著那幾個縮著頭的小道士道:“別躲了,我看到你們了,再不上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幾個見識過胡寶手段的小道士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按他說的去做,而走在最前的就是那個被胡寶折斷了雙臂的澤蕪尊者弟子。


    一有人帶頭往高台上走,其餘的小道士有些也跟著一起走上了高台,隻剩下十來個道士仍舊站在那裏不動,他們已經有些猜到了朱由檢讓他們上台去準備做什麽。


    高寒、胡寶看著那些仍站著不動的道士,二人相視一眼隻是一個閃身就各自站到一名道士麵前,那提著高寒、胡寶二人的道士見這二人動作迅疾如風,尚來不及躲閃就被二人一人拿住了一隻手臂,接著就聽“哢嚓”兩聲,伴著兩個道士的慘叫,那兩名道士的手臂應聲折斷。


    其他幾人見此情形轉身就欲往道觀逃去,隻是剛跑了兩步就被高寒和胡寶二人攔住,他們幾個拳打腳踢,那幾名逃跑的小道士便都倒在了地上,此時高寒、胡寶二人都留了力,若是都打的爬不起來,那這些人都要靠他們二人一個個提上去了。


    胡寶看著被他們折斷了手臂的道士說道:“還不上去嗎?我們不介意再斷你們一手,若是還不上,那就連兩天腿也一起折了再把你們丟上去,若是腿腳完好,我們也不想多費那個力氣。”


    那兩個被折斷了手臂的道士用另外一隻手扶著斷掉的胳膊,看著地上準備逃跑被打倒的幾人,想來逃是逃不掉了,他們恨恨的看了高寒、胡寶二人一眼,無奈的朝著高台走去,與其多受些罪,不如早些上去算了。


    胡寶見那二人上去,又看著地上躺著哼哼唧唧的幾人道:“你們呢?需要我們也幫幫你們嗎?”


    那躺在地上的幾人仍是一副沒聽見的樣子,在地上哼哼著,還時不時的偷眼看一下胡寶二人和地上躺著的幾個道友。


    胡寶見警告無效,便朝著地上離得最近一人走去,就在他蹲下身想去拿那人手臂的時候,隻見那人迅的朝著旁邊匍匐了一下,接著迅的站起身朝著高台跑去。


    高寒有樣學樣,二人朝著地上的人一個個的走過去,每到一處,便有一人起身上台。


    很快,三尊觀裏所有的小道士便都登上了高台。


    那些被逼上高台的道士有幾人抱著台上澤蕪尊者的胳膊道:“師傅,怎麽辦?快想想辦法。”


    那澤蕪尊者此時也明白了朱由檢的險惡用心,他所謂的“浴火涅槃”不過是通過預先埋好的道具做隔火之用,還有高台四角的四尊八角帶獸口的銅鼎,都可讓他免受火燒,而且他身上還穿了石棉等隔熱的東西,火是燒不到他的,隻是通過一些火光效果與台下之人的視覺效果,讓他看起來仿佛置身火中一般,不過他並不知道的是台麵的土石已經被高寒、胡寶二人翻過了。


    若是台上此時是那些被綁著的孩子,澤蕪尊者自信並不會對他造成太大影響,但換了這些道士,一旦火燒起來,他可沒那個本事控製住這些人帶著火橫衝直撞,那時候他也必然會被連累的。


    看著台上亂紛紛的樣子,朱由檢全然不當迴事,也不讓人將那些道士綁了,隻是對著澤蕪尊者道:“尊者準備施法吧,本公子來幫你點火,助你涅槃。”


    澤蕪尊者見著朱由檢已經撿起了之前被高寒放在地上的那個火把,他連忙朝著台下道:“慢著,此事不可,這些人會影響本尊施法,且讓他們下去,待本尊施法過後再幫他們祛邪除祟。”


    那邪祟本身就是假的,朱由檢深信一個從電視劇中總結出來的道理,那就是“反派往往死於話多”,他哪會給澤蕪尊者機會,一把就把那火把朝著高台上丟了上去。


    台上的幾捆柴禾早就被潑了桐油,那是遇火就著,火把方落在柴堆上,火焰唿啦一下便起來了。


    朱由檢對著高寒和胡寶二人道:“去那裏守著,若是有人往下跑,就把他們打迴去。”


    澤蕪尊者此時見火已經燒起來了,他顧不上抱住他的那幾個小徒弟,一把把他們推開就準備往台下跑,雖然下台的出口那裏此時已經有火燒了起來,但上不算太大,若衝出去的話最多受些灼傷,總不會丟了性命。


    朱由檢見此情形嘿嘿一笑,他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火折子,然後走到高台邊,將那圍住高台的幔帳輕輕掀起一個角,朝著高台下麵看了一眼,接著便把手裏引燃了的火折子丟進了高台之下。


    澤蕪尊者那幾個小徒弟見師父要不管他們自己逃命了,他們連忙跟在澤蕪尊者身後準備往下跑。


    隻是澤蕪尊者跑到台邊出口的時候,就見那下台的梯子上站著兩個人如門神一般,他顧不上麵前有人了,一步跳過台邊的火焰朝著樓梯而去,守著台子的二人哪管來的是誰,別說是澤蕪尊者了,就是那總督大人他們此時也不會放過去。


    於是二人一人伸出一腳在澤蕪尊者跳起還沒落地的時候就將他踢了迴去。


    澤蕪尊者沒想到此時這二人竟敢當著那麽多信徒的麵對著他出腳,一個不慎便被踢倒在高台上,連著壓倒了跟在他後麵的幾個小徒弟。


    待澤蕪尊者起身後,朝著台下看了看,竟現他的那些信徒竟對這二人的無禮視若無睹。


    而那些信徒此時的心境是,二寶真人幫那群孩子除了邪祟還免遭荼害,而這澤蕪尊者說是要施法怎麽還往台下跑?


    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台上的火頭就燒的旺了起來,那群道士隻得往台子中間沒有木柴的地方擠,這時候再想從火堆裏穿過去已經是不可能了。


    那些小道士此時依然對澤蕪尊者的道法深信不疑,他們紛紛朝著澤蕪尊者催道:“師傅(師伯、師叔),快快施法。”


    澤蕪尊者此時被圍在中間,須很是淩亂,道袍上還有之前從火堆上跳過時留下的黑灰和燒焦的痕跡,看上去很是狼狽。


    他這時候哪還有心情去應付那些小道士,隻想著這次要如何逃過升天。


    沒過多久,那原本圍在高台四周的的幔帳便燒了起來,等到那些幔帳燒盡後,便露出了高台之下藏著的許多已經燒起來的柴禾,熊熊的大火逐漸沿著高台四周漫上了台麵。


    那些躲在高台中間的道士本覺得這裏與柴堆還有些空隙,一時還算安全,哪知沒過多久他們就現竟然連腳下的泥土都著起火來,先是從柴堆下的地麵,然後慢慢的朝著中間漫延過來,起初漫延的火勢還不是很大,隻是當那火焰快接近最外麵的幾人時,就見火勢唿啦一下大漲,然後那群道士便被火龍卷了進去。


    這時候的高台已經燒成了一個巨大火球,下台的樓梯早已不再需要人去看守了,此時就算有人想從火中衝出來,也無法撐到活著把身上的火撲滅,那些離著高台最近的百姓已經遠遠的朝後退去,即使離著那高台兩丈以外,仍覺得麵上烤的難受,好似眉毛都要燒著了一般。


    而那些見過三尊“浴火”神跡的信徒此時看的甚是奇怪,從來隻見三尊施法時也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而此時的蘅蕪尊者卻在火中橫衝直撞,絲毫不見以前的從容模樣。


    台麵雖然很大,但也容不下幾十個人身上帶著大火在上麵橫衝直撞,那些被火燒的承受不住的道士,也不管方向,一頭就朝著那些柴堆撞去,撞開了柴堆後便從高台的邊緣跳了下來,盡管高台高近一丈,跳下去不死也殘,但至少那高台下邊看著沒有火。


    見有人將柴堆重開,除了已經被燒的動彈不得的人外,其他人紛紛從那台上跳了下去,包括澤蕪尊者也是一樣。


    隻是那些跳下了高台的人,有些摔到地上後便不再動彈了,隻有幾個還能勉強朝著人群的方向匍匐幾下,口中艱難的喊著“救我!”


    那些百姓看著一個個火人朝他們爬來,嚇得再次紛紛後退,隻是那些人連一步都沒爬到便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那總督府的老太君見著這副慘狀,哪還再敢睜眼去瞧,隻是遠遠的站著,雙手合十,口中不停的在那裏祈禱。


    朱由檢此時就站在李總督身邊,他朝著那一起跳下高台,此時身上還冒著火的澤蕪尊者道:“現在總督大人還相信那三尊的道法嗎?”


    這一場本該是二寶真人與澤蕪尊者論道的,可是此時卻變成了這副場景,說什麽“浴火涅槃”,“浴火”倒是看到了,但卻隻剩下一具具燒的焦黑的屍體,哪有什麽涅槃。


    這時李總督已經有些信了朱由檢的說法,隻是他哪會與一個少年去認輸,雖然心裏認同,但麵上神情卻是絲毫不變,目光隻是盯著火場,連看都沒有看朱由檢一眼,更別說去迴答他的話了。


    見李總督不答話,朱由檢絲毫不以為意,他轉過頭對著那位仍在閉眼祈禱的老太君道:“老太君,這澤蕪尊者既然已經在施法之中殉道,那二寶真人的第三輪道法便也不用施展了吧?”


    聽聞那位白衣小哥與她說話,這時老太君才停止了祈禱,然後睜開眼睛向著朱由檢看了過去,她道:“二寶真人修為高深,老身很是敬仰,如今三尊都已經羽化登仙,仙長自是不用再施展道法了,隻是如今這三尊觀……這三尊觀已經無人了,不知日後何人可佑我山東風調雨順啊,如果二寶真人不嫌棄的話,可否留在濟南府入主這三尊觀?老身日後定當日日供奉香火。”


    若是沒遇到朱由檢之前,胡二寶對老太君的話自然是一萬個願意,但如今來說他是肯定不會留下了,若是留在濟南府坑蒙拐騙,說不定等朱由檢迴京路過之時順手就把他收拾了,而且跟著朱由檢,倒好像不比坑蒙拐騙差。


    於是一旁的胡二寶口宣道號,“無量天尊,老太君的好意貧道心領了,隻是貧道誌在雲遊四海,澤寄蒼生,豈能因一城一地而盤桓。至於護佑山東,這一點老太君安心,隻要總督大人能多為山東百姓思慮,縱使天災,於百姓來說也不過是一時之困,隻要總督大人為百姓著想,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天災。”


    朱由檢再次對著李總督道:“此間事了,我們也該走了,三尊觀中想來有不少從百姓那裏搜刮的錢財,總督大人若能將其用於百姓,那便是為百姓造福了。”


    說完,朱由檢轉身朝著馬車而去,隻要救下那些孩童,滅了妖道,日後山東如何,便不是他朱由檢能考慮的了。


    就在朱由檢登上馬車的時候,那被救下的黃來兒來到朱由檢車前道:“公子,公子,我李自成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後在下定當厚報,還望公子賜下名姓。”


    這時張之極再次打趣道:“這已經是第二次啦。”


    不過朱由檢這次沒有再拒絕,他對著黃來兒道:“我姓朱,日後我們會有機會再見的。”


    說完,朱由檢朝著車夫吩咐一聲,馬車便緩緩向前行去。


    ps:上個月三十萬字,確實不易,這個月隻能保證不斷更的情況下多更吧,到月底應該會有十五到二十萬字。豆豆準備爭取一下下月的新星,因為新星有均訂要求,如果大家覺得本書還過得去,希望這個月能到縱橫平台正版訂閱一下,支持一下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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