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一看正事還沒說完,這二人又有爭論起來的態勢,他哼了一聲道:“等你們吵完再告訴本公子辦法。”


    一聽朱由檢有些不高興了,大寶二寶兩人頓時消停了,既然沒有辦法,二人都不敢再言語。


    朱由檢朝著滿桌的人看了一圈道:“大家都想想辦法,這個‘浴火涅槃’該如何去應對?”


    坐在一旁的張之極聽著幾人說來說去,又是油又是醋,又是杆子又是釘板的早就聽得不耐了,他朝著眾人道:“哪需要那麽麻煩,又是換油鍋又是吹迷針的,有這功夫直接殺了不就是了。”


    這次不需要朱由檢解釋,那盧象升先開口道:“殺人容易,但想殺了人之後在那些信徒的怒火中如何平安離開濟南府卻是個大問題,何況三尊觀裏還關著許多少男少女,不破了妖道的道法這濟南府的百姓依舊會把那些少年當做邪祟,而去即使我們殺了三個妖道並且平安離開了濟南府,誰又知道那三個妖道下麵的門徒何時再成長出來更多的妖道?”


    駱養性在一旁也幫著想了半天主意,但是卻沒有一點思路,他不由的抱怨道:“如此說來,若是弄不懂那什麽‘浴火涅槃’的戲法這事情就解決不了了?不過就是個障眼法,難道還能是真的火都燒不死不成?”


    原本也在冥思苦想的朱由檢一聽駱養性的話,不由的眼睛一亮,道:“老駱這話說的對,難道那三個妖道當真燒不死不成?且不管他們到底是用了什麽障眼法,說穿了不還是障眼法?咱們這一輪索性就直接棄子認輸,就看他們表演,咱就就給他來個一力降十會,再幫他們把火添的旺一些,我就不信連那高台一起燒了還燒不死那妖道。”


    駱養性嘿嘿一笑道:“光天化日放火燒妖道嗎?這個我擅長,就交給我吧。”


    朱由檢聞言鄙視的道:“這和直接殺了他們有什麽區別?當然是偷偷的放火了,既然你喜歡放火,那今晚高寒、胡寶去拔杆子的時候你就一起去吧,準備些桐油,再在高台下麵添些柴禾麥稈,在台子上也多澆一些桐油,到時候看他們還如何涅槃。”


    這時張之極也湊熱鬧道:“夜黑風高做壞事,聽著就很刺激,我也好久沒半夜出去活動過了,要不我也跟著一起去吧。”


    胡二寶聽張之極這麽一說頓時也來了興致,連忙抬手道:“還有我。”


    朱由檢看了胡二寶一眼道:“二寶真人明日是準備與三尊一起殉道了嗎?你今晚若是跟著一起出去,明日鬥法的時候打個瞌睡可就要陪著那三人一起上路了。”


    胡二寶雖然覺得就是今晚跟著出去一起行動了,鬥法的時候也不會打瞌睡,不過朱由檢既然說了,他也斷了這個念想。


    眾人商量既定,便讓那客棧掌櫃的開了門,然後各自準備去了。


    胡二寶再次叫過了客棧掌櫃的問道:“掌櫃的後廚可有做豆腐的鹵水?”


    那客棧掌櫃點了點頭道:“有的,我們家的豆腐都是自己做的,所以常年少不了鹵水。”


    胡二寶點了點頭,然後給了那客棧夥計一些散碎銀子拖他去外麵街上買一卷棉線迴來。


    朱由檢看著胡二寶在那跟著客棧掌櫃和夥計說了半天,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又是鹵水又是棉線的,準備做什麽呢?可是明日鬥法要用?”


    胡二寶神秘一笑,拿起桌上的拂塵揮了揮,立時就變成了那仙風道骨的模樣,他對著朱由檢道:“貧道既然答應了濟南府的百姓要幫他們祛邪除祟,自然是要言而有信,待明日除去那三個妖道之後貧道便要替他們除祟。”


    “你不是沒有那所謂的縛妖繩嗎?難道這鹵水和棉線就是用來做縛妖繩的?”


    胡二寶本來還想賣個關子,哪想朱由檢一猜便猜中了,他很是無奈的道:“公子,你如此聰明絕頂~我們還如何愉快的玩耍?”


    朱由檢道:“你這拍馬屁的痕跡太重,手法還有待提高。”


    胡二寶拍馬屁被揭穿,也絲毫不見尷尬,他解釋道:“那紀綱所說的縛妖繩,按他描述的情形應該就是浸泡過鹵水的棉線,當棉線泡過鹵水之後再晾幹,即使用火將棉線點燃,燒焦的也不過是外麵一層,裏麵的棉線依然有些韌性,雖然也是沒什麽用處,但是這法子用來唬人還是很有效的。”


    不多時,那夥計便將胡二寶要的棉線買了迴來,胡二寶再讓那夥計取了一碗鹵水,然後便把棉線泡在了鹵水之中。


    待棉線全部浸透後胡二寶再次把棉線取了出來然後讓那夥計找了個地方幫著晾了起來,忙完這些胡二寶便迴房準備明日鬥法用的道具去了。


    到了晚間,高寒、胡寶、駱養性、張之極四人穿著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出了門,他們四人對濟南府絲毫不熟,更是連三尊觀迴門朝哪都不知道,所以高寒一早就打聽清楚了三尊觀的位置,順便踩好了點,他們此時再往三尊觀的方向而去已經是輕車熟路。


    朱由檢一行人住的客棧與三尊觀尚隔著好一段路程,四人行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來到三尊觀外。


    通常道觀都是建在名山大川之間,而這三尊觀卻格外的特殊,因為總督府的老太君時常要去三尊觀上香,而那老太君腿腳又不是很利索,所以這三尊觀便建在了鬧市之中,而且離著總督府還不算甚遠。


    這種地方哪是靜心清修的地方,就算在這裏修道那修的也定是妖道。


    入了夜,這三尊觀外很是靜謐,臨著三尊觀的街上此時便隻有身著黑衣的高寒四人。


    而此時三尊觀外的高台也已搭好,正如朱由檢猜測的那樣,此時的高台上有幾個小道士正忙活著,看起來像是在埋那根浮空用的杆子。


    高寒四人看著三尊觀外一眼就能望到頭的街道,這就讓四人很是為難了,這裏連棵能夠遮擋的樹都沒有,等那幾個小道士埋好杆子後若是真有人守著那高台的話那還怎麽行動。


    駱養性看著那高台上還在忙活的幾個小道士,看起來應該還有一陣功夫,於是他招唿其餘三人跟著他進了一間離著三尊觀極近的院子,這院子是駱養性白日裏找那宅子的主人花了五兩銀子賃下的,隻是用來放置那些白日裏準備好的東西。


    隻見偌大的院中放滿了桐油和木柴稻草,角落裏還有還有幾口油鍋與一些菜油和醋等等,這些桐油和柴禾,莫說隻是燒個高台了,就是把三尊觀點了應該也夠了。


    四人在院中的柴禾垛上坐了一會,高寒時不時的出去看看那些小道士忙活完了沒有。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那些小道士總算完成了活計離開了高台,就隻留下了一個小道士在高台下守著,以免有人接近高台破壞。


    此時正是月上中天,溜圓的月亮如銀盤一般掛在天上,即使高寒四人身穿黑衣,但那月光照將下來,幾人的身形絲毫隱藏不住。


    張之極忍不住咒罵了一聲,這該死的月亮掛的當真不是時候。


    這時候那高台下的小道士正精神著,還不時的來迴巡視,幾人是肯定露頭不得的。


    駱養性在院子裏呆的有些煩悶,他衝著其餘幾人道:“也不知道這小道士什麽時候才會累,就這樣等著什麽時候是個頭?若是他一夜這樣巡視我們豈不是什麽都做不了了?那明天就等著看二寶輸吧,然後再把五哥跟秀兒送進三尊觀去給妖道護法。”


    張之極一笑道:“嘿嘿,把五哥跟秀兒送進三尊觀也虧那三個妖道敢想,若是五哥當真進了三尊觀,那三個妖道還能保得住命~根子我就認二寶作表哥。”


    高寒看兩人還有心情在那說笑,他可不敢把朱由檢交代的事情不當迴事,於是對張之極和駱養性道:“兩位爺就別扯這些了,還是趕緊想想辦法怎麽過去高台那邊吧。”


    那兩人本就是來湊湊熱鬧的,最多就是搭把手幫高寒和胡寶搬搬東西,他們也沒幹過這種事,哪會有什麽好主意,於是二人雙手一攤,都表示沒有辦法。


    胡寶道:“指望這兩位爺,你還不如直接去找那小道士商量商量呢。”


    張之極道:“我說大寶兒啊,小爺發現你自從認了兄弟之後越發的沒大沒小了,那你說說你有什麽好辦法?看不上小爺的本事,那你倒是說一個來聽聽。”


    “這位公子還真是不巧,我這裏還真有一個辦法。”


    駱養性聞言頓時湊了過來問道:“哦?有什麽好辦法快說說。”


    胡寶從懷裏掏出一根竹管十分寶貝的拿到幾人麵前,道:“別忘了咱們這裏可是有給明日那妖道準備的吹針,今日就先拿那小道士試試準頭不是正好?”


    張之極一把拍在了胡寶腦袋上,然後奪過胡寶手裏的吹針,罵道:“有這好東西不早些拿出來。”


    接著張之極拿著就往外麵走,準備朝那小道士吹上一針。


    張之極還沒走出兩步又被胡寶拉住了,他迴頭問道:“拉著我做什麽?我就去試一下,不行你再來。”


    胡寶道:“那蒙汗藥還沒塗在針上呢,現在你就是把那小道士吹成馬蜂窩他也隻會被你紮的越來越精神,哪會睡過去。”


    聞言張之極把那跟竹管丟給胡寶道:“那還不趕緊著把蒙汗藥摸上,再耽誤一會就該天明了。”


    一根竹管裏麵有五根細小的梅花針,每根針隻有一寸長,細如毫毛,每次吹出一根,便會有另外一根梅花針自動補上,這這竹管胡寶足足備了五個,就是防備不時之需。


    胡寶先是將五根竹管裏的二十五根梅花針一一取出,放在了一張牛皮紙上,然後再次從懷裏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白色的紙包,他像捧著個寶貝一樣捧著那個紙包,然後慢慢打開,紙包裏麵是一些細小的白色粉末,不算很多,此時一陣風吹過都能把那些粉末吹淨,那白色粉末正是胡寶珍藏的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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