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朝著高寒、胡寶二人眨了眨眼,高寒、胡寶二人會意,上前一人抓住胡二寶一個胳膊道:“走了,哥哥送你一程。”


    還在吃著的胡二寶大驚,急忙掙紮道:“我還沒吃飽呢。”


    二人可不管那些他如何掙紮,拖著便往外客棧外走,胡二寶嚇得大喊大叫,客棧裏的人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聽著有人唿救,但又不敢去管,隻是看著那唿救的人被一路拖著出了門直接扔上了一輛馬車。


    朱由檢往桌上扔了一錠小元寶,算是結了這桌飯菜前,然後便起身當先離開了客棧。


    因為盧象升和那騙子胡二寶的加入,朱由檢便讓胡寶多雇了一輛馬車,而此時那胡二寶便是被高寒、胡寶二人丟在了這輛馬車上。


    朱由檢出了客棧並沒有上他自己的那輛馬車,而是直接和盧象升一起鑽進了胡二寶的那輛馬車。


    見朱由檢與盧象升到來,原本在裏麵看著胡二寶的高寒、胡寶二人便讓出了位置下了馬車。


    其餘人也各自上了車馬,高寒在前麵馬上招唿一聲,一行車馬便緩緩而動,朝著城外而去。


    那胡二寶自上了馬車後便停止了叫喊,他看著朱由檢與盧象升二人,不知道這些人將要怎麽處置自己。


    此時朱由檢也看著胡二寶,問道:“想死還是想活?”


    胡二寶也算是久經江湖,一聽這話便知道他一時死不了了,心裏也略微放鬆了下來,他對著朱由檢說道:“人哪有不惜命的?尤其是我們這種在江湖行走,靠著些小手段過活的,每一天的日子都是靠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更是怕死的很,小公子這話問的有些多餘。”


    朱由檢也不理會胡二寶的一通廢話,對著他道:“既然不想死,那也簡單,自今日起,每日歇息的時候你就把你行走江湖,坑蒙拐騙,裝神弄鬼的那些把戲給小爺演示一遍就行了。小爺隻要看得開心了,你不僅不用死,小爺還會賞你一大筆銀子。”


    那胡二寶狐疑的道:“真的?就這麽簡單?隻是表演一些小把戲就不用死還能得到一大筆銀子?有這種好事?”


    朱由檢道:“有沒有這種好事你試過不就知道了?不過你若是拿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來糊弄小爺,那就另說了。”


    胡二寶聞言不住的點頭道:“小人一定盡力,一定盡力……隻是……”,胡二寶這行當算作是千門,他的這些手段也都是江湖上學來的,因此也沒有什麽師門和不外傳的說法。


    朱由檢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道:“隻是什麽?有什麽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胡二寶見朱由檢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興了,連忙解釋道:“小公子不要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小公子若是想看些小把戲,我隨手便能與小公子表演幾個,但小公子若是想看一些在下的看家本事,那就要提前準備好道具了,而去這些道具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準備好的。”


    朱由檢點了點頭道:“這是倒也簡單,我們一路南下時間多得是,需要什麽東西你與胡寶說一聲,讓他陪你一起去采買就是,隻是你若敢路上逃跑,以小爺的能耐找個人還是不難的,隻要被小爺再次抓住,定會讓你吃盡苦頭。”


    “小公子放心,你既然不殺我,隻是想看些表演,我又何必去跑呢,何況我現在身無分文,跟著小公子還有吃有喝,說不定還有銀子拿,這可比我浪跡江湖,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舒服多了。”


    朱由檢看著胡二寶笑道:“你倒是識相,隻要我說的這事你辦好了,小爺也不會虧待你。我且有一事問你,你自南陽府一路過來,經過濟南時可曾見過那裏的幾個嶗山道士?”


    胡二寶道:“自然是見過,別說是濟南府了,就說整個山東境內,除了濟南府還不自知外,哪還有不知道濟南有兩害的?那幾個假道士就是其中一禍。”


    朱由檢聽了胡二寶的話好奇的道:“哦?兩害?這說法倒是新鮮,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那幾個是假道士?難道不是嶗山道士嗎?”


    胡二寶聞言解釋道:“新鮮?可不新鮮了,人行大道﹐號為道士,身心順理﹐唯道是從﹐從道為事﹐故稱道士。那幾個不過是披了件道袍,與我一樣耍些騙人的戲法,行騙人之事罷了。不過我們隻騙錢財不害人性命,那幾個假道士不僅騙財騙色還害人性命。聽說真正的嶗山道人聽聞那三個假道人借嶗山的名頭害人,也去討過說法,後來不僅說法沒討到,還差點被人占了山門,然後就不了了之了。”


    胡二寶喘了口氣,接著說起那兩害,“以前是山東有一禍,叫‘匪禍’,如今濟南有兩害,一個便是‘匪害’,第二個叫‘妖’害,那‘匪害’顧名思義就是綠林強盜響馬賊,這是由來已久,官府一直在剿,但卻一直也未曾肅清過,現在年歲不好,人都要餓死了,能活動的也都上山當響馬去了,不過那些響馬日子也不好過,想搶也沒東西搶,那些賊人也與我們這種靠坑蒙拐騙過活的人一樣,都是逼不得已,隻是這些人也不過是劫些錢糧,少有傷人性命的。那‘妖害’便不同了,用些妖法騙了人錢財還不成,竟還幹些淫邪之事,禍害的婦人、幼~童不知凡幾,如今濟南府內已經幾乎見不到幼~童了,連帶著幼~童經過濟南府的人,也都是繞道而走。”


    那幾個妖道為禍的事朱由檢早已從盧象升口中得知,此時再聽,仍是義憤填膺,連孩童都不放過,當真是禽獸不如。


    朱由檢道:“那幾個妖道手裏的戲法你可知道?”


    胡二寶道:“見是見過,隻是當初經過濟南府時,我兄弟二人已經快餓的不行了,那裏又是三個妖道的地盤,我們兄弟想用些手段賺些口糧,卻被那幾個妖道的門徒打了一頓。要不是那三個妖道太過心黑,一些窮苦的人家實在是請不起那幾個妖道,我們兄弟二人無奈隻得學著那妖道的手段幫那些窮苦人做些除祟之事得些吃食,也算是從他們漏出的地方撈些油水,若非如此,隻怕我們出不了濟南府就要餓死了。懾於那幾個妖道的威勢,我們兄弟二人並未與其接近,隻是遠遠的看過他們露的幾手把戲,那些不過是簡單的戲法,我也都會。此外就是從一些百姓口中聽聞的所謂‘神跡’,有些我也是會的,但有些卻未曾聽聞。”


    朱由檢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便等我們落了腳,你尋個便利的空當先將那些你會的與我們演示一番,至於你也不明白的嘛,到時候你且與我說說我再作思量。”


    胡二寶聽了朱由檢的話,心裏才明白這小公子找自己恐怕並不僅是演示些戲法解悶那麽簡單,看他們這些人的舉止,也不是一般的百姓,何況這小公子和那少女的年紀,正是濟南府的妖道最喜愛的,他們敢這麽幾個人便往濟南府闖,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自己也要搭進去。


    胡二寶雖然想了許多,但此時小命捏在人家手裏,向不配合都不行。


    一行人馬不停蹄,又隻是一日時間就趕到了河間府。


    到了河間府,朱由檢命胡寶跟著胡二寶去采買些表演戲法所需的道具,晚間,朱由檢將眾人叫到自己房中,也不說何事,眾人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心下不免好奇。


    眾人在他房中坐了一炷香的時間,正坐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就見那叫做胡二寶的江湖騙子,自裏間走了出來,這胡二寶此時穿的衣服頗為奇怪,並不是白日裏穿的那套衣裳。


    接著隻見他一抬手,右手朝著左手寬大的袍袖裏一探,再拿出時,手裏便多了一隻白鴿,眾人不明其意,為何將白鴿藏於袖中。


    這時胡二寶右手一張,白鴿便從他手中飛走,在房內盤旋,接著,胡二寶右手不停,再次伸到左邊袍袖之內,又取出了一隻白鴿。


    如此重複了十多次,眾人看的嘖嘖稱奇,這袍袖到底是什麽做的,如何裝得下這麽多白鴿?駱養性忍不住心裏的好奇,上前一把拉住胡二寶的袖子,想朝裏麵看個究竟,裏麵到底還有多少白鴿。


    等到駱養性將胡二寶的寬大的袍袖拉起之時,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待駱養性以為白鴿已經取完的時候,他方一放下袍袖,就見胡二寶右手再次探入,又是一隻白鴿取了出來。


    駱養性大驚道:“這……這……這不可能,我明明看過你袖子裏麵已經沒有了白鴿的,怎麽會能從裏麵取出來?”


    朱由檢笑著道:“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不僅是駱養性,其他人都是看的嘖嘖稱奇。


    這些人中隻有胡寶是一起與胡二寶去市場采買些東西的,那白鴿共買了二十隻,此時他在房內數了數,一共不多不少剛好是二十隻。


    胡寶心下一定,然後朝著胡二寶道:“我說二弟啊,有能耐你再掏一隻出來唄。”


    之前胡二寶與胡寶一起去采買的時候才知道在客棧的時候一群人為何聽他的名字會發笑,二人一路熟絡了,也就以大哥二弟相稱,此時胡二寶一聽胡寶的話,便知道這大哥是數過房內的鴿子數了,這是借機為難他想看個笑話呢。


    胡二寶也不介意,這點小事若是就將他難為住了,那他這千門的手段也不敢拿出來現眼了。


    胡二寶朝著胡寶招了招手道:“大哥啊,既然是你想看,那兄弟自然是要表演個稍微難一些的了,你且過來一下。”


    聞言,胡寶也不扭捏,直接起身走到了胡二寶麵前。


    胡二寶扶著胡寶的肩膀將他調轉個方向麵向眾人,然後對著坐在那裏看熱鬧的一行人道:“大家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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