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守門人還在對著答案,朱由檢也不去打擾那年輕人,他拿著二十張紙條走到下午時候徐茗兒寫題麵的那張桌子旁,取過筆架上的筆沾了墨,抬手在紙條上一一寫下答案。


    等那守門的年輕人找出那五張題麵的編號對好五道題的時候,朱由檢手裏的二十張紙條的答案已經全部寫完了。


    那年輕人走過來對著朱由檢道:恭喜公子,五道題全部答對了。


    朱由檢沒有說話,又將手裏的二十張紙條遞了過去,那守門人接過一看,每張紙條上都已經寫好了答案。


    朱由檢道:這些題麵足夠我們這些人入內了吧?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那守門的青年看著手裏的紙條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他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在他看來難如登天的題目怎麽這麽快就答完了,接著突然迴過神來又搖了搖頭,道:還不行,等我對完答案全部正確了才能進去。


    駱養性道:就你這慢吞吞的樣子,等你對完這二十張我們都可以迴家睡覺了,我們先進去,你慢慢對,若是哪道題錯了你再把我們趕出來不久行了?錯幾道題你趕出來幾個人,這樣不是很公平?


    那年輕人仍是搖頭道:不行,這不符合規矩,要不我對一個題你們進去一個?也不用耽誤所有人都看不到戲。


    駱養性見這人如此死板的守著規矩,頗為無奈。


    朱由檢道:你也不用找了,既然是徐小姐出的題麵,你拿去讓他看一下不就知道對不對了?那樣不是快的多。


    那年輕人一想確實是這樣,於是他拿著二十張紙條就進了花燈簷廊。


    守門人說明了來意,徐茗兒也沒有多說什麽便接過紙條,她心裏有些詫異,隻是這麽短的時間便答出了二十多道題麵嗎?


    她接過紙條一一看了起來,一邊看嘴裏一邊念叨,上聯:謝宣城何許人,隻憑江上五言詩,要先生低頭;下聯:韓荊州差解事,肯讓階前三尺地,容國士揚眉,這張沒問題。,說完將紙條遞給了守門青年。


    上聯:遇有緣人,不枉我望穿眼孔;下聯:得無上道,隻要汝立定腳跟。,這張也沒問題。


    一連看了二十張紙條,便是二十道題麵,雖然沒有一個詩題,但這些題麵卻沒有一個簡單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一一答出,而且無一錯誤,徐茗兒自忖這位朱大哥的才學確實在自己之上。


    徐茗兒將所有的紙條全部交給了那守門人後,說道:這二十道題全部都答對了,而且有些對子對的比我的下聯都要好。


    那守門的年輕人向徐茗兒道了一聲謝,然後樂嗬嗬的拿著紙條走了。


    不多時,朱由檢一群人便一擁而入,駱養性方一進了花燈簷廊便大聲的道:還是這裏麵舒服啊,沒人擁擠,看的還清楚。,說著,駱養性朝著對麵大戲樓的戲台上一指,接著道:你們看,連那對麵裝扮薩滿巫師的麵具都看的一清二楚。


    聽聞駱養性提到薩滿巫師,朱由檢朝著他指的地方看去,他心下疑惑,那便是薩滿巫師嗎?怎麽這薩滿巫師的名號好像在哪裏聽過?,朱由檢仔細想了半天,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聽過了。


    對麵的大戲樓還未開始表演,花燈簷廊裏的一群人便已經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興致十分的高昂,這廟會也算是每年一次的盛況了。


    朱由檢此時卻有些意興闌珊,畢竟是看過零八奧運會開幕式的人,對比起來,這碧霞元君娘娘廟的廟會酬神表演實在是不值一提。


    花燈簷廊裏的人聲沒有持續多久就隨著對麵大戲樓裏篤篤篤的三聲梆子聲安靜了下來,朱由檢朝著對麵的戲台看去,隻見戲台上幾個已經扮上了的民間藝人開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朱由檢對明朝的戲曲沒什麽了解,隻是這裏是京城,便想當然的以為這裏的戲樓就是用來唱京劇的,雖然說朱由檢不太懂戲曲,但以前看得多了,至少知道京劇不是這副扮相。


    朱由檢拉了一下一旁看戲看的正起勁的駱養性問道:這是什麽戲?


    駱養性不解的道:五哥竟然連《牡丹亭》都沒聽過?


    朱由檢道:《牡丹亭》的我倒是看過,隻是沒看過這個版本的。我聽戲的機會不多,沒聽過也屬正常,不過我問的並不是這出是什麽戲,而是這是什麽戲種?


    戲便是戲,哪有什麽戲種?難道還有很多戲種嗎?,駱養性聽聞朱由檢的問題,不由的有些疑惑,此時戲曲種類貧乏,不如後世衍生出的各種各樣的戲曲形式。


    這時一旁的徐茗兒解釋道:這是南曲戲文。


    朱由檢點了點頭,開始認真聽了起來,隻聽對麵唱道:山也清,水也清,人在山陰~道上行,春雲處處生;官也清,吏也清,村民無事到公庭,農歌三兩聲。


    聽完這一句,朱由檢鼓掌大喊道:好,唱得好。


    雖然他的聲音不小,但觀戲的人那麽多,台上的人根本就聽不見他的叫好聲,反倒是把這花燈簷廊裏的人嚇了一跳。


    徐茗兒道:朱大哥也喜歡看這《牡丹亭》?


    朱由檢搖了搖頭道:我對《牡丹亭》並沒有特別的喜好,隻是覺得這句戲文說的很好,我很喜歡這幾句。


    徐茗兒微微一笑,道:世人喜歡《牡丹亭》,都是感於杜麗娘和柳夢梅的傾心相戀,人鬼殊途,最後又起死迴生的故事,朱大哥倒是特別,喜歡這一出‘勸農’。


    朱由檢道:我覺得這一出‘勸農’才是寫出了湯義仍的心裏話,也是這《牡丹亭》的精華,那些情情愛愛的故事,不過是徒惹你們這些小姑娘輾轉反側罷了。


    朱大哥年紀也不大,怎麽說起話來總是像個老夫子一樣?


    朱由檢一臉真誠的看著徐茗兒道:徐小姐,你看著我真誠的眼睛,我說我快三十歲了,徐小姐你信嗎?


    徐茗兒被朱由檢看的心裏羞澀不已,隻看了一眼,就連忙躲開了目光,嘴上說道:朱大哥睜著眼睛說瞎話,茗兒自然不信。


    朱由檢無奈的唉聲歎氣道:唉,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其實有時候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為什麽誠實總是不被人理解呢?


    徐茗兒聽朱由檢說的有趣,再加上他那裝模作樣的搞怪模樣,看的她噗嗤掩嘴一笑,道:朱大哥就喜歡作怪。,然後徐茗兒忽的低下頭輕輕的說了一句,茗兒很喜歡聽你說話。,隻是後麵這一句被其他人為戲台上叫好的聲音掩蓋住了,朱由檢並沒有聽清。


    見朱由檢並沒有聽清她的話,徐茗兒心裏有些慶幸,卻也有些遺憾,她抬起頭接著道:朱大哥覺得牡丹亭這種情情愛愛不好嗎?


    朱由檢道:並不是說不好,我挺愛看的,隻是不利於你們的身心發育,你是不知道秀兒那丫頭都被這些話本荼毒成什麽樣子了。


    不管朱大哥怎麽說,茗兒還是喜歡看這《牡丹亭》,‘良辰美景奈何天,傷心樂事誰家院’,女兒家的心思,朱大哥想來是體會不了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這《牡丹亭》與朱大哥之前所講的‘杜鵑啼血,子歸哀鳴’的典故不是一樣的讓人動容嗎?


    朱由檢見徐茗兒有些癡迷的跡象,便胡攪蠻纏道:哎呀呀,什麽生啊死啊的,活得好好的妄談什麽生死,好好看戲,看戲。


    徐茗兒輕笑了一下,不再言語,開始認真的看戲。


    大戲樓的戲台上連唱了三出《牡丹亭》,分別是第八出的勸農,第九出的肅苑和第十出的驚夢。尤其是到第十出驚夢時,聽得觀眾都在歡唿叫好。


    三出戲唱罷,所有觀戲的人都覺得意猶未盡,戲台上唱戲的人便已下去。


    :這章字數有點少,略微卡住了,後麵會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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