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著這件事，謝亦白開車拐迴老宅。遠遠地看到門口似乎有人。離得近了，楚予認出了穿著一身天藍連衣裙的陳曉柔。
他扭頭看著謝亦白笑。
謝亦白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笑什麽？」
「笑我運氣好。」
謝亦白琢磨了幾秒，失笑，抬手在楚予頭上輕輕敲了下。「不許胡說八道。」
他停好車下車，看著陳曉柔十分客氣。「陳小姐有事？」
陳曉柔看到謝亦白眼睛亮起，先跟楚予點點頭，才微微笑著對謝亦白道：「我是來感謝你的，縱火犯主犯被抓多虧了你。曉宇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不用客氣，我也是接了別的案子正好碰上了。」
他語氣疏離，陳曉柔也沒在意。楚予打開門問她：「陳小姐要進來坐坐嗎？」
陳曉柔輕輕笑笑，又對謝亦白道：「其實我今天過來除了要感謝你之外，還有一個案子想要委託。」
謝亦白同楚予對視一眼。「進屋說吧。」
張奇林被抓，呂小萍的委託已經解決。昨天通報一出來，呂小萍就爽快付清了尾款。偵探社起步順利，謝亦白現在手頭倒是不缺錢，原本想著不急於接案子，騰出時間陪陪小魚和冬冬。不過他要養小魚和小魚身邊的精靈，自己找上門的委託也不會推出去。
兩人把陳曉柔帶到會客室。楚予幫她倒了杯水，坐到了謝亦白身後，聽謝亦白問：「陳小姐想要委託我們做什麽？」
陳曉柔咬了咬唇：「我想委託你們找到我父親。」
「具體情況呢？」
陳曉柔看著兩人輕聲講述起來，楚予才知道陳曉柔的身世其實也挺可憐。小時候因為是女孩，她爸沒少打她媽和她。後來她媽生了她弟弟，陳曉柔想現在她爸該不打人了吧。畢竟她爸以前打人的理由是沒有男孩斷了老陳家的根，心裏憋屈。她媽也覺得沒生個男孩對不起她爸。不管她爸怎麽打，都咬牙忍著不反抗。哪裏知道她爸有了男孩該打她和她媽還是打，隻不過這次連理由都懶得找了。
在父親的家暴中陳曉柔逐漸長大，開始勸她媽離婚。但她媽每次都說她爸人不壞，不打人的時候挺好。況且家裏的收入全靠她爸，離婚了她們母女怕是活不下去，猶豫著不肯離婚。
這樣又過了幾年，陳曉柔忍到16歲，下定決心她媽再不離婚她就離家出走。結果就在她媽猶豫之際，她爸賭博輸了一大筆錢，出門躲債沒了消息。她偷偷鬆了口氣，以為了弟弟學習的名義勸她媽從南豐搬到了鳳城市區，和以前的生活斷了聯繫。
「那你為什麽還要找他？」楚予不解。
「弟弟去世了，怎麽也要通知他一聲的。」
「呃……」楚予有些分不清她說的是正話反話了。
謝亦白沒管她找人的理由，問她：「按照你說的你父親已經失蹤十年了，很大可能已經……」
他沒繼續說下去，但相信陳曉柔能理解他的意思。
「沒有。」陳曉柔輕聲道：「他還活著，半年前他找過我弟弟，說他自己很快就要發達了，讓我弟弟先借他幾千塊錢。」
楚予：「……」
陳曉柔繼續道：「後來他又陸陸續續找我弟弟要過幾次錢，直到三個月前再沒了消息。」
謝亦白想了想：「你父親除了找你弟弟，還跟別的人聯繫過嗎？比如你其他的親戚？」
陳曉柔搖搖頭。「我母親去年就去世了，不然我弟弟也不會沒人管跑出去被人騙，結果……」她頓了頓，「其他親戚的話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他們早就沒聯繫了。」
謝亦白又問了幾句，大概清楚了情況，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盡量幫你找。」
「謝謝你。」
陳曉柔簽了合同，跟兩人點點頭離開了小院。謝亦白送走陳曉柔，迴頭見楚予坐在院子台階上一副想著心事的模樣，坐他身邊問：「想什麽？」
楚予迴神，戳戳手腕上的多多。「也沒想什麽，就是聽了陳曉柔的事想到我自己。我以前騙了你挺多，但有一件事是真的，我跟我媽關係是真不好。」他嘆口氣托著下巴，「大概可能真的不是每對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吧。小時候我不懂這個道理，總覺得會不會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所以我媽不喜歡我。後來上學見得單親家庭多了，發現像我這樣的情況也不少，慢慢就不去想了。不過今天見了陳曉柔，突然覺得我還算運氣不錯，起碼我媽小時候不打我。」
謝亦白聽著有些心疼，伸手把楚予攬到懷裏。楚予靠著他的肩膀，沉默半天低聲道：「其實我記得很小時候我媽對我也挺好，她是從我爸去世後才變得和以前不一樣的。外婆說我媽是受了刺激，讓我體諒她。還說是因為我爸去世前執意要給我留一筆錢不信任我媽，所以她才賭氣不理我……但我知道不是。」
他抬頭看謝亦白：「我上初中搬出來就是因為我媽生了我弟。也是有了我弟我才知道，父母真的愛孩子看他的時候眼睛裏是有光的。那種溫柔的喜歡的感覺根本演不出來。就像我繼父對我一樣。他對我很好，但不是因為喜歡我對我好，也不是看我可憐，更像是一種工作。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謝亦白搖搖頭。「做警察最相信自己的直覺，小魚你感覺到什麽就是什麽。」
楚予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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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看著謝亦白笑。
謝亦白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笑什麽？」
「笑我運氣好。」
謝亦白琢磨了幾秒，失笑，抬手在楚予頭上輕輕敲了下。「不許胡說八道。」
他停好車下車，看著陳曉柔十分客氣。「陳小姐有事？」
陳曉柔看到謝亦白眼睛亮起，先跟楚予點點頭，才微微笑著對謝亦白道：「我是來感謝你的，縱火犯主犯被抓多虧了你。曉宇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不用客氣，我也是接了別的案子正好碰上了。」
他語氣疏離，陳曉柔也沒在意。楚予打開門問她：「陳小姐要進來坐坐嗎？」
陳曉柔輕輕笑笑，又對謝亦白道：「其實我今天過來除了要感謝你之外，還有一個案子想要委託。」
謝亦白同楚予對視一眼。「進屋說吧。」
張奇林被抓，呂小萍的委託已經解決。昨天通報一出來，呂小萍就爽快付清了尾款。偵探社起步順利，謝亦白現在手頭倒是不缺錢，原本想著不急於接案子，騰出時間陪陪小魚和冬冬。不過他要養小魚和小魚身邊的精靈，自己找上門的委託也不會推出去。
兩人把陳曉柔帶到會客室。楚予幫她倒了杯水，坐到了謝亦白身後，聽謝亦白問：「陳小姐想要委託我們做什麽？」
陳曉柔咬了咬唇：「我想委託你們找到我父親。」
「具體情況呢？」
陳曉柔看著兩人輕聲講述起來，楚予才知道陳曉柔的身世其實也挺可憐。小時候因為是女孩，她爸沒少打她媽和她。後來她媽生了她弟弟，陳曉柔想現在她爸該不打人了吧。畢竟她爸以前打人的理由是沒有男孩斷了老陳家的根，心裏憋屈。她媽也覺得沒生個男孩對不起她爸。不管她爸怎麽打，都咬牙忍著不反抗。哪裏知道她爸有了男孩該打她和她媽還是打，隻不過這次連理由都懶得找了。
在父親的家暴中陳曉柔逐漸長大，開始勸她媽離婚。但她媽每次都說她爸人不壞，不打人的時候挺好。況且家裏的收入全靠她爸，離婚了她們母女怕是活不下去，猶豫著不肯離婚。
這樣又過了幾年，陳曉柔忍到16歲，下定決心她媽再不離婚她就離家出走。結果就在她媽猶豫之際，她爸賭博輸了一大筆錢，出門躲債沒了消息。她偷偷鬆了口氣，以為了弟弟學習的名義勸她媽從南豐搬到了鳳城市區，和以前的生活斷了聯繫。
「那你為什麽還要找他？」楚予不解。
「弟弟去世了，怎麽也要通知他一聲的。」
「呃……」楚予有些分不清她說的是正話反話了。
謝亦白沒管她找人的理由，問她：「按照你說的你父親已經失蹤十年了，很大可能已經……」
他沒繼續說下去，但相信陳曉柔能理解他的意思。
「沒有。」陳曉柔輕聲道：「他還活著，半年前他找過我弟弟，說他自己很快就要發達了，讓我弟弟先借他幾千塊錢。」
楚予：「……」
陳曉柔繼續道：「後來他又陸陸續續找我弟弟要過幾次錢，直到三個月前再沒了消息。」
謝亦白想了想：「你父親除了找你弟弟，還跟別的人聯繫過嗎？比如你其他的親戚？」
陳曉柔搖搖頭。「我母親去年就去世了，不然我弟弟也不會沒人管跑出去被人騙，結果……」她頓了頓，「其他親戚的話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他們早就沒聯繫了。」
謝亦白又問了幾句，大概清楚了情況，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盡量幫你找。」
「謝謝你。」
陳曉柔簽了合同，跟兩人點點頭離開了小院。謝亦白送走陳曉柔，迴頭見楚予坐在院子台階上一副想著心事的模樣，坐他身邊問：「想什麽？」
楚予迴神，戳戳手腕上的多多。「也沒想什麽，就是聽了陳曉柔的事想到我自己。我以前騙了你挺多，但有一件事是真的，我跟我媽關係是真不好。」他嘆口氣托著下巴，「大概可能真的不是每對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吧。小時候我不懂這個道理，總覺得會不會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所以我媽不喜歡我。後來上學見得單親家庭多了，發現像我這樣的情況也不少，慢慢就不去想了。不過今天見了陳曉柔，突然覺得我還算運氣不錯，起碼我媽小時候不打我。」
謝亦白聽著有些心疼，伸手把楚予攬到懷裏。楚予靠著他的肩膀，沉默半天低聲道：「其實我記得很小時候我媽對我也挺好，她是從我爸去世後才變得和以前不一樣的。外婆說我媽是受了刺激，讓我體諒她。還說是因為我爸去世前執意要給我留一筆錢不信任我媽，所以她才賭氣不理我……但我知道不是。」
他抬頭看謝亦白：「我上初中搬出來就是因為我媽生了我弟。也是有了我弟我才知道，父母真的愛孩子看他的時候眼睛裏是有光的。那種溫柔的喜歡的感覺根本演不出來。就像我繼父對我一樣。他對我很好，但不是因為喜歡我對我好，也不是看我可憐，更像是一種工作。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謝亦白搖搖頭。「做警察最相信自己的直覺，小魚你感覺到什麽就是什麽。」
楚予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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