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ss="section j-chapter" data-paragraphid="37e7bada2b2346899b1965414eba83c9_5">第十章 自投羅網</h2>


    如狐妖預言的那樣,穆曉殺死了黃百萬,但真的是使用了分身術嗎?


    根據doctor馬她們所述,她們在旅店外遇到了頭罩怪人,被搶走了玉佩。頭罩怪人往相反的方向逃跑,她們第一時間趕過來這兒。於是,那個搶玉佩的頭罩怪人不可能比她們搶先一步來這裏行兇殺人。


    而穆曉雖然也裝成頭罩怪人的模樣……但能夠解釋的,就是這次案件中有兩個人:一個人負責搶東西;另一個人負責殺人。


    問題並沒有這麽簡單。狐妖設下的分身圈套,精髓在於:現在在黃百萬屍體上,正放著那塊玉佩。被頭罩怪人搶去的玉佩,此時竟赫然呈現在我們眼前。


    這可能嗎?他怎麽可能比doctor馬她們還先到達這兒呢?難道有什麽捷徑?


    不可能,doctor馬他們走的已經是最短的路線了。就算這塊玉佩長了翅膀,也不可能來得如此迅速。這就奇怪了……


    兩個頭罩怪人,卻因為同一塊玉佩,而使這件案子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麵紗。


    山林上空打下來的白寥寥的光線,安靜地凝結在玉佩上。空氣中仿佛綻開了一個大大的黑色笑臉,它正在嘲笑我們的愚蠢。


    “我不知道怎麽迴事,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殺了boss,我殺了人。”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穆曉似乎毫無印象,隻是用手蒙臉,哭得很厲害。


    可他明明殺了人,這是我們親眼目睹的。如果穆曉是兇手,他怎麽會笨到在我們麵前殺人呢?要知道,就是他提議讓我們在這裏守候的呀。而且,他還詳細地告訴黃百萬怎麽走山神石像的小路。如果他確有殺人動機,根本不應該將正確的小路告訴黃百萬呀。


    對哦,我們忽視了黃百萬為什麽選擇這條小路,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隨後我們檢查發現,在山神石像的小路上有黃百萬的鞋印。這說明他曾經走過這條小路,但是,為什麽他又放棄了呢?


    這一次,愛迪生卻在唿唿大睡,嘴角還流出長長的口水。這副誇張的睡相令我有些遲疑,不知道睡著的人是愛迪生還是夏早安。我不管這些了,抬起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啊!”他猛地睜開眼睛,直直地挺起身子。


    “喂,你是夏早安還是愛迪生啊?”我小聲地問,盡量不讓周圍的人聽見。雖然這個家夥遲早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目前還是少添麻煩比較好。


    “我是愛迪生啦。剛才是你打我?”


    “不好意思……”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擔心自己剛才用力是不是過頭了,“可是,緊急關頭,你怎麽在睡覺呀?”


    “我也要睡覺的好不好?”他一邊爬起來一邊問我,“對了,什麽情況?”


    我將情形一一道來,他馬上進入思考狀態。沉默半晌,他迸出幾個詞:“離奇,古怪,不可思議。”


    “拜托,這個我們也知道啊。你知道謎底了嗎?”


    愛迪生轉過頭來看著我,竟然盜用我的語氣揶揄我說:“拜托,你以為我是超人啊!再等等啦,我有點頭緒了。不過,首先要把殺人兇手穆曉逮捕再說。”


    “可是……可是……”我還想做些辯解,他卻絲毫不留情麵:“我們都看見他殺人了,不是嗎?”


    “那倒是。不過,很奇怪耶!他要是兇手,為什麽還特地在我們麵前行兇呀?”


    “對哦。”愛迪生也對此也迷惑不解似的。


    “所以呢?”


    “所以呀,還是先把他捉起來再說。”


    我身體微微一跌,完了,這愛迪生在夏早安身體裏待久了,難不成也沾染了她的無厘頭?


    午後時分,四五輛警車唿嘯著駛入了村子。山路終於打通了。


    由於這裏發生了一連串命案,而且死者當中還涉及警務人員,當地警方調集了大批的人手前來調查。這時候,大家才算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開始擔心真正的兇手會趁山路打通這個機會逃離村子。


    特別是那個神秘的頭罩怪人——關於他,其中一個警察給我們帶來了好消息。


    孟勁大叔托同事調查四年前那件謀殺案的嫌疑犯郭楠的下落,結果今天得到的迴複是,正在讀大學的郭楠一個多月前突然行蹤不明。據說他曾經無意中向身邊的人透露,將要到什麽村子去。想必他的目的地就是稻草村,而頭罩怪人的真正身份就是郭楠。


    我們對此已十分確定,現在關鍵是怎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在孟勁大叔的要求下,當地警方再次組織人手對山林進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查,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郭楠到底躲哪裏去了呢?他逃出去了嗎?


    為了以防萬一,警方早就派人在村口把守了,所以郭楠要想逃出稻草村,也絕非易事。


    “郭楠不是真正的兇手。”愛迪生說這話的時候,我們正站在水車邊。


    如今是清爽的十月天,藍藍的天空好似哪位畫師不小心碰倒的水彩顏料,陽光展開了夏末最繁盛的拔節。空氣中送遞來植物的香氣,風從北方輕拂水袖而來,河麵上漾出一小道一小道的袖痕。白雲的影子在河麵上緩慢地飄動。


    “為什麽這麽說呢?”我看著他。


    “直覺。”他這麽簡單地迴答我,“真正的兇手更善於偽裝,或許他正悄悄潛伏在我們這些人當中。”


    “我們當中……到底是誰呢?難道真的是穆曉?可是哪有這麽愚蠢的兇手,自投羅網啊!可是,如果不是他,他殺了黃百萬的行為是受人控製的嗎?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方法能夠操縱別人殺人呀?”說來說去,我也覺得自己的想法自相矛盾。


    “目前,還不確定。不過,如果那個人是兇手,它是怎麽製造出如此完美的不在場的證據呢?”


    他的臉上逐漸又浮現出沉思的表情。突然,遠處傳來“嗚嗚”的類似號角的聲音,持續了一分鍾左右,愛迪生的思緒被打斷了。他抬起頭,循聲望向山的那一邊。


    過了一會兒,我們發現小河的水勢突然猛漲起來。水波有些洶湧,巨大的衝力帶動笨重的水車緩緩轉動。


    “一點四十五分。”愛迪生確認了一下時間,眼睛裏突然閃過一抹光輝,“我記起來了,在第一次殺人事件中,我們在狐妖大宅見識狐妖的千裏殺人法力時,就聽到過這種聲音。”


    “是嗎?”我想了想,依稀記得好像確實有這麽一迴事。


    當時狐妖在念咒期間,遠處確實傳來這種聲音。我們都沒在意,現在愛迪生為何對這個情況這麽介意呢?


    “也許能解開千裏殺人之謎。”


    愛迪生馬上跑去問正在菜田耕作的村民。


    “你說剛才的那個笛聲呀,每周一的這個時間,山的那邊有個水庫都會依時開閘放水,好讓附近幾個村子有足夠的水灌溉菜田。”


    聽完村民的話,愛迪生又沿著小河邊一路搜尋。我不知道他在找什麽,隻好滿腹困惑地跟著他。他的目光始終搜索著小河的附近。


    “難道是我猜錯了?”他自言自語,但依舊耐著性子,一直走到入村的山路上。山路邊就是陡峭的懸崖,愛迪生忽然停下腳步。


    “找到了!”他高興地說道,臉上流露著喜悅。


    “找到什麽了?”


    “米老弟,你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低頭看去,驚得差點一頭栽進懸崖下方的小河裏。懸崖的石壁上有幾滴血跡。


    “沒錯,黃明珠的屍體就是被兇手從這裏扔下去的。”愛迪生語氣非常肯定。


    我卻仍有小小的疑問:“可是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然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


    “啊?”我越來越糊塗了,“怎麽製造不在場證明呀?”


    “很簡單。還有一個步驟,這個不在場證明才算成功,那就是狐妖的預言。狐妖曾經說過,黃明珠的屍體在水車上。於是我們就猜想,兇手是親自將屍體搬到水車邊的。其實不然,兇手隻是利用了這條小河,利用了每個星期一下午一點四十五分附近的水庫開閘放水的規律,通過水流的衝力將屍體送到了水車上。”


    我撓了撓腦袋,又問:“就算是這樣,也未必能將屍體順利送到水車上呀。屍體也可能從水車旁邊流過呀。”


    “不!”愛迪生又拋出了他的概率理論,“雖說不是100%,但至少有80%的可能性,屍體會順著水流掛到水車上。”


    “為什麽?”


    “你剛才沒看到水車那兒的水勢嗎?靠近水車這邊的水流湍急得多,所以大部分的飄浮物都會經過水車,屍體也不例外。如果不相信,我們可以做個試驗,就用稻草人充當屍體好了。”


    我們到田地裏,將一個稻草人拔了出來。突然,一道閃電劃破腦海的黑夜,愛迪生“啊”地叫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層。


    “哈哈!”他興奮地說,“我知道了。”


    “什麽?”我抱著稻草人問。


    “那天,元神出竅殺人事件的現場,我不是說過,感覺好像少了什麽東西嗎?”


    “難道你知道少了什麽?”


    “當然,就是少了這個!”愛迪生興奮地指著我抱著的稻草人。


    我還是如墜霧中,趕緊追問道:“少了稻草人,什麽意思?”


    “少了一個稻草人!兇手的消失之謎就是這個!”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朗聲笑道,“那天,我們趕到村長身邊時,旁邊的田地有七個稻草人。可是,一轉眼,田地裏就剩下六個了。這說明什麽?”


    愛迪生期待地看著我,仿佛在等我說出答案。


    我立刻張大了嘴巴:“啊!你是說,其中有個稻草人是兇手假扮的?”


    “bingo!完全正確!”愛迪生爽快地打了個響指,“兇手殺死村長……不,兇手是在之前就殺死了村長。它故意穿起村長的外套,在我們麵前假裝村長。當拐過轉角後,它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村長的屍體跟前,將外套披上,然後跑進田裏,假裝稻草人。”


    “可是……稻草人怎麽假扮呀?”


    我的問題隨即被愛迪生嗤之以鼻:“你真笨!你忘了這個村子的稻草人與眾不同嗎?它做得跟真人形狀差不多,兇手隻要披上一件蓑衣,就能以假亂真。我們剛剛進村的時候,不就曾以為披著蓑衣的豆豆是稻草人嗎?而且我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村長身上,根本不會仔細去考究稻草人的真偽。隻要等我們走過去後,兇手就能大搖大擺地脫下蓑衣,走到看熱鬧的村民後麵,裝作剛剛趕過來的樣子。”


    聽他一席話,我豁然開朗。


    所謂元神出竅的殺人謎團總算解開了。


    接下來,是千裏殺人。


    我們將稻草人從懸崖上扔進小河裏。謝天謝地,小河的水勢並未減弱多少。隻見稻草人順著水流,一路飛奔,當我們趕到水車邊時,果然看到稻草人掛在水車上,像黃明珠的屍體那樣隨著水車轉動。愛迪生的推理又很合情合理,可是,疑問依舊未解決。


    “就算兇手是利用水流運送屍體,但千裏殺人的謎團還是沒有解開呀。出門之前還活生生的黃明珠,怎麽她的屍體和我們同時到達稻草村呢?”


    “這個……”愛迪生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非常低落,好像還歎了一口氣,“我還沒想到。”


    “還有天外飛石,還有黃百萬的分身殺人,還有狐妖的死而複生……”我將本案中的謎團一一道來。


    這些擲地有聲的謎團仿佛一塊塊石頭砸向愛迪生,他應接不暇,眉頭苦惱地皺出幾道深深的紋路。


    “喂喂!米老弟,別催我啦!我不是解開元神出竅了嗎!剩下的,慢慢再說吧。”愛迪生逃亡似的跑掉。


    我追了上去,不依不饒:“拜托,愛迪生,我們沒有時間了。再不趕緊破案,穆曉就會被誤會成殺人兇手的呀!”


    “啊?”愛迪生一邊走一邊迴頭,“穆曉就是殺人兇手呀。你不也看到了嗎?他殺了黃百萬!”


    我一時語塞,停下幾秒,又趕上去:“不,不,這是兇手的詭計,兇手一定是操縱了穆曉,令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殺了人。”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這句話表麵上是讚揚,實際卻好像是在貶低我哦。


    我不滿地嚷嚷道:“什麽嘛,難道你認為穆曉是兇手?拜托,兇手不會笨到在這麽多人麵前殺人啦!你不是說兇手是絕頂聰明的嗎?他怎麽可能做自投羅網的蠢事!”


    愛迪生的腳步一頓。


    “是呀。”他略作沉吟,抬起手指撓了撓下巴,“如果穆曉是兇手,他為何會這麽笨呢?兇手之前設下的詭計都無懈可擊,他這樣做實在不像之前的作風啊。”


    “就是說呀!”我熱切地附和,“所以,穆曉不會是兇手,是真正的兇手設下的圈套。說不定,那個家夥正在暗處偷笑呢。”


    “真是這樣嗎?”愛迪生雙手交叉,微皺著眉,“那麽兇手是如何操縱穆曉殺人的?”


    “催眠殺人!”我想到了這個,脫口而出。


    “嗯……催眠殺人,確實有過這樣的案例,曾經也有兇手用藥物控製別人的意誌。”


    “就是說呀!”


    “也可能是,兇手用什麽威脅了穆曉,逼他做出殺人的行為。”


    “就是就是!”我越說越興奮。


    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我暗忖。


    可是,兇手是誰呢?可疑的候選人物隻剩下齊木、程美妮、安小寶……兇手是他們當中的一個?好像……不太可能耶!


    當然,也有可能是村民當中的一個,要是這樣可就麻煩了,從未出現在可疑人物名單的家夥,我們怎麽將它逮出來呀?


    迴到旅店,這邊對穆曉的審問似乎毫無進展。


    他自稱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另一方麵,他卻堅持自己有罪。


    “是我殺了boss!是我殺了boss!我……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讓法官判我死刑吧。”


    沒有兇手會如此表現的吧,要是真正的兇手,一定會千方百計替自己辯解。


    孟勁大叔似乎也不相信穆曉是兇手,他同情地走過去,端給穆曉一杯熱茶:“你一味地聲稱自己有罪,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很嚴重?你真的會被判死刑的。”


    穆曉抬起頭,雙眼淚水漣漣,英俊的輪廓線條,此刻卻滲透了悲傷。他說:“不管怎麽說,我確實是殺了人。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怎麽能這麽說呢?你死了,那真正的兇手不就逍遙法外了?”


    “我……”穆曉咬了咬嘴唇,聲音突然大起來,整間旅店都聽得見,“沒錯,我就是兇手,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聞言,不止孟勁大叔,連聽審的doctor馬都大吃一驚。


    “穆曉,你說什麽呢?你就是兇手?”doctor馬似乎覺得很可笑地搖搖頭,“不,穆曉,我了解你的為人。你本性善良,怎麽會作出這些泯滅人性的兇案呢?”


    “不,我就是兇手!”穆曉十分堅持。


    愛迪生又笑了。他興趣盎然地拎來一把椅子反身坐下,雙手抱著椅背,盤問:“那麽,你能告訴我,那些謎團到底是怎樣的呢?真可惜,雖然元神出竅這個謎我是解開了,可是其他的還是一頭霧水。”


    這句話如一枚小小的炸彈在大堂中間炸開。


    “啊!元神出竅殺人事件你解開了?”doctor馬和孟勁大叔異口同聲地說道。


    “嗯,是的。”


    愛迪生將來龍去脈一一道來,聽得doctor馬和孟勁大叔頻頻點頭。但他的興趣顯然在穆曉身上。


    “告訴我,其他的詭計是怎樣的!”


    然而,穆曉卻未能提供答案。這個自稱是兇手的男人,吞吞吐吐半晌,什麽也說不出來。


    “總之,我就是兇手,一切都是我做的!”穆曉至始至終堅持這句話,然後坐直身子,深深歎出一口氣,雙臂交抱,閉上眼睛,一副不再多作辯解的模樣。


    連殺人細節都說不清楚,他的自首又怎麽能令人信服呢?


    倘若他不是兇手,他為何承認所有的罪行?難道他要維護某人?


    真亦假時假亦真,這句話用在這件案子裏最合適不過了。現在,這個高中女生一定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又怎麽料到兇手最後竟會用這麽一招呢。


    一絲淺笑浮上齊木的臉頰。他微垂著頭,傾斜的目光中,樓下那位美眉偵探正在庭院裏沉默不語地走來走去,仿佛在尋找一條走出迷宮的出口,但每一條路都是死胡同。


    其實,找不出答案才是對她最好的結局。如果解不開這一連串的案件,便說明她的能力有限,根本不足以對組織的存在構成任何威脅。如此一來,她便沒有被除掉的必要。但是,上級給的任務,他卻沒有實施。想到這一點,齊木的心情沉重起來。


    他走迴房裏,打開手提電腦。網絡信號迅速連接了遙遠的某個角落。


    那是坐落在城市一角的咖啡店,地處偏僻,裝修典雅、簡約。顧客一向很少,偶爾才有在附近工作的靚麗白領過來享受難得的午後時光。這間店對女性白領們的吸引力不僅在於店裏與世隔絕般的寧靜,還在於有一位洋溢著陽光王子般的笑容的帥哥店員。


    “兩位,請慢用。”


    王子朝店裏僅有的兩位女顧客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容裏淺淺地浮起童話。當他轉過身離去時,那兩個女白領暫停的唿吸才得以繼續。


    王子迴到櫃台後麵,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跳出紅桃q的信息。


    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任務。


    王子稍感疑惑,用手指輕輕挑了挑額前的劉海,然後迅速打下一行字。


    <span ss="italic">你說的是什麽任務?


    就是毒死夏早安的任務。我沒有下手,請求組織的處罰。


    <span ss="italic">誰告訴你要毒死夏早安了?


    啊!難道不是?


    對方立刻察覺自己被戲弄了。


    那個梅花j,竟敢騙我!


    <span ss="italic">哈哈,原來是梅花j在捉弄你啊!你也太笨了吧,這麽簡單就被梅花j給騙到啦!


    我……唉……算我倒黴!幸虧沒有聽他的話,不然,我可殺人了。可惡的梅花j,我要報複。


    <span ss="italic">別太激動啦!


    不激動才怪!王子,告訴我,梅花j到底是誰?


    <span ss="italic">這個可不行,你也知道組織的規定。反正到時候,梅花j自然會出來與你見麵的。對了,稻草村的案子進行得怎麽樣了?


    已經到尾聲了,可那個高中女生好像仍找不出兇手。


    <span ss="italic">她現在還沒有頭緒嗎?真奇怪,難道我們高估她的能力了?


    嗯,我想是的。可上次她明明破解了方塊9的惡鬼挑戰啊!


    <span ss="italic">嘁!方塊9算什麽?她這種級別的能力當然無法與黑葵a相提並論。如此看來,那個高中女生的能力也就能解決方塊那樣的詭計。


    嗯。這樣,我就沒有必要待在她身邊監視她了。


    <span ss="italic">哦?聽你的語氣,好像挺失望的……啊,有客人進來了,先下了。


    齊木關上電腦,走出房間。剛才還在庭院裏踱步的夏早安此時已不見了蹤影,他沿著樓梯走下去,才看到她和其他人坐在大堂裏。


    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正熱烈地討論著。


    剛剛有位警察前來將某份調查報告交給孟勁大叔,那是一份人物背景調查。


    孟勁大叔仔細讀著報告的內容:“根據初步調查,齊木的身份並無可疑之處。他目前一個人住,父親早逝,11歲的時候,家裏發生了一場大火,母親和姐姐也不幸遇難。他確實和四年前的受害者讀同一所高中,不過,好像跟那些人沒有關係。”


    難道在調查自己?齊木心一驚,站在樓梯不動。


    隨後,他聽到孟勁大叔繼續說:“至於穆曉。調查的情況和doctor馬了解到的差不多。父母自小離異,他從小由父親撫養,大學時父親患重病去世。他未完成學業就進入黃百萬的公司工作。當時他在公司基層工作,但有一點很奇怪,前任董事長李啟紅失蹤後,黃百萬一上任就將他提拔為秘書助理。”


    “確實很奇怪。”愛迪生想了想,“這麽聽來,黃百萬對他可算是有知遇之恩,他不至於以怨報德啊。”


    “所以,我才說呀,根據我對穆曉為人的了解,他不會作出這麽殘暴的事情。”doctor馬至今都不相信穆曉就是兇手。她繼續說,“而且,你們不是說,黃明珠遇害的時候他跟你們一直在一起嗎,怎麽可能是兇手?”


    愛迪生似乎在故意忽視她說的話,看著孟勁大叔問:“那麽,那個安小寶呢?”


    “安小寶的資料……啊!假的?”孟勁大叔詫異地重複道,音量提高了很多,“假的!安小寶提供的姓名和地址都查無此人。”


    “什麽?可疑的家夥!快去把他找來!”愛迪生著急地叫道。


    孟勁大叔馬上帶上兩個下屬跑到安小寶住的房間,結果早已人去樓空。


    “我發現了這個。”走迴來的時候,孟勁大叔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頭罩。


    “這家夥更可疑了。馬上派人去找!”愛迪生說道,孟勁大叔立刻對在場的刑警下達命令,大家馬上付諸行動。


    “這下好了。”doctor馬長舒一口氣,“安小寶才是兇手啊!”


    愛迪生卻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說:“偵探守則第一條,事情的真相,不到最後都不能貿然下定論。”


    所以說,還不能確定安小寶就是兇手囉?


    嫌疑人現在就是安小寶、穆曉、齊木、郭楠四人當中的一個。其中,以安小寶的嫌疑最大。要是再跑出什麽古靈精怪的人物來,我們可傷腦筋了。


    畢竟,一個人要是光明正大,何必用假身份呢?


    安小寶一跑,旅店就成了無人管地帶。


    我們的晚飯怎麽辦?我是不會做飯啦。doctor馬居然對廚藝也一竅不通。還好有程美妮自告奮勇地說她來解決這個問題。


    不愧是低調又張揚的神秘富豪混血美少女程美妮,她打了一個電話,隨即直升機送來了一批五星級主廚。我們一輩子可沒吃過這麽美味的晚餐,就連警察大叔們都擁進了大堂,吃得津津有味。


    剛吃完晚飯,突然一位年輕的警員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來。


    “我是國魅集團的專屬律師,鄙人姓劉。”男人掏出名片向在場的人自我介紹,“我是來公布遺囑內容的。請問,黃百萬先生在不在?”


    看來,劉律師還不知道黃百萬遇害的消息。


    待孟勁大叔告訴他後,他立刻臉色大變。


    “黃百萬死了,不會吧!”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可怎麽辦呀?這份遺囑念給誰聽呢?虧我還擔心他著急,連火車也不搭,坐汽車趕過來宣讀遺囑。”


    愛迪生卻恭敬地請他坐下,說:“沒關係,沒關係,就把遺囑給我們念念吧。”


    “可是……”劉律師猶豫著。


    孟勁大叔開口說:“放心吧,我是警察,而且,我們懷疑這件案子與遺囑有關。”


    他於是點了點頭,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封印好的文件。不過,取出的同時,一張紙掉在了地上。愛迪生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張火車時刻表。看來,劉律師真的打算坐火車來著。時刻表上標明了我們坐的那列火車停靠的車站和時刻。


    目光掠過時刻表的那一瞬間,愛迪生的眼睛忽然一亮。但他卻一言不發,安靜地聽著劉律師讀遺囑。


    遺囑的大概內容是如果李啟紅有什麽不測,她的全部遺產將由她的孩子來繼承,也就是說,那個孩子將是取代黃百萬位置的繼承人。遺囑聽起來沒什麽不妥之處,可是,問題就在這裏。


    愛迪生在聽完之後,眼睛散發出熱切的光輝,問道:“據我所知,李啟紅應該沒有兒女吧?”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劉律師也感到很愕然,他趕緊看了看遺囑的補充內容:“啊,李董事長說的孩子是她嫁入黃家之前和一個叫安中浩的人生的兒子。”


    “你是說李啟紅嫁入黃家前就生過孩子了?”


    “沒錯。”劉律師仿佛也被嚇到似的說得很慢,“這裏的確是這麽說的。她還說,為了順利嫁入黃家,她故意隱瞞自己的過去,拋棄了兒子。由於對兒子的愧疚,她決定將所有財產留給他。”


    “這麽說……”思考的大腦又重新轉動,愛迪生作沉思狀,“如果我猜得沒錯,李啟紅的失蹤和黃百萬一定有關係,也許還牽涉了這個案子的其他死者。所以,真正的兇手應該就是那個神秘的私生子,他是誰呢?”


    他是誰?這個疑問立刻縈繞在眾人的心頭。


    程美妮拍了拍愛迪生的肩膀,快活地給了一個溫馨提醒:“hey!那個男人叫安中浩,那他的兒子一定也姓安啦。安小寶不也姓安嗎?”


    確實,同一個姓氏令安小寶的嫌疑更大了。劉律師也不知道那個兒子的真實身份,因為五年前見證這份遺囑的律師剛好在兩年前碰上意外去世了,所以,代替的劉律師今天是第一次知道遺囑的內容。


    要知道那個兒子的真實身份並不難,隻要花些時日,進行調查就行。問題是,那個兒子就真是這一連串案件的真兇了嗎?


    無論怎麽樣,如果不能解決這些案子裏的謎團,那對愛迪生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好了,現在要開始找出李啟紅的屍體了。”愛迪生對在場的警察們說。


    一個高中女生竟然敢對他們發號施令,警察大叔們麵麵相覷,臉上緊接著浮現出複雜的表情。直到孟勁大叔重複了一遍愛迪生的命令,大家才行動起來。


    搜查範圍就在那片山林裏。


    林子大得很,盡管愛迪生為搜查人員標出了幾個重點可疑的地方。可半天下來,一無所獲。加入搜查行動的我們,同樣累得滿頭大汗。我被程美妮拉著在一棵樹下休息。沒想到,doctor馬見及此,竟故作恐怖地說:“你們坐著的樹下就是當年發現那五具屍體的地方哦!”


    “哇啊!”我們頓時跳得比籃球明星科比還要高,哇哇大叫地跑迴到doctor馬的身邊。


    定神下來後,我仔細看了看剛才坐著的樹下,一點兒也看不到有發生過命案的痕跡。


    “這兒真是當年的命案現場?doctor馬,你唬人的吧。”我提出質疑。結果doctor馬還沒迴答,愛迪生便若所有思地邊走過去邊說:“我好像記得這個地方,這兒的確是當年的現場。”


    喂喂,別亂說話呀!


    我看到doctor馬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困惑。她肯定在想,這個高中女生怎麽會知道這裏是四年前的命案現場呢?


    奇怪的家夥!doctor馬在心裏暗自嘀咕。


    “為什麽夏早安有時笨笨的,有時又突然變成了名偵探?必須弄清楚這件事!”她對自己說。


    “對了,”愛迪生突然迴過頭,她又撞上了他那雙流露出智慧的眼睛,心跳似乎跟著停了一拍——好熟悉的眼神!


    隻見他說:“說說那些屍體的情況吧。”


    doctor馬於是憑著迴憶,詳細補充當年的鑒證情況。


    “挖出來的器官還是新鮮的,那五具屍體卻腐爛了一個月以上,是這樣子嗎?”愛迪生一邊確認情況一邊說,“就是說兩者的腐爛程度不一樣。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有,唐紫雲的屍體,真的被抽幹了血?”


    謎團又迴到狐妖複活這個關節上。


    doctor馬點點頭,用非常確定的語氣說:“沒錯,那具屍體不但被抽幹了血,而且爛得不成樣子,在屍體附近灑滿了大量的鮮血。我說過了,根據血液的dna鑒定,那確實是唐紫雲的血。可是,她怎麽又活了呢?”


    她的問題和愛迪生的問題擦肩而過。


    他反而問:“那些鮮血看起來也是新鮮的嗎?”


    “沒錯。”


    “你們當時隻對血液進行了鑒定,而沒有對屍體的頭發或者骨頭進行采樣嗎?”


    “不,我們也對屍體進行了頭發采樣。因為通常鑒定這兩樣就足夠了,沒必要再對骨頭進行采樣。頭發的dna也證明是唐紫雲的。”


    愛迪生似乎在試圖尋找doctor馬當年鑒證過程的漏洞,這讓她有些不滿。


    “你說,一個人流那麽多血必死無疑,對吧?”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是的。”


    “那些血有沒有造假的可能?”


    “不可能,人造血一看就能看得出來。”


    “那麽……”愛迪生忽然閃過一個想法,立刻小心翼翼地求證,“那些頭發……是不是脫落了的?”


    這個問題出現得突如其來,doctor馬愣了愣,最後還是點點頭。


    “bingo!”愛迪生神采飛揚地打一個響指,“我終於知道李啟紅的屍體在哪兒了?”


    “在哪兒?”


    對我們的追問,他卻神秘一笑:“我還知道了狐妖是怎麽複活的!”


    “真的!快跟我們說說呀!”


    他卻依舊笑而不語,喜悅的神情在臉上輕鬆地跳躍著。


    這個喜歡賣關子又臭屁的自大狂,而後他將自己的惡作劇細胞發揮到了極致。


    他說:“還有,千裏殺人的謎團我也解開了!”


    嘣——某條神經在我頭腦裏斷掉了。


    他又說:“而且,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嘣——第二條神經又斷掉了。


    我快要抓狂了。


    好吧,我必須承認,凡是天才都是驕傲的混蛋。


    目前困擾著愛迪生的謎團隻剩下天外飛石和分身殺人這兩個了,而我們仍在迷宮裏兜兜轉轉。現在我隻要看到愛迪生的背影,就想衝上去暴扁他一頓。


    嘁!讓你拽!


    我們結束搜查行動,收隊迴旅店的途中,正好遇上豆豆在路邊哇哇大哭。


    “豆豆,你怎麽了?”我們趕緊跑過去問。


    doctor馬心疼地將她抱起來,掛在豆豆臉上的淚珠晶瑩剔透。


    她帶著哭腔說:“狐妖是騙人的,她都不幫我爺爺複活。”


    愛迪生伸出手指,擦去豆豆臉上的眼淚:“豆豆呀……你爺爺他已經死了,不能再複活了。”


    “不!不!你騙人,我爺爺能活過來的。”豆豆邊哭邊用小手打愛迪生,“那位哥哥明明告訴我,如果我保守秘密,他就答應叫狐妖讓我爺爺複活。”


    “哪位哥哥?是誰?”doctor馬著急地問。


    我們都知道,豆豆口中的那位哥哥幾乎就是兇手無疑。


    當豆豆說出那人的名字時,我們通通吃驚地僵在原地,隻有愛迪生見怪不怪,繼續問道:“豆豆,那個秘密是什麽?”


    “我不能說,我和哥哥有過約定的。不然,他就不讓我爺爺複活了。”豆豆仍然堅信這個虛構的謊言。


    愛迪生被那人的惡行氣得有些發抖,利用小孩子真是一件卑鄙可恥的事。


    “豆豆,你告訴我好不好?如果告訴我,我就……給你糖吃?”


    “不不!不能說!”


    愛迪生看來是個對小孩子束手無策的人,他的糖衣炮彈根本不起作用。隻要豆豆認定那人會令爺爺複活,她就不會說出那個秘密。我們也嚐試著哄她,但豆豆真是個固執的小孩,無論我們幾個人怎麽輪流哄她,她就是什麽也不肯說。


    一籌莫展的時候,程美妮再次自告奮勇:“你們就把豆豆交給我吧,我會問出那個secret的。”


    “就你,行嗎?”我有些不相信。


    可程美妮卻朝我拋來神秘的媚眼:“honey,我可是犀利姐哦!”


    隻見程美妮抱起豆豆,走進了就近的一家農舍。屋裏隨後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不到十分鍾,她又抱著豆豆出來了。


    doctor馬把豆豆接迴懷裏,我們壓抑不住迫切的心情,不約而同地問道:“問出來了?”


    程美妮的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她點點頭,說:”sure!easy job!”


    “快說呀,那個秘密是什麽?”


    無視我們心急如焚的心情,程美妮慢條斯理地抬起玉手撥撥她那一頭海藻般柔順的栗色長發,頭發裏的香味頓時紛紛逃逸到空氣裏。她的目光停留在愛迪生的身上,擺明在折磨他。


    愛迪生認輸了,低聲下氣地說:“小姐,請你告訴我們好嗎?”


    “ok!”程美妮積蓄在嘴角的笑意頓時像迎春花一樣綻放開,終於滿足地張開金口說,“豆豆說,那個秘密是,狐妖就是山神。”


    “啊?啥意思?”


    “我怎麽知道什麽意思,豆豆就是這麽說的呀!”


    “狐妖就是山神?”愛迪生想起一件自己幾乎忽略的小事,“我記得那次齊木跟我們介紹這個稻草村曆史的時候似乎說過,狐妖是保護這個村子的。”


    沒錯,我那天也聽齊木這麽說過。


    為了確認,愛迪生帶著我們迴到旅店,找齊木翻查曆史資料。而doctor馬則送豆豆迴家。然後,我們再次在旅店的大堂會合。


    這次,齊木加入了進來,桌麵擺放著大量他搜集來的情報。他跟在場的大夥兒說:“根據資料顯示,很多年前,村民們認為這兒的山裏住著一位濟世為懷的狐仙。所以村民們把狐仙尊為這裏的山神,也就是說,狐仙即山神。”


    “可是……”孟勁大叔像小學生提問題一樣舉起了手,“史書裏說的是狐仙,可我們知道的卻是狐妖。一個是善良的,一個是邪惡的,好像聯係不上啊。”


    “哦,是這樣子的。”齊木解釋說,“抗日時期,日本鬼子在稻草村不是遭遇了怪事,死了很多人嗎?結果日本人就到處散布謠言,說稻草村有個吃人的妖精。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狐仙被人說成狐妖了。”


    “哦,這麽說,狐妖還是善良的妖精囉?”


    “應該是這樣。”說到這裏,齊木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愛迪生。


    她能猜出狐妖石像的秘密嗎?


    如果猜出來,就能解開一切謎團。解決了案子,就說明她確實擁有令人畏懼的推理天分。到時候,他和她,便是對手。而她看起來,似乎有些頭緒了。齊木緊張得手心出了汗,他多麽希望她破不了這個案子啊!


    但事情非他所願。


    隻見愛迪生站起來,對大家說:“走,我們去山神石像的小路看看!”


    她知道了?這個想法在腦海裏不安地騷動,他有最壞的預感。


    迷霧已經漸漸散去,迷宮的出口就在前方。愛迪生慢慢蹲了下去,重新審視著這尊山神石像。


    它的雙眼炯炯有神,嘴唇輕啟,似乎要陳述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跟之前觀察的一樣,石像放在木柵裏。曆經數百年的木柵依舊十分堅固,凡人不可能將石像從裏麵搬出來。


    但是,愛迪生的身體竟微顫了一下。他看到石像的底部隱約有摩擦的痕跡,之前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一點。他痛恨自己的大意疏忽,現在他已經摸得到打開真相之門的把手了。


    愛迪生站了起來,長伸一個懶腰。多日來,鬱積在心頭的疑團終於如煙霧般慢慢消散了。空氣進入胸腔裏,他感覺無比清爽愜意。


    “終於解決了!”他從未這麽開心過,接著大聲宣布道,“我已經知道所有的謎底了。”


    黃昏在天空灑出一片金黃,我們像虔誠的信徒一樣崇敬地注視著他。


    正當他要說什麽的時候,一個警員匆匆走來向孟勁大叔報告:“捉到安小寶和郭楠了!”


    聞言,眾人皆感十分振奮。


    “這下子,所有與案子有關的人都到齊了,把安小寶和郭楠帶來這裏,對了,還有狐妖和穆曉。我要在他們麵前揭開兇手的真正麵目。”愛迪生嬌脆卻威嚴的聲音久久迴響在山林中。


    一群歸巢的倦鳥飛過山林的上空。它們振動翅膀的聲音仿佛是在為這段駭人聽聞的日子劃上終止符。


    不一會兒,一幹人等便被帶到山神石像的跟前。穆曉、安小寶、郭楠三個人齊刷刷地站在眾人麵前。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警員陪伴,以防逃跑。當然,齊木也是嫌疑人之一。


    現在,開始審問了。


    首先問的是郭楠。他倒很配合警方,對問題一一作答。他說來稻草村的目的,是因為聽到狐妖複活的消息。知道多年前死去的同學再次出現,他當然要查個究竟。但由於當年他曾以嫌疑犯的身份被警方帶迴這個村子調查,所以他害怕村民們認出自己,才裝成頭罩怪人的樣子。


    “那麽,今天在旅店外搶走夏早安玉佩的頭罩怪人是不是你?”


    愛迪生猜得很對,郭楠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


    愛迪生又問:“你為什麽要搶那塊玉佩?是狐妖叫你這麽做的?”


    他又猜對了。


    郭楠對這個高中女生料事如神的本事感到一臉詫異,張著嘴巴,好久才說:“因為狐妖說,如果我能搶走那塊玉佩她就會放過我。不然,她將對我下詛咒。”


    “所以,你就任她擺布了,是嗎?”


    “你們也知道,狐妖的法力太嚇人了,我可不想丟了性命。”


    “你錯了,”愛迪生告訴他,“狐妖沒有法力,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不,不可能!我親眼見過,她能把腦袋摘下來,而且,你們也見到過呀,她在大家麵前飛天了。”


    “那隻是一種騙人的把戲。”


    愛迪生說著,突然怪異一笑,他的腦袋一下子掉了下來。


    “哇啊啊!”圍觀的村民和郭楠都嚇得哇哇大叫。


    但愛迪生很快恢複了正常。他將外套脫掉,結果大家看到他的肩膀上有一個支架。經愛迪生解釋後,大家總算明白這個掉腦袋的詭計了。


    至於飛天那件事,愛迪生推理出的情況跟實際差不多——無非是用氫氣球做成的假人飛上了天空,而真人就借那間屋子的後門逃跑了。然後兇手在外麵上了鎖,造成了大家的錯覺。


    “這麽說,唐紫雲不是妖精囉?”聽完解釋後,郭楠臉部的恐懼頓時緩解了不少,但他還是問,“那麽,她怎麽會活過來呀?”


    在大家屏氣斂息的注視下,一句話緩慢而響亮地從愛迪生的口中說出來:“因為,她根本沒死!”


    這句話衝擊著現場安靜的氣氛,大家倒吸一口氣。


    “啊!”


    似乎恍然大悟了,可又疑竇未除,doctor馬再也按捺不住了。愛迪生分明是在批評她當年鑒證工作的失誤嘛!她有些不滿地說:“不可能!唐紫雲如果沒死,現場怎麽會留下她那麽多的血?”


    “我又沒說那些血不是她的。”


    “既然如此,我想請問,一個人能在流光血的情況下活下來嗎?”


    “當然可以。”


    愛迪生的迴答反而令doctor馬啞口無言,她眼眉揚起來,怒容悄悄衍生出半寸。


    “那你活著我看看,騙人的家夥!”


    “哈哈。”看到doctor馬生氣的樣子,愛迪生沒來由地笑起來,“小玲……”


    “叫我doctor馬啦!小玲是你叫的呀!”


    愛迪生兩手一攤,算是被她打敗了:“好吧,doctor馬,我非常認同你的話,就是一個人在一次性如此大量失血的情況下,無法活下來。”


    “那就對嘛!”


    “可是……”愛迪生抬起一根手指頭,“你要注意我的用詞,我說的是一次性。”


    “一次性?”


    “沒錯,兇手就是利用了這個常識性的錯誤。我們很容易誤以為,那麽多血是一次流出來的。這是一般人常犯的失誤。”


    “你是說……那些血是……”doctor馬語氣軟了下來,大概連她也意識到,這確實是個小小的失誤。


    “沒錯,那些血是分多次抽出來的,這樣絕不會使一個人死亡,最多就是身體非常虛弱。”


    “但是……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對此感到很奇怪,插嘴道。


    愛迪生的目光轉向我:“當然是為了掩飾唐紫雲還活著的事實。”


    “為什麽?兇手總不會在四年前就謀劃今天的殺人案了吧?”


    “這個我也不清楚,待會兒讓兇手親自交代吧。”


    “啊!”doctor馬忽然想起什麽,大叫一聲,“那麽,當年的那具屍體是誰的?”


    “你還不明白呀,當然是李啟紅的。兇手用李啟紅的屍體代替了唐紫雲。”


    愛迪生說話越來越流暢。他對案情的把握令在場的某個人心跳加速,不,應該說,是兩個人:一個是兇手;一個是齊木。


    他們幾乎心裏在說著同樣驚歎的話:這高中女生,很不簡單!


    之後,愛迪生又問了郭楠一個問題:“你把搶走的玉佩怎麽處理了?”


    郭楠說:“我把玉佩交給了狐妖。”


    既然如此,為什麽玉佩又在黃百萬的屍體旁邊出現了?


    這個剛冒出來的疑團,對現在思維敏捷的愛迪生來說,根本不是難題。


    “因為,有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他說,“我相信兇手就是李啟紅的親生兒子。既然如此,那麽兩母子之間有一模一樣的玉佩作為信物,不足為怪。”


    話已至此,真兇已經唿之欲出。


    愛迪生的目光從郭楠的身上往左移去50厘米,落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他用手指淩厲地指向那個人:“兇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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