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睿迴答,「佟思維。」


    顧明卿點點頭,表示明白。


    第二日,顧明卿就跟周氏說了,要跟唐瑾睿出去一段時間。


    周氏知道後,很爽快地答應了,「你這些年在家的確是夠勞累了,跟著瑾睿出去散散心也好。正好能迴娘家看看,這真是兩全其美。」


    顧明卿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出去散心,是外出照顧相公。」


    周氏瞭然一笑,眼裏卻含著打趣,「是,是。你說得沒錯,是去照顧瑾睿的。」


    最後顧明卿還去找了巧巧,讓她經常來唐家看看,陪陪周氏,尤其是三個孩子那兒,多費點心思。


    巧巧立馬就應了顧明卿的請求。


    巧巧有些羨慕道,「江南啊,我這也好多年沒迴過江南啊。」巧巧還是在江南長大的,一晃眼,都過去那麽久了。


    顧明卿心裏一動,問道,「你想去?要不讓你家那位使使力?」


    巧巧搖頭,「沒有想去,就是這麽一說。」


    顧明卿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麽。


    在啟程出發前,倒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原本太子妃嫡親弟弟想跟著唐瑾睿和佟思維一起去巡視運河,想要的那職位,竟然被人給占了!


    占了職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江青皓。


    話說江青皓在殿試後得了一個同進士,可他混的可是比所有同進士都好,別說同進士了,不少二甲進士混得都不如江青皓。


    原因無它,江青皓有一個好連襟——太子燕理啊!


    燕理把江青皓給塞到了吏部,有燕理關照,可以想像江青皓的日子有多好過了。


    這一次,太子妃嫡親弟弟看中的職位,可想而知是有多好,原本那職位幾乎是板上釘釘了,可是忽然來了個江青皓,靠著太子生生將職位從他的手裏搶走了。


    不知道內情的看到這一幕,心裏紛紛好奇,太子究竟是怎麽迴事,放著嫡親的小舅子不幫忙,為何要幫一個江青皓呢?那江青皓瞧著似乎也沒什麽了不得,無論是才學還是家世,皆是如此。


    知道內情的,真是不能不感嘆一聲燕理是個癡情種了。


    顧明卿私下裏就跟唐瑾睿說道,「我那大姐可真是有本事,把太子給迷得真是——嘖嘖——太子這樣,皇上能樂意?」顧明卿對此是真的覺得奇怪。


    按理像顧明月這樣的紅顏禍水,第一件該做的事情就是把顧明月給廢了,可偏生的顧明月在東宮過得真是如魚得水,誰也沒有她快活。


    眼看著,顧明月的架勢離壓太子妃一頭,真是不遠了。


    不,更準確地說是已經壓過了。


    這都第幾次了,前頭有宮家三老爺要進內閣的事,如今又出了江青皓搶太子妃嫡親弟弟看中的職位。燕理真的是太不給太子妃臉了。


    唐瑾睿低聲道,「太子找皇上替江青皓要這職位時,聽說皇上是發了火的。後來聽說太子眼見著都要退了,可皇上卻忽然轉口同意。」


    顧明卿還真好奇正清帝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不過想了許久,想不出一個答案,於是就不想了。


    東宮此時並不平靜,太子妃在知曉太子居然為了顧明月那賤人如此打她的臉,她是徹底瘋了,雙手拚了命地朝著燕理的臉上抓去。


    如果顧明卿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忍不住說一句,太子妃的九陰白骨爪真是練得登峰造極了。


    燕理是個大男人,就算武藝平平,這些年也從未勤奮練習武藝,可是有一點是真的,他好歹懂武啊!


    不過因為太子妃太瘋魔了,燕理製住太子妃時耗了不少的力氣,臉上都被抓了兩下,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燕理「茲——」了一聲,惡狠狠瞪著太子妃。


    被燕理製住的太子妃,她此時也沒好到哪裏去,梳得整齊的髮髻亂了,髮髻上的金釵步搖東倒西歪,身上穿的宮裝也歪歪扭扭。


    此刻的太子妃哪裏像是太子妃,真像是一個跟人扭打的鬧市潑婦。


    「你個賤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本太子動手!你懂不懂什麽叫夫為妻綱,憑你敢對我動手,本太子就能休了你!」


    太子妃比燕理還要生氣,雙眼冒著火,聽到燕理的話後,冷笑連連,「休了我?你有本事就休了我啊!我這個太子妃當得還有什麽意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顧明月那賤人打我的臉,你有本事就趕緊休了我,讓顧明月那賤人當太子妃啊!你趕緊的啊!」


    「呸!你當孤不想休了你個潑婦啊!要是可以,孤第一個休的就是你!孤不是跟你說過了,你弟弟不適合這件差事。江青皓是江南人,他去江南才是最適合的。你怎麽就聽不懂人話!」


    「我呸!燕理,我看你就是豬!你這話,是顧明月那賤人跟你說的吧。也就你這樣的蠢豬才會被顧明月給騙到,可是我不會!因為我不是傻子!我不會給顧明月那賤人給騙到!那賤人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打我臉,她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才是最得寵的,她比我這個太子妃尊貴!」


    太子妃說著再次瘋魔起來,又開始張牙舞爪起來,燕理險些又控製不住鬧騰瘋魔的太子妃,「宮伊婉,孤一點也沒說錯你!你就是小肚雞腸!你看看你哪裏有半點太子妃的氣度模樣!你這樣子,將來又有什麽資格母儀天下?你真是太讓孤失望了!該說的,孤早就跟你說過了。孤懶得再跟你說什麽了。


    反正就一句話,你要是再敢給孤鬧騰,小心孤對你不客氣!」


    燕理說話,狠狠一推太子妃,整理了一下有些亂的衣裳,掃了一眼被他推倒在地的太子妃,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第二日,皇後就召見了燕理和太子妃。


    太子妃被燕理狠狠打了好幾下耳光,她是女人,倒是可以上粉遮掩住。隻是太子妃也不知是存了什麽心思,臉上什麽粉也沒擦,就這樣大大咧咧地來見皇後,臉上的巴掌印就這樣清清楚楚地映在皇後的眼裏。


    再看燕理,他是男人,也不是說完全不能上粉,但是燕理在這方麵倒是比較堅持,最討厭塗脂抹粉,死活不塗。哪怕燕理事後擦了宮中最好的金瘡藥,可是再好的藥也沒有一夜就能消除臉上痕跡的。


    因而燕理臉上被太子妃給抓的抓痕,也是清清楚楚地映在皇後的眼裏。


    燕理是皇後最喜歡的兒子,見燕理如今成了這模樣,皇後哪裏能不心疼。


    想到燕理臉上的傷是被太子妃抓的,她頓時怒了,「太子妃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太子是你的丈夫,更是一國儲君,誰給你的膽子對太子動手!」


    太子妃像是破罐子破摔,哪怕皇後發火了,仍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是臣妾對太子動的手。可太子做了什麽,母後知道嗎?」


    皇後一噎,她當然清楚了。


    哪怕燕理是皇後的兒子,是她最疼愛的兒子,她也不能不說一句,燕理太過份了,這真的是一點也沒有把太子妃放在眼裏,更沒有把太子妃當妻子啊。


    皇後氣短地說了一句,「太子畢竟是你的丈夫!哪裏有當妻子的對丈夫下這樣的狠手!」


    太子妃被氣笑了,一邊笑,一邊哭,「丈夫?我宮伊婉都快忘記自己還是太子妃,自己還有一個丈夫了!我從嫁給燕理起,他就寵妾滅妻,完全沒把我這個妻子放在眼裏。


    我忍啊忍,我以為我能忍到他迴頭。忍到頭的結果是他變本加厲,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還有母後您,我是您兒媳啊,我不求您把我當親女兒看,我也不求您偏袒我。我隻求您公道一點,公道那麽一點點而已!


    可您呢?您一心都偏著您的兒子,哪怕您知道我受盡了委屈,哪怕您知道錯的全是燕理,可你不曾為我主持過一次公道,一次也沒有啊!」


    皇後被太子妃說得有些不自然,避開了太子妃絕望痛苦的眼神。


    燕理是不會覺得有什麽羞愧的,他冷笑道,「你少說母後和我!就憑你敢對婆婆和夫君如此,放到民間,早不知被休了多少次了!宮伊婉,你別忘了,就憑無子這一條,孤就可以休了你!你剛才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直唿孤的名字,就憑這個,孤也可以休了你!」


    太子妃毫無畏懼地瞪著燕理,「休了我?有本事你就休了我啊。來,趕緊休了我啊!你現在就去找父皇,跟父皇說要休了我,我絕對不會攔著你,我還可以跟你一起去啊!你看看父皇會對你怎麽樣?


    你是太子又如何?歷史上可不少被廢了的太子!你才能不顯,不如瑞親王。內闈不休,寵妾滅妻,更是不知比瑞親王差了多少!父皇若是見你為了顧明月那麽一個水性楊花,不知羞恥的女人休了我這個正妻,你看看你會有什麽下場!你的太子也當到頭了!」


    燕理也不知是更氣太子妃說他不如燕錦,還是氣她說顧明月,抬起手就要打太子妃。


    皇後看著眼前的鬧劇,隻覺得頭疼,又見燕理竟當著她的麵對太子妃動手,更是氣得不行,怒道,「夠了!一個兩個的都想做什麽?本宮還沒死呢!等本宮死了,你們再想如何就如何。現在都給本宮消停!」


    燕理放下高抬的手,對著皇後委屈道,「母後,您聽到這賤人都說了什麽嗎?她竟然敢如此羞辱兒子啊!」


    皇後瞪了眼燕理,「你也別光說你媳婦,你說說你自己都做了什麽好事。早就跟你說了妻者,齊也!妻子是要尊重的。可你是怎麽對待你的妻子的?以後對你媳婦好點,再敢如此,小心本宮收拾你。」


    乍一聽皇後的話,按時站到了太子妃一邊,可是太子妃的心裏卻毫無感動,有的隻是濃濃的嘲諷。


    每次都是如此,皇後明知道是燕理對不起她,卻隻會嘴巴上說些好聽的,其他什麽也不會做,她早就知道了。太子妃低垂著眉眼,眼底閃湧著無限的嘲諷。


    果然,皇後敲打完燕理後,又對太子妃道,「你是太子妃,就該有能容人的氣度。不止是容後院的那些女人,還得能容你的丈夫。理兒固然是有做的不到的地方,可你呢?身為妻子,卻跟丈夫打起來,你難道覺得自己做得很對?」


    「母後不是我,你能了解我心裏的苦?父皇尊重母後,後宮的嬪妃對母後都是恭恭敬敬的,半點越規矩的事也不會有。父皇更不會打母後的臉。而我呢?從我嫁給太子起,我被他打過多少次臉?我被羞辱過多少次了?我隻問母後一句,若是父皇這樣待母後,您會如何?」


    皇後自然是早就跟正清帝拚命了!別以為正清帝當了皇帝,皇後就不敢如此了!那是不可能的!


    皇後心裏亂極了,一點也不想看到太子妃,隨意揮手,語氣裏滿是不耐煩,「夠了!你是太子妃,就該忍別人不能忍的!這次的事情就算了,可絕對不許有下一次,否則本宮定不會寬宥!行了,你先迴東宮。」


    太子妃無悲無喜地行禮告退,抬腳時,隻覺得雙腿像是被灌了鉛,沉沉的。


    太子妃一離開,燕理立即告狀,「母後,您也看到這女人什麽樣了,她是越來越無法無天,沒把我這個太子放眼裏了!當初皇祖父怎麽就給我選了這麽一個太子妃,真是氣死我了!」


    太子越說越生氣,心裏再次怨怪上了早就去世的孝康帝。


    皇後瞪了眼太子,「我剛才是在你媳婦麵前給你留麵子!你說說你做的叫什麽事!你媳婦的臉是這麽好打的?還有你真的不怕宮家人跟你離心啊?為了一個妾室,你就——」


    太子不高興聽皇後數落,沒好氣道,「母後,您是不是我親娘啊!您不幫我,還幫那個女人!我——」


    「就是因為我是你親娘,我才跟你說這些。夫妻不睦是大忌!本宮告訴你,要是你那妾再敢挑唆你做什麽不該做的,害得你和你媳婦夫妻反目,你信不信本宮——」


    「母後您要是敢動他,那兒子不會原諒您的!」燕理想也不想地說道。


    皇後眯起眼睛,眼底折射出危險的光芒,似笑非笑道,「哦?你要如何不原諒本宮啊?你跟本宮好好說說,也讓本宮好好聽聽,長長見識。理兒,為了一個女人,你不止是連結髮妻子都不要了,連我這個親娘你也一樣不要了啊!」


    燕理忙道,「母後,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您是我親娘,是我最親近的人,這點是絕對不會變的。可兒子這麽多年,就隻有那麽一個貼心人,您一定不捨得兒子難過吧。」


    皇後冷哼一聲,對燕理的話不置可否。


    對兒子,皇後能為他找一百個藉口開脫。可是對顧明月,皇後就是把所有的錯誤都算在她的頭上!


    同時皇後一點也不認為她哪裏錯了,顧明月可不就是一個狐狸精,害了一個又一個!


    瞧瞧先頭那個(燕行)是什麽下場,再看看燕理也被害的夫妻反目,家宅不寧,可見那女人是個禍害啊!


    皇後如果不是擔心兒子記恨,她怕是早就除了顧明月那禍害了!


    「理兒,你媳婦的話是說得難聽,可有句話是說到點子上了。你父皇對你怕是真的很不滿了。朝堂上的事情,母後知道的不多,也就不說什麽了。可是你的後宅是有些太亂了。你父皇之前因為顧明月的事情,就已經很生氣了。


    你如今又因為顧明月鬧出那麽多事情,你說你父皇他——這點你還真該跟你二弟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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