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瑾睿和顧明卿提起的燕理和太子妃,兩個人隻差沒大打出手。雖然動手不可能,但是兩人吵得是非常厲害。


    太子妃死死瞪著燕理,要是可以,她真想弄死眼前的男人!


    燕理對太子妃也是十分不滿,冷聲道,「虧你還是太子妃,要孤說,你不配當太子妃!知不知道什麽是後宮不得幹政?你一個女人,有什麽資格對孤的事情指手畫腳!再敢多嘴,信不信孤廢了你這個太子妃!?」


    太子妃嘴邊掛著不知比燕理要冷上多少的笑容,就連眼底也透著深深的冷意,仿佛能將人給凍成冰棍,「廢了我?好啊,我會睜大眼睛看著,太子你是如何廢了我的!太子就趕緊讓我看看你的本事,讓我知道太子你多厲害啊!


    要是父皇問起太子為何要廢我,太子是不是能實話實說,告訴父皇你是為了顧明月那賤人才要廢了我!?」


    燕理一甩明黃繡著四爪龍紋的袖子,不悅道,「孤看你是瘋了!胡說八道些什麽東西!孤懶得跟你計較,你要發瘋便發瘋吧,孤——」


    眼看燕理要離開,太子妃急了,伸手抓住燕理的胳膊,攔著燕理離開,「你不許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憑什麽這樣羞辱我這個太子妃!


    你明知道宮家二房和三房的關係不是很好,你卻要推舉我三叔進內閣,你這是存心打我的臉啊!」


    燕理想將胳膊從太子妃的手裏掙脫出來,可是不知太子妃的力氣怎麽會那麽大,燕理一時間居然掙脫不開,「你個瘋婦!你趕緊放開孤!你說的都是什麽混帳糊塗話。你是宮家的女兒,宮家是你的娘家,二房也好,三房也好,誰進內閣有什麽區別。」


    「放屁!」太子妃聽到燕理的話,忍無可忍地爆了粗口,雙目血紅一片,「你還真是好意思說,什麽叫誰進內閣沒什麽區別?要是沒區別,我父親為何不能進內閣?我父親才是你正兒八經的嶽父,你怎麽不推薦自己的嶽父進內閣!」


    燕理用了十足的力氣,總算將胳膊從太子妃的手裏拉出來,聽到太子妃的話後,沒好氣道,「你父親是禮部尚書,可他才當了多久的禮部尚書?資歷不足,怎麽進內閣?孤看你真是瘋了!」


    太子妃被燕理甩到地上,雙手撐在冰冷的瓷磚上,終於爬了起來,「太子的話說得可真是好聽啊。是我瘋了,還是太子你被顧明月那個賤人給迷瘋了!當初顧明月還是庶人燕行的女兒,就跟我三叔他們勾搭在一起。


    庶人燕行篡位後,三房更是仗著顧明月的關係,不知得了多少的好處!」


    後來燕行被趕下皇位,楚王登基,燕理當了太子,宮家三房倒是縮著腦袋,安分了很長一段時間。


    再後來就是顧明月的身份被揭穿,她又暗暗聯繫了宮家三房的人。


    宮家三房的人見顧明月受燕理的寵愛,而太子妃雖說是正室,卻不得太子寵愛,最重要的是太子妃無子,隻有一個女兒!


    宮家三房的心又活絡起來了!


    這一次太子支持宮澤成進內閣,又是聽了顧明月的枕頭風!顧明月就是想扶持起宮家三房,壓過宮家二房,再壓過她這個太子妃!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太子妃想要發瘋!太子妃死也不會同意這樣的事!她是太子妃,她要捍衛自己的地位!


    「閉嘴!明月現在是孤的女人,少提庶人燕行!」


    太子妃眼底湧動著瘋狂之色,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讓我提庶人燕行?我非要提!我有什麽不能提的!顧明月就是一個破鞋,她先跟了庶人燕行,給他生了一兒一女,然後你又撿了顧明月那破鞋,將顧明月當成心肝寶貝兒!燕理,你說你賤不賤啊!」


    燕理大怒,拉起太子妃,抬手狠狠給了太子妃好幾下耳光,沒幾下,便將太子妃的臉給打腫了。


    「燕理,你居然敢打我!?燕理啊燕理,你可真是有本事,你除了會寵妾滅妻,你還有什麽本事?難怪父皇看不上你,難怪父皇——」


    燕理的臉因為太子妃的話而扭曲一片,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似乎下一刻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眼前的太子妃給吞進去,「宮伊婉,你給孤閉嘴!你算什麽東西,輪得到你指責孤?好啊,孤就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孤就是不喜歡你,孤就是喜歡明月。


    明月哪兒都比你好,比你美,比你懂事,比你懂孤的心思!孤最錯的就是沒能早早遇到明月,要不然孤早就娶了她了,才不會娶你這個瘋女人!真要說,還是你對不起明月!你如今的位置該是明月的!」


    燕理說完,鬆開了太子妃,冷哼一聲,「宮伊婉,你給孤聽好了。孤看在你是孤結髮妻子的份兒上,還給你一點臉,不過你可千萬別給臉不要臉!否則孤一定不會放過你。還有再敢羞辱明月,孤也定會讓你好看!」


    太子妃像是沒聽到燕理的話,臉上空洞一片,如果不是她還會唿吸,月匈腔一起一浮的,怕真會被當成死人。


    看著這樣的太子妃,燕理嫌惡地皺起眉頭,冷冷移開視線,還是他的心肝寶貝兒好!宮伊婉算什麽東西!?


    燕理想著,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見顧明月,完全不管失魂落魄,好像死了一樣的太子妃。


    直到燕理離開後,太子妃的心腹嬤嬤便連忙進來,將太子妃扶起,然後扶著她坐到椅子上,勸道,「娘娘,你您別跟太子強啊。您每次跟太子強了,您能有什麽好處?老奴看著您這樣,心疼啊。」


    太子妃雙眼無神,愣愣地看著她的心腹嬤嬤,忽地,笑了起來,隻是那笑比哭還要難看,透著無限的心酸和苦楚,「就連嬤嬤你也會心疼我,可我的丈夫卻從來不會心疼我。我怎麽就嫁了這麽一個丈夫啊!我就是嫁給販夫走卒,也好過嫁給這麽一個男人啊!」


    心腹嬤嬤大驚,「娘娘,這話您可不能說,要是被太子聽到了,您——」


    太子妃笑著搖頭,「聽見就聽見吧。難道嬤嬤還以為我能跟他當什麽恩愛夫妻不成?不可能了,永遠沒可能了。嬤嬤是我最親近的人,您該知道,自從顧明月進了東宮,他就再也沒有跟我行房過。哪怕是初一和十五這樣的日子,也隻是躺在我身邊,什麽也不做。


    有時候,我忍著羞恥,去觸碰他,可他是怎麽做的,嬤嬤您也知道。他甩開我的手,斥責我下賤,無恥,竟然學那些青樓女子勾引男人的手段。嬤嬤,我從小就是宮家的千金啊,我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他竟然拿我跟青樓女子相比啊!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活著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太子妃說著,撲進心腹嬤嬤的懷裏,放聲痛哭,隻恨不得立即死了的好。


    心腹嬤嬤抱著太子妃,老眼裏滿是淚水,對太子妃活得有多辛苦,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太子妃大哭了一場,哭得眼睛都腫了,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我原以為我過得已經夠苦了,可那個男人永遠都能讓我知道,我還能更苦一點。顧明月那賤人,她是想捧起三房,跟我爹娘他們作對。她還惦記著我的太子妃之位呢!」


    「娘娘,就憑顧明月那賤人之前給廢人燕行生過兩個孩子,她就沒資格當太子妃,她永遠都隻能是個低賤的侍妾,越不過您去的!」


    「越不我去?」太子妃自嘲一笑,「要是個正常人,自然不會讓顧明月越過我去了。可是燕理不是正常人,他對顧明月那癡戀勁兒,嬤嬤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要不老奴請夫人尋個絕色美人,到時候獻給太子。顧明月之所以能勾住太子,不就是靠著她那張絕色的臉蛋嗎?」


    「我再討厭顧明月,也不能不承認她那張臉美,要找到個跟顧明月不分上下的美人,得到什麽時候?我等不了了。」太子妃說著,那雙哭腫了的眼睛,眯了起來,從那條細微的縫隙中射出滲人的寒意,「我那三叔想進內閣?做夢,隻要有我在,他就別想。」


    心腹嬤嬤擔憂道,「可是三老爺的唿聲很高啊,再加上太子幫忙,怕是——」


    「那本宮就幫幫我那好三叔的競爭對手吧。父親跟我說過,我那三叔膽大包天,在庶人燕行還是皇太孫時,居然摻和到庶人燕行動修建堤壩銀子的勾當去。庶人燕行是死了,可事情沒過去。當初堤壩決堤,死了多少百姓啊。


    要是這時候把事情揭出來,讓人知道我那好三叔在其中做了什麽?嗬——還閣老,他身上的官職能保留住,那都是奇蹟了。」


    心腹嬤嬤一驚,環視四周,低聲道,「娘娘,真要這樣做,三房就徹底完了。畢竟都是一家人,一筆可寫不出兩個『宮』字。」


    「一家人?我和父親把他們當一家人,可他們呢?一直不服父親是宮家的當家人,屢屢生事。本宮是太子妃,身份尊貴。可三房的人非要越過本宮跟顧明月攪和到一起,還妄想通過顧明月壓本宮一頭,壓過父親一頭。


    是三房的人自己先找死,這能怪得了誰?他們該死!」


    太子妃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如果宮家三房的人此時在這裏,太子妃怕是真的有了生吃他們的心。


    心腹嬤嬤原本還想再勸,這分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實在是需要從長計議。


    轉念一想,心腹嬤嬤想起太子妃受的委屈,又覺得宮家三房的確是自作自受,腦子拎不清楚,於是便不說話了。


    太子妃卻是打定了主意,「你這就去通知父親。堤壩的事,我知道的不多。父親向來留心三房,手裏肯定是握有證據。」


    心腹嬤嬤道,「難道讓老爺將事情揭發出來?這怕是不好吧。真要如此,太子怕是——還有老爺也終究會為人所詬病的。」


    「自然不是父親揭發,讓父親找三叔的競爭對手。我相信三叔的競爭對手有了那樣的好東西,一定能將三叔拉下馬的。同時父親也能跟新閣老交好,這不是很好嗎?」


    太子妃也不是衝動起來就不管不顧的人,她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想好,這才做了決定。


    心腹嬤嬤低聲應了,轉身便去通知太子妃的父親。


    再說進內閣之爭,現在雖說激烈,但那都是暗裏的,沒有哪個傻子現在就將所有爭鬥放在明麵上。因為洛首輔還沒死啊!


    洛首輔沒死,大家自然得是擔心洛首輔的身子,感嘆一下洛首輔是如何的為國為民,殫精竭慮。現在洛首輔即將離世,這真的是叫人痛惜啊。


    讀書人都是愛臉麵的,誰會直接擺出一副要爭權奪勢的模樣,不是叫人笑話嗎?


    當然了,那些有心進內閣的人,一邊暗暗準備,一邊就在等著洛首輔咽氣,他們好第一時間換上衣服去洛家弔唁。


    在所有人期盼的等待下,洛首輔自然是沒有堅持太久,在洛歆妍和顧明卿探望過他的半個月後,洛首輔病危。


    正如洛歆妍猜的,洛首輔臨終前上了奏摺,替他的三孫兒求了個前程。


    對於這樣老臣臨終前上的奏摺,當皇帝的幾乎就沒有不答應的。


    顧明卿知道後,卻若有所思道,「我記得洛首輔的三孫兒是四房的吧。嘖嘖——洛首輔這是越過了二房和三房的孫兒,將好處給了四房的人。二房和三房會不鬧?」


    唐瑾睿正有些感嘆洛首輔即將逝去,聞言說道,「洛首輔的奏章都已經上了,皇上也同意了。洛家二房和三房再不同意,那又能如何?」


    「他們不同意,自然是在洛家鬧了。不過要是有腦子的,應該就不會鬧。可是我見過的洛二夫人可不是一個聰明人,洛三夫人的性子更是挺——不鬧的可能性很小哦。洛首輔想必也知道這一點,可仍然將這機會給了四房的孫子,可見四房的孫子絕對是有過人之處,否則洛首輔不會如此。


    相公,你知道洛首輔的三孫兒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對男子,顧明卿就沒什麽機會認識了,交集不多,沒印象。


    唐瑾睿想了想道,「我有點印象,洛首輔好像經常把人帶在身邊會客,是個挺文靜懂禮的。他能被洛首輔看中,想必是有過人之處。」


    顧明卿說了一句,「希望他別辜負洛首輔的期望吧。」最好能靠自己打拚前程,那就不需要洛歆妍了。


    第二日中午,便傳來了洛首輔去世的消息。


    唐瑾睿道,「朝堂上要不平靜了。」


    顧明卿心道,可不是不平靜了,那一個個盯著閣老位置的人,眼睛怕是都要冒綠光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洛首輔去世,唐瑾睿和顧明卿自然得換了衣裳去弔唁。


    洛首輔去世,宮裏得到消息後,正清帝給了洛首輔「文忠公」為諡號。


    「文忠」二字真的是極好的,可以說是文人一生中最高的追求了。


    不止如此,正清帝還派了太子和瑞親王來代他弔唁。


    未來的皇帝不是出自太子就是出自瑞親王,讓這兩人來弔唁洛首輔,可見正清帝對洛首輔的看重了。


    是了,哪怕正清帝不派瑞親王燕錦來,燕錦也得來,因為燕錦的王妃洛歆妍可是洛首輔的親孫女。


    唐瑾睿和顧明卿到時,靈堂上來弔唁的人已經不少了,太子和燕錦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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