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進京了,陪著楚王妃一起進京城的還有原本的楚王世子妃宮伊婉以及洛歆妍。


    正清帝還沒有立下太子,但是皇後是屬於楚王妃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在楚王妃來到京城後,正清帝便吩咐欽天監選了一個最近的良辰吉日,冊封楚王妃為皇後。


    太子之位仍然空閑。


    燕理見皇後終於來了京城,隻覺得自己有了臂膀,心裏的激動就別提了。


    燕理天天找皇後哭訴,說他明明是嫡長子,可正清帝卻壓著他,不冊封他,害的外麵議論紛紛,都說太子之位將來會屬於燕錦。


    燕理如何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皇後看著在她麵前喋喋不休的燕理,隻覺得腦門疼,「行了,你就別在本宮麵前說了,本宮難道能有什麽好法子不成?以前母後還能跟你父皇說兩句,現在你父皇是一國之君了。母後不能再多說了,後宮不得幹政。」


    燕理哪能讓皇後如此,繼續抓著皇後的手撒嬌,「母後,求求您了,幫幫兒子吧。兒子可是嫡長子,兒子要是不能當太子,您說兒子以後會有什麽下場?母後,母後——」


    皇後向來拗不過燕理,無奈嘆氣,終究允了。


    正清帝自然不止冊封了皇後一個女人,還有潛邸的老人也一併冊封了。


    正清帝的兩個側妃都為他生了兒女,但是側妃的位分不高,隻是被封了貴嬪而已。那些不是側妃,卻生育了孩子的,就隻被封為嬪。至於沒有孩子的,那位分就更低了,沒什麽好說的了。


    顧明卿得知後,不禁對唐瑾睿道,「皇上將潛邸舊人的位分壓得太低了吧。」


    生育過的側妃,少說也得有個妃位吧,怎麽就一個貴嬪便打發了。


    「皇上是故意壓著,與其說是壓原來的側妃,不如說是壓他其他子嗣。看來皇上是真的沒打算在兩個嫡子之外的兒子裏選擇繼承人。」


    顧明卿恍然地點點頭,想想的確是如此啊,「那太子之位呢?皇上至今都不曾立下太子。想必皇上中意的還是瑞郡王吧。若是不中意瑞郡王,早就可以順勢立了大皇子了。畢竟大皇子是真的名正言順。「


    嫡長子啊!嫡長子就是最大的優勢了。


    「大皇子的確是名正言順。可是皇上知道大皇子的能力不足以承擔起江山的重任。我猜,皇上應該是想到了燕行。當初燕行就不足以當一國之君,可隻因為當時燕行名正言順,因而——」唐瑾睿說著,停了停,臉上的複雜之色難以形容。


    顧明卿低聲問道,「那皇上是真的有意立瑞郡王為太子?」


    唐瑾睿迴答,「有意沒用。皇上也不能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朝中的大臣不會允許皇上繞過嫡長子,轉而立嫡次子的。」


    那倒是,最好的例子不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嗎?李世民可是為大唐江山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戰功,當時不少人都提議立李世民為太子,隻是李世民隻是嫡次子,他前頭還有一個嫡長子李建成。


    隻是李世民也不是平庸之輩,最後不就搞了個玄武門之變,一舉弄死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兩人,逼著李淵退位,成了太上皇,而他則成了皇帝。


    「若是嫡長子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呢?」顧明卿喃喃道。


    唐瑾睿挑挑眉,「娘子是說——」


    「大涼人攻打封地時,大皇子可是打算帶人逃跑的。」


    唐瑾睿笑了,「娘子,證據呢?」


    顧明卿剛想說她就是人證,在觸到唐瑾睿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後,頓時啞了。顧明卿的確不好作為人證。


    當時知道燕理在大涼人打進來後,打算逃跑的人實在是不多,燕理自己和他的人,當今的皇後還有洛歆妍,最後就是顧明卿了。


    皇後不會出賣燕理。洛歆妍的話沒人信,甚至會被當成是誣告,誰讓燕理和燕錦爭皇位正爭奪得厲害呢。


    那就隻剩下自己了。顧明卿也不能出麵。顧明卿要是出麵了就得承認她當初是怎麽拿刀子威脅燕理去城樓鼓舞士氣的,真要掰扯起來,又是一堆扯不清的爛帳。


    更別提,顧明卿要是真的站出來,等於是得罪死了皇後,就是正清帝怕是也不會高興。正清帝就是對燕理不滿,也沒想過要燕理身敗名裂不是。


    「明麵上不能說,但是私下裏告訴皇上還是可以的。」


    唐瑾睿挑了挑眉,「私下裏?」


    顧明卿低聲跟唐瑾睿耳語。


    唐瑾睿聽著顧明卿的話,眼裏異彩連連。


    這一日,唐瑾睿求見正清帝,要求屏退左右。


    正清帝不知有何事,但他還算是相信唐瑾睿,因此同意了唐瑾睿的請求。


    很快,正清帝身邊就隻剩下大太監洪菘一人。


    唐瑾睿當即對著正清帝跪下,「臣有大罪,求皇上恕罪。」


    正清帝被唐瑾睿這一舉動給弄蒙了,迴過神後問道,「愛卿有何罪,何必如此?」


    唐瑾睿苦著臉將大涼人攻打封地,燕理卻打算帶人逃跑,顧明卿為了保住封地,隻能用匕首威脅燕理去城樓鼓舞士氣,對燕理是極為不恭敬。


    唐瑾睿說完後,對著正清帝伏地叩拜,「請皇上饒恕臣妻之過,一切過錯都是臣的。臣妻當時也是想保住城池不失,因此才對大皇子不敬。這些日子來,臣其實早就知道此事,但是一直——」


    唐瑾睿說著,麵上露出難色,「臣妻雖說是情有可原,但是終究是對大皇子不敬,臣願替妻子受罰,求皇上恩準。」


    正清帝自從登基以來,事情還不少,對於大涼人攻打封地的事,還真的是早就忘記了。這會兒聽唐瑾睿再次說起這件事,才發現他真的忽略了不少東西。


    正清帝當時聽燕理說起,他是如何不懼生死,英勇地趕赴城樓,鼓舞士氣,還說出「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話時,心裏就是有些奇怪的。


    正清帝實在是不覺得燕理是這樣不畏生死的人,可是燕理畢竟是正清帝的兒子,他隻當兒子是長進了,這才——


    現在看來,燕理哪裏是長進了,看看燕理做出來的混帳糊塗事!真是快氣死正清帝了!連個女人都比不上!不過顧明卿那樣的女子,世上的確是少有。


    唐瑾睿這裏還在替顧明卿求情,望能代替顧明卿受罰。


    正清帝示意洪菘去扶唐瑾睿。


    唐瑾睿就著洪菘的手起來,正清帝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愛情多慮了。尊夫人有功無過,別說尊夫人隻是拿匕首威脅了那不孝子,就是真的傷到那不孝子,也是無礙。」


    唐瑾睿當即又跪下磕頭謝恩,在正清帝再次喊他起來時,他麵露難色,「隻是大皇子曾經說過,若是他平安無事,一定會找機會報復臣的妻子。臣擔心——」


    擔心什麽,唐瑾睿就沒說了。隻是正清帝很聽得懂,不就是擔心燕理對顧明卿做什麽。


    正清帝沉聲道,「這件事,愛卿就不必擔心了。尊夫人一定無礙。」


    這是正清帝給唐瑾睿的保證了。


    唐瑾睿再次謝恩離開。


    等唐瑾睿離開後,正清帝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在心裏把燕理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燕理還不如燕行呢!燕行當初在邊關,好歹都是等到邊關破了以後,才帶人逃離。


    燕理那沒出息的,大涼人還在城外呢,他就迫不及待地帶著人走,真是沒出息!


    這樣的人能立為太子嗎?有燕行的前車之鑑在,正清帝的心裏很是猶豫。


    唐瑾睿在正清帝這裏可以說是一切順利,隻是在行到一處遊園走廊時,遇到了帶著大批宮娥太監的壽慶公主。


    要說壽慶公主,如今可真是京城裏的風雲人物了。


    畢竟正清帝能順利登基,壽慶公主及其駙馬也是幫了不少,算是有了從龍之功。


    正清帝登基後,壽慶公主就成了壽慶長公主。


    隻見她梳著如雲高髻,身著一襲品竹色的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腳上穿一雙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打扮得猶如神仙妃子,款款而來。


    壽慶長公主是先帝的大公主,今年四十有二,但她擅長保養打扮,瞧著不過三十剛出頭罷了,正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候。


    唐瑾睿作為外臣,跟壽慶長公主撞上,隻能退避到一旁,等到壽慶公主過來後,對著壽慶公主微微行禮,「臣見過壽慶長公主。」


    壽慶長公主抬抬手,紅唇輕啟,「唐大人起來吧。」


    唐瑾睿起身後,便聽到壽慶長公主問,「唐大人剛見過皇兄?」


    唐瑾睿迴答,「是。」


    壽慶長公主一雙美眸打量著眼前的唐瑾睿。


    因為顧明卿不喜歡唐瑾睿蓄鬍須,所以唐瑾睿就沒有蓄,因此他看起來麵如冠玉,顯得十分年輕。再加上唐瑾睿五官生得好,瞧著就更吸引人了。


    壽慶長公主一雙美眸幾乎是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眼前的唐瑾睿,那眼神令唐瑾睿十分不喜,隻是想到眼前人的身份,唐瑾睿才忍著。


    「唐大人真不愧是皇兄的股肱之臣啊,皇兄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忠心的臣子,才能好好治理國事啊。」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微臣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


    壽慶長公主贊道,「可朝廷上也有不少屍位素餐之人啊。像唐大人這樣的人還是少的。對唐大人這樣能幹的臣子,其實本公主是十分喜歡欽佩的。特別想跟唐大人你好生親近親近。」


    壽慶長公主說著,蓮步輕移,在唐瑾睿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離唐瑾睿極近。


    一股膩人的脂粉香直直鑽進了唐瑾睿的鼻中,令他厭煩地皺起眉頭,腳步往後退,拉開了與壽慶長公主的距離。


    壽慶長公主方才與唐瑾睿離得極近,發現唐瑾睿近看也是那樣的好看,也不知唐瑾睿若是脫下衣服,那衣服下的身材會有多好看呢?是不是充滿了力量?是不是更加令人怦然心動?


    壽慶長公主一時間麵頰爬上兩抹紅暈,眸光晶亮。


    「大皇姐這是在做什麽?」壽慶長公主正在想入非非時,一道清冷的聲線響起,原來是臨安長公主從另一方向過來,正與壽慶長公主迎麵對上。


    唐瑾睿對臨安長公主也是避之不及。


    壽慶長公主淡淡看了眼臨安長公主,一個不得正清帝愛重的妹妹,她是不會看在眼裏的。不過臨安長公主也有福氣,居然嫁給了皇後的親侄子,這重身份就不能不叫她顧忌了。


    「原來是臨安啊。其實也沒什麽,本宮見到唐大人,於是就跟他聊了幾句。」


    臨安長公主看了眼唐瑾睿,很快收迴了視線,笑著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也是,大皇姐你今年可都四十多了,年紀比起唐大人的母親也小不了幾歲。大皇姐說起來,還能算唐大人的長輩呢。」


    壽慶長公主麵容含煞,眸光如刀地瞪著臨安長公主。


    臨安長公主絲毫不畏懼壽慶長公主,仍然麵帶笑容。


    壽慶長公主狠狠一甩袖子,冷聲道,「咱們走!」


    很快,壽慶長公主帶著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唐瑾睿這裏也要跟臨安長公主告辭,臨安長公主卻開口了,「唐大人如此急切做什麽?難道是擔心本公主要吃了你不成?」


    唐瑾睿說道,「長公主說笑了。本官隻是想起還有一樁公務沒有處理,因此想趕著迴去處理公務罷了。並不是有意迴避長公主。」


    臨安長公主嗤笑一聲,「唐大人是真迴避還是假迴避,本公主長了眼睛,能看得出來。不過有以前的事,唐大人的確是該多避諱避諱本公主,免得以後再被本公主給纏上是吧。」


    唐瑾睿緘默了。


    「唐大人要避開的不是本公主。本公主這些年對唐大人的那點心思早就沒了,就是有,怕是也做不了什麽。因為本公主有人管著。不過——唐大人是得小心小心本公主的大皇姐了。」


    臨安長公主說著,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該說大皇姐不愧是本公主的親姐姐嗎?怎麽姐妹兩人的眼光竟然如此出奇得一致,都對唐大人你——」


    唐瑾睿提醒道,「長公主慎言。」


    臨安長公主正了正神色,說道,「唐大人,可別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可知道我那大皇姐私下裏是什麽人?她私下裏養的麵首可不少,就是跟朝中一些大臣也有私情。」


    唐瑾睿有些驚訝,因為他真不知道這事,忍不住道,「可是壽慶長公主的駙馬仍在,她——」怎麽敢這樣肆無忌憚,放浪形骸?


    「本公主方才不是說過了。本公主是因為有一個能管得住自己的丈夫。可是大皇姐沒有啊。大皇姐的那駙馬——嗬——大皇姐給他塞了許多貌美的小妾,再加上大皇姐的那駙馬本就不是一個有本事的剛強之人,被大皇姐軟硬皆施的手段給降服了,於是就對大皇姐的這些舉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之前大皇姐他們不在京城,因此京城裏沒人知道。等到大皇姐他們來了京城後,一開始大皇姐還收斂收斂。可是沒過多久,大皇姐就暴露了。不過在天子腳下,大皇姐還要點臉,知道遮掩遮掩,因此事情沒有鬧大傳開。


    皇兄對大皇姐的所作所為也是心知肚明,不過念在大皇姐在他登基的事情上,立了功勞,便對大皇姐的這些事情也就沒怎麽過問。畢竟跟大皇姐有首尾的那些人,他們都是你情我願,可沒有什麽強迫不強迫的。」


    臨安長公主說著,似笑非笑地盯著唐瑾睿,「隻是大皇姐這一次會不會強迫唐大人,那就不知道了。唐大人平時還是得好生防範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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