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卿懷孕後,唐瑾睿和周氏兩人都不知該如何嬌寵她了。


    周氏想從顧明卿的手裏將管家權全都拿迴來,好讓顧明卿安心養胎。


    顧明卿卻道,懷著身孕,什麽都不做,她怕是無聊,所以她還是留了一點事情,然後將大半的事情都給了周氏。


    顧明卿也是想著周氏還有唐心要照顧,真的將所有的家事全都攬過去,怕是會比較操勞。


    周氏想想,的確是這理,於是聽了顧明卿的話。


    周氏欲言又止地望著顧明卿和唐瑾睿,想了想後還是開口了,「你們都還年輕。現在明卿有孕了,你們年輕人,睡在一張床上,這年輕氣盛的,一個——」


    周氏當著小輩的麵,有些話真是不能不說得太明白,可是不說明白又不行。


    唐瑾睿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顧明卿倒是聽懂了,周氏這是擔心他們同房啊。


    顧明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娘,相公和我都是有分寸的人。就是一直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會怎麽樣的。」


    說到最後,顧明卿的聲音越來越小,真的是很有些不好意思啊。


    唐瑾睿也終於聽懂了周氏話裏的意思,麵色漲紅,但他也堅持道,「娘,兒子難道在您心裏是個沒分寸的?您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唐瑾睿和顧明卿都不想分房睡。


    周氏也聽出了兩人的意思,原本還想再勸勸,但是這兩人都是有主意的,她也不好多說什麽,於是道,「罷了,你們都是懂事的。想必該如何做,你們心裏比我有數多了。」


    周氏說完,也不再開口。


    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顧明卿懷孕後,孕吐有些厲害,尤其喜歡吃酸的。如今才半個月,她的孕吐還是厲害,每天酸梅,酸杏幹這些東西,都是必備的,就放在她的手邊,伸手就能拿到。


    顧明卿又想吐時,從手邊捏了一塊酸梅放進嘴裏,瞬間梅子的酸味溢滿口腔,將那股想吐的噁心勁兒給壓了下去。


    顧明卿頓時舒服了不少。


    顧明卿一邊吃著梅子,一邊摸著肚子,心道,真是一個折騰人的小傢夥。


    顧明卿正在腹誹時,巧巧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當巧巧來到顧明卿身邊,顧明卿也感受到了巧巧身上的憤怒,不禁好奇道,「巧巧,出什麽事了?怎麽如此生氣?」


    巧巧低聲道,「小姐,那月嬌怕是要出夭摺子。奴婢一直沒有放鬆過月嬌的監視。奴婢發現就前幾天,下人不是每半月都有一次休息。月嬌前幾天輪到休息,她晚上迴來後,一直魂不守舍的。


    奴婢就次上了心,一直盯著月嬌。後來奴婢發現月嬌時不時拿出一包東西看,有時候有人從月嬌身邊經過,她就會慌裏慌張地將東西收起來。不止如此,奴婢還發現月嬌總是找機會,往您的補品那兒湊。」


    顧明卿的臉色也頓時沉了下來,要說月嬌沒問題,那才怪了。


    最後巧巧說出心中的猜測,「小姐,那月嬌是不是要對您腹中的孩子下毒手?」


    顧明卿點點頭,「聽你說的,很像。隻是——」


    巧巧忙問,「小姐,隻是什麽?」


    「隻是月嬌怎麽會起了對我腹中孩子下毒手的想法呢?」


    巧巧道,「這有什麽難想的。那月嬌不是一直想勾引大人,要是小姐腹中的孩子沒有了。月嬌覺得大人到時候就會冷落您了。到時候她的機會不就來了。」


    話聽著似乎挺有道理的,可是顧明卿覺得很奇怪。


    「不太對。那月嬌吧——她雖然挺有小心思,愛慕虛榮,一心想往上爬。但是要說她是個多心狠手辣,多惡毒的人,我覺得不對。她沒那樣的狠毒,也沒有那樣的心機手段。」


    巧巧想了想月嬌平時的表現,不能不承認顧明卿說得很有道理。巧巧一直盯著月嬌,她可能比顧明卿更了解月嬌一點。


    方才巧巧是被月嬌要害顧明卿腹中孩子的事給氣到了,這會兒經過顧明卿的提醒,也發現不對了。


    巧巧想了想道,「月嬌沒那樣狠毒,有手段。可有人有啊。」


    顧明卿抬頭看了眼巧巧,「巧巧,你是想說楚王妃?」


    巧巧點頭,「月嬌不就是楚王妃送來的。楚王妃對小姐不懷好意,那是明擺著的。楚王妃指使月嬌害您腹中的孩子,這很有可能。楚王妃的心有那麽狠。」


    「聽起來很合理。可我還是覺得不對。」


    巧巧還要說,顧明卿卻抬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巧巧你繼續盯著月嬌,或者給她機會下手,到時候多帶幾個人抓住她,人贓並獲,看她還有什麽還說的。」


    巧巧應道,「是。」


    經過巧巧放水,三日後,月嬌終於找機會,在一個無人的情況下,接近了給顧明卿燉的阿膠燕窩粥。


    結果就是月嬌剛顫巍巍地從懷裏拿出一牛黃紙包著的東西,又顫巍巍地打開,打算朝阿膠燕窩粥裏倒時,她的手立即被人捉住。


    被捉住時,月嬌的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全都完了!


    月嬌被壓到了顧明卿麵前。


    一到顧明卿的麵前,月嬌二話不說跪下,拚命磕頭,「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顧明卿冷冷盯著跪在地上的月嬌,「你要本夫人饒命?你做了什麽,需要本夫人饒你的命?不如你說來聽聽,也讓本夫人知道知道。」


    月嬌頓時不敢開口了,冷汗直流,她哪裏敢對顧明卿說她在補品裏下藥,要害顧明卿肚子裏的孩子。


    月嬌不說話,顧明卿很有話說,她派人將燉好的阿膠燕窩粥端上來,舉起白瓷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著,「月嬌,聽說你在這阿膠燕窩粥裏放了東西。你跟本夫人說說,你都放了什麽好東西?」


    顧明卿說著,深深吸了一口阿膠燕窩粥,「你是不是放了什麽調料啊,這阿膠燕窩粥聞得好香啊。」


    月嬌抖得跟篩子似的,越發不敢抬頭。


    顧明卿將手中的白瓷勺狠狠扔在阿膠燕窩粥裏,「你不說是吧。行,你不說也沒事。巧巧,你去請大夫,讓他查查這阿膠燕窩粥裏都有什麽東西。要是這阿膠燕窩粥沒問題,那本夫人一定好好賞月嬌你。這不是說明本夫人冤枉你,錯怪你了。」


    頓了頓,顧明卿的眼神驟然一冷,開口時,說出的話就跟冰渣子似的,冷得人發顫,「可要是這粥有問題,就說明月嬌你放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是想害本夫人。月嬌啊,本夫人平時是個好性子的人,你有什麽小錯,本夫人可以不跟你計較。


    可誰要是敢傷害本夫人還有腹中的孩子,本夫人一定將她千刀萬剮!」


    在說到「千刀萬剮」時,顧明卿的語氣真是殺氣騰騰,月嬌差點沒撲在地上。


    「知道什麽叫千刀萬剮嗎?本夫人聽說是拿漁網,貼著肉,然後拿著刀子,將肉一點一點地給割下來。厲害的,可是能剮三千六百多刀,屆時犯人才死。本夫人聽說過,可一直沒有見過。不如就拿你試試——」


    顧明卿的語氣很輕柔,可是那輕柔的語氣聽在月嬌的耳朵裏卻是顯得那樣的恐怖,月嬌渾身的寒毛仿佛一根又一根豎起來,嚇得她恨不得現在就暈倒!


    可偏生的,月嬌的神識無比清醒,月嬌知道她在哪裏,也知道她在做什麽。


    月嬌害怕了,驚慌恐懼瞬間占據了她的心,她拚命朝顧明卿磕頭,「夫人——夫人——夫人饒命啊!奴婢不是存心想害您的!」


    巧巧忍不住啐了一口月嬌,「呸!這話可真是有意思,我還沒聽過什麽叫不是存心害。不是存心害,還是無心,不小心害不成?」


    月嬌磕頭的動作一頓,抬頭時,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瞧著噁心極了,「奴婢沒膽子害人啊!奴婢——奴婢是存了勾引大人的心。可是其他的,奴婢沒膽子做啊!是——是王府裏有人逼著奴婢做的!王府的人說要是——要是奴婢不做的話,他們就會對奴婢在外麵的親人下手,奴婢是沒法子啊!」


    巧巧一聽,頓時確定了幕後主使就是楚王妃,王府裏的人不是楚王妃又是誰?


    顧明卿仍然覺得奇怪,「你說王府裏有人,王府裏的人是誰啊?」


    月嬌的哭聲一頓,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是——是——是王妃身邊的人啊」


    果然是楚王妃!巧巧在心裏將楚王妃罵了個狗血淋頭。


    難道真的是楚王妃?可顧明卿的心裏還是奇怪。顧明卿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可是要說哪裏不對,她說不上來。


    「夫人饒命啊!夫人饒命啊!真的是有人逼奴婢的。奴婢不想害您啊!求夫人明鑑啊!」


    月嬌的聲音聽在顧明卿的耳朵裏,就跟蒼蠅嗡嗡叫似的,無端令顧明卿心煩,她揮揮手,「把她帶到柴房去,別讓她死了。」


    巧巧立即明白了顧明卿的意思,可以虐待月嬌,不過得把月嬌的命留著就行了。


    月嬌很快被拖了下去。


    晚上,唐瑾睿迴來後,顧明卿就將事情跟唐瑾睿說了。


    唐瑾睿聞言大怒,有人要害他的孩子,不生氣那才怪了!


    「好一個楚王妃!」


    顧明卿道,「你也覺得是楚王妃做的?」


    唐瑾睿的怒火一頓,有些奇怪地看向顧明卿,「娘子,不是楚王妃做的,那還能是誰做的?那月嬌不也說了是王府裏有人指使她,還說那是楚王妃的人啊。」


    「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楚王妃討厭我,這我是相信的,她想害我——這也不是沒可能。可我就是覺得沒必要啊。我總覺得這不像楚王妃的手段。本來是一條完整的線,可是到一半的時候就是斷了,連不起來。這種感覺好奇怪。」


    唐瑾睿卻道,「娘子,你是因為懷孕,多想了吧。」


    顧明卿蹙眉,她真的是多想了嗎?可是——


    「等等,王府裏有人要害我。我記得歆妍知道我懷孕後,也給我送了不少的補品。那些補品不會也被人做了手腳吧。巧巧!巧巧!」顧明卿高喊了幾聲,巧巧很快推門進來,「小姐,您有什麽吩咐。」


    「去外麵請個大夫,讓他看看郡王妃給我送的那些補品,有沒有什麽問題。」


    巧巧一驚。那些補品要是問題的話——幸好顧明卿這些日子吃的全是自家買的,洛歆妍送的那些補品都還沒動。


    巧巧當即應了一聲,很快出門去找大夫。


    「楚王妃真是好心思啊。」唐瑾睿冷笑道。


    聽著唐瑾睿說楚王妃,顧明卿心裏的怪異感更重了,她就是覺得這次的事情跟楚王妃沒什麽關係。要問顧明卿哪來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可是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楚王妃,她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


    唐瑾睿恨恨道,「這事情不能如此算了!」


    顧明卿點頭,「肯定不能如此算了。不過咱們拿楚王妃如何。就是我真的出事,難道還能讓楚王妃給我償命不成?這明顯不可能的。」


    唐瑾睿心中的怒火頓時泄了,整個人就跟扁了的氣球似的,無精打采,「難道就隻能這樣?你可是差點出事啊!等等——娘子,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啊。「


    「誰說我不生氣的。有人要害我的孩子,不生氣才怪了。隻是你說兇手是楚王妃,我聽著沒什麽憤怒而已。因為我覺得這一次不是楚王妃。」


    唐瑾睿問道,「那你說是誰?」


    顧明卿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不知道。王府裏最大的嫌疑人還真是楚王妃。可是——算了,就先當楚王妃吧。剛才說了,就算是楚王妃,咱們也拿她沒法子不是。現在咱們唯一能處置的就隻有月嬌。」


    「誰說拿楚王妃沒辦法。我將月嬌帶到楚王麵前,我再跟楚王表明,事情我不會深究,還將月嬌交給楚王。就算不能扒下楚王妃一層皮,也能讓她難堪。」


    顧明卿笑道,「相公,好想法啊。可我還是覺得月嬌下手跟楚王妃無關。」


    在唐瑾睿要開口時,顧明卿又飛快說了一句,「不過我一點也不反對相公你如此做。楚王妃刁難了一次又一次,咱們反擊一下也無妨。如果真的是楚王妃,那咱們好歹能報復一下。要不是楚王妃,那麽楚王妃受了那麽大的冤屈,她不查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咱們就知道究竟是誰下手的了。」


    「你這一次就如此相信楚王妃?」唐瑾睿好奇道。


    「不是相信,而是有種感覺。算了,不說了。到時候再看吧。」


    巧巧辦完了顧明琴吩咐的事,沉著臉,手裏拿著裝著補品的盒子進來,「小姐,大夫查了郡王妃送來的補品,這燕窩,阿膠還有海參都被人做了手腳,下了會導致人落胎的髒東西。」


    顧明卿心裏早就有準備了,麵上的憤怒倒是不深。唐瑾睿則是氣得差點伸手將巧巧手中的補品全都打翻。


    顧明卿伸手攔住唐瑾睿,「打翻它們做什麽?把這些補品一起帶給楚王看看。楚王府的女眷要對我下手,這是楚王府的醜聞。咱們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卻忍氣吞聲,沒有將事情鬧大。


    楚王會知道咱們的委屈,心裏也會記著。」


    顧明卿早就過了生氣的時候,開口時,條理分明,不緊不慢,顯然是將所有事情都想好了。


    「楚王府的女眷?娘子,你到現在還不認為是楚王妃?郡王妃是肯定不會害你的。可是郡王妃送來的補品卻有問題,能在郡王妃送來的補品裏做手腳的人會是誰?除了楚王妃,我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顧明卿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相公,未必吧。除了楚王妃,其實還有人的。隻是我不確定。咱們兩個在這裏瞎猜也沒什麽用,明日你就帶著月嬌還有這些東西去見楚王。看看後麵事情會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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