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賢妃就定下了計策,很快就給陸敬慈送了信。


    陸敬慈在看到賢妃送來的信後,眉頭緊緊皺起,眼底隱隱有些猶豫,但是到最後陸敬慈眼底的猶豫都消失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濃濃堅定。


    陸敬慈將賢妃送來的信燒掉,然後抬步去找焦氏,將屋內所有的下人都打發下去,接著將賢妃要她做的事情說了。


    焦氏的臉色原本還淡淡的,靜靜聽著陸敬慈的話,但是聽著聽著,焦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焦氏一直自認為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喜怒不形於色是她的本事,哪怕心裏再生氣,她也能忍著。可是現在聽著陸敬慈的話,焦氏自認就是她再能忍,她也忍不住了!


    不高興,憤怒的神情就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讓陸敬慈看得清清楚楚!焦氏的心裏是半點也不想遮掩!


    陸敬慈也知道賢妃這計策是有些——陸敬慈的心裏也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這的確是最有效,最能快速解決問題的法子。


    陸敬慈溫聲勸道,「夫人,你就別生氣了。其實賢妃的計策不錯。隻要事情成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想想,這事情一直懸而未決,宮裏的賢妃和公主怎麽辦?」


    焦氏差點沒對著陸敬慈的臉狠狠啐上一口,宮裏的賢妃和臨安公主怎麽樣,關她什麽事!是,的確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說法。


    因為陸家在宮裏有個賢妃,還有個臨安公主,陸家的確是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但是陸家也給了賢妃不少的支持啊,如果不是陸家每年給賢妃送銀子,賢妃能在後宮過得那麽好?


    焦氏敢說一句,陸家給賢妃的遠遠比賢妃給陸家的要多多了!


    別的事情焦氏可以忍,但是這件事,焦氏真的是忍不了!


    「按理老爺的話,我這個當妻子的是不應該反駁的。如果是在我的生辰宴會上,出這樣的事,我可以忍。我都那麽大的年紀了,名聲差點也就差點!可是芳菲呢?


    老爺,芳菲可是我們唯一的嫡女啊!她十日後就要過十六歲的生辰,芳菲已經定了親,明年就要出嫁了!她這會兒要是出什麽事,她的名聲怎麽辦啊!老爺,芳菲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家裏可不止芳菲一個女兒,還有其她人呢!」


    陸敬慈被焦氏說得煩躁不已,他難道不知道這個理嗎?可是賢妃開口了!


    「娘娘說了——」


    「娘娘!娘娘!娘娘!除了娘娘,你還知道什麽啊!娘娘都進宮那麽多年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老爺你眼裏,娘娘比你的親生女兒還重要是不是?老爺你這話是不是太傷人心了!要是芳菲知道,她得多心寒!」


    焦氏這些年真是受夠了!在陸敬慈的心裏,賢妃這個妹妹遠遠比什麽都重要,比她這個妻子,比陸敬慈的兒女都重要。焦氏如今真是忍無可忍了!


    陸敬慈的臉立時拉了下來,「閉嘴!娘娘是陸家的榮光,不許你如此說娘娘!你也別一口一個芳菲的名聲。這事跟芳菲有什麽關係?又不是芳菲出事,不就是借一下芳菲生辰做一點事。就那麽一點事情罷了,你在這裏說三道四的,你怎麽好意思!」


    呸!焦氏死死咬著舌頭,嘴裏頓時腥甜一片,她忍住了想跟陸敬慈拚命的心,他真是有臉說的出來!


    焦氏心痛得甚至忘記說話了,隻是用憤懣,怨恨的眼神緊緊盯著陸敬慈。


    在焦氏那雙眼睛下,陸敬慈有些心虛,他不願意再對著焦氏這雙眼睛,頗有些狼狽地轉頭,不想再跟焦氏對視。


    「我知道芳菲受委屈了,等芳菲出嫁,從我的私庫裏再拿五千兩銀子給芳菲,就是賢妃也會給芳菲添妝的。你就別鬧了。」


    焦氏才不稀罕這些東西呢!這些東西能彌補她女兒受的委屈和侮辱嗎?不能!


    焦氏的心在流血,她忍著疼,冷聲道,「在老爺的心裏,妹妹就真的比女兒重要?」


    陸敬慈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警告道,「你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我跟你說了,現在是賢妃和臨安那兒的事情比較要緊。這件事,芳菲也不會受什麽委屈,你何必這樣不依不饒的。賢妃和臨安平時對你也不薄啊!你為賢妃和臨安做些事情怎麽了?」


    緊接著陸敬慈又道,「事情我就交給你了,不許出任何的夭摺子!否則——」


    畢竟是夫妻,陸敬慈實在是說不出威脅的話,隻是那威脅的眼神,讓焦氏的心裏無比清楚。


    陸敬慈離開後,焦氏就伏在塌上痛哭,她可憐的女兒啊!


    哪怕焦氏將淚水流盡,她也知道事情是不能改變了,哭過後,焦氏隻能當什麽事情也沒有,接著按照陸敬慈的吩咐辦事。


    顧明卿這裏收到了陸家的請帖,邀請她參加陸芳菲十六歲的生辰宴會,不禁玩味一笑。


    巧巧勸道,「小姐,您可不能去陸家啊!陸家肯定是沒安好心,陸家是要害小姐!」


    顧明卿相信巧巧的忠心,而且這些年,巧巧也算是歷練出來一點了。再加上如果賢妃等人要害她,不止顧明卿要小心,巧巧也必須提高警惕,所以讓巧巧知道這些事,絕對不會錯。


    「陸家這宴會明擺著就是鴻門宴啊,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巧巧問道,「小姐,您不會去吧。」


    顧明卿慢悠悠道,「我是不想去啊。可怕是由不得我不去啊!陸家擺好了鴻門宴,都萬事俱備了,能容許我說不去?」


    巧巧一臉氣憤,「奴婢就不信小姐您不去,陸家人難道還能綁著小姐去不成!」


    顧明卿搖搖頭,「陸家不會用這樣粗暴的方式的。對方隻會逼著我不得不去。不過,我還真是挺想去的。陸家的手筆不可謂是不大,居然連嫡女的生辰宴會都拿出來利用。我若是不去的話,這齣戲該怎麽唱呢?」


    巧巧急道,「小姐,這太危險了。萬一出什麽事情,那該怎麽辦啊!」


    巧巧不太贊成顧明卿去冒險。


    顧明卿沒有迴答巧巧的話,反而想起了蘇勁鬆轉告的蘇閣老的話,把握時機。其實顧明卿隱隱也有這樣的想法,隻是心裏一直猶豫不決,畢竟太冒險了。


    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萬一被那隻虎給吃了,那就真的什麽也不剩下了。


    不過一直有人覬覦著自己的相公,還威脅著她的生命安全,顧明卿的心裏很是不爽啊!要是不做些什麽,對方真的要將她當成可以隨意欺負的阿貓阿狗了!隻是顧明卿心裏很清楚,她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阿貓阿狗!


    顧明卿想著,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陸芳菲的生產宴會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啊!


    「去。」


    巧巧驚道,「小姐!」


    顧明卿抬手,阻止巧巧繼續往下說,「巧巧,到時候你可得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咱們兩主僕就好生看看陸家要唱什麽戲吧!不過陸家無論使什麽手段,他們都不會成功的。我相信一力降十會,在陸芳菲的生辰宴會上,他們可不敢做什麽大動作。


    既然動作大不了,那麽就隻有咱們兩個人,事情就能容易解決了。陸家能做什麽呢?陸家不希望我是相公的妻子,相公不願意休我,那就隻有我被逼著下堂了。要麽是我死,要麽是沒了名聲。我更傾向於後者。


    畢竟在生辰宴會這樣的喜事上,若是出了人命,那可就太不吉利。而且算計我失去名節,總比殺了我要來得簡單,而且沒有後患多了。」


    隨著顧明卿的話,巧巧的眼睛漸漸睜大,滿是不可置信地說道,「陸家真是太無恥了!他們怎麽可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呢!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對女子來說名節有多重要嗎?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呢!」


    巧巧是真的非常氣憤。


    顧明卿眸光幽幽,語氣同樣幽幽,「不是陸家,應該說是宮裏的那位賢妃娘娘。真不愧是宮鬥的勝利者啊,這一出手就抓住人的死穴。行啊,就看看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吧!我現在也是很想知道啊。」


    「小姐,那奴婢這就去迴,說您同意參加了?」


    顧明卿搖頭,「我幹嘛要同意參加,當然是拒絕了。我拒絕了,對方才會使力啊!給對手造一點麻煩,對此,我是很樂意的。」


    巧巧有些不明白顧明卿的話,但還是照做。


    顧明卿這裏拒絕了參加陸芳菲的生辰宴會,焦氏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臨安公主惦記著唐瑾睿,顧明卿作為他唐瑾睿的妻子,怎麽可能對陸家有好感,怎麽可能不防備著陸家。顧明卿拒絕才是正常的!


    隻是顧明卿不來也得來!


    得到顧明卿的拒絕後,焦氏就接二連三地給顧明卿下帖子,甚至還親自去了唐家請顧明卿。


    這動靜鬧得有些大了,而且焦氏的年紀都夠當顧明卿的親娘了,她態度都放得那麽低了,顧明卿要是再拒絕,別人要說閑話了。


    於是在焦氏的再三請求下,顧明卿終於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顧明卿心裏的想法沒有瞞著唐瑾睿,所以唐瑾睿是知道顧明卿打算做什麽。


    唐瑾睿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娘子,還是別去了。陸家無疑是龍潭虎穴,你要是去了,這萬一——雖然我也不希望有那麽個萬一。但是世事無絕對,誰能保證一定不會出事?還是不去,才能避免算計。」


    「相公,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與其一次次躲,咱們不如來一次狠的。人家以為算計定我了?嗬嗬——殊不知,我也要算計對方呢?」


    「娘子,太冒險了。要不到時候我也去陸家,那咱們兩個也就有接應了。」


    顧明卿好笑道,「相公,你怎麽去?那是陸家小姐的生辰宴會,你一個男子怎麽參加?安心了,我要不是有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你以為我真的會就那麽冒險去?相信我一次。你想想我都能提刀殺大涼人,普通的男子可不是我的對手。」


    「隻是那些人隻會用下三濫的手段算計你,這才是叫人防不勝防的地方。」


    顧明卿勾唇一笑,「玩兒下三濫的手段,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這一次,咱們就在陸家好好玩玩兒吧。」


    見唐瑾睿的眼底還有擔憂,顧明卿伸手一指巧巧,「相公,我可不是一個人去的,還有巧巧呢!巧巧一個人能抵得上多少個了。我們兩個,絕對不會被人害到的。相公,你對我們有些信心啊。」


    巧巧鄭重承諾,「奴婢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保護好夫人的。」


    顧明卿笑道,「不用你拚命。」


    陸家


    陸敬慈對焦氏的做法很滿意,誇讚道,「夫人啊,這就對了,你說你之前何必擰著呢。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就知道我的夫人是最識大體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啊!」


    焦氏看著陸敬慈一臉燦爛的笑容,雙手握得緊緊的,她擔心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衝上去抓花陸敬慈的臉,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可能是焦氏的眼神太過犀利,眼底的怒火更是拚命往外冒,陸敬慈終於發現焦氏的不對頭了。


    陸敬慈嘆了口氣,「夫人,你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做到底!別在中途鬧出什麽夭摺子。否則到時候鬧出什麽事,才真的是丟臉!」


    焦氏皮笑肉不笑,「老爺放心,妾身也知道該做什麽。」


    陸敬慈隻覺得跟焦氏說話沒意思極了,其實是陸敬慈在麵對焦氏時,心裏難掩心虛,他又提醒交代了焦氏幾句,便離開了。


    陸敬慈一離開,焦氏便長長吐出心中的濁氣,那男人要是再多留一會兒,她真的擔心自己會忍不住跟著男人拚命!


    陸敬慈離開沒多久,焦氏的女兒陸芳菲就過來了。


    焦氏生有兩子一女,她十分疼愛陸芳菲這個女兒,見陸芳菲來了,她的眼底漸漸浮現笑意。


    陸芳菲容貌姣好,雖說不是絕美,但是身上有一股書香芳華,顯得格外嫻靜。


    焦氏一直自豪能有如此出色的女兒。


    焦氏拉著陸芳菲一起坐下。


    坐下後,陸芳菲便忍不住問,「娘,咱們家跟那唐家有什麽特別好的關係嗎?為何娘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給那唐夫人下請帖。那唐夫人不來,娘還特意親自去唐家請人。」


    焦氏的這一番行為,陸芳菲自然是知道了。因為是她的生辰宴會,所以陸芳菲格外注意了幾分。


    焦氏臉上的笑意頓時散去不少,淡淡說道,「關於那唐夫人的事,你就別多問了。芳菲啊,你隻要記住一點,娘是不會害你的就是了。」


    陸芳菲心裏隱隱湧起不好的預感,試探道,「娘,到底出了什麽事?您怎麽忽然間說這樣的話,讓我的心裏七上八下的。」


    焦氏在陸芳菲那張姣好的容顏上來迴掃視,這是她的女兒啊,這是她優秀的女兒啊!可是很快,在她女兒十六歲的生辰宴會上,會發生——


    焦氏忍下心頭的痛意,臉上扯出一抹笑,「渾說些什麽呢。怎麽可能會出什麽事,小孩子家家的,就喜歡胡言亂語。娘就是想著我的芳菲都十六了,明年就要嫁人了,心裏啊,不禁湧起百般滋味兒。」


    提到嫁人,陸芳菲就羞澀地低下了頭,對大多數還沒出閣的姑娘來說,提起嫁人,都會羞澀。


    焦氏的手放到陸芳菲的頭頂上,陸芳菲的頭髮保養得極好,跟綢緞一樣光滑,烏黑亮麗,摸著手感好極了。


    「娘這輩子啊,不求別的,隻要你們三個孩子都好好的,娘就沒什麽好遺憾的了。芳菲啊,你以後都要好好的,娘隻盼著你好好的啊。」


    焦氏說著將陸芳菲摟進懷裏,陸芳菲依偎在焦氏的懷中,笑著道,「娘,我當然會好好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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