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卿這裏當然是不知道,唐晶晶說動了燕鴻娶她當正妃的事。


    要是顧明卿知道的話,一定會感慨一句,唐晶晶的本事大,再感慨一句燕鴻對唐晶晶可真是癡情!癡情地讓人無話可說了。


    顧明卿這裏一直忙著收拾去京城的東西。


    轉眼就到了十月中旬,顧明卿的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這天晚上,顧明卿和唐瑾睿說話。


    唐瑾睿說道,「娘子,你說我要不要答應蘇兄在蘇府住?」


    顧明卿頭也不抬道,「這簡單啊,看相公你是如何想的。你想在蘇府住就在蘇府住。若是不想,那就別住。」


    「我私心裏是不想去住的。我隻是幫了蘇兄一個小忙,蘇兄實在是太過熱情,我覺得有些受之有愧。不止如此,蘇府是閣老府,家大業大,那麽事情肯定也多。


    去了京城,我隻想全心全意備考,不想為其他的事情煩心。所以我覺得去蘇府住怕是不太好。」


    「相公你想得很好啊,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那就這樣吧,不要去蘇府住。」


    「不去蘇府住,還有理由跟蘇兄解釋。但是蘇兄還提出過要將他母親的嫁妝裏的一處院子借給我們住。我這心裏還是拿不定主意。」


    顧明卿問道,「相公,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是不是在想蘇公子太熱情了?」


    唐瑾睿點頭,「嗯,娘子你說對了。我心裏還真的是這麽想的。京城的院子多貴啊,蘇兄一開口就把他生母的院子借出來,我這心裏不安啊。」


    顧明卿眸光幽幽,語氣淡淡,「相公,其實你也不必多不安。那位蘇公子怕是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


    唐瑾睿好奇道,「娘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聽到的意思唄。相公啊,你在宅鬥這方麵是一點也不懂啊。」


    唐瑾睿皺著眉頭,不解道,「宅鬥?這跟宅鬥有什麽關係?」


    顧明卿笑著搖頭,說唐瑾睿對宅鬥一點也不懂,這可真不是說著玩兒,而是事實。


    不過唐瑾睿不懂宅鬥這才是正常的。唐瑾睿從小生活的環境還是比較單純的。


    別看老張氏厲害,其實除了一張嘴喜歡天天在那裏嘰嘰喳喳外,別的也沒什麽本事。要說手段,老張氏更是一點也沒有。


    應該說唐瑾睿的生存環境裏,好像就碰不到宅鬥。


    顧明卿想著,唐瑾睿以前和現在碰不到,那麽以後也同樣碰不到,他們家裏是絕對不會有什麽小妾的。


    「等到了京城,你可能就知道了。」頓了頓,顧明卿又道,「相公,我希望到了京城後,那位蘇公子能跟你說實話。」


    唐瑾睿聽得心裏突突的,「娘子,指不定是你想得太多了呢?蘇兄可能隻是一片好意,沒其他什麽意思吧。」


    「我挺希望那位蘇公子並沒有其他什麽意思。如果真沒有,那絕對是再好不過了。不過相公,咱們有些時候呢,要做最壞的準備。我覺得我猜的應該沒錯。所以我才說等到了京城再看吧。


    相公你也不用在這裏膽戰心驚的。你幫了蘇公子是事實。你對蘇公子有大恩這同樣是事實。隻要那蘇公子不是真的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他是不可能傷害你的。那位蘇公子應該隻會在不會傷害你的前提下,稍微利用你一下,達成他的目的而已。說句實話,這並不算錯。


    畢竟那位蘇公子的處境是有些難。」


    唐瑾睿一直覺得他不是一個笨人,但是這會兒顧明卿說的,他還真的是一句話都沒聽懂,簡直是雲裏霧裏飛來飛去。


    顧明卿想,唐瑾睿此刻的表情,應該是眼裏滿是蚊香圈。


    顧明卿抬手拍了拍唐瑾睿的肩膀,笑道,「相公,你就別想那麽多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明天的春闈,你好好把心思放在複習功課上,那才是正經的。那位蘇公子的事情別想太多了。」


    唐瑾睿見顧明卿真的不打算再說,這才斂下心神。


    的確,對唐瑾睿來說,目前最重要的隻有春闈。


    到了與蘇勁鬆約定的日子。


    蘇勁鬆一大早就騎著白色駿馬來到唐家,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不過不是之前那一個要給他下藥的人。


    蘇勁鬆就沒帶多少東西,他的家就在京城,等迴到京城後,他什麽也不用準備,隻帶了衣裳,準備路上換洗用。若是真的缺了什麽,路上可以再用銀子買。


    顧明卿和唐瑾睿準備的東西就多了,京城物價貴,一些能在這裏準備的東西,他們都打算帶上,所以馬車上有不少行禮。


    顧明卿想著唐瑾睿不好一直跟她坐在馬車裏,於是又買了一匹駿馬,她教唐瑾睿騎馬。


    要說唐瑾睿學騎馬還是挺有天分的,沒多少天就學會了,不說騎得多好,但是騎著馬小跑幾圈,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顧明卿和巧巧坐在馬車裏,外麵紀忠駕著馬車。唐瑾睿和蘇勁鬆並騎而行。


    因為時間充沛,所以唐瑾睿等人為了安全起見,全都是走得官道,晚上投宿,隻要不是實在是沒法子的情況下,他們都會選擇在驛站住。


    蘇勁鬆是蘇閣老的嫡長孫,身份貴重,驛站的人看在蘇勁鬆的份兒上,對他們還是挺熱情的,房間給得是最好的,熱水熱菜也麻溜送過來。


    要知道哪裏都不缺看菜下碟的人,就顧明卿和唐瑾睿的身份,他們就連住驛站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讓人殷勤招待了。


    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顧明卿和唐瑾睿還能有熱水沐浴,晚上躺在床上,顧明卿忍不住感慨,「跟蘇公子一路走,咱們一路的生活水準可真是高了不少。」


    住客棧,花錢當然也能有這些。但是有機率會遇到黑店,驛站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趕了一天的路,能有熱水沐浴,唐瑾睿也覺得舒服得很。


    累極的唐瑾睿和顧明卿都沒有多說什麽,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江南忠勇侯府


    唐瑾睿考中解元的消息,顧明卿當即就寫信通知了沈茂,還有唐瑾睿打算參加這一次的春闈,也一同寫在信上。


    沈茂在看到唐瑾睿考中解元的消息,不禁滿意一笑,要知道秀才和舉人之間的差距何止是天塹啊!唐瑾睿能考中舉人,的確能稱得上是年少有為了。


    沈茂在拿到信後,立即去跟俞氏分享。


    俞氏得知顧明卿的丈夫有出息,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我的妞妞是有福氣的。隻盼著她丈夫能考中春闈,以後給她掙個誥命夫人噹噹。這樣妞妞就不用吃苦了。」


    考中春闈怕是就比較困難了,那麽多的舉人,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錄取卻隻錄取那麽幾百人,可想而知有多難了。


    沈茂心裏是有些懷疑唐瑾睿到底能不能考中這一次的春闈,不過這時候俞氏正高興,他當然不會潑俞氏的冷水了,他順著俞氏說,「嗯。明卿的相公是個有本事的。這一次一定能金榜題名。」


    俞氏聽著笑得更高興了。


    忽而,俞氏臉上的笑意一頓,有些著急地開口,「這一次明卿要跟著她相公去京城,他們去了京城後住哪兒啊?都說京城是天子腳下,那在那裏過日子,怕是要花不少錢吧。花錢還不算啥,我就是擔心著這住客棧,到時候客棧人多,會不會影響到明卿她相公讀書啊。」


    俞氏擔心的事情並無道理,聽著俞氏的話,沈茂心裏也有些擔心了。


    「娘,您不用擔心。」


    「我咋能不擔心?你這十多年都在江南,你啥時候去過京城,你在京城難道認識人?能幫襯明卿?」


    還真沒有。


    江南距離京城也挺遠,沈茂的關係還有建立的勢力都在江南。也不是說京城一點關係也沒有,問題是離得太遠他就寫信去請人幫忙,人家萬一敷衍怎麽辦。就是不敷衍——


    總歸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還是離得太遠啊。


    沈茂在這裏沒什麽特別好的主意,不過這對顧琴應該沒什麽問題。


    老忠勇侯當初交友廣闊,在戰場有許多生死同袍,如今一直居住在京城的人怕是就不少。


    沈茂想著,可以找顧琴幫忙。


    沈茂想到就去做,當即去了顧琴那裏。


    顧琴正為顧明月擔心。


    皇太孫的地位是保住了,但是顧明月膝下隻有一個女兒,這始終是不夠穩妥。所以顧琴心裏就捉摸著,顧明月還是得有一個兒子才行啊。


    顧琴為了讓顧明月生個兒子,這兩年多裏,不知道搜集了多少偏方送往京城,還時不時去江南的有名的寺廟燒香拜佛,隻盼著顧明月能生個兒子。


    可惜啊,顧明月自從生下一女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顧琴對此不是不失望的。


    希望顧明月生個兒子,這幾乎成了顧琴的執念了。


    沈茂到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顧琴跟身邊的嬤嬤念叨著,希望顧明月能早日生個兒子,這樣也算是有依靠了。


    沈茂這兩年多裏,聽顧琴說這些,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沈茂也不出聲,就靜靜看著顧琴,他好奇顧琴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發現他。


    結果當然沒有讓沈茂失望,顧琴就像是沒看到沈茂,一直在那裏跟嬤嬤念叨著。


    還是顧琴的嬤嬤發現了沈茂。


    在嬤嬤給沈茂行禮後,顧琴這才看到了沈茂,「侯爺,您怎麽都不出聲?」


    沈茂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道,「我隻是好奇你到底要說多久,還有你多久才能看到我。」


    顧琴心虛,有些不自然道,「侯爺快請坐。」


    在沈茂坐下後,顧琴立馬吩咐人去上茶。


    沈茂忍不住對顧琴道,「生兒生女是天註定的。緣分到了,明月自然就有了。你也不必太過心焦。」


    顧琴卻道,「侯爺,話不是這樣說的。雖說生兒生女是天註定的,要看緣分,但是隻要我們誠心求神拜佛,我相信菩薩佛祖一定能看到我們的誠心,到時候明月就能生個男孩兒了。」


    沈茂很想對顧琴來一句,你這都求神拜佛兩年多了,也沒見顧明月生兒子。說明,這一切都是你想太多了。


    這話,沈茂就不說了。


    沈茂開始說起唐瑾睿考中了解元,如今打算去京城參加明年的春闈。沈茂希望顧琴幫忙找一戶好地方,給唐瑾睿居住,讓他能安心備考。


    結果沈茂話說了,顧琴就像是沒聽到,她又滿心滿眼地想著顧明月生兒子的事了。


    沈茂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怪怪的,酸酸的,又有一種果然如此感覺。


    沈茂苦笑一聲,「罷了,當我沒說吧。」


    沈茂起身後,顧琴才迴過神,後知後覺道,「侯爺,您方才說什麽了?我——我——我是想著明月的事情所以才——」


    沈茂抬手阻止顧琴繼續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想明月的事。因為你是明月的親娘,你這當親娘的當然得全心全意為自己的女兒著想了。這是人之常情。


    明卿不是你生的,所以你不關心她,對她淡淡的,這些我都能理解。」


    顧琴一驚,竟然是因為顧明卿的事。


    顧明卿就是顧琴和沈茂之間不能觸的炸彈!一個弄不好就會爆炸!讓他們夫妻間的關係瞬間破裂。


    顧琴拚命迴想方才沈茂跟她說了什麽,但她當時一心在想顧明月的事,真的沒聽。


    還是顧琴的嬤嬤附到顧琴的耳邊把沈茂的話重複了一遍。


    顧琴聽完後,忙說道,「明卿的丈夫可真是一個有本事的,年紀輕輕的就考中了舉人。侯爺您隻管放心,我這就給——」


    沈茂擺擺手,「不必了。」


    「侯爺,我方才隻是——」


    沈茂無奈而又失望地望著顧琴,嘆了口氣道,「不是方才,是一直。我說了,因為明月是你的女兒,所以你全心全意為她。而明卿不是你生的,所以你對她從未真心。其實這也正常,人的心都是偏的。你也別說什麽寫信了,看來還是我想錯了,的確是不能請你安排幫忙。因為你對明卿從不曾真心用心過。我真擔心你這一插手,別弄得明卿的丈夫春闈出什麽事才好。」


    顧琴驚道,「侯爺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您以為我會在明卿丈夫參加春闈時動什麽手腳不成?侯爺這話未免也太傷人心了!」


    「我沒這意思啊。我隻是說你對明卿不曾真心用心,同樣的,你對明卿的丈夫也不會真心用心。是我想差了,怎麽就想到請你幫忙了。就當我沒說過吧。你繼續慢慢想明月生兒子的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沈茂說完不等顧琴有什麽反應,轉身就走,顧琴想攔都攔不住。


    顧琴頓時趴在炕上哭,「我做錯什麽了!?我不就是一時晃神在想明月的事,難道我這樣就罪無可赦了?他說我因為明月是我親生的,我對她盡心;而明卿不是我生的,我對她不盡心。那他怎麽不問問自己,他又何嚐不是!」


    顧明航來找顧琴,剛進來就聽到顧琴的哭訴。


    顧明航想著方才在門口跟沈茂撞上,沈茂的臉色的確不是很好,心裏隱隱有了猜測,怕是父母又吵了。


    或者說不是吵,因為沈茂和顧琴很少高聲吵架,他們隻會淡淡的,語氣淡淡,聲音平平,眼神淡淡,話裏的內容卻比什麽都要來的激烈。


    顧明航如今也是個十歲了,穿著一身天藍色祥雲紋錦袍,小臉精緻,他卻愛板著臉,小小年紀就透出一股子威嚴。


    顧明航經常想勸勸他父母。他父母的關係總是這樣不鹹不淡,還充斥著一股奇怪的氛圍,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但是顧明航不知道從哪裏勸,他深知沈茂和顧琴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顧明卿。


    當年顧琴為了保全顧明月的好名聲,算計顧明卿,逼著顧明卿嫁給千裏之外的一個農家子。


    這件事在沈茂心裏紮的刺真是太深太深了。沈茂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顧明航也無法勸沈茂忘記,換做是他,說實話,顧明航心裏也過不去這個坎兒,真是太——


    顧明航想著,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然後找下人問了情況,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時間,顧明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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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葉淺懿糊塗一世,最後被自己的夫君和親妹妹合謀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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