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銷雨霽,碧空如洗,仿佛一切都沒有什麽不同。但大家都知道,秋意漸濃了。天氣逐漸轉涼,繾綣的秋風帶著微薄的涼意鑽進走在小道上的學子們的衣襟領口,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直感慨“一層秋雨一層涼”呐。由於被分到了上舍,與其他人的課室位置不同,蘇晏和小夥伴們每次都是在公廚吃完早餐後分別,獨自前往上舍學子們的課室。上舍裏除了他們這一屆新生的五人,剩下的便都是上一屆的學子,總共有十八人。課間交流的時候蘇晏才知道,上一屆頭一迴分舍考試就考入上舍的隻有三人。可以說蘇晏他們這一屆真是群星薈萃了。池夫子之前就解釋過,分為上、中、下舍是為了讓學子們更好地適應學習難度。這上舍講授四書文的夫子,講起課來的確是比頭一個月蘇晏聽到的更加深入。即便蘇晏自開蒙之後就開始讀四書,但當時僅是通曉了文意。學的越久,見識越廣,懂的越多,溫故而知新,才越發覺得字字珠璣,意味深長。從覺得這書本詰屈聱牙、晦澀難懂,到熟讀成誦、倒背如流,學子們都是這麽學過來的。盡管如此,如今在上舍的課室裏,卻無一人敢說覺得自己已經對這經典爐火純青、遊刃有餘。就算是有人之前隱隱自得,狂妄自大,膝蓋也堅持不了一堂課,聽完隻恨自己淺薄未聞先生言。通俗來說,聽完隻想跪下叫爸爸。不愧是有“天下第一書院”之名的雲山書院啊!蘇晏發自內心的感歎。書院的底蘊和氣質,正是來源於一代又一代數十年如一日嚴謹治學的夫子們。聽完夫子們上課,學子們更加感慨“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四書課程上課的順序由著難易、遠近、大小之序,按照《大學》、《論語》、《孟子》、《中庸》來排序。先讓學子們領悟《大學》中的“修齊治平”,提綱掣領,以定其規模。之後再領會《論語》的言語精妙,蘊含頗豐,以立其根本。然後再融會貫通《孟子》裏的精微旨趣,以觀其發越。最後也就能夠體悟《中庸》中的心法,修養道心。四書的課程聽下來,蘇晏常常有醍醐灌頂的收獲感。然而到了五經的課程,他聽著隻感覺有些一知半解。幾個時辰聽下來,蘇晏腦子朦朦朧朧,抓不住要點。沒辦法,蘇晏隻得先記下來,迴去後再翻看係統發放的重難點手冊,慢慢消化其內容,一點點啃不懂的地方。至少,他還比別的學子多了個金手指不是,其他人聽完這天書隻能更加欲哭無淚了。每次上完五經的課程,蘇晏得花費一晚上來消化上課內容。他不由得感慨,難怪說“讀四書是熟飯,看其他經是打禾為飯。”,這也是體現了四書、五經的難度區別。四書是準備好的熟飯,吃下去就可以填飽肚子,僅僅是消化這一道程序。而讀五經則是要從收稻穀開始,艱辛了好幾倍啊。也難怪鄉試之後的正式科舉考試隻要求學子們選擇自己所學的本經作答即可。講學的夫子們布置了作業,要求學子們根據給定得題目撰寫文章。畢竟時文這東西,若是長久不練習的話,會沒有手感。隻輸入不輸出可不行,科舉考試最後還是要看輸出的成果嘛。夫子們還強調了,這交上來的文章他們評閱批注後還會張貼出來。這也是要學子們好好完成作業,不可敷衍。此外也是讓學子們借此相互切磋學業,起到見賢思齊的作用。四書五經的課程都被安排在每旬的前頭幾日,這是學子們精力最充沛的時候。之後便是算學、律法的課程。頭一次上算學,蘇晏還有些擔心。前世他的數學可謂是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不論是高中的函數與方程、圓錐曲線、立體幾何……還是大學數學的線性代數、概率統計,每堂課都留下了他迷茫的眼神。數學很純粹,不會就是不會。蘇晏迴憶起了在那遙遠的從前被數學摁在地上暴打的日子,頭皮發麻。在上算學課的前一天晚上,他懷揣著淡淡的憂傷輾轉反側。第二天,他們一行人起得稍稍遲了點。畢竟天氣越來越冷,起床也愈發艱難。誰想離開溫暖的被窩啊!“我和我的被窩,一刻都不想分離。”謝臨風幽幽地說道,他們一行人逆著涼颼颼的秋風趕到課室。夫子在他們後腳進來,關上了課室的木門,也沒有對幾位差點遲到的學子叮囑什麽。所以說其實晚一點到也挺好的嘛,謝臨風坐到座位上後摸了摸下巴,他好像發覺了上課踩點到的快樂。謝臨風內心蠢蠢欲動,打算在之後的課程中付諸實踐。教授他們算學的夫子,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和藹、心寬體胖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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