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王府侍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的可愛,瘦的秀氣,那男人隻看了個背影,搖頭:“買賣人口,觸犯律法。”


    還是個遵紀守法的百姓。


    玉醐留意那蒙古侍女走路的姿勢,早發現她下盤穩,該是會功夫的,於是繼續攛掇那男人:“看沒看見那個胖乎乎的,她年紀小,人也美貌,且性情柔順,都是因為我家道中落實在養不起奴仆,所以才想把她賣了,你如果不買我去找其他的買主。”


    那男人一把拉住她。


    玉醐很想砍掉他這隻手。


    那男人道:“別啊,我家裏正缺個侍妾,不過你為何不把自己賣了呢?”


    玉醐一瞪眼:“你到底買不買?”


    那男人隻好道:“太貴了不成,我曾見過一些蒙古人轉賣奴仆,用麻包一裝放在馬上拉到集市,唔理我啦一陣吆喝,二兩銀子一個呢,你不能比他們貴。”


    玉醐眼見那兩個侍女越走越遠,著急道:“行,就二兩銀子。”


    那男人還在討價還價:“不成,一兩銀子。”


    玉醐手一伸:“拿銀子。”


    那男人就撩起衣裳去解褲帶。


    玉醐愕然:“你?”


    那男人嘻嘻一笑:“銀子在褲襠裏呢,我怕給賊偷了。”


    玉醐忙轉過身去。


    未幾那男人道:“給你。”


    玉醐迴頭看著那從褲襠裏掏出來的銀子,胃裏一陣翻騰,指著地上:“你放在這趕緊去追我那丫頭,等下找不見了。”


    那男人慌忙將一兩銀子扔在地上,掉頭去追那蒙古侍女。


    玉醐剛想跟上,還惦記地上的銀子,就這麽丟在這裏可惜,於是跑到一個流浪於街頭的乞丐跟前道:“那邊有一兩銀子,給你了。”


    乞丐迴頭看,見銀子在太陽下發著光,樂顛顛的跑了過去,拾起一看果然是銀子,忙朝玉醐的背影作揖。


    玉醐尾隨那男人,不多時追上了兩個王府侍女,見那男人衝過去拉住那位蒙古侍女道:“你家主人把你賣給我了,跟我走。”


    蒙古侍女愣了愣,暗想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麽,王爺為何要把自己賣了呢?


    這時那男人發現她長的果然不錯,饞涎欲滴,拉著她就走,蒙古侍女木然的跟著他走了幾步,終於明白這男人或許是在招搖撞騙,就問:“你認識我家王爺?”


    那男人怔住,隨後把她打量一番,發現她穿戴雖然不算華貴也還算不錯,可是剛剛她的那個主子似乎都沒有這丫頭穿戴好,男人終於醒悟,自己大概是遇到騙子了,可是又不想白白丟了那一兩銀子,就使橫道:“反正你現在是我的侍妾。”


    強拉著蒙古侍女就走。


    蒙古侍女一個擒拿手將他製服,隨後丟在街邊,等迴來找那個漢人侍女,卻發現那漢人侍女早已不見。


    另一邊,玉醐已經換好那漢人侍女的衣裳,方才那男人把蒙古侍女拖走,她抓了把沙子揚到那漢人侍女的臉上,趁她什麽都看不見一拳把她打昏,用力過猛自己的手差點骨折,然後拖著來到一個僻靜處,脫下人家的衣裳自己穿了,還好心的將自己的衣裳給這漢人侍女穿戴上,做完這一切,大搖大擺的來到達爾罕王別苑,低頭走了進去,侍衛果然沒有攔著她。


    進了王府她就繞到後麵,一般的園子都建在宅子後頭,等找到後花園,便急匆匆的去找屍首,那麽大的人,掩埋起來必然有痕跡,最後在一架紫藤下發現有新翻過的泥土,她蹲下身子用手就扒,所幸埋的不深,漸漸發現一角紅,這是新娘子的喜服,等完全扒開,累得她氣喘籲籲,一陣屍體的腐味撲鼻,她忙在身上掏了掏,竟然掏出一條繡著杜鵑的絹子,蒙住口鼻,然後驗屍。


    天氣才暖和沒幾天,屍首並無真正腐爛,她按住其喉嚨處,果然有一點點喉結,隻因不太突出,所以在新房時沒發現是男人,再於胸脯上摸了下,非常平坦,確定是男人無疑,發現這麽大的秘密她歡喜不已,起身,剛站直了,卻發現喉嚨處已經給人扼住。


    “為何逼我殺你。”


    白音冷冷道,冷到這幾個字如同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玉醐試著去看他,卻發現根本轉動不了,唿吸受阻,臉憋的通紅,費力的吐出幾個字:“是因為我窺破了王爺的秘密麽?”


    白音突然鬆開了手,淩然道:“本王的秘密?”


    玉醐揉搓了喉嚨處,非常痛,若是他再用一點點力氣,大概就能刺穿自己的咽喉,見他不解,就指著那屍首道:“這不是漱玉格格,這是個男人假扮,王爺不會不知道有人在冒名頂替漱玉格格吧,若王爺真不知道,隻能說明對王府之人的管束並不嚴厲,王爺行事也粗枝大葉。”


    她故意刺激白音,是知道白音這樣的人必然心氣高。


    隻是她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尾,白音心氣是高,但城府更深,並無中計,垂頭看了看那屍首,一臉茫然道:“這不可能。”


    玉醐想,你大可以繼續裝下去,接著問:“既然王爺不知道此事,為何將漱玉格格的屍首就地掩埋,卻將一副空棺材興師動眾的送迴科爾沁。”


    白音一怔,不成想這事玉醐已然知道,他道:“你們跟蹤我的人?”


    玉醐大方的承認:“這也是為了破案。”


    白音臉上浮現迷離的笑來,道:“那麽你們還知道什麽呢?”


    之所以說你們,是他曉得玉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巴毅,這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同巴毅十多年的朋友,卻在最近感覺出彼此的疏離甚至陌生。


    玉醐也不隱瞞,因為心裏已經理順了一條線,就侃侃道:“從一開始,王爺就操縱了一切,找了個同漱玉格格樣貌如同孿生的男人假扮格格嫁入將軍府,其實事先已經給那男人服食了一種毒藥,並掐算好了毒發的時間,那就是在拜過天地入洞房之後,隻要那男人暴斃而亡,一切真相都掩蓋了,隻是這男人身上中了兩種毒,一種是王爺所下,另外一種目前我還沒查出是誰所投,還有一事不明的是,漱玉格格同將軍早已定親,好不容易熬到格格身上的病好的七七八八可以完婚了,王爺為何要阻止格格嫁給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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