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向來隻做事不問緣由,駱初七交代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子裏。


    看著自家小姐跟前空出來的地方,翠荷放下茶果點心撫了撫胸口,“靈溪也真是的,一直這樣神出鬼沒的,每次都要嚇我好大一跳。”


    “有這樣的人在身邊我才放心。”駱初七複又閉上了眼睛,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


    …………


    作為皇上僅有的好胳膊好腿的兄弟,莊王在皇上那裏還是很有幾分麵子的,當初還親自挑了一處大院子賜給他做莊王府,就在離皇城不遠的地方。


    那宅院足占了大半條街,賜下來的時候是半空著的,是個十分雅致的地方,西苑有個大湖,春天的時候滿湖的青翠,到夏天則是開了一湖的荷花,到了秋天,荷花葉子垂黃,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最讓人稱奇的是,到了冬天的時候,這個湖結了冰,從上往下看,竟能直直看到水底,裏邊不時有魚從下邊遊過,跟看幻境裏的景象似得。


    拓跋靈溪這幾日閑著沒事,駱初七早讓她把京城的地形給摸了個透,最重要的幾個府邸所在的位置也讓她牢牢的記住了,她出了駱府快速的掠向莊王府。


    莊王府的護衛雖然個個都有武功,卻沒辦法和拓跋靈溪比,她圍著莊王府轉了一圈,確定了護衛們的位置之後,挑準了死角腳尖點弟一個起身翻進了院子。


    她進去之後沒敢多停留,一個起躍又掠到房頂,眼睛一掃,看到丫鬟們手裏托著茶果點心,正往一個方向過去,她心裏猜想那是給莊王送的,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那些丫鬟們左拐右拐的,好一會兒才到了目的地,拓跋靈溪像壁虎一樣伏在房頂,靜心去聽。


    “王爺,我照著您的吩咐去找了張左相,隻是他好像沒有那個意思,不管我說什麽他都扯開了話題。”


    “……哼,跟本王端架子?”


    “我覺得倒不是。”先前那個說話的男聲又開口說道:“張左相在朝政中浸潤這麽多年,向來不參與黨爭,隻把皇上當成自己的主子,誰不知道他是個十分謹慎的人,所以,我倒覺得他不是和王爺端架子,而是不敢。”


    “不敢?”


    “是,不敢和王爺接觸甚密。”


    “哼,還不是忌憚著皇兄。”莊王口氣陰森沙啞,“皇兄心裏想的什麽,還當本王不知道嗎?密詔把我召迴,不就是為了製衡他的那些個兒子,把誰當傻子呢。”


    “王爺覺得,皇上心裏更看中誰?”


    “這本王可說不準,隻是,他若是真的屬意與太子,這些動作可就沒必要了。”


    “那太子……”


    話還沒說完,靈溪手下按壓著的瓷磚發出了一絲碎裂聲。


    屋子裏霎時傳出一聲暴喝:“什麽人!”


    壞了,靈溪擰眉。


    “來人啊!”屋子裏那個低沉的男聲又接著響了起來,“有刺客!”


    屋外的護衛們聽到聲音迅速的聚攏過來,一時之間,隻聽到鎧甲和刀劍摩擦碰撞的聲音,靈溪眼睛快速的掃了一圈,找到了一個缺口就朝著那個方向掠去。


    就在她動身的這一瞬間,屋門大開,從裏邊匆忙走出個挺拔的身影,看到靈溪之後急的臉都白了,“快抓住她!不能讓她跑了!!”


    莊王臉上不帶焦急,背著手站在那挺拔身子的男人背後,“真是有意思,本王迴京這才幾天,就有人敢往本王的府上派人,在封地偷了本王的東西,本王沒辦法徹查,在京城難道還束手束腳的?!”


    說到最後,他臉上露出陰森的笑,“把人全部給本王派出去,哪怕把這京城給翻個底朝天也要抓到她,本王,要活的!!”


    “是!”


    話音落地,數道黑影就已經追著靈溪去了。


    拓跋靈溪本來是對自己的輕功很有信心的,從莊王府出來之後也絲毫沒有緊張,可不過片刻她就感覺到身後緊追上來的氣壓,迴頭之後倏然發現身後緊追不舍的身影。


    看來這個莊王是下了狠心要抓到她的。


    這幾個人身手很好,輕功在拓跋靈溪之上,身上的武功也定然不會比她低,被捉住的話她就真的要折隕到莊王府了,眼見幾個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她腦子裏急速的想著該怎麽把這幾個人甩掉。


    可甩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幾個人之間距離越縮越小。


    拓跋靈溪咬牙,她現在隻能不停的逃,卻不能迴駱府,迴了駱府就是告訴莊王這件事背後的人是駱府的人,正是著急的時候,拓跋靈溪腦子裏靈光一閃。


    七王爺!


    去慕沉遠的府上!


    說來也很是巧,駱府和七王爺府就在一個方向,她加速朝著前方掠去,身後跟著的幾個黑影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幾道影子一前一後,就這麽你追我趕的去了七王爺府。


    連老天都在幫拓跋靈溪,慕沉遠不在府上,他的那些黑衣護衛也都跟著他出去了,她絲毫功夫都沒有廢就潛進了七王爺府,還是在沒有驚動府上護衛的情況下。


    那幾個追著的人可不能就這麽莽撞的潛進去,就怕生出什麽誤會來。


    “怎麽辦,她進了七王爺府,這迴去要怎麽交代?”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老大的人擰眉,“自然是該怎麽交代就怎麽交代,這件事可能是巧合也說不定,咱們先在這裏潛藏一段時間,看她還會不會出來。”


    他可不想迴去告訴莊王爺,這個女人進了七王爺府,到時候事情就複雜了。


    那幾個追著拓跋靈溪的人果然一個個四散著潛藏了下來,剛才站著的地方霎時間便空無一人。


    可拓跋靈溪怎麽會這麽蠢,那幾個等了好久也不見她出來,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板著臉照著原路返迴了,而拓跋靈溪則是在他們走後一炷香之後才從七王爺府出來。


    這次她沒有用輕功,而是像個尋常人一樣,沿著大路朝著駱府去了,天邊的晚霞照的她一張俊俏的小臉像映了紅暈似得。


    …………


    駱府。


    翠荷站在屋子門口,眼睛不住的往外看,一臉的擔憂神色,“怪了,這天都黑了,怎麽還靈溪還沒有迴來,她不會出什麽事吧小姐?”


    駱初七還歪在軟塌上,閉著眼睛看不清楚情緒,“她聰明著呢,你盼她點好。”


    似乎是為了驗證駱初七的話,拓跋靈溪就踩著她的話音進了小院的門。


    “哎喲,靈溪姑娘迴來啦?”院子裏打掃的仆婦看到她忙客套。


    聽到聲音,駱初七睜開眼睛,翠荷更是整個人都小步走了出去。


    隻見拓跋靈溪冷著臉正往這裏走,盡管臉上表情沒有緩和多少,卻還是和那個仆婦點了點頭當打招唿了,翠荷那顆心這才算是落到地上了,“真是的,這一去就是大半日,可把小姐擔心壞了。”


    “因為一些事耽擱了。”拓跋靈溪難得和人解釋。


    她快步進了正堂,示意翠荷關門之後湊到了駱初七的跟前,“主子,查到了。”


    “說說。”駱初七整個身子都鬆軟下來。


    拓跋靈溪直起身子,“我剛到莊王爺府上,就恰巧聽到他和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在說話,他說是皇上密詔他迴來的,具體什麽原因還沒說就發現了我。”


    駱初七大吃一驚,“他發現你了?”


    “是,不過主子放心,我把他們甩開了。”拓跋靈溪簡單的把自己怎麽被那些人追趕,又怎麽把人帶到七王爺府上的事給說了個清楚。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駱初七笑出了聲,“你是怎麽想著把人給引到七王爺府的?”


    “那是主子的敵人,多個莊王爺對付他,總比一個人好。”


    駱初七點點頭,而後卻又搖搖頭,“莊王爺這個人……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別指望他會做出什麽好事來。”


    想了想,拓跋靈溪又說道:“聽莊王爺和那個人的談話,他們似乎要籠絡張左相。”


    “張左相……”駱初七幹脆從軟塌上起身,臉上神色淡然,“這可不是個好籠絡的人,他向來不參與黨爭,別說是莊王爺了,即便是太子和別的王爺去籠絡他,他給不給麵子還是兩說的事。”


    …………


    莊王府。


    那幾個人迴去之後,莊王爺早等的不耐煩了,和那個男人兩人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莊王爺臉上表情還好,那個男人卻是有些氣急敗壞,知道出去追的人迴來,著急忙慌的就去問追到人了沒有。


    “屬下們辦事不利。”那幾個人跪下垂了腦袋。


    “蠢材!”莊王爺低喝一聲,“平日裏是養著你們吃的不成?連一個小小的女子都抓不住,下次如果有人要刺殺我,我看你們也根本攔不住人!”


    這話就有些嚴重了,那幾個人忙磕頭,“王爺,非是屬下追不上,而是她進了七王爺府。”


    七王爺府?


    莊王頓時呆住了,“你說……那個偷聽我們說話的女子,進了七王爺府?!”


    “是。”


    “備馬!”莊王低喝,“去大長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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