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36歲 王妃37歲  長子19 次子17幼子15-元侃(趙恆)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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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5年三月,宋皇後身感不適,此事通報到南清宮內,德芳非常著急,馬上帶著王府禦醫前往東宮探視,宋皇後居住的東宮十分冷清,平時除了德芳前來問安外,幾乎少有人往,德芳跑進東宮內,來到宋皇後的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宋氏臉色十分不好,於是下跪道“母後!德芳來看您了”

    宋皇後看到是德芳,十分高興,想要坐起來,但是很痛苦,臉色發白,額頭有些虛汗,德芳近前扶起宋皇後“母後,您還是休息一下吧”

    宋皇後看看德芳“德芳,母後沒事,母後看到你就好了”

    德芳含著眼淚“母後,兒臣不孝,沒有照顧好母後”

    宋皇後摸著德芳的頭“德芳,你要照顧好自己,母後這身體,恐怕不行了”

    “母後!您不可以這樣說,不會有事的,德芳會一直守著您”德芳十分焦急

    “德芳,母後的身體自己知道,現在母後放心不下你”

    “母後。。。請您不要這樣說。。。德芳還要照顧您”德芳已經流淚

    宋皇後氣息有些喘,虛弱的看著德芳“德芳,母後有一事要告訴你”

    “母後,何事?”德芳看著宋皇後

    宋皇後示意德芳看看外麵,德芳起身走到門外看了看,招來侍衛田誠、尚恩和崇明,讓他們守在門口,不許人靠近,然後返迴屋中,跪在宋皇後前,緊握著宋氏的手,宋皇後的手此時很是冰冷,德芳內心十分痛苦。

    宋皇後要德芳起身坐在床邊,然後稍近身對德芳耳語,德芳在聽完宋皇後的話後,異常震驚,久久沒有緩過神,氣息稍有些急促,德芳慌張的看著宋皇後“母後,這。。。這是真的嗎?這。。。不會的。。。”

    宋皇後點點頭“德芳,母後現在解開你心中的疑惑,為何先帝駕崩時急招你入宮,母後想在走前把一切告訴你,先帝疼愛與你,大婚之後仍讓你居住宮中,直至敘兒出生,恐怕朝臣拿皇宮之中除太子及其子嗣居皇宮的宗室慣例閑言,才無奈依慣例使你出閣,母後希望讓你心中記得,先帝的良苦用心,就是希望你和德昭能夠平安,時刻照顧年歲尚青的你們,但現在僅有你一人了”宋皇後飲了口水繼續說道“母後知道,你與人無爭,但宮廷之中的事情,又有誰能說清,過去的已經是往事,母後隻希望你能夠平安無事,不受到任何傷害,那母後就能安心的去見先帝了。”宋皇後一隻手摸著德芳的臉。

    “母後”德芳哭著,內心頓感傷痛,德芳讓予禦醫宋皇後診了脈,喂宋皇後吃了藥安睡,自己返迴南清宮,德芳坐在轎內,迴想著宋皇後告訴他的話:當年杜太後曾言及,如果皇子年幼,就使太祖傳位太宗,然後再傳迴太祖一脈,但事隔十幾載,皇子均已成年,不再會出現杜太後擔心之事,隻是太宗已然認為應當如此,因此太祖皇帝在開寶後幾年間,一直希望遏製晉王的勢力擴張,但為時已晚,晉王黨羽遍布朝野,開寶九年,太祖已擬好一份封旨,準備立太子,封王,昭示天下,讓晉王知難而退,然,此事被王繼恩知曉,太祖一直觀察此人,言及讓他守分寸,但太祖最後幾日,突感身體不適,詔令禦醫均言無事,可太祖皇帝戎馬一生,深知命不久矣,王繼恩此時問及封旨一事,表麵是說即刻公布,但卻想毀掉聖旨,當晚,宋皇後前往探視,太祖才拿出藏好的封旨,激動的說出這些給宋氏,還未說到王繼恩時已然怒火攻心,吐血而亡。

    宋皇後打開封旨,上麵赫然寫著立皇四子德芳為太子,皇長子德昭為騰王,命皇弟光義、光美與騰王德昭共同輔佐太子,另希望遷都西京洛陽。

    宋皇後見此趕快讓時任內侍的王繼恩去召德芳來,並將先帝的旨意告訴他,王繼恩遂跑了出去,但來的卻是晉王,晉王看到宋皇後手中的封旨,伸手示意要拿封旨,王繼恩一把搶過,晉王打開封旨看過內容,卷起放於衣袖,王繼恩見此說到“陛下傳位與晉王之誌早定,然近日身體虛弱,意誌不清,恐其中必有誤會”

    此時晉王並不說話,宋皇後見此已然明了,大勢已去,無可挽迴,於是跪下對晉王說到“我母子性命皆托於官家”這時晉王才上前扶起宋皇後,含淚說道“共保富貴,勿憂也”

    德芳想著這些,心中隱隱作痛,當年太宗的登基,讓他和德昭甚為驚慌,在沒有任何旨意、口諭及見證官的前提下,突然即位,將僅有2個月的開寶九年改為太平興國元年,如今,真相大白,德芳心中除了痛就是悲傷,雖然事隔十四載,但對一直活在恐懼之中的德芳來說,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轎子很快就迴到了南清宮,家俊掀起轎簾,德芳緩緩走出,抬頭看著【南清宮】【八賢王府】的匾額,歎了口氣,走進內堂,此時天色已晚,德芳看到堂內擺好了飯菜,狄妃和惟敘夫婦、惟憲夫婦、惟能及女兒惟鈴都坐在那裏,他們看到德芳進來,都起身行禮,德芳很意外,說道“自家人不必諸多禮節,這麽晚了,怎麽都還沒用膳嗎?”

    狄妃近前拉著德芳坐下“平日都是一家人一起用膳,孩子們也是想等王爺迴來”

    德芳歎了口氣“你們用吧,本王吃不下”

    狄妃看看德芳的臉色不太好“母後的身體不好嗎?”

    “哎,母後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加上心情鬱結,情況越來越差”德芳搖搖頭站起身“本王要去書房靜一靜”然後走出了內堂。

    狄妃讓孩子們先用膳,自己跟著德芳進了書房“王爺,母後的病情如此嚴重嗎?”

    “嗯。。。”德芳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王爺,你有心事?”狄妃看著德芳

    德芳抬頭看看狄妃,又低下頭,狄妃走過去握住德芳的手,沒有說話,德芳此時慢慢流出眼淚,十分傷心,頭靠著狄妃的身體,一直哭著,當狄妃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十分震驚,她也深知,此事一旦被外人所知,必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且德芳與全府上下必將不保,她看著哭泣的德芳,內心也是無比悲涼。

    “王爺,正如母後所說,過去已是往事,如今唯有保全自己才是最為重要之事”

    “夫人所言甚是,本王自始至終並無想過與人相爭皇權,況且此事已過去十幾載”德芳緩了緩說道“本王隻是覺得母後太過可憐,獨自居住於東宮,冷冷清清的度過了十幾年,心中還守著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母後一直愛護本王,直到今日才告訴本王這些。”

    “當年王爺年歲尚輕,母後怕是說出這些讓你更加恐懼,如今你已封王,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母後時至今日才說”狄妃捋著德芳的後背

    兩人在書房談了很久,狄妃說道“去吃點東西吧,明日還要去母後那裏,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母後會心疼的”

    德芳看看狄妃,點點頭,兩人一起迴到內堂,卻看到孩子們還在等,德芳看看幾個孩子,很是心疼,和狄妃一起坐下,德芳起身給每個孩子夾了些菜說道“父王今日心情不是很好,讓你們也跟著不快,是父王的不對,來,一起用吧”

    “父王,孩兒明日也想隨父王去看望祖母皇後”惟敘說道

    “孩兒也是”惟憲、惟能和惟鈴也說道

    “好,一起去,讓母後也能心情好一些”德芳點點頭,看著幾個孩子,摸摸長子的臉“你們都長大了,父王和母後真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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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5年四月,宋皇後病重不治,年四十四歲。有司上諡號“孝章皇後”。

    然而太宗卻不為皇嫂宋皇後穿戴白衣以示哀悼,亦不下令群臣臨喪,身為前朝皇後的宋氏,至死也沒有享有適當的禮儀。

    時任翰林學士王禹偁對他的賓客說“後嚐母儀天下,當遵用舊禮”

    但此話卻被人誹謗,告到太宗處,王禹偁遭貶,出知滁州。

    宋皇後梓宮遷於已故的太祖之妹燕國長公主府第,權殯普濟佛舍,既不與太祖合葬,神主牌位也未進入太廟。

    德芳為此幾次覲見太宗,均被搪塞而出,德芳深知太宗因為宋皇後在太祖在位時言及立太子之事,和太祖駕崩召見自己的行動仍然懷恨,借此來羞辱宋皇後,但人已死,卻不能入土為安,身為一朝皇後卻不能進入太廟,是何等的恥辱。

    德芳自知無力迴天,隻能每隔幾日就前往佛舍叩拜,並象征性的在棺木上撒上一把土,長跪流淚,冷冷清清的佛舍中,德芳麵對宋皇後的棺木,心裏滿是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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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道元年995年,太宗召迴青州的寇準,封參知政事,寇準向太宗建議確立太子,這個建議正對太宗心意,於是二人商定立皇三子壽王元侃為太子。

    8月,太宗在禦書房召見德芳和元侃二人,德芳和元侃同時來到禦書房門口,元侃看到德芳很是高興“王兄,父皇也找你前來了?”

    德芳點點頭“是啊,可能是有什麽事情交代處理吧”

    “嗯,看來是這樣,不然也不會召王兄與我一同前來了,可能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別讓陛下久等了,咱們進去吧”德芳與元侃進入禦書房。

    二人進去後,房門被關上,德芳與元侃向後看了一眼,甚為奇怪,聽到外麵的侍衛都撤走了,二人對視了一下,然後聽到太宗叫道“近前來”

    兩人走過去“參見陛下”

    “嗯”太宗看了看二人說道“據朕所知,賢王與壽王相交甚好,可是如此?”

    元侃一聽就迴答道“迴父皇,是,我與王兄相交甚好,王兄很照顧我”

    德芳則低頭不語,太宗看看德芳點點頭“嗯,甚好”

    太宗繞著二人走了一圈說道“近日有不少大臣上書,勸朕立太子,以穩社稷”太宗轉頭看看德芳,德芳此時並未有任何表情,隻是站立在那裏聽著,於是太宗又說道“朕這裏已經有一份封旨,想聽聽你們二人的看法”

    這時德芳和元侃又相互看了一下,很不明白太宗的意思,元侃問道“冊立太子之事是父皇的決定,不論父皇決定何人,兒臣與王兄都會遵從的”

    太宗莫名的笑笑,從一個金匣內拿出聖旨說道“先看看再迴答朕”

    德芳接過聖旨,慢慢打開,元侃也湊近去看,二人看到內容後,元侃嚇得退到一旁,看著德芳又看看太宗,完全愣在那裏還有些發抖,德芳則驚訝的睜大眼睛,額頭冒汗,這份聖旨就是宋皇後所說的,太祖皇帝駕崩前手書的封旨,內容與宋皇後告訴他的一樣,落筆日期就是開寶九年九月。

    德芳拿著聖旨的雙手顫抖,他抬頭看著太宗“陛下”

    太宗看著德芳說道“皇侄覺得是否應該將這份封旨公布?”

    德芳大驚,立刻跪下,深深叩頭“陛下!臣不敢”

    太宗走到德芳前“不敢?那朕幫你公布如何?”

    德芳叩頭“陛下,臣萬死。”

    “皇侄,這可是先帝的禦筆,朕怎麽能違背先帝之意呢?”太宗說道

    “陛下,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臣從不知曉,也不想知道,臣懇請陛下收迴聖旨”德芳十分恐慌

    “哎,但是朕也要遵守杜太後所立的金匱之盟啊”太宗假意歎氣

    “陛下,臣之名並不在盟誓之上,臣的長兄已亡,盟約已然完結”德芳解釋道

    “哦?皇侄此言也有道理,但這封旨。。。”太宗看看德芳

    德芳卷起封旨,雙手托起與頭上道“臣,從未看過什麽封旨”

    太宗拿起封旨,慢慢放迴金匣內說道“朕也不知道有何封旨”轉過身對德芳說道“所以朕現在想要下一道旨,不知德芳賢侄可有什麽人選供朕參考?”

    德芳此時已經滿頭是汗,他想著太宗召自己與元侃前來,除了警示自己不要想做太子外,那麽元侃的到來就是為了太子之事,於是說到“陛下,臣覺得壽王有太子之德,可堪當重任”

    太宗笑笑點點頭“嗯,賢侄與朕的想法不謀而合,元侃的確是上上人選”

    此時的元侃目睹耳聞剛才的一係列事情,驚訝的愣了半天,聽到他的名字時才緩過來,他看著德芳和太宗拱手道“父皇,兒臣資質平庸,恐。。。”

    “唉,朕覺得你很好,寇參知和多位重臣也是此意,現在你王兄也推薦與你,相信不會有錯,哈哈哈,好,那就這樣決定了,你二人下去休息吧”太宗滿意的坐在椅子上,向兩人點點頭。

    德芳與元侃退出禦書房,兩人默默不語的走到皇宮門外,兩頂轎子分別停在兩旁,護衛人馬均行禮,元侃看著德芳說道“王兄,今天的事。。。  ”

    “元侃,記住,今天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德芳看著元侃

    元侃握住德芳的手“王兄!可是你”

    德芳也緊握元侃的手“元侃,這可能是王兄最後一次這樣叫你,還記得對你說過的話嗎?王兄一定會幫你,決不讓你受到傷害”

    “王兄!”元侃深為感動,眼眶泛紅

    995年9月,壽王元侃受封太子,冊封儀式在當月舉行,確立了太宗的最終接班人,元侃改名趙恆,遷東宮。

    太子趙恆在國宴後來到德芳的麵前,德芳對趙恆行禮道“臣恭喜太子殿下”

    趙恆將手放在德芳的手上對他點點頭輕聲說道 “現在開始本宮也會守護王兄”

    趙恆與德芳二人對飲了一杯酒,對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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