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日,幾萬禁衛軍人馬已經蓄勢待發,太宗準備三天之後親自征討“叛軍”,此時在天牢之中的德芳身感不適,天牢之中十分潮濕,加上天氣寒冷,讓久居宮內的德芳很是吃不消,幾日來一直咳嗽不斷,身體十分虛弱,今日更是嚴重,旁邊囚禁的宋偓與曹彬很是關心。
德芳隔壁關押的宋偓扶著牢籠的門,向旁邊問道“德芳,你怎麽樣?還是很不舒服嗎?”
德芳走到牆邊“外公。。。咳咳。。。我沒事。。。”德芳喘著粗氣,說話有氣無力的
曹彬也靠近牢門處,他關押的位置在宋偓對麵,斜對麵就可以看到德芳,他見德芳扶著牆,臉色很差“王爺,您的情況比昨日還差,老臣叫守衛來,讓他們快去找大夫給您看看”
德芳背靠著牆,不斷喘著“無礙。。。老將軍。。。不用擔心”接著又是一陣咳嗽
宋偓很是著急“德芳,這樣下去可不行,雖然你被關天牢,但陛下並未言及如何處罰於你,你的王爵仍在,守衛那邊也不敢輕待此事。”
“不必了。。咳咳。。孫兒躺一會就好。。咳咳”德芳走迴角落的石台上,靠著牆閉上眼睛休息,眉頭緊蹙。德芳的小桌上放著狄妃送來的吃的,三天來一直沒動過,此事守衛也上報過太宗,太宗隻當是鬥氣,沒有理會。
宋偓向曹彬使使眼色,示意他看看德芳怎麽樣,曹彬伸頭看了看,衝宋偓搖搖頭。
約過了半個時辰,宋偓坐不住了,走到牢門前叫著“德芳!德芳!”叫了幾聲沒有迴聲,曹彬此時也站起身向德芳處看了看,見他還是靠著牆,不發一語。
宋偓又叫了幾聲,於是向曹彬問道“國華(曹彬-字:國華),德芳如何?”
曹彬搖搖頭,也叫了幾聲,又看了看,發現德芳麵色通紅,眉頭緊蹙,曹彬對宋偓道“國公,王爺看上去不是很好,還是叫守衛前來吧”
宋偓也見不到德芳麵,本來心中就很著急,聽曹彬這樣一說,趕快對著外麵喊道“來人!快來人!”
外麵的守將聽到有人唿喚,趕緊開門進入,來到宋偓牢門前問道“國公何事?”
“快去看看王爺,我們叫他都沒有迴答”宋偓十分焦急
守將一聽,趕緊走到德芳的牢門前叫道“王爺,王爺”
德芳仍無反應,守將向裏麵看了看,也見德芳麵色不對,趕緊對身後的兵士說道“趕快打開牢門”
守將疾步來到德芳前,一看臉色通紅,額頭全是汗,守將用手一摸德芳的腦門,趕緊縮了迴來“好燙,快去拿冷水和手巾來!”說著將德芳扶著躺下
守將趕緊走出牢門,宋偓問道“怎麽迴事?”
守將說道“王爺全身發熱,病的不輕,末將馬上去通報陛下”
宋偓急得在牢中來迴走著,曹彬見此勸道“國公,切勿著急,相信王爺不會有事”
宋偓扶著牢門對曹彬說道“德芳不像你我一般從軍征戰,他久居京城,在這陰冷之地呆了快半個月,身體怎麽受得了”
“國公,現在著急也不能減輕王爺的病情,還請稍安勿躁”
宋偓搖搖頭,坐在石床上,不發一語。
旁邊德芳處,兩個士兵忙著拿水給德芳額頭放上冷的手巾。
守將此時跑到內宮大門處通報“快通報陛下,八賢王重病,目前昏迷不醒”
宮門守將不敢耽誤,立刻通傳至太監總管處,總管太監張文喜來到太宗禦書房稟報,太宗一驚,問道“目前情況如何?”
張文喜迴道“迴陛下,天牢守將不敢私自做主使人醫治,所以特來通傳”
太宗眉頭稍蹙,轉身道“傳禦醫隨朕前往天牢”
“遵旨”張文喜趕快使人去喧禦醫
太宗帶著禦醫來到天牢內,曹彬宋偓趕緊跪拜,太宗徑直來到德芳前看著他,發現他唿吸粗短,麵色通紅,伸手摸了一下額頭,對禦醫說“快!”
禦醫趕快走過來,先把脈,用耳在德芳鼻前聽了聽,太宗走到牢門前想著什麽,宋偓在旁邊說道“陛下,請陛下寬恕德芳,這一切都是老臣的錯”
太宗看看宋偓“國公,這是皇侄自願為你與曹彬作保,大殿之上群臣見證,如若朕免去皇侄的懲處,何以向眾臣交代?”
“陛下”曹彬跪下說道“王爺仁厚,對臣等深信不疑,如今臣等之錯卻連累王爺,臣罪該萬死,還請陛下降恩,免去王爺之刑。”
太宗看著曹彬“曹將軍,你現在都自身難保,哪還有資格來求朕”
宋偓扶著牢門“陛下,臣等死不足惜,還請陛下饒過德芳,他才二十四歲,什麽都不知道”
太宗看看宋偓“要不是你二人,皇侄今日何以如此境遇”太宗走到宋偓前“皇侄金殿之上,在先帝禦賜金鐧下用性命為你二人作保,如今,你二人罪證確鑿,皇侄恐難保全自己。”
“陛下!”宋偓跪下“臣求陛下赦免德芳”
“不必再言!”太宗轉過身,走進德芳的牢中,這時,太宗看到禦醫忽然拿起德芳的手看看,又看了看德芳的眼睛,這讓太宗很奇怪,問道“怎麽迴事?”
禦醫轉身說道“陛下,王爺有中毒症狀”
“中毒?”太宗走過去看看德芳“不是風寒症嗎?”
“迴陛下,確有風寒,但也確有中毒之症”禦醫說道
“這天牢重地,誰膽敢下毒?”太宗問道
“迴陛下,臣需要看一下王爺飲用過的食物及茶水。”禦醫走到桌前,檢查了飯菜和茶水,轉身對太宗說“陛下,這茶水中確有下毒,不過分量很輕,不足以傷及性命,但卻可使人萎靡不振,體質虛寒。”
太宗轉過身怒視著守將“何人負責送茶水進來?”
守將趕緊跪下“陛下,茶水一直是由天牢雜役負責端送”
“將此人立刻抓來!”太宗命令道
守將跑出去,一會便將雜役綁來,雜役哆哆嗦嗦的跪著,太宗問道“這茶水之中可是你下的毒?”
“小的。。。小的。。。。不知道”
“大膽!在朕麵前竟然扯謊,你是不想活了”太宗訓斥道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不是小人做的,茶水是有人讓小的轉送的”
太宗一驚“何人要你轉送?”
“小人不認識,他給了小的銀兩,說是給王爺特製的茶,怕不讓送進去,於是要小人轉送。”
“你可認得此人的長相?”
“小人認識”
太宗命守將把雜役關押起來,並不對外提及此事,使人秘密調查送茶之人。
宋偓此時很焦急,說道“陛下,有人想要加害德芳,此事一定還有內情。”
太宗沒有說話,想了很久,轉身看著躺在石床上的德芳,對守將說道“馬上把八賢王送迴南清宮,禦醫立刻跟隨診治”
守將不敢耽擱,幾個人拿來擔架,將德芳抬起,送迴南清宮中,此時家俊見到德芳被送了迴來,馬上通知了狄妃,他們趕忙將德芳扶到床上,禦醫診治熬藥,但德芳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
狄妃守著德芳一夜未眠,握著他的手,滿眼都是淚水,看著德芳如此虛弱的躺著,心中很是悲傷。
【第二日】
早朝上,太宗未提及德芳中毒一事,隻說八賢王生病,先迴府中治療。
而此時弭德超卻上奏道“啟稟陛下,臣接獲密保,邢國公舊部意圖擁立其為王,並在之前發過一封書信”
“哦?書信何在?”太宗問道
“在南清宮內”
“南清宮?”太宗疑惑“怎會在南清宮?”
“迴陛下,邢國公是八賢王的外公,曾將書信交由王爺保管,藏於王府書房之內”
太宗想了想“你是如何得知?”
“南清宮內有一名內侍,聽聞邢國公舊部有謀反之舉,想到一日,邢國公將一封書信交給了八王爺,而王爺又將書信放於書房之中。”
“他有看過內容嗎?”
“迴王爺,這命內侍確曾看過內容,臣請命,搜查南清宮,找出書信”
太宗想了想“好,請金鐧一同前往”
弭德超十分得意,四個侍衛抬起金鐧,隨弭德超前往了南清宮。
弭德超前腳才走,宮廷侍衛就跑來大殿通報“啟稟皇上,巡查官狄守節殿外求見”
太宗一聽,站了起來“你說何人求見?”
侍衛又說道“迴陛下,是巡查官狄守節”
大殿中的群臣相互看著,不知道怎麽迴事,太宗馬上道“喧!”
一會,狄守節和南清宮府將公良世官進了大殿“末將參見陛下”
太宗起身看著狄守節“你還活著?”
狄守節捂著受過傷的胸口迴答“是,陛下,末將還活著”
“這到底是什麽迴事?為何邊關通報你已經被殺?”
狄守節說道“末將奉旨巡查邊關,一切並非傳言中所說,曹將軍原住地軍官並無留言,反而都因為老將軍年邁,希望其迴京任職,守關副將還曾要末將將一封書信轉交老將軍”狄守節掏出書信“末將還未看過內容,但末將相信,此信定能證明老將軍清白”
太宗打開書信,看到內容,心中都是希望曹彬在京中好好休養,無須擔心邊關情況,守將兵士均會以性命守衛大宋疆土等等,太宗看過信,心中五味雜陳。
狄守節又說道“臣本要返迴京城複命,豈料當晚被人行刺,多虧南清宮府將公良世官相救,末將才得以活著迴到京城,但卻聽說陛下現要整兵討伐,末將知道此事必有誤會,所以趕來見駕”
太宗看著公良世官問道“你怎會在邊關?”
公良世官迴答“迴陛下,末將奉王爺之命前往邊關調查,卻見巡查官被人行刺,於是前去營救,並抓獲主謀兵將8名,但他們招供,已偷取狄大人玉佩,並傳書信進京,通報狄大人被殺,邊關將士謀反,末將就與狄大人連夜趕迴京城。”
太宗很是驚訝“這麽說,邊關並未發生兵變?”
“迴陛下,是的,邊關一切正常”狄守節迴答
太宗有些發蒙,緩了好一會“你二人所言確實?”
“末將豈敢欺君”狄守節迴答
公良世官也呈上截獲的彌德超書信。
太宗坐在龍椅上,想著這件事情的經過,此時宮廷侍衛又跑來“啟稟陛下,孫將軍殿外求見”
“哪位孫將軍?”趙普趕快問道
“孫農孫將軍”趙普此時也是身為驚訝,兩個已經通報死了的人,居然都活著迴來了。
孫農此時也走上金殿“末將參見陛下”
太宗又是驚訝的看著孫農“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也沒有死”
“迴陛下,末將的確險些喪命,但被邊防副將所救”
原來孫農私下得到了諸多證據,正準備返京向趙普複命,豈料也同狄守節一樣,受到刺殺,孫農雙拳難敵四手,眼看就要不行了,這時宋偓的舊部,邊防副將前來相助,抓住了刺客6人,並巡線抓獲同黨14人,此時已在被押送迴京的路上,孫農得知自己被殺的書信已經傳到京城,於是也快馬加鞭的趕迴京師。
孫農與狄守節的調查結果均指向一人,就是此時的樞密院副使弭德超,太宗大為驚訝,站在群臣之列的王顯與柴禹錫此時也上前奏報,將弭德超任職以來的種種羞辱之語告知了太宗。
太宗聽到這些,甚為憤怒,這時太監總管張文喜又對太宗耳語幾句,原來在天牢之中給德芳茶水下毒之人也已經抓獲,正是彌德超的管家,彌德超前日被德芳訓斥,心生不滿,借機想報複德芳。
太宗勃然大怒,突然想到剛剛才派他去了南清宮,於是馬上命狄守節、孫農和公良世官趕去南清宮,阻止其搜查,並立刻抓起歸案。
另一邊,弭德超坐著轎子來到南清宮前的空場,侍衛要求弭德超下轎,被弭德超一番辱罵,4名侍衛還被打傷,弭德超使人將金鐧置前,大步走入南清宮,被家俊攔到,但攝於金鐧之威,家俊一直退後,狄妃此時也走了出來,看到弭德超大聲訓斥著家俊,於是上前道“大膽,這裏是南清宮,豈容你羞辱王爺的府將!”
弭德超笑笑“王妃娘娘,如今王爺也是待罪之身,恐怕性命不保,到時王妃娘娘何去何從還不得而知,一個府將又算什麽。”
狄妃甚為生氣“弭德超,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在本宮麵前如此放肆狂言”
弭德超立刻叫人把金鐧放於堂桌之上道“這是皇上賜的金鐧,誰敢抗命,本官今日是來搜查罪證的,如有阻攔者,本官定不輕饒!”
狄妃走到弭德超前“本宮在此,誰敢在南清宮放肆!來人!”
家俊和另一名府將周世官上前道“末將在”
“誰敢搜查南清宮,就給本宮拿下!”狄妃命令道
“是!”王府禁衛軍立刻將弭德超圍了起來。
弭德超拔出劍,指著狄妃道“你們敢違抗皇命,這是造反,本官就要替陛下執法”
說著竟一劍刺向狄妃,宋家俊一步跨到狄妃前,劍刺到了家俊的腹部,家俊倒在地上,弭德超瘋了一般拔出劍,又是一劍劈向狄妃,狄妃眼看著劍就要落到自己的頭上,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麵孔,狄妃定睛一看是德芳,原來德芳剛剛醒了過來,扶著牆慢慢走到大堂,卻見這般場麵,眼看王妃身處險境,德芳一下子衝到狄妃前,弭德超的劍劈到德芳的背部,但卻沒有傷及到皮肉,因為德芳身上隨時都穿著金絲軟甲,德芳擋了一劍,看到狄妃後麵桌子上的金鐧,一把拿起,迴身打斷弭德超的劍,揮起金鐧打向弭德超的腿部,弭德超腿骨斷裂,倒在地上哀嚎不斷。
此時的德芳因為才剛醒來,身體十分虛弱,加上這一動作,頓時頭暈目眩,險些摔倒,狄妃和周世官趕快扶著德芳坐下,德芳急促的喘著,緊閉雙眼。
家俊也被侍衛崇明和尚恩扶起,還好傷口不深,未刺到要害,王府禦醫趕來給他進行包紮。
彌德超按著腿,看著德芳等人“你們敢違抗聖旨!本官要麵聖,治爾等大罪。”
德芳勉強張開眼睛,怒視著彌德超,然後對王府禁衛軍說道“將此人綁了”
禁衛軍上前就將彌德超綁了起來,也不管他的腿什麽樣子,疼的彌德超一通亂叫。
這時孫農和狄守節跑了進來,看到場麵混亂,趕緊來到德芳前“王爺!”
狄妃看到狄守節很是驚訝“哥哥,你。。。”
狄守節衝著狄妃點點頭“我無事,平安歸來”
狄妃含著眼淚看著德芳“王爺,哥哥他迴來了”
德芳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狄守節,很虛弱的叫了聲“兄長”然後又閉上眼睛喘息著,禦醫也走過來把了把脈說道“王爺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狄守節看到德芳手中的金鐧問狄妃“娘娘,王爺這是怎麽迴事?怎會如此虛弱?”
狄妃簡單的說了一下前段時日德芳被關押的原委,和剛才擋下彌德超一劍的事情。
狄守節點點頭對德芳說道“王爺,現在事情已經查清,皇上派我等來捉拿彌德超,請王爺府中安心休養。”
狄守節、孫農將彌德超提起押至金殿,隨行而來的士兵也隻能跟著迴返。
百裏和侍衛將德芳扶進房內,家俊也被扶迴房間,禦醫和內侍等人忙著給二人熬藥診治。
狄守節和孫農將彌德超押進了金殿,彌德超此時已經被嚇得哆哆嗦嗦,太宗走到米的超前,狄守節將南清宮中之事如實稟報,太宗怒視彌德超“你好大的膽子!欺君罔上,險些造成兵變,還羞辱同僚重臣,天牢之中毒害皇室,如今還敢假借朕的諭令,意圖傷害王爺及王妃,條條死罪!還不從實招來!”
彌德超本就是小人一個,專靠阿諛奉承、挑撥關係、栽贓陷害這些手段來讓自己漁利,什麽真本事都沒有,所以太宗一頓嗬斥,彌德超就全盤招供了,他以為太宗還會念及以往放過他,頂多是降職,但是這次他沒想到,太宗下令,將彌德超餘黨全部斬首,並將彌德超罷官,查抄全部家產,與其全家發配到瓊州禁錮,並讓彌德超在瓊州自裁謝罪,後代子孫不得進朝為官。
彌德超被拖出金殿,太宗命人將宋偓及曹彬放出,覺得虧欠了二人,於是加封宋偓同平章事、樞密使,增食邑;加封曹彬魯國公,增食邑。
退朝之後,太宗與宋偓、曹彬來到南清宮中,看到德芳滿頭是汗,處於昏迷狀態,禦醫說道是因為醒來之後,劇烈的動作,加上憤怒氣血攻心所致。
太宗歎了口氣,要禦醫悉心診治,德芳一旦好轉就立即通報,太宗交代後就先迴了皇宮。
宋偓看著德芳很是心疼,滿臉的焦急,一旁的曹彬說道“國公,王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禦醫也說,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就會好的”
宋偓歎了口氣“話是如此,但我看到德芳現在的情況,心裏怎能不著急,曹將軍,德芳才二十四歲啊,宋皇後這段時日不知道多麽煎熬,現在已經知道你我無事,但又看不到德芳前去,她可是會非常著急的”
曹彬點點頭“國公的擔心曹某明白,但著急也不是辦法,不如國公先去看望宋皇後,也好讓她安心。”
“國華此言有理,那我先去西宮”宋偓趕緊趕往宋皇後處
狄妃對曹彬道“老將軍自邊關迴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還被誣陷關押諸多時日,如今事情依然平息,王爺也平安迴府,老將軍也請迴去好好休養一下”
“多謝娘娘,曹某幫不上什麽忙,王爺身體好轉之時,曹某再來探望”
“謝謝老將軍”狄妃送曹彬出了南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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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偓來到西宮見到宋皇後,宋皇後十分焦急的詢問德芳的情況,宋偓安撫道“娘娘請勿擔心,禦醫說德芳隻要休養一段時日就沒事了”
宋皇後滿臉愁容“父親,德芳關押的這段時日,我每天都睡不安穩,如今事情總算平息,但德芳卻重病在身。。。”說著,宋皇後輕泣著
“娘娘,德芳還年輕,身體不會有問題,不必太過擔心”宋偓安慰著,但他自己內心中也是十分掛念的。
“父親,德芳今年才二十四歲,但是卻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如今他隻身一人,日後朝堂之上如何保護自己”宋皇後十分憂心
宋偓拍拍女兒的手說道“這一點不必過於憂慮,自皇上登基以來,對德芳頗為照顧,加上德芳處世謹慎,待人寬厚,為人正直,朝中不少大臣對他極為敬佩,此次事件中,也有不少大臣敢冒風險為他求情作證,依我看,德芳已開始在朝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若真是如此,我也就可以安心不少了”宋皇後點點頭
“我相信德芳不負於賢王之名,日後定會有一番作為”宋偓道
“德芳忠厚至孝,我也相信他會成為一代賢王”宋皇後點頭說道
南清宮中的德芳躺了三天還沒有清醒過來,身體一直發熱,狄妃很是擔心,守著床邊一刻不離,晚間,狄妃十分困倦,給德芳擦了擦虛汗,自己靠在床欄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片刻之後狄妃卻驚醒,她內心中因為太過擔心德芳,精神上一直處於緊張之中,此時額頭竟有些冒汗,她擦了擦汗,轉頭看看德芳,沒想到此時德芳的手動了動,眼皮也微微睜開,狄妃趕快叫來禦醫,診治之後禦醫言道“王爺已退熱,但身體尤虛,不要受風,靜養一段時日,便可恢複”
禦醫使人去熬了湯藥給德芳服下,德芳這時已經完全清醒,百裏扶著德芳坐起,飲了些白水,氣息也變得平順,此時天已蒙亮,遠遠聽到王府禁衛軍操練的聲音。
德芳看看眾人問道“本王躺了幾日?”
狄妃上前扶著德芳迴答“3天”
“3天?”德芳迴想著“弭德超呢?”
“王爺,弭德超已被陛下罷官,發配瓊州讓其自裁謝罪,其黨羽一並斬首”
德芳有些驚訝“這是怎麽迴事?”
狄妃將那日情形講給德芳,德芳看著狄妃“兄長他迴來了?”
“是啊王爺,當日弭德超被綁以後兄長趕來,還和王爺說過話”
德芳努力的迴想“好像是的”
狄妃不放心的用手又摸了摸德芳的額頭“看來王爺還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德芳笑笑“夫人,我沒事”
狄妃嘟著嘴“什麽沒事?天牢之中被下了毒,發熱不退,昏迷不醒,迴府又躺了數日,才醒來就遇弭德超之事,又是整整躺了三天,還說沒事!”狄妃眼中已然有了淚光。
德芳搖搖頭“看來本王真是疏於練武,身體如此不堪”
“你再練武也敵不過有人下毒”狄妃不太高興的看著德芳德芳笑著,狄妃忽然哭了,屋中眾人也不知該退還是該勸,於是都不做聲。
德芳一看,趕緊問道“夫人,這是怎麽了?”
“臣妾想到王爺擋住弭德超那一劍就後怕不已”
“本王有金絲軟甲,怎會傷到呢,夫人不用擔心”
“才不是,王爺生病之時怎知禦醫不會褪去軟甲而去擋劍呢”
德芳一聽,還真是沒理可說。
狄妃又說道“每次給王爺擦汗之後都會再次穿上,這也是家俊的請求,他怕有人不利於王爺,事事都很謹慎”
德芳歎了口氣“家俊真乃本王的福將”
“家俊傷勢也開始恢複,不幾日便可來見王爺”狄妃道
“嗯,家俊救了夫人,本王要好好謝他”德芳點點頭
“那王爺你呢?”狄妃看著德芳
“我?”
“王爺不顧自己,為臣妾擋劍,萬一有事,王爺讓臣妾怎麽辦”
“夫人,本王豈能看著夫人受傷,再說,本王現在也無事”
“不管有事無事,臣妾不許王爺再有如此舉動”狄妃有些生氣
德芳握著狄妃的手道“這個本王不會答應夫人,本王要永遠守護夫人”
狄妃不做聲,眼淚奪眶而出,伏在德芳肩膀哭著,眾人見此趕緊退出。
德芳抱著狄妃“本王不想離開夫人,更不想夫人有事”
“王爺,臣妾都明白”
德芳看著狄妃的眼睛“本王要與夫人偕老,永不分離”
狄妃點點頭,眼含淚水微笑著。
德芳在府中靜養了一段時日,期間太宗也派人送來很多補品,已逐漸痊愈。
十日之後,德芳上朝,太宗問道“皇侄身體已完全康複了嗎?”
“是,陛下,臣已無礙”
“皇侄還是要多休養幾天才好”
“謝陛下厚愛,臣想為陛下分憂”
太宗點點頭“皇侄忠厚,朕很欣慰,此次事件,皇侄受了委屈,朕險些傷害了皇侄”
“陛下是聖明之君,隻可恨那彌德超等奸佞之臣,蒙蔽聖意,欺君罔上,陷害忠良,這些並非陛下之過。”
“皇侄是在寬慰於朕,不管如何,這件事情讓南清宮遭受了牽連,朕心中甚為不安”太宗說道
“陛下,如今真相大白,迴歸以往,請陛下切勿憂心”
“皇侄”太宗站起身來到德芳前,德芳起身,太宗說道“朕本打算加封皇侄,但公務繁多,怕是更讓皇侄辛勞,朕知道皇侄一直很喜歡玉器古董,下朝之後朕會命張文喜陪你到珍器房,皇侄隨意
德芳隔壁關押的宋偓扶著牢籠的門,向旁邊問道“德芳,你怎麽樣?還是很不舒服嗎?”
德芳走到牆邊“外公。。。咳咳。。。我沒事。。。”德芳喘著粗氣,說話有氣無力的
曹彬也靠近牢門處,他關押的位置在宋偓對麵,斜對麵就可以看到德芳,他見德芳扶著牆,臉色很差“王爺,您的情況比昨日還差,老臣叫守衛來,讓他們快去找大夫給您看看”
德芳背靠著牆,不斷喘著“無礙。。。老將軍。。。不用擔心”接著又是一陣咳嗽
宋偓很是著急“德芳,這樣下去可不行,雖然你被關天牢,但陛下並未言及如何處罰於你,你的王爵仍在,守衛那邊也不敢輕待此事。”
“不必了。。咳咳。。孫兒躺一會就好。。咳咳”德芳走迴角落的石台上,靠著牆閉上眼睛休息,眉頭緊蹙。德芳的小桌上放著狄妃送來的吃的,三天來一直沒動過,此事守衛也上報過太宗,太宗隻當是鬥氣,沒有理會。
宋偓向曹彬使使眼色,示意他看看德芳怎麽樣,曹彬伸頭看了看,衝宋偓搖搖頭。
約過了半個時辰,宋偓坐不住了,走到牢門前叫著“德芳!德芳!”叫了幾聲沒有迴聲,曹彬此時也站起身向德芳處看了看,見他還是靠著牆,不發一語。
宋偓又叫了幾聲,於是向曹彬問道“國華(曹彬-字:國華),德芳如何?”
曹彬搖搖頭,也叫了幾聲,又看了看,發現德芳麵色通紅,眉頭緊蹙,曹彬對宋偓道“國公,王爺看上去不是很好,還是叫守衛前來吧”
宋偓也見不到德芳麵,本來心中就很著急,聽曹彬這樣一說,趕快對著外麵喊道“來人!快來人!”
外麵的守將聽到有人唿喚,趕緊開門進入,來到宋偓牢門前問道“國公何事?”
“快去看看王爺,我們叫他都沒有迴答”宋偓十分焦急
守將一聽,趕緊走到德芳的牢門前叫道“王爺,王爺”
德芳仍無反應,守將向裏麵看了看,也見德芳麵色不對,趕緊對身後的兵士說道“趕快打開牢門”
守將疾步來到德芳前,一看臉色通紅,額頭全是汗,守將用手一摸德芳的腦門,趕緊縮了迴來“好燙,快去拿冷水和手巾來!”說著將德芳扶著躺下
守將趕緊走出牢門,宋偓問道“怎麽迴事?”
守將說道“王爺全身發熱,病的不輕,末將馬上去通報陛下”
宋偓急得在牢中來迴走著,曹彬見此勸道“國公,切勿著急,相信王爺不會有事”
宋偓扶著牢門對曹彬說道“德芳不像你我一般從軍征戰,他久居京城,在這陰冷之地呆了快半個月,身體怎麽受得了”
“國公,現在著急也不能減輕王爺的病情,還請稍安勿躁”
宋偓搖搖頭,坐在石床上,不發一語。
旁邊德芳處,兩個士兵忙著拿水給德芳額頭放上冷的手巾。
守將此時跑到內宮大門處通報“快通報陛下,八賢王重病,目前昏迷不醒”
宮門守將不敢耽誤,立刻通傳至太監總管處,總管太監張文喜來到太宗禦書房稟報,太宗一驚,問道“目前情況如何?”
張文喜迴道“迴陛下,天牢守將不敢私自做主使人醫治,所以特來通傳”
太宗眉頭稍蹙,轉身道“傳禦醫隨朕前往天牢”
“遵旨”張文喜趕快使人去喧禦醫
太宗帶著禦醫來到天牢內,曹彬宋偓趕緊跪拜,太宗徑直來到德芳前看著他,發現他唿吸粗短,麵色通紅,伸手摸了一下額頭,對禦醫說“快!”
禦醫趕快走過來,先把脈,用耳在德芳鼻前聽了聽,太宗走到牢門前想著什麽,宋偓在旁邊說道“陛下,請陛下寬恕德芳,這一切都是老臣的錯”
太宗看看宋偓“國公,這是皇侄自願為你與曹彬作保,大殿之上群臣見證,如若朕免去皇侄的懲處,何以向眾臣交代?”
“陛下”曹彬跪下說道“王爺仁厚,對臣等深信不疑,如今臣等之錯卻連累王爺,臣罪該萬死,還請陛下降恩,免去王爺之刑。”
太宗看著曹彬“曹將軍,你現在都自身難保,哪還有資格來求朕”
宋偓扶著牢門“陛下,臣等死不足惜,還請陛下饒過德芳,他才二十四歲,什麽都不知道”
太宗看看宋偓“要不是你二人,皇侄今日何以如此境遇”太宗走到宋偓前“皇侄金殿之上,在先帝禦賜金鐧下用性命為你二人作保,如今,你二人罪證確鑿,皇侄恐難保全自己。”
“陛下!”宋偓跪下“臣求陛下赦免德芳”
“不必再言!”太宗轉過身,走進德芳的牢中,這時,太宗看到禦醫忽然拿起德芳的手看看,又看了看德芳的眼睛,這讓太宗很奇怪,問道“怎麽迴事?”
禦醫轉身說道“陛下,王爺有中毒症狀”
“中毒?”太宗走過去看看德芳“不是風寒症嗎?”
“迴陛下,確有風寒,但也確有中毒之症”禦醫說道
“這天牢重地,誰膽敢下毒?”太宗問道
“迴陛下,臣需要看一下王爺飲用過的食物及茶水。”禦醫走到桌前,檢查了飯菜和茶水,轉身對太宗說“陛下,這茶水中確有下毒,不過分量很輕,不足以傷及性命,但卻可使人萎靡不振,體質虛寒。”
太宗轉過身怒視著守將“何人負責送茶水進來?”
守將趕緊跪下“陛下,茶水一直是由天牢雜役負責端送”
“將此人立刻抓來!”太宗命令道
守將跑出去,一會便將雜役綁來,雜役哆哆嗦嗦的跪著,太宗問道“這茶水之中可是你下的毒?”
“小的。。。小的。。。。不知道”
“大膽!在朕麵前竟然扯謊,你是不想活了”太宗訓斥道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不是小人做的,茶水是有人讓小的轉送的”
太宗一驚“何人要你轉送?”
“小人不認識,他給了小的銀兩,說是給王爺特製的茶,怕不讓送進去,於是要小人轉送。”
“你可認得此人的長相?”
“小人認識”
太宗命守將把雜役關押起來,並不對外提及此事,使人秘密調查送茶之人。
宋偓此時很焦急,說道“陛下,有人想要加害德芳,此事一定還有內情。”
太宗沒有說話,想了很久,轉身看著躺在石床上的德芳,對守將說道“馬上把八賢王送迴南清宮,禦醫立刻跟隨診治”
守將不敢耽擱,幾個人拿來擔架,將德芳抬起,送迴南清宮中,此時家俊見到德芳被送了迴來,馬上通知了狄妃,他們趕忙將德芳扶到床上,禦醫診治熬藥,但德芳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
狄妃守著德芳一夜未眠,握著他的手,滿眼都是淚水,看著德芳如此虛弱的躺著,心中很是悲傷。
【第二日】
早朝上,太宗未提及德芳中毒一事,隻說八賢王生病,先迴府中治療。
而此時弭德超卻上奏道“啟稟陛下,臣接獲密保,邢國公舊部意圖擁立其為王,並在之前發過一封書信”
“哦?書信何在?”太宗問道
“在南清宮內”
“南清宮?”太宗疑惑“怎會在南清宮?”
“迴陛下,邢國公是八賢王的外公,曾將書信交由王爺保管,藏於王府書房之內”
太宗想了想“你是如何得知?”
“南清宮內有一名內侍,聽聞邢國公舊部有謀反之舉,想到一日,邢國公將一封書信交給了八王爺,而王爺又將書信放於書房之中。”
“他有看過內容嗎?”
“迴王爺,這命內侍確曾看過內容,臣請命,搜查南清宮,找出書信”
太宗想了想“好,請金鐧一同前往”
弭德超十分得意,四個侍衛抬起金鐧,隨弭德超前往了南清宮。
弭德超前腳才走,宮廷侍衛就跑來大殿通報“啟稟皇上,巡查官狄守節殿外求見”
太宗一聽,站了起來“你說何人求見?”
侍衛又說道“迴陛下,是巡查官狄守節”
大殿中的群臣相互看著,不知道怎麽迴事,太宗馬上道“喧!”
一會,狄守節和南清宮府將公良世官進了大殿“末將參見陛下”
太宗起身看著狄守節“你還活著?”
狄守節捂著受過傷的胸口迴答“是,陛下,末將還活著”
“這到底是什麽迴事?為何邊關通報你已經被殺?”
狄守節說道“末將奉旨巡查邊關,一切並非傳言中所說,曹將軍原住地軍官並無留言,反而都因為老將軍年邁,希望其迴京任職,守關副將還曾要末將將一封書信轉交老將軍”狄守節掏出書信“末將還未看過內容,但末將相信,此信定能證明老將軍清白”
太宗打開書信,看到內容,心中都是希望曹彬在京中好好休養,無須擔心邊關情況,守將兵士均會以性命守衛大宋疆土等等,太宗看過信,心中五味雜陳。
狄守節又說道“臣本要返迴京城複命,豈料當晚被人行刺,多虧南清宮府將公良世官相救,末將才得以活著迴到京城,但卻聽說陛下現要整兵討伐,末將知道此事必有誤會,所以趕來見駕”
太宗看著公良世官問道“你怎會在邊關?”
公良世官迴答“迴陛下,末將奉王爺之命前往邊關調查,卻見巡查官被人行刺,於是前去營救,並抓獲主謀兵將8名,但他們招供,已偷取狄大人玉佩,並傳書信進京,通報狄大人被殺,邊關將士謀反,末將就與狄大人連夜趕迴京城。”
太宗很是驚訝“這麽說,邊關並未發生兵變?”
“迴陛下,是的,邊關一切正常”狄守節迴答
太宗有些發蒙,緩了好一會“你二人所言確實?”
“末將豈敢欺君”狄守節迴答
公良世官也呈上截獲的彌德超書信。
太宗坐在龍椅上,想著這件事情的經過,此時宮廷侍衛又跑來“啟稟陛下,孫將軍殿外求見”
“哪位孫將軍?”趙普趕快問道
“孫農孫將軍”趙普此時也是身為驚訝,兩個已經通報死了的人,居然都活著迴來了。
孫農此時也走上金殿“末將參見陛下”
太宗又是驚訝的看著孫農“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也沒有死”
“迴陛下,末將的確險些喪命,但被邊防副將所救”
原來孫農私下得到了諸多證據,正準備返京向趙普複命,豈料也同狄守節一樣,受到刺殺,孫農雙拳難敵四手,眼看就要不行了,這時宋偓的舊部,邊防副將前來相助,抓住了刺客6人,並巡線抓獲同黨14人,此時已在被押送迴京的路上,孫農得知自己被殺的書信已經傳到京城,於是也快馬加鞭的趕迴京師。
孫農與狄守節的調查結果均指向一人,就是此時的樞密院副使弭德超,太宗大為驚訝,站在群臣之列的王顯與柴禹錫此時也上前奏報,將弭德超任職以來的種種羞辱之語告知了太宗。
太宗聽到這些,甚為憤怒,這時太監總管張文喜又對太宗耳語幾句,原來在天牢之中給德芳茶水下毒之人也已經抓獲,正是彌德超的管家,彌德超前日被德芳訓斥,心生不滿,借機想報複德芳。
太宗勃然大怒,突然想到剛剛才派他去了南清宮,於是馬上命狄守節、孫農和公良世官趕去南清宮,阻止其搜查,並立刻抓起歸案。
另一邊,弭德超坐著轎子來到南清宮前的空場,侍衛要求弭德超下轎,被弭德超一番辱罵,4名侍衛還被打傷,弭德超使人將金鐧置前,大步走入南清宮,被家俊攔到,但攝於金鐧之威,家俊一直退後,狄妃此時也走了出來,看到弭德超大聲訓斥著家俊,於是上前道“大膽,這裏是南清宮,豈容你羞辱王爺的府將!”
弭德超笑笑“王妃娘娘,如今王爺也是待罪之身,恐怕性命不保,到時王妃娘娘何去何從還不得而知,一個府將又算什麽。”
狄妃甚為生氣“弭德超,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在本宮麵前如此放肆狂言”
弭德超立刻叫人把金鐧放於堂桌之上道“這是皇上賜的金鐧,誰敢抗命,本官今日是來搜查罪證的,如有阻攔者,本官定不輕饒!”
狄妃走到弭德超前“本宮在此,誰敢在南清宮放肆!來人!”
家俊和另一名府將周世官上前道“末將在”
“誰敢搜查南清宮,就給本宮拿下!”狄妃命令道
“是!”王府禁衛軍立刻將弭德超圍了起來。
弭德超拔出劍,指著狄妃道“你們敢違抗皇命,這是造反,本官就要替陛下執法”
說著竟一劍刺向狄妃,宋家俊一步跨到狄妃前,劍刺到了家俊的腹部,家俊倒在地上,弭德超瘋了一般拔出劍,又是一劍劈向狄妃,狄妃眼看著劍就要落到自己的頭上,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麵孔,狄妃定睛一看是德芳,原來德芳剛剛醒了過來,扶著牆慢慢走到大堂,卻見這般場麵,眼看王妃身處險境,德芳一下子衝到狄妃前,弭德超的劍劈到德芳的背部,但卻沒有傷及到皮肉,因為德芳身上隨時都穿著金絲軟甲,德芳擋了一劍,看到狄妃後麵桌子上的金鐧,一把拿起,迴身打斷弭德超的劍,揮起金鐧打向弭德超的腿部,弭德超腿骨斷裂,倒在地上哀嚎不斷。
此時的德芳因為才剛醒來,身體十分虛弱,加上這一動作,頓時頭暈目眩,險些摔倒,狄妃和周世官趕快扶著德芳坐下,德芳急促的喘著,緊閉雙眼。
家俊也被侍衛崇明和尚恩扶起,還好傷口不深,未刺到要害,王府禦醫趕來給他進行包紮。
彌德超按著腿,看著德芳等人“你們敢違抗聖旨!本官要麵聖,治爾等大罪。”
德芳勉強張開眼睛,怒視著彌德超,然後對王府禁衛軍說道“將此人綁了”
禁衛軍上前就將彌德超綁了起來,也不管他的腿什麽樣子,疼的彌德超一通亂叫。
這時孫農和狄守節跑了進來,看到場麵混亂,趕緊來到德芳前“王爺!”
狄妃看到狄守節很是驚訝“哥哥,你。。。”
狄守節衝著狄妃點點頭“我無事,平安歸來”
狄妃含著眼淚看著德芳“王爺,哥哥他迴來了”
德芳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狄守節,很虛弱的叫了聲“兄長”然後又閉上眼睛喘息著,禦醫也走過來把了把脈說道“王爺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狄守節看到德芳手中的金鐧問狄妃“娘娘,王爺這是怎麽迴事?怎會如此虛弱?”
狄妃簡單的說了一下前段時日德芳被關押的原委,和剛才擋下彌德超一劍的事情。
狄守節點點頭對德芳說道“王爺,現在事情已經查清,皇上派我等來捉拿彌德超,請王爺府中安心休養。”
狄守節、孫農將彌德超提起押至金殿,隨行而來的士兵也隻能跟著迴返。
百裏和侍衛將德芳扶進房內,家俊也被扶迴房間,禦醫和內侍等人忙著給二人熬藥診治。
狄守節和孫農將彌德超押進了金殿,彌德超此時已經被嚇得哆哆嗦嗦,太宗走到米的超前,狄守節將南清宮中之事如實稟報,太宗怒視彌德超“你好大的膽子!欺君罔上,險些造成兵變,還羞辱同僚重臣,天牢之中毒害皇室,如今還敢假借朕的諭令,意圖傷害王爺及王妃,條條死罪!還不從實招來!”
彌德超本就是小人一個,專靠阿諛奉承、挑撥關係、栽贓陷害這些手段來讓自己漁利,什麽真本事都沒有,所以太宗一頓嗬斥,彌德超就全盤招供了,他以為太宗還會念及以往放過他,頂多是降職,但是這次他沒想到,太宗下令,將彌德超餘黨全部斬首,並將彌德超罷官,查抄全部家產,與其全家發配到瓊州禁錮,並讓彌德超在瓊州自裁謝罪,後代子孫不得進朝為官。
彌德超被拖出金殿,太宗命人將宋偓及曹彬放出,覺得虧欠了二人,於是加封宋偓同平章事、樞密使,增食邑;加封曹彬魯國公,增食邑。
退朝之後,太宗與宋偓、曹彬來到南清宮中,看到德芳滿頭是汗,處於昏迷狀態,禦醫說道是因為醒來之後,劇烈的動作,加上憤怒氣血攻心所致。
太宗歎了口氣,要禦醫悉心診治,德芳一旦好轉就立即通報,太宗交代後就先迴了皇宮。
宋偓看著德芳很是心疼,滿臉的焦急,一旁的曹彬說道“國公,王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禦醫也說,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就會好的”
宋偓歎了口氣“話是如此,但我看到德芳現在的情況,心裏怎能不著急,曹將軍,德芳才二十四歲啊,宋皇後這段時日不知道多麽煎熬,現在已經知道你我無事,但又看不到德芳前去,她可是會非常著急的”
曹彬點點頭“國公的擔心曹某明白,但著急也不是辦法,不如國公先去看望宋皇後,也好讓她安心。”
“國華此言有理,那我先去西宮”宋偓趕緊趕往宋皇後處
狄妃對曹彬道“老將軍自邊關迴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還被誣陷關押諸多時日,如今事情依然平息,王爺也平安迴府,老將軍也請迴去好好休養一下”
“多謝娘娘,曹某幫不上什麽忙,王爺身體好轉之時,曹某再來探望”
“謝謝老將軍”狄妃送曹彬出了南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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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偓來到西宮見到宋皇後,宋皇後十分焦急的詢問德芳的情況,宋偓安撫道“娘娘請勿擔心,禦醫說德芳隻要休養一段時日就沒事了”
宋皇後滿臉愁容“父親,德芳關押的這段時日,我每天都睡不安穩,如今事情總算平息,但德芳卻重病在身。。。”說著,宋皇後輕泣著
“娘娘,德芳還年輕,身體不會有問題,不必太過擔心”宋偓安慰著,但他自己內心中也是十分掛念的。
“父親,德芳今年才二十四歲,但是卻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如今他隻身一人,日後朝堂之上如何保護自己”宋皇後十分憂心
宋偓拍拍女兒的手說道“這一點不必過於憂慮,自皇上登基以來,對德芳頗為照顧,加上德芳處世謹慎,待人寬厚,為人正直,朝中不少大臣對他極為敬佩,此次事件中,也有不少大臣敢冒風險為他求情作證,依我看,德芳已開始在朝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若真是如此,我也就可以安心不少了”宋皇後點點頭
“我相信德芳不負於賢王之名,日後定會有一番作為”宋偓道
“德芳忠厚至孝,我也相信他會成為一代賢王”宋皇後點頭說道
南清宮中的德芳躺了三天還沒有清醒過來,身體一直發熱,狄妃很是擔心,守著床邊一刻不離,晚間,狄妃十分困倦,給德芳擦了擦虛汗,自己靠在床欄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片刻之後狄妃卻驚醒,她內心中因為太過擔心德芳,精神上一直處於緊張之中,此時額頭竟有些冒汗,她擦了擦汗,轉頭看看德芳,沒想到此時德芳的手動了動,眼皮也微微睜開,狄妃趕快叫來禦醫,診治之後禦醫言道“王爺已退熱,但身體尤虛,不要受風,靜養一段時日,便可恢複”
禦醫使人去熬了湯藥給德芳服下,德芳這時已經完全清醒,百裏扶著德芳坐起,飲了些白水,氣息也變得平順,此時天已蒙亮,遠遠聽到王府禁衛軍操練的聲音。
德芳看看眾人問道“本王躺了幾日?”
狄妃上前扶著德芳迴答“3天”
“3天?”德芳迴想著“弭德超呢?”
“王爺,弭德超已被陛下罷官,發配瓊州讓其自裁謝罪,其黨羽一並斬首”
德芳有些驚訝“這是怎麽迴事?”
狄妃將那日情形講給德芳,德芳看著狄妃“兄長他迴來了?”
“是啊王爺,當日弭德超被綁以後兄長趕來,還和王爺說過話”
德芳努力的迴想“好像是的”
狄妃不放心的用手又摸了摸德芳的額頭“看來王爺還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德芳笑笑“夫人,我沒事”
狄妃嘟著嘴“什麽沒事?天牢之中被下了毒,發熱不退,昏迷不醒,迴府又躺了數日,才醒來就遇弭德超之事,又是整整躺了三天,還說沒事!”狄妃眼中已然有了淚光。
德芳搖搖頭“看來本王真是疏於練武,身體如此不堪”
“你再練武也敵不過有人下毒”狄妃不太高興的看著德芳德芳笑著,狄妃忽然哭了,屋中眾人也不知該退還是該勸,於是都不做聲。
德芳一看,趕緊問道“夫人,這是怎麽了?”
“臣妾想到王爺擋住弭德超那一劍就後怕不已”
“本王有金絲軟甲,怎會傷到呢,夫人不用擔心”
“才不是,王爺生病之時怎知禦醫不會褪去軟甲而去擋劍呢”
德芳一聽,還真是沒理可說。
狄妃又說道“每次給王爺擦汗之後都會再次穿上,這也是家俊的請求,他怕有人不利於王爺,事事都很謹慎”
德芳歎了口氣“家俊真乃本王的福將”
“家俊傷勢也開始恢複,不幾日便可來見王爺”狄妃道
“嗯,家俊救了夫人,本王要好好謝他”德芳點點頭
“那王爺你呢?”狄妃看著德芳
“我?”
“王爺不顧自己,為臣妾擋劍,萬一有事,王爺讓臣妾怎麽辦”
“夫人,本王豈能看著夫人受傷,再說,本王現在也無事”
“不管有事無事,臣妾不許王爺再有如此舉動”狄妃有些生氣
德芳握著狄妃的手道“這個本王不會答應夫人,本王要永遠守護夫人”
狄妃不做聲,眼淚奪眶而出,伏在德芳肩膀哭著,眾人見此趕緊退出。
德芳抱著狄妃“本王不想離開夫人,更不想夫人有事”
“王爺,臣妾都明白”
德芳看著狄妃的眼睛“本王要與夫人偕老,永不分離”
狄妃點點頭,眼含淚水微笑著。
德芳在府中靜養了一段時日,期間太宗也派人送來很多補品,已逐漸痊愈。
十日之後,德芳上朝,太宗問道“皇侄身體已完全康複了嗎?”
“是,陛下,臣已無礙”
“皇侄還是要多休養幾天才好”
“謝陛下厚愛,臣想為陛下分憂”
太宗點點頭“皇侄忠厚,朕很欣慰,此次事件,皇侄受了委屈,朕險些傷害了皇侄”
“陛下是聖明之君,隻可恨那彌德超等奸佞之臣,蒙蔽聖意,欺君罔上,陷害忠良,這些並非陛下之過。”
“皇侄是在寬慰於朕,不管如何,這件事情讓南清宮遭受了牽連,朕心中甚為不安”太宗說道
“陛下,如今真相大白,迴歸以往,請陛下切勿憂心”
“皇侄”太宗站起身來到德芳前,德芳起身,太宗說道“朕本打算加封皇侄,但公務繁多,怕是更讓皇侄辛勞,朕知道皇侄一直很喜歡玉器古董,下朝之後朕會命張文喜陪你到珍器房,皇侄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