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江南園林甲天下,蘇州園林甲江南”。她以山水秀麗、園林典雅而聞名天下。他們都喜愛蘇州的恬靜自然,閑適幽靜。從風吹日曬的田間地頭,傷筋動骨的開河挖溝,階級鬥爭的山雨欲來到百折婉轉的小巷子,溫婉閑適的小閣樓,曲徑通幽的小花園,水碧蓮亭的小池子。讓他們思想到身體來了個極度放鬆。但由於時間和費用的關係,隻能是走馬看花,觸摸了一點她的肌膚,對於她的精髓再也無法體會。匆匆走過留園、拙政園、獅子林到了虎丘已是新農民們極度的奢華了。

    在虎丘塔下合影時,天下起了濛濛細雨。繁茂的鬆葉上落下了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濺落在荷花的油紙花傘上,像一個個飄舞的精靈。在煙雨濛濛中,金白看到了傘下的成華,似而又像成美。在齊季的眼裏大概是粉紅的身影,亦或高樓房的言仁英。徐剛呢,大概是張小芳吧!到了楊和尚眼裏就像走馬燈了,當前轉圈的是大辮子。周建國有點茫然,眼前還是一片樹林呐。王容當然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周荷花。

    在這友好的集體中感到了真真切切的友誼,真真切切的平和和寧靜。又有誰能知曉這和風細雨中孕育著暴風驟雨呢!

    攝影師的閃光燈過後,眼前濕漉漉的青石板讓大家靜下心來小憩一會。

    楊和尚又嚷著要金白做詩。

    金白認為眼前就是一首詩。已無法作出更美的詩。他讓齊季來一首。齊季還真來了雅興。

    高高的古塔起伏的鬆濤,飄搖的小草斑駁的粉牆,層層的石階和深深的雨巷,還有那花紙傘。

    “有了,我給大家讀一首戴望舒的《雨巷》吧!”金白說。

    大家拍手,就楊僧嘀咕:“還嫌雨下的不夠啊。”

    “你不聽滾一邊去!”齊季說。

    “誰說不聽了啊!還是我首先建議來首詩的呢。”這和尚也覺得自己很沒趣。

    撐著油紙傘,

    獨自彷徨在悠長、

    悠長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像我一樣,

    像我一樣地 默默彳亍著冷漠、淒清,又惆悵。

    她靜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飄過像夢一般地,

    像夢一般地淒婉迷茫。

    像夢中飄過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飄過這女郎;

    她靜默地遠了,

    遠了,

    到了頹圮的籬牆,

    走盡這雨巷。

    在雨的哀曲裏,

    消了她的顏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

    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悵。

    撐著油紙傘,

    獨自彷徨在悠長,

    悠長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好!來一個高樓房的姑娘更好!”楊僧第一個叫起好來。

    “眼前還真有一個。”徐剛瞟了瞟撐著花紙傘還在沉思中的荷花。他還忘不了前年爬山和荷花初次邂逅。

    估計隻有金白,明白齊季除了觸景生情還有更深的含義。

    因為這首詩寫於1927年夏天。當時全國處於白色恐怖之中,戴望舒因曾參加進步活動而不得不避居於鬆江的友人家中,在孤寂中咀嚼著大革命失敗後的幻滅與痛苦,心裏充滿了迷惘的情緒和朦朧的希望。《雨巷》一詩就是他的這種心情的表現,其中交織著失望和希望、幻滅和追求的雙重情調。

    傍晚一行人到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觀前街。遊覽“玄妙觀”。

    “找個地方填填肚吧!”楊僧建議。

    “看著自家兄弟享受香火,眼紅了吧!”徐剛說。

    “去你的大猩猩!你不餓等會不要吃。”楊僧說。

    一早從西山出來,馬不停蹄遊遍了主要景點,大多還是步行。此時都已饑腸轆轆了。

    “是到晚飯時候了,找個地方吧。”掌握春遊資金的金白說。

    “本來和莫衛國約好在‘鬆鶴樓’碰頭,昨天和他聯係時又起了變化,他明天直接到杭州徐剛表姐家集中。”齊季說。

    “我們還上‘鬆鶴樓’吧,這是一個有代表性的地方。還是電影《滿意不滿意》的拍攝地點。而且就在附近。”金白說。

    大家聽說上電影《滿意不滿意》中的“得月樓”用餐興奮異常,舉雙手讚成。都想享受一下“小楊天笑”的優質服務。

    上樓入座,金白大方的給每人一晚鴨澆麵。外加免費的“大眾湯”。

    “這不是洗鍋水嗎!”楊和尚說。

    “這可是皇帝吃過的。”金白笑著說。

    “還真像洗鍋水。”徐剛可是行內人。

    “這可有個典故,大家要不要聽?”金白說。

    “還用問!”徐剛說。

    “話說那一年,乾隆皇帝下江南微服私訪,錯過用餐時間,饑腸轆轆好不容易找到一戶鄉村人家。上了兩菜一湯,美美地吃上一頓,從未感覺如此美味,就問菜的名稱和來曆。農戶說:‘第一道叫紅嘴綠鸚哥,第二道叫金鑲白玉片。’乾隆點著第三道的湯問;‘這最有味,何名?’‘這叫八把鏟刀湯。’”。

    “跟我們這湯有什麽關係啊!”楊僧說。

    “怎麽沒關係?這就是‘八把鏟刀湯’。”

    聽金白說完大家樂了:“這皇帝老兒還上當不淺,另外兩菜是啥玩意?”

    “乾隆迴到宮裏就叫內廚做來。禦廚搞不清啊,就讓隨訪的內侍專門下文到地方去問。迴稟,紅嘴綠鸚哥是菠菜,金鑲白玉片是豆瓣炒雞蛋。”

    待金白說完,雖然有的已聽過不同版本,有的早猜出一二。還是樂開了花,因為皇帝吃多了撐的,餓了也饑不擇食何況自己呢!至少身在名店樓上雅座,品嚐的還真是美味。

    樓下一陣熱鬧,口號聲此起彼伏。好久沒聞此熟悉聲音的知青們喝完了最後的一口湯。每碗3角的麵,還是讓早有思想準備的金白心頭一緊,看樣子出發時每人30元的春遊基金很難收支平衡。

    一支學生的遊行隊伍從飯店門前經過,還發著花花綠綠的紙片。齊季跑到前麵看熱鬧,聽到熟悉的叫聲。許建兵滿麵紅光興高采烈地走出隊伍向他奔來,藍色軍便裝的口袋裏塞滿了書籍紙張。

    “你怎麽混到革命隊伍裏去了!”齊季調侃他。

    “不是混!這叫參加。”

    幾天不見,此小子也混了個伶牙俐齒。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書給齊季:“抽空看看。”然後急急地揮手迴到隊伍尾隨而去。還真有點“五。四”青年的範兒。

    這是一本“手抄本”,上書《天安門詩抄》。第一頁就是:“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撒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

    齊季剛要把此本卷進褲兜,此時傳出一熟悉的女聲:“什麽東西看得這麽認真?”

    胡麗瑾來到了身邊。

    俗語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雖然齊季對此女還缺少此等激情,但確有一種驚奇和喜悅之感,隨手就把書往她手裏一塞:“你先學習。”

    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胡麗瑾的到來讓隨後而來的大夥雖感意外,但備感親切。王容因自己受傷後得到過她和她父親的幫助,心存感激之情,荷花也就愛屋及烏。熱情地邀請她加入春遊隊伍。其他人見美女來到那有不受之理。自從開河完工之時,她也貢獻了綿薄之力,金白對她的看法有了根本轉變。

    楊僧更是歡唿雀躍:“正好八仙還就差一仙呢!”

    胡麗瑾看著齊季的眼睛似乎征求他的同意。

    “一齊走!這是緣分。”齊季心中本就沒芥蒂,開河時遇莫衛國,隻是為了開玩笑才這麽說。

    在“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中根本就沒人,連思維慎密的金白都沒打理胡麗瑾突然出現的玄機。一貫粗枝大葉的齊季連剛才和許建兵的匆匆交集都幾乎丟在了腦後,更別說那本“手抄本”了。

    一夜輪船即到杭州“賣魚橋”碼頭。一下船齊季就去找廁所,連尋兩座都需排隊。最後占了茅坑也就放了一肚子的氣,留下了天堂城市不可磨滅的第一印象。

    果然莫衛國這次沒有失約,早到了徐剛家住“賣魚橋”的堂姐處。兄弟姐妹們相聚相見少不了又一番熱鬧和調侃。堂姐家的毛筍豆腐更是異香可口,喜悅之情就像乾隆皇帝吃到了“八把鏟刀湯”。不同的,這是真正的美味佳肴!

    接下來暢遊美景無數。

    “嶽墳”看到了從小就聽說了無數次的忠奸分明惡有惡報的墓前鐵象。還特別觀察了半裸的秦檜婆,身上布滿了痰跡。

    “靈隱寺”前石壁上的彌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慈顏常笑笑世間可笑之人”,西湖斷橋上淒婉激烈神奇忠貞的白蛇傳說,“玉泉”裏成群結隊的碩大青魚,都給知青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多虧了徐剛堂姐的男友拿著奇貨可居的315相機全程陪同,沒留下木瀆山上太湖島中的遺憾。

    “花港觀魚”的牡丹亭,“三潭映月”的九曲橋,“柳浪聞鶯”的西湖邊,劉英俊塑像前的馬背上都留下了靚影。

    保俶塔下一字雁陣,眾誌成城,列隊成影。甚至還湧進了“虎跑泉”前的大型盆景中,全體人員濟濟一堂來了張全家福。大家發現全體男同胞除了齊季還是他那身舊軍裝外,其餘都不約而同地穿著“灰的卡”中山裝和軍便裝,灰色的有機扣在胸前閃閃發亮構成了當前的流行。連莫衛國都沒穿很拉風的警服。

    自然的巧合還是老天的安排,來到錢塘江邊的六和塔時又遇細雨綿綿。九人來到塔邊山坡上合了本次蘇杭遊最後一照。是“這夥人”的第一次合影也是最後一次合影。 齊季還專門換上了剛從杭州解放路百貨商店花20元買的蟹青色“快巴”長褲,筆直的“火車道”分外顯眼。

    在煙雨的籠罩下,寶塔顯得更高大雄奇,塔頂鑽進了厚厚的雲層。不遠處在霧靄中橫跨錢江的橋,還真有“龜蛇鎖大江”的氣勢。

    金白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竟一口氣爬到了十二層,速度超過了齊季。當楊僧和兩位女士氣喘籲籲趕到時,齊季莫衛國徐剛周建國王容在堂姐男友的配合下,爬出塔窗坐上飛簷,在遊客們驚豔的目光和飄忽的小雨中照好了相。兩位女士看看都嚇得目瞪口呆那還敢嚐試。貌似強大的楊和尚更是惜命如金連連擺手。

    一直沉默的金白徑直向十三層爬去。

    大家越過通向十三層虛掩的們。堂姐男友說他也沒到過十三層,本來是上鎖的,今日不知為何洞開。

    “十三不很吉利。”楊僧說。

    “洋人怕楊和尚也怕,你應該怕十八!“齊季哈哈大笑起來。

    “為什麽要怕十八,八多好啊!”胡麗瑾說。

    “十八層地獄唄!”齊季說。

    “為什麽我要怕十八層地獄?”楊僧理直氣壯。

    “做壞事的人都怕!”齊季說。

    “我做什麽壞事了!”楊僧追打著齊季,又想用胳膊來夾他的頭。

    齊季一下子竄上了十三層。

    大家都上去了,胡麗瑾還在迴味著齊季和楊僧關於十八層地獄的對話。

    在十二層沒有照相的金白卻鑽出了十三層的窗,還吊上了塔頂。幽濕的青苔加上小雨的潤滑讓齊季都叫出了聲!他都不知一貫謹小慎微的金白竟會做出如此大膽的動作,簡直懷疑他想到極樂世界去。

    在插友們驚異的眼光驚叫的聲音中,金白出人意料的鎮定。隻見他穩穩地坐到了塔頂的飛簷上,還往前挪了挪。他這一挪使齊季他們的心,伴著荷花胡麗瑾的叫聲又跳上了一跳。荷花顫抖著叫齊季王容把他拉下來。

    眼中浩瀚錢塘江就像村邊的小河浜一樣靜靜的流向灰濛濛的海灣。他看到了“沉沉一線穿南北”“蒼茫大地誰主沉浮”。他終於刺破了灰蒙蒙的天鑽出了灰蒙蒙的地,體驗了一把“淩駕”的味道。在這命懸一線的迅間攀登中拋棄了沉重的心理負擔拋開了世間的煩惱,恩怨情仇漸行漸遠,我行我素使他身心大開。在“六合敬”之塔上祈禱。

    齊季恍然大悟,已知朋友心思,讓堂姐男友趕緊抓拍。攝影師顫抖的手怎麽也對不上焦。他把相機交給齊季,見齊季探出窗外又為自己相機的安危急一身汗。

    上山容易下山難,沒齊季的一臂之力簡直就“上調”在塔頂了。從天堂跌落凡間的金白幾乎癱軟在朋友臂膀中。

    必須細品的往昔風情 艱難困苦中的極品浪漫。讀它就像迴到過去,將把你重新帶入那段曆史,感受艱苦的勞作,鬼魅魍魎的猖獗,當然會感到痛苦痛悲痛心。期間悱惻纏綿的男女之情,小城的山水風光和人文曆史,更多的是重溫友情愛情親情帶來的永久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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