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他不再理這個衣冠禽獸，又盛了半碗羊湯喝完，最後舔舔唇，與溫瀛道：「我想起來了，我下午說要看馬的，你帶我去瞧瞧。」
溫瀛皺眉：「半夜不看了，明日再去。」
淩祈宴不依，攥他衣袖：「我就要去，現在就去。」
他的眼尾都泛了紅，似嗔似怨，格外招人卻不自知。
溫瀛看著他，片刻後起身：「走吧。」
他們一起去了馬場，駱塔人養的這些馬都是烈馬，野性難馴，但品相十分之好，淩祈宴一看就喜歡，看花了眼。
溫瀛沒準他湊近馬群，叫人去挑了幾匹好的出來，套上馬韁，牽來他們麵前。
淩祈宴細細瞧去，忽地停住腳步，他麵前的這匹馬，全身金燦燦、四肢矯健挺拔，精細的皮毛在火光中潤澤如綢緞，亦如珠寶，他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馬，即便是從前漠北送進京的那些貢馬，都比不上它。
就連皇帝最珍愛的那匹禦騎，也遠不如它。
淩祈宴咽了咽口水，走上前，伸手去摸，那馬似睨了他一眼，抬起前肢便踹。
溫瀛的神色陡然一變，伸手去拉淩祈宴，淩祈宴已反應極快地旋身避開，哈哈笑：「這脾氣我喜歡，小子，我還治不了你了？哼哼。」
他擼起袖子再次上前，越發來了興致，躍躍欲試，要將這馬征服。
牽馬的兵丁趕緊將馬拉穩，低聲提醒他：「溫先生，這匹是母馬。」
「母馬更好，我就喜歡母的小妖精！」
半分未察覺溫瀛瞬間陰下的臉色，淩祈宴一踩馬鐙，不待那小妖精推拒，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馬，拉住馬韁。
那馬兒十分暴躁，四肢高高躍起，不斷左右搖晃原地轉圈，想將背上人甩下，原本拉著它的兵丁早已被甩去一旁，溫瀛眉頭緊蹙，隨時準備上去救人，卻見淩祈宴遊刃有餘地操縱著馬韁，非但沒有半分驚慌之色，還一麵哈哈大笑，一麵抽動馬鞭，戲耍逗弄他的小妖精。
一人一馬纏鬥了近一刻鍾，那小妖精終於敗下陣來，一聲尖銳嘶鳴後四肢落地，哼哼唧唧地垂下腦袋，任由淩祈宴趴它身上揪它的馬鬃，徹底老實了。
淩祈宴貼去它耳邊，說了兩句什麽，再坐直身，沖站在前方的溫瀛挑眉得意一笑。
溫瀛鬱結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望著他在燈火下那張格外招搖的笑臉，久久移不開眼。
淩祈宴玩累了，終於要從馬上下來，溫瀛上前去，在他跳下時，伸手接住他。
淩祈宴故意栽進他懷中，再笑嘻嘻地往後跳開，溫瀛緩下聲音，問他：「挑中了嗎？要這匹？」
「嗯！」淩祈宴高興極了，迴身拍拍他的馬，「以後你就叫小妖精。」
溫瀛沒再多言，隻吩咐自己的親衛另挑出十匹好馬來，送去京城給皇帝，餘的分給軍中將士。
迴去帳中，淩祈宴渾身的興奮勁頭過了，困得開始打哈欠，癱進榻中就不想再動。
溫瀛將他抱起來，幫他脫衣裳，淩祈宴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身上，由著他伺候自己。
溫瀛叫人送來熱水，拿了沾濕的熱帕子幫他擦臉，再將人摟進懷中，捉起他的腳，給他脫鞋襪。
他右側腳踝上繫著紅繩的白玉晃晃悠悠，溫瀛盯著看了片刻，低下頭，在玉石旁的踝骨上落下一個輕吻。
淩祈宴下意識地縮腳，睜開眼：「你做什麽啊……」
溫瀛蹲下身，將他雙腳摁入熱水中，撓了撓他腳心。
淩祈宴輕嘶，含糊出聲：「別弄了。」
「那馬那麽烈，誰許你突然跳上去的？」溫瀛冷聲問。
淩祈宴抬起濕漉漉地腳踹他，醒了神：「你煩不煩，我又沒事，我沒把握怎會上去？我很惜命的好吧。」
溫瀛抬眼望向他，淩祈宴哼哼道：「你不信？你這麽看不起我啊？我好歹前頭二十年是皇子，該學的都學過的好吧，我學騎馬時你隻怕連馬屁股都沒摸過呢。」
「嗯。」
「又嗯什麽嗯？」淩祈宴沒好氣。
溫瀛輕捏他腳踝：「你很厲害。」
淩祈宴：「……」
一點都沒覺得被恭維了。
「倒是你，我方才就想問了，你怎不也挑匹馬，盡想著討你那個父皇歡心，給他送那麽多好馬做什麽，說不得他轉手就要挑兩匹好的給淩祈寓那個狗東西。」
「不必了，我念舊，還有，不許提別人的名字。」
淩祈宴噎住。
他氣唿唿地抽迴腳，自己拿了布巾快速擦了，再隨手一扔，滾迴被褥中去，拉高被子。
溫瀛沒與他計較，叫內侍進來伺候自己梳洗更衣再熄了燈，坐進榻裏，掀起被子一角。
一陣窸窣響動後，淩祈宴被他摁入懷。
淩祈宴翻身，腦袋埋進他懷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為何給馬取名小妖精？」溫瀛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淩祈宴閉起眼嘟噥：「小妖精就是小妖精，我就喜歡這名字怎麽了，不叫它小妖精，那叫你小妖精？不對，你是男妖精，會吸人精血的那種。」
「換個名字。」
「不行，不換，沒得商量。」
「你先前跟它說了什麽？」
淩祈宴「噢」了一聲，心道這人怎麽連他跟馬說什麽，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事情真多：「說讓它乖乖聽話，許給像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它賺了。」
</br>
他不再理這個衣冠禽獸，又盛了半碗羊湯喝完，最後舔舔唇，與溫瀛道：「我想起來了，我下午說要看馬的，你帶我去瞧瞧。」
溫瀛皺眉：「半夜不看了，明日再去。」
淩祈宴不依，攥他衣袖：「我就要去，現在就去。」
他的眼尾都泛了紅，似嗔似怨，格外招人卻不自知。
溫瀛看著他，片刻後起身：「走吧。」
他們一起去了馬場，駱塔人養的這些馬都是烈馬，野性難馴，但品相十分之好，淩祈宴一看就喜歡，看花了眼。
溫瀛沒準他湊近馬群，叫人去挑了幾匹好的出來，套上馬韁，牽來他們麵前。
淩祈宴細細瞧去，忽地停住腳步，他麵前的這匹馬，全身金燦燦、四肢矯健挺拔，精細的皮毛在火光中潤澤如綢緞，亦如珠寶，他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馬，即便是從前漠北送進京的那些貢馬，都比不上它。
就連皇帝最珍愛的那匹禦騎，也遠不如它。
淩祈宴咽了咽口水，走上前，伸手去摸，那馬似睨了他一眼，抬起前肢便踹。
溫瀛的神色陡然一變，伸手去拉淩祈宴，淩祈宴已反應極快地旋身避開，哈哈笑：「這脾氣我喜歡，小子，我還治不了你了？哼哼。」
他擼起袖子再次上前，越發來了興致，躍躍欲試，要將這馬征服。
牽馬的兵丁趕緊將馬拉穩，低聲提醒他：「溫先生，這匹是母馬。」
「母馬更好，我就喜歡母的小妖精！」
半分未察覺溫瀛瞬間陰下的臉色，淩祈宴一踩馬鐙，不待那小妖精推拒，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馬，拉住馬韁。
那馬兒十分暴躁，四肢高高躍起，不斷左右搖晃原地轉圈，想將背上人甩下，原本拉著它的兵丁早已被甩去一旁，溫瀛眉頭緊蹙，隨時準備上去救人，卻見淩祈宴遊刃有餘地操縱著馬韁，非但沒有半分驚慌之色，還一麵哈哈大笑，一麵抽動馬鞭，戲耍逗弄他的小妖精。
一人一馬纏鬥了近一刻鍾，那小妖精終於敗下陣來，一聲尖銳嘶鳴後四肢落地，哼哼唧唧地垂下腦袋，任由淩祈宴趴它身上揪它的馬鬃，徹底老實了。
淩祈宴貼去它耳邊，說了兩句什麽，再坐直身，沖站在前方的溫瀛挑眉得意一笑。
溫瀛鬱結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望著他在燈火下那張格外招搖的笑臉，久久移不開眼。
淩祈宴玩累了，終於要從馬上下來，溫瀛上前去，在他跳下時，伸手接住他。
淩祈宴故意栽進他懷中，再笑嘻嘻地往後跳開，溫瀛緩下聲音，問他：「挑中了嗎？要這匹？」
「嗯！」淩祈宴高興極了，迴身拍拍他的馬，「以後你就叫小妖精。」
溫瀛沒再多言，隻吩咐自己的親衛另挑出十匹好馬來，送去京城給皇帝，餘的分給軍中將士。
迴去帳中，淩祈宴渾身的興奮勁頭過了，困得開始打哈欠，癱進榻中就不想再動。
溫瀛將他抱起來，幫他脫衣裳，淩祈宴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身上，由著他伺候自己。
溫瀛叫人送來熱水，拿了沾濕的熱帕子幫他擦臉，再將人摟進懷中，捉起他的腳，給他脫鞋襪。
他右側腳踝上繫著紅繩的白玉晃晃悠悠，溫瀛盯著看了片刻，低下頭，在玉石旁的踝骨上落下一個輕吻。
淩祈宴下意識地縮腳，睜開眼：「你做什麽啊……」
溫瀛蹲下身，將他雙腳摁入熱水中，撓了撓他腳心。
淩祈宴輕嘶，含糊出聲：「別弄了。」
「那馬那麽烈，誰許你突然跳上去的？」溫瀛冷聲問。
淩祈宴抬起濕漉漉地腳踹他，醒了神：「你煩不煩，我又沒事，我沒把握怎會上去？我很惜命的好吧。」
溫瀛抬眼望向他，淩祈宴哼哼道：「你不信？你這麽看不起我啊？我好歹前頭二十年是皇子，該學的都學過的好吧，我學騎馬時你隻怕連馬屁股都沒摸過呢。」
「嗯。」
「又嗯什麽嗯？」淩祈宴沒好氣。
溫瀛輕捏他腳踝：「你很厲害。」
淩祈宴：「……」
一點都沒覺得被恭維了。
「倒是你，我方才就想問了，你怎不也挑匹馬，盡想著討你那個父皇歡心，給他送那麽多好馬做什麽，說不得他轉手就要挑兩匹好的給淩祈寓那個狗東西。」
「不必了，我念舊，還有，不許提別人的名字。」
淩祈宴噎住。
他氣唿唿地抽迴腳，自己拿了布巾快速擦了，再隨手一扔，滾迴被褥中去，拉高被子。
溫瀛沒與他計較，叫內侍進來伺候自己梳洗更衣再熄了燈，坐進榻裏，掀起被子一角。
一陣窸窣響動後，淩祈宴被他摁入懷。
淩祈宴翻身，腦袋埋進他懷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為何給馬取名小妖精？」溫瀛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淩祈宴閉起眼嘟噥：「小妖精就是小妖精，我就喜歡這名字怎麽了，不叫它小妖精，那叫你小妖精？不對，你是男妖精，會吸人精血的那種。」
「換個名字。」
「不行，不換，沒得商量。」
「你先前跟它說了什麽？」
淩祈宴「噢」了一聲，心道這人怎麽連他跟馬說什麽，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事情真多：「說讓它乖乖聽話，許給像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它賺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