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炎熱的六月份,星期六這天傍晚,方海家裏又響起了方雲濤鬼哭嚎叫的聲音。


    這讓左右鄰居,又紛紛來到他家院門口斜對麵看笑話。


    “嘖嘖嘖!這都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她沈美華還真的有夠狠的,他方雲濤自從娶了沈美華之後,那日子過得簡直是水深火/熱的啊!”


    “那也是他活該,誰叫他誰的便宜不占。偏去占沈美華的便宜,這沈美華可是沈彪的女兒,那她的便宜有那麽好占嗎?這方雲濤想人才兩得,可沒想到,到頭來卻過這種日子。簡直不要太悲慘嘍!”


    “就是,想當初我剛知道,原來是他方雲濤把人家沈美華誆到他屋裏去。那時心裏對他可真是佩服至極啊!就這膽量全村除了他,還真找不到第二個出來。你們說他當時光想著人才兩得,難道就一點也沒有想起沈彪嗎?”


    “嗬嗬嗬!這誰知道呢!不過方雲濤這小子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這一輩子啊!注定被沈美華虐待一輩子嘍!”


    “嗬嗬嗬!”其他人也跟著嗬嗬直笑起來。


    同時方海家,方雲濤的房間裏。


    方雲濤跪在地上,讓沈美華的竹鞭一下一下往自己身上打,可是他除了痛苦的嚎叫之外,根本連反抗一下都不敢。


    “你說,我枕頭底下的那五塊錢,你是什麽時候給我偷走的。好啊!方雲濤,你現在漲能耐了是不是?竟然敢偷家裏的錢了,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狠狠地給修理怕了,那你以後豈不是就敢把我的手表,或者自行車拿去偷偷賣掉。”沈美華邊狠狠的往方雲濤身上打,邊破口大罵。


    方雲濤聽了沈美華的話,這心裏簡直委屈極了。自己可是一家之主的大男人,可是竟然連家裏的五塊錢都不能拿。雖然那錢確實是沈美華的,而自己確實也是用偷的。但是她沈美華是自己的妻子,自己這做丈夫的拿妻子的錢,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唉!不過值得安慰的一點,就是那五塊錢已經被自己花掉了,那她沈美華哪怕打死自己也沒有用。至於被沈美華打,方雲濤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幾年來,被沈美華打得簡直可以說是皮糙肉厚的,所以一點也不怕被打。


    同時這邊客廳裏。


    蘇娥一臉焦急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眼睛還一直往方雲濤的房間方向看去。


    “老頭子,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到裏麵去勸勸啊!要不然雲濤再被他那個臭婆娘打下去,會不會把身體給打壞了。”蘇娥停下腳步,看著坐在椅子上抽煙的方海說道:


    “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麽好擔心的?而且要是真的會被打壞,早幾年前早就被打垮了。真不知道你在擔心個什麽勁,雲濤三天兩頭的被打。這早已經是我們家習以為常的事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方海抽著煙鬥裏的煙,撇撇嘴說道:


    同時心裏對雲濤這個兒子,實在是很瞧不起。這被老婆這樣經常打著,不但不敢反抗一下,竟然連吭都不敢吭一聲。真是個孬種,一點男人的樣都沒有。


    蘇娥聽了方海的話,除了一臉擔心之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這自從沈美華嫁進來,自己在家裏說話,就越來越沒有地位了。這不但不敢說她沈美華一句不是,就連林彩英那個臭婆娘,也一點都不再怕自己了,自己隻要罵她一句,她就馬上頂一句,根本就沒有把自己這個婆婆放在眼裏。


    “唉!早知今日,真是悔不當初啊!要是早知道把沈美華娶進來會這副光景,當初說什麽?也不能把她娶進來。”蘇娥坐到椅子上歎氣說道:


    “哼!你就光想著不好的,怎麽不想想好的。這要是沒把沈美華娶進門來,那我們到現在豈不是還沒孫子抱。所以雖然這沈美華確實當兒媳婦很不合格,但是就衝著她給我們方家生一個帶把的,那我心裏對她就沒有任何的怨氣。”方海對蘇娥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這倒也是,雖然這美華哪裏都不好。但是就衝著她能給我們生孫子,那就比林彩英那個臭婆娘好上千萬倍。”蘇娥也點點頭說道:


    “不過,這眼看著都快要吃晚飯了,這雅婷和雅琳帶著我那寶貝金孫出去玩,怎麽到現在還沒有迴來呢?”蘇娥說著,就在椅子上坐不住了,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大門口,眼睛一直往外張望著。


    方海聽蘇娥這麽一說,也有些擔心的起來。雖然在下河村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孫子到飯點了還沒有迴來。自己這個心怎麽能不擔心呢?


    “老婆子,我看你還是出去找找吧!找到了,就趕緊把我們的金孫帶迴來,免得把我們寶貝孫子給餓壞了肚子。”方海皺皺眉頭後,看向蘇娥說道:


    “我好吧!我現在馬上出去找找。”蘇娥說著,就往門外走出去。不過她這剛走到院子中央,就又停下腳步衝著廚房喊道:“彩英啊!趕緊燉上一個雞蛋羹,等一下,好讓我寶貝金孫子吃。”


    而本來在廚房裏忙活得心浮氣躁的林彩英,聽到蘇娥從外麵傳來的話,這心情直接暴躁起來。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有沒有聽到。真是一個懶婆娘,連吱個聲都不想吱。我們家怎麽這麽倒黴,娶你這個又懶惰又不會生孫子的婆娘迴來。”這時蘇娥的臭罵聲又從外麵傳進來。


    “聽到了,我耳朵又沒有聾,說一遍就夠了,還說那麽多遍幹嘛!”林彩英衝著外麵,氣憤著大聲喊道:


    蘇娥聽到林彩英又對自己大聲,就想馬上再跟她對罵。不過隨即又想,現在還是趕緊去找孫子要緊,所以就撇撇嘴巴往院門口走去。算她林彩英運氣好,這要不是她現在急著去找孫子,要不然肯定跟她罵個300迴合。


    當蘇娥走出自家院門口,看到斜對麵聚集的七八個人,對自己家指指點點說說笑笑的。頓時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直接烏雲密布起來。


    “看什麽看,整天吃飽著沒事幹,就知道對別人家指指點點的。真是沒有見過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人,實在有夠令人作嘔的。”蘇娥一手叉腰,一手指這眼前這些人,口不擇言的罵道:


    “哎喲!這厚麵皮的人見多了,就沒有見過像你蘇娥這麽厚臉皮的人。這要說全村人最沒臉沒皮的人就屬你蘇娥了,嗬嗬!就你這種人,不自檢討一下自己,竟然還好意思罵別人沒臉沒皮。你這話罵出來,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一會跟蘇娥年紀差不多的婦女,馬上嗤笑反駁迴去。


    “哎呀!要我說你也真是的,她蘇娥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你這跟她對罵,實在是太浪費口水了。”她旁邊的人雖然對她說話,可是卻一臉嘲諷的看著蘇娥。


    蘇娥聽了她們倆個人的話,氣得臉色漲紅。這些臭老娘們,以為仗著她們人多,自己就罵不過她們嗎?哼!這要不狠狠的臭罵她們一頓,她們就不知道她蘇娥的厲害。


    不過,蘇娥剛想張開嘴,就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了。


    “好了,好了,我們大家夥也都趕緊迴家去吧!省的再跟這種沒臉沒皮的人罵個沒完沒了的。這不但浪費口水不說,還特別的影響心情。”另外一個婦女笑著說完,譏諷的看了一眼蘇娥,就馬上抬腳走開。


    其她人隨著那個婦女走開,也馬上都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不過她們走開之前,都不約而同地往地上呸了一口水。


    “哎!你們有種別走啊!不是個個都囂張得不行嗎?怎麽一轉眼就都落荒而逃了。”蘇娥看她們都走開來,雙手叉腰,得意得不行的說道:


    那些人聽了蘇娥得意的話,根本連理都不想理她,甚至沒有一個人迴頭對她翻一個白眼。


    “切!還以為你們有多囂張呢?沒想到是一群膽小如鼠的。”蘇娥看著這些人頭也不迴的走遠了,又一臉鄙視的說道:


    接著蘇娥得意的翹了翹嘴巴,就抬腳往左邊走去。這些臭娘們實在太討厭了,害得自己這樣去找孫子,又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同一個時間,村裏田裏麵這邊的榕樹下。


    “哇哇哇!我不管,我不管。我現在就是要馬上吃到糖果。你們要是不去跟喜兒給我要來糖果,那等一下迴家裏,我就跟奶奶說你們欺負我,讓奶奶狠狠地修理你們這兩個賠錢和一頓。”沈美華五歲的兒子,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哇哇大叫著。


    “那你就去說吧!我們這要是為了你去跟喜兒要糖果,那等一下迴去之後,奶奶也一定會罵我們的。竟然這樣子,我們幹嘛要沒臉沒皮的去跟喜兒討要糖果。”林彩英的大女兒方雅琳,雙手抱胸撇白眼說道:


    對於家裏這個小霸王,方雅琳對他的討厭,簡直比喜兒還討厭。自從他出生之後,這家裏她和妹妹就更沒地位的。連本來還算疼她們的媽媽,也因為這個小霸王出生之後,對她們姐妹倆也越來越不關心,整天腦袋裏就想著生出一個帶把的。還老是搗鼓著她那些從別人聽來的秘方,根本不管她們姐妹倆老是受委屈。


    “姐姐,弟弟哭得這麽可憐。要不然我去跟喜兒討顆糖果吧!而且喜兒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我要是去跟她討顆糖果,她肯定會給我的。”林彩英的二女兒方雅婷弱弱說道:


    “你敢去喜兒麵前丟人現眼看看,你要是敢過去跟喜兒討要糖果,看我不打死你!”方雅琳對妹妹惡狠狠的說道:


    同時心裏真的是快被自己的妹妹給氣死了,難道她看著喜兒過得像個公主似的,這心裏就一點都不嫉妒嗎?她們姐妹倆這都十幾歲了,不但上不了學不說,而且永遠穿的破破爛爛的。可她喜兒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有書讀,每天還吃得好,還有一個那麽疼愛她的媽媽。哼!上天實在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方家的孫女,可這個差距簡直不要太大了。


    沈美華的兒子,這時更加不幹了。人家二姐姐都要去返自己討要糖果了,可沒想到這個討厭的大姐姐,竟然威脅二姐姐不要去。這自己要是不狠狠的打她一頓,那怎麽行呢?


    接著沈美華的兒子就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惡狠狠地來到方雅琳的跟前,抬起他那肉乎乎的小腿,往方雅琳的腿上踢過去,邊踢還邊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賠錢貨,竟然敢不聽我的話,看我不踢死你。”


    方雅琳低頭看著踢自己腿的小霸王,根本鳥都不想鳥他一下,直接把頭歪到一邊去。反正一個四歲的小屁孩,用他的小腳踢在自己的腿上,簡直就像跟撓癢癢一樣。這等他多踢幾下,把他自己的腳踢痛了就會停下來,所以根本沒必要去理會他。


    而方雅婷看弟弟這樣踢自己的姐姐,雖然覺得很心急。可是卻沒有膽量上前去勸說,這自己要是去勸說的話,不但沒辦法把弟弟勸停下來。等迴家之後,弟弟肯定還會顛倒是非黑白告黑狀,那到時候等待自己的就不是被罵罵而以了,而是一頓狠批。


    接著方雅婷抬頭看向不遠處,正和小朋友處得開心的喜兒。這心裏實在好羨慕,人家喜兒隻有媽媽,可是卻過得那麽幸福快樂,無憂無慮的。但是自己和姐姐有爸爸媽媽,可卻過得一點也不幸福。


    這邊喜兒和小朋友。


    把所有的糖果都分給小夥伴之後,喜兒拍拍小手,就準備迴家去吃晚飯。


    “好了,今天就玩到這,大家夥趕快迴去吃飯吧!”喜兒對她這些手下的小弟,一副大姐大的樣子發號施令。


    “喜爺,明天是星期天,我們還要不要再出來玩呢?”小石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喜兒說道:


    而隨著小石頭問完,其他的小朋友,也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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