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其實並沒有打出真火來,隻不過歃血一旦發動,那股嗜血的戰意是顧誠也無法完全壓製的,所以他自然便會顯得瘋狂一些。


    而雲行才是打出真火的那一個,他並不認為自己輸給了顧誠,但結果他圓禎那邊卻是直接給他叫停了,這讓他怎麽忍?


    但眼下這麽多人都看著呢,他當然不會去頂撞自家師門長輩。


    雲行用真氣封住自己的傷口,衝著顧誠沉聲道:“我輸了擂台,但卻沒輸給你,若有時機,你我再戰!”


    顧誠淡淡道:“隨時奉陪。”


    其實他也知道,雲行並沒有動用全力。


    他綽號廣目金剛,他那一雙緊閉的雙目中肯定蘊藏著什麽不為人所知的秘法神通在。


    不過顧誠也是一樣,這種擂台比試又不是生死搏殺,他也是一樣有著底牌沒用。


    下台之後,雲行有些不甘的對圓禎道:“師叔,你為何要搶先投降?你知道,我還沒輸,繼續打下去也不一定會輸!”


    圓禎沉聲道:“我當然知道,但你認為你有必勝的把握嗎?為了一個天書大會的第一名便將你蘊養了這麽多年的廣目神通拿出來,值得嗎?


    這是擂台,不是生死搏殺,況且在這種擂台上你就算是殺了顧誠,你讓萬牘山莊的臉麵往哪放?看台上可還有永陵王和江北郡鎮撫使譚自在看著呢,我大威德金剛寺是想要再跟朝廷不死不休嗎?


    況且你隻是不一定會輸,那就也有輸的可能,方才我才在神霄霹靂堂那裏知道,那顧誠,有斬殺宗師的戰績!


    眼下你讓一步認輸和全力出手再輸是兩個概念,況且你就算是贏了,那邊還有天魔教的任青山在,你也依舊不會是第一,最後隻能便宜他。


    我年輕時脾氣比你還要暴烈,事事都爭第一,堂內演武是第一,佛經研讀還是要第一。


    江湖上若是有人辱我大威德金剛寺,哪怕對方的來頭再大我也要敲斷他全身的骨頭帶到佛祖麵前懺悔贖罪。


    包括現在我也是如此,但這麽多年來,我卻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值不值得。


    這種時候你跟那顧誠拚到底,就是不值得,既然是不值得的事情,那為什麽要去做?”


    圓禎的規勸起了作用,雲行也沒有再說什麽,旁邊的雲淨立刻很懂事的拿過來傷藥為他包紮傷口。


    雲淨在分寺內的地位也是很高的,但是在大威德金剛寺的總寺內嘛,自然也就不算什麽了,特別是跟眼前這位天賦驚豔的師弟相比。


    而此時眾人將目光放在擂台上,這最後無字天書產出功法的歸屬便要在顧誠跟任青山這兩個人裏麵選出來了。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天書大會的最後的歸屬竟然要兩個第一次參加大會的新人來爭奪。


    不過這具體的勝負還尚未可知。


    顧誠明顯實力強上三分,但跟雲行一戰過後他的消耗也是異常劇烈的,甚至他現在的麵色都有些發白,這明顯是氣血虧損的征兆。


    動用歃血雖然也能從雲行那裏吸取氣血來彌補自身,但實際上歃血所吸納來的血氣卻是遠遠不如他所消耗的血氣。


    雲行畢竟肉身強度驚人,對於自身氣血的掌控力度也是驚人的很,顧誠想要大規模的吸取他體內的氣血也是有些不現實的。


    而任青山那邊雖然早就已經把力氣迴複了,但是他那黴運卻誰都說不準。


    此時兩個人上台,任青山沉聲道:“顧兄,我是不會留手的。


    你應該知道,從來都不會在擂台上主動認輸。”


    顧誠了然的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知道,正好你我也可以驗證一下之前我們所談及的一些武道和煉氣上的應用之法,勝負便看實力,看天命了。”


    這種時候不論是顧誠還是任青山,他們都不會主動認輸留手的,這既是他們的驕傲,也是對於對方的一種尊重。


    不過任青山也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盤坐在擂台上道:“顧兄,你氣血消耗過大,先迴複一下再打。”


    顧誠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客氣,直接也是盤坐在地開始迴複著。


    在場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卻是頓時嘩然,這任青山腦袋有問題不成?


    這種時候你竟然還讓顧誠迴複力量,若是他迴複到巔峰,就算你沒有黴運纏身勝率可也不大。


    下方的張嵩林立刻大喊道:“不公平!擂台之上迴複力量,這算是什麽事情?”


    朱恆瞥了對方一眼,淡淡道:“上了擂台之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們自己承擔負責的,他們願意怎麽打便怎麽打,這種事情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見,何來公平和不公平之說?”


    朱恆此時對於神霄霹靂堂的人也是有些不耐煩了。


    之前你們暗中搞事情,因為是利用規則漏洞所弄出來的陽謀,這他也不說什麽了。


    結果到現在你們卻還在這裏跳來跳去的,說人家不公平,可就有些討厭了。


    看台上的永陵王李善長摸了摸胡子道:“嘖嘖,這任青山是天魔教出身?魔道出身的家夥倒是比正道出身的家夥都講究,這可是諷刺的很啊。”


    譚自在也是道:“天魔教其實還是很守規矩的,雖然其被江湖針對,但卻並沒有像當世三大邪教一樣暗中搞事情,危害到我大乾的利益。


    不過最近白蓮教幫家夥竟然又在我江北之地開始冒頭了,也是難纏的很啊。”


    坐在另外一遍的莊主鄭天辰聽到白蓮教三個字的時候,麵色卻是有些微微的變化,但這一幕卻並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半刻鍾後,顧誠站起身來道:“任兄,動手吧,再迴複下去,短時間內虧損的氣血也是迴複不到巔峰的。”


    任青山點了點頭,周身魔氣洶湧,但下一刻,他周身的魔氣卻是忽然消散,麵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青灰色,悶哼一聲,好似極其痛苦的模樣。


    顧誠連忙走過去問道:“任兄,你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任青山此時緊皺起眉頭來,體內氣息已經完全亂套了。


    他低喝道:“劍上有毒!”


    顧誠一愣,隨後才反映過來,任青山說的是之前他跟那鄭天麟動手的時候,對方所用的那柄妖劍。


    那妖劍被任青山碎裂之後所產生的霧氣竟然包含著某種毒霧,並且還是極其邪異那種,在最開始並沒有展露出任何威脅,直到現在才發作。


    朱恆跑過來查看一下,皺眉道:“不是一般的毒,是妖物自帶的先天之毒,已經進入經脈了。


    你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無法與人動手了,否則毒氣沿著經脈進入你的丹田內腑,那時候可就是神仙難救了。”


    說這話的時候,朱恆也是感覺有些尷尬的。


    畢竟那歹毒的妖劍是鄭天麟所用的,而鄭天麟可是他萬牘山莊的少主。


    雖然他並不算是莊主一脈的人,但外人哪裏知道這些?


    所以此時他也是有些在心底埋怨鄭天麟了,你參賽便參賽,為何還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這時候丟的可是他萬牘山莊的臉麵。


    台下燕北宮走上擂台,查看了一下任青山的毒素之後,沉聲道:“封閉經脈真氣,從現在開始不要跟人動手。”


    說著,燕北宮將目光轉向顧誠:“顧兄弟,你身上帶沒帶三清玉露丸和解妖散?”


    燕北宮說的這兩種都是靖夜司常備的靈藥之一,對於大統領級別的靖夜司中人來說,是免費發放的。


    顧誠立刻拿出來給燕北宮,燕北宮接過之後各自挑選出來一些,又拿出酒壺,加入其中用真氣煉化,遞給任青山讓他喝下。


    “沒什麽大事,妖毒雖然難解,不過這其實並不算是毒,而是一眾妖力實質化後的一種力量,其主人已經死了,便不會再增加,隻要遏製住妖力的傳播便可以了。


    但從現在到你體內妖毒徹底排清後,你都不要再與人動手了,否則那些妖毒融合你本身的真氣又會壯大的。”


    “多謝燕兄。”


    任青山衝著燕北宮拱了拱手,隨後他那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顧兄,我這運氣你也看到了,這次你我是沒有交手的機會了,下次再切磋。”


    “時間有的是,你先養好傷再說。”


    對於任青山的運氣,他可總算是有一個直觀的認識了。


    理論上來說他上一場也是黴運爆發,不過卻是在這一場應驗了,簡直是問題不斷。


    這時顧誠有些好奇的對燕北宮問道:“燕大哥,你這手段倒是熟練的很啊。”


    燕北宮搖搖頭道:“好歹我也是在南九郡當了這麽長時間的大統領,跟那些妖物鬼物打交道到時候可不少了,論及加入靖夜司的時間,我可是比你都要長的。


    靖夜司中的好東西不少,隻可惜好人卻沒有幾個。”


    燕北宮不說顧誠還真忘了,他本身就是靖夜司出身。


    甚至當初燕北宮若是不離開靖夜司的話,哪怕是他沒有絲毫背景,以他的天賦在靖夜司的資源下也能夠踏入宗師境界了,現在不是監察使便是鎮撫使,而不是一個江湖散修。


    任青山被抬下去後,朱恆也是過來對顧誠道:“任青山不戰而敗,這一次天書大會的勝者便是顧大人你,恭喜顧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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