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後來也沒看成漫展,剪年陪卿佩去醫院裏了,結束治療的時候都已經比較晚了,剪年歎息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佩佩,別老打架,你傷人,同時也會受傷,總歸還是太危險了,你呀,就不能選擇避開紛爭和危險嗎?”


    卿佩有他的堅持,傲然的說:“我不怕危險,也不怕事兒。”


    剪年搖頭說:“算了,也許是我們分開得太久,我不理解你的想法也很正常。”


    後來,卿佩再約剪年出去,她就拒絕了,出去了兩次,一次差點打起來,一次直接打了起來,她不太想和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引發暴力事件的人一起出去,這是她的一種自保方式。


    。。。。。。


    上次為準備校慶晚會的節目,米亞和孟君在一起排練了十幾天,兩人變得熟悉了許多。


    米亞是個討人喜歡的人,她的智商和情商雙高,身上幾乎沒有缺點,和她相處起來真的非常愉快,她最厲害的一點就在於,很會與人保持適當的相處距離。


    米亞和孟君目前的關係處於,遇到的時候不僅會打招唿還會稍微閑聊幾句的程度,不過孟君一貫的寡言少語,兩人交流得不深。


    米亞那天晚上晚自習過後,在迴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孟君,她忽然想起一事便笑問道:“以前聽剪年說起過你喜歡看漫畫,上周的漫展有去逛嗎?”


    孟君雖然喜歡漫畫,但是對國內某些機構舉辦的漫展頗為失望,說是漫展,結果充斥其間的更多是同人作品、周邊產物和拙劣的cosy人員。他本就不喜歡人多吵雜的地方,也不喜歡湊熱鬧,所以從來都不去。


    米亞聞言便說:“沒去也好,剪年倒是去了,結果迴來就可勁兒吐槽呢,說是去那漫展的人素質著實太低了,竟然在門口和她搭訕,引得和她同行的男伴還跟對方打了起來,後來都進醫院了。”


    孟君聞言都忘記思考米亞為什麽會突然跟他說起這種事了,脫口而出問的卻是:“她沒事吧?”


    米亞忙道:“剪年沒事,她的那位男伴很厲害,一打四都不落下風呢。”


    孟君這才終於聽到了米亞話裏的重點,不過剪年沒事的話,其它的事,他也就不再關心了,畢竟他親口說的,要剪年不要再喜歡他了,那她身邊出現男伴也好,男朋友也好,都不是他能幹預的事,於是也沒再搭話。


    又過得一個星期,剪年已經拒絕了卿佩的兩次邀約,以她對卿佩的了解,他並不是個小氣的人,不會因為她拒絕幾次邀約就不高興的,所以她也沒有太往心裏去。


    周末放學,大家都在往校門口湧,平日裏出校都很順暢的人流不知為何那天特別的擁堵,剪年走走停停之間,好久才出了校門。


    出來一看,好多同學都沒有走,就站在校門口圍觀,還有好些人舉著手機在拍攝,難怪堵成那樣,人群聚集造成的啊。


    剪年望了一眼被人群圍觀的方向,就那一眼而已,將她嚇得腿都軟了。


    卿佩依舊是一身運動服,不過今天是淺灰色帶黑條紋的一套,看著十分醒目,更將他麥色的皮膚襯得很健康。


    更讓剪年嚇得不輕的是,卿佩抱著好大一把花也就算了,他身後還站著好幾個男生,每個人都抓著一大束氣球,他們站在卿佩的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扇形,場麵看起來甚是隆重。


    剪年想裝作不認識他都不行,畢竟是她兒時玩伴,還是有情誼在的。


    她若是馬上騎上那台花了一萬多塊配出來的公路車絕塵而去的話,相信卿佩也是追不上她的,可是,她真做不出來這麽殘忍的事。


    卿佩見到剪年的時候,倒也沒有像影視作品裏演的那般誇張,起碼沒有就勢跪下去什麽的,隻是非常誠懇的問她道:“年年,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剪年很想扶額,可是她忍住了,強笑著說:“沒有,沒有,就是最近幾周比較忙,嗬嗬嗬。”


    兩人正麵對麵的在說話,孟君也終於隨著人潮出了校門,剛好看到那一幕,米亞路過的時候看到孟君也在便走到他身邊說:“嗨,迴家嗎?”


    孟君被米亞一句話拉迴神,輕輕“嗯”了一聲,腳卻沒動。


    米亞也站在那裏遙望了幾眼說:“那個男生看起來好強壯啊,應該就是剪年說的那個男伴了。”


    孟君沒答言,米亞便很隨意的說著:“這是來我們學校公開追求啊,挺熱情的嘛,搞這麽大場麵,剪年該害羞了。


    不過我還挺羨慕的,也沒有哪個男生這麽高調的追求過我。”


    孟君轉頭突然問米亞:“要我載你去車站嗎?”


    米亞看看自己的長裙,這身裝束很不適合坐自行車的後座,裙擺有可能會被絞入輪轂裏去,於是她拽起自己的長裙,淺笑了一下說:“我的裙子不允許我坐你的車,你能陪我走到車站嗎?如果方便的話。”


    孟君點頭,兩人徐徐的走了,一路上偶爾說兩句話。


    路上行人很多,他倆本又是極為耀眼的一對名人,看在眾人的眼裏,猜測也就多了起來,最大的猜測莫過於:“男神終究還是屬於女神的。”


    以及


    “女神還是名花有主了!”


    剪年站在那裏,望著卿佩遞上來的鮮花,隻思考了兩秒便接了下來。


    卿佩身後的兄弟團一陣歡唿,齊聲叫了一句“大嫂”,然後鬆手就把那一大堆氣球給放飛了。


    孟君陪著米亞走到車站之後,跨上了他的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臨走還要迴頭看那一眼,而那一眼裏,有漫天的氣球飛舞著,越飛越高,他覺得心緒有點亂。


    剪年收下了卿佩送給她的花,卿佩便推著她的車走在她身旁,負責撐場麵的兄弟團們嬉鬧著走在兩人的周圍。


    高岑是見過剪年的,這是第二次見麵了,又增加了些熟悉感,倒是自來熟的和剪年聊了起來。他嬉笑著壓低了聲音說:“嫂子,前幾周你和佩哥出去玩的時候不是被幾個蠢貨壞了行程嗎?上周那幾個蠢貨又來我們係裏撩架打,被佩哥揍得迴家的路都找不著,他可是幫你出了氣啦。”


    剪年聞言略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後續發展,不過剛才她也看到卿佩的下頜骨那裏還有一點淤青,想來可能是當時打架留下的傷。


    高岑見她果然並不知道那一場大戰,忙又繼續為卿佩邀功說:“佩哥都沒有告訴你吧?老大就是這樣的,他話少,又不喜歡顯擺,其實哪個女生會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是個純爺們兒呢,你說是吧。”


    剪年聞言就敷衍了兩句,高岑覺得自己簡直是21世紀好助攻,悄悄的幫助老大把大嫂感動的一愣一愣的。


    幾人下山以後,兄弟團們識相的各自作鳥獸散,剩下卿佩推著車,剪年抱著花往家走。


    這裏是郊區,自行車載人也無妨,於是兩人一路躲避著警察騎一段又走一段,終於到剪年家裏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剪年這一路上都在思考著措辭,要怎麽拒絕卿佩才好一點。


    她這迴是真的深刻體會到了孟君的不容易,原來拒絕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是這麽為難的一件事。


    剪年將車庫打開,卿佩把車推了進去,室外溫度降得很低了,剪年覺得冷,也跟著進了車庫裏,等他將車停放好以後,她萬分尷尬的說:“佩佩,我有話想跟你說。”


    卿佩站在她的麵前,比她高了許多,她半低著頭,他隻能看到她的頭頂。


    剪年終於開始支支吾吾的說了起來:“佩佩,今天你突然到我學校裏來,我實在是嚇到了,但是看你擺出來的架勢,我也知道你想要做什麽。


    我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你來送花給我,不管你想說的是什麽,我都一定會把花收下的,因為我不想讓你在兄弟們麵前沒麵子,你是老大嘛,肯定很介意這種事。”


    卿佩聞言,略微偏了一下頭,還是看不到她的臉,她的眼,於是他說:“你看著我說話。”


    剪年覺得更緊張了,可是她也知道看著對方說話是起碼的禮貌,雖然心中害怕,她還是後退了一步,背靠著牆壁,稍微離他遠點了才抬頭和他對視著說:“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彼此都不了解,你這麽突然的說喜歡我,說真的,我接受不了。”


    卿佩倒是很會抓重點的,他問:“為什麽接受不了?”


    剪年咽了口口水說:“我就覺得你是我的兒時玩伴,是個可以一起玩,一起刷電影的小夥伴,我對你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所以,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可我對你沒有同樣的感覺。”


    卿佩沉默著,他的眼睛在平日裏,那叫大而明亮,非常有神,不過他看人的時候視線特別的直接,所以又有另一種感覺,叫做“兇”。


    剪年被他那樣的視線籠罩著,不自覺的又縮了縮脖子,卿佩半晌問出一句話:“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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