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曉鹿鳴是在故意挑開話題,至千屈卻是不想去拆穿她。


    鹿鳴是有苦衷的,雖然不知究竟是什麽,但至千屈願意去相信鹿鳴。


    她不會去做傷害他的事。


    這件事至千屈可以篤定。


    他也露出了笑意,同鹿鳴一同朝著外麵看去,此番竟是有行駛到上次至千屈要玩遊戲的那片荒郊野嶺。


    說來也當真是神奇,明明不是一個地方,卻是能路過同樣的地方。


    前方便是之前的那顆捆了兩人衣裳布料的樹了。


    不知之前的布料如今可是會生了什麽變化?


    他將那樹的位置記得清晰。


    至千屈坐在馬車之上,在馬車朝著那樹而去之時,心中愈發的緊張。


    便是不知每個寓意是什麽才愈發害怕。


    馬車行駛過的一刹那,至千屈未曾喊停,可依然能感受到無影故意放慢了速度。


    為的便是能夠讓至千屈看得清晰。


    那布料早便不在那裏了,至千屈神色怔愣,突然抬頭朝上看去,隻見得那兩塊布料卻是出現在上方。


    他分明係的緊,這寓意又是什麽。


    相比至千屈心中所想,鹿鳴便早便將此事丟到了九霄雲外,她不能曉得至千屈究竟是看到了什麽才如此入迷。


    更不知至千屈究竟是因為什麽才顯得如此迷惑。


    隻見他的臉上帶著的那疑惑之色愈發明顯,隨著馬車的漸行漸遠,至千屈方才收迴了神色。


    鹿鳴疑惑道:“世子認為方才的景色如何?”


    她此番是有意試探至千屈,便是想要看他能說些什麽。


    “嗯,不錯。”至千屈的迴答心不在焉,可他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突然開口道:“無影,原路折迴。”


    無影還記得之前至千屈所弄的那兩道衣裳上撕下的布料。可方才他卻是也沒有看到那布料究竟在何處,委實令人好奇。


    至千屈若是為了那布料而去,便也不顯得那麽驚奇了。


    鹿鳴卻更加不解,至千屈原本該去侯府之中幫她治療胳膊上的傷口,怎得反倒是折了迴去?


    無影像是能看出至千屈的心思一般,在那顆樹前停下。


    鹿鳴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世子,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麽?”


    看著鹿鳴那微抬的下頜與微歪的腦袋。


    至千屈竟然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他未曾正麵迴答,隻是說道:“自然是要玩遊戲。”


    他希望鹿鳴能夠想起來此番究竟是為了何事。


    可結果顯然令至千屈失望了。


    鹿鳴聽到至千屈所說,反而更加好奇。


    她卻是不曉得至千屈所說的遊戲究竟什麽遊戲。


    隻得隨著至千屈下了馬車。


    至千屈伸出另一隻手,撫向那顆樹,他口中帶著婉轉之意,“沒想到,竟是不見了。”


    鹿鳴心中好奇,“什麽不見了?”


    她果真是想不起來了,至千屈嘴角掛上了一抹苦笑,也對。當初那個遊戲原本便是他一人想著玩,鹿鳴分明便是未曾放在心上。


    他卻是當了真。


    鹿鳴看著至千屈苦笑的臉,她突然想到上次也是在此處至千屈所做之事。


    鹿鳴抬眸,她開口:“世子,鹿鳴卻是想起來了。”


    “想起了什麽?”至千屈眸子微亮,至千屈希望聽到鹿鳴口中能說出他想要之話,可怎料,鹿鳴卻是說道:“鹿鳴想起世子上次與鹿鳴玩的那個遊戲。”


    眸子突然變得黯淡無光,但卻迅速被他處變不驚的神色所掩蓋。


    鹿鳴所說總是比他想要的要慢上一些。


    譬如方才,更譬如現下。


    現下鹿鳴所說卻然是他方才所想,可方才所想鹿鳴卻是沒有給出解釋。


    所以,總歸是慢上一些。


    至千屈搖了搖頭。罷了,總歸也隻是個遊戲而已,並沒有什麽。


    鹿鳴不知又是哪裏說錯了話,惹得至千屈這般神情。


    她見至千屈不肯主動提及,她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去說起。


    她詳裝驚訝道:“鹿鳴現下才發現,為何以前的那布料已經沒了?”


    至千屈笑著搖頭,表示他不知此事。


    良久,他說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是廢話的廢話:“大抵是被風吹走了罷。”


    鹿鳴不曉得其中緣由,也若有所思地點頭,覺得至千屈所說甚是有道理。


    至千屈見此,不由愈發難過。


    他轉身便要迴到馬車之上,卻聽得鹿鳴開口,“世子,那布條在那裏。”至千屈眸光晦暗不明,他當即轉身,朝著鹿鳴右手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樹的上麵,布料隨著風飄起。


    隻是之前被樹葉所擋住。又加上未曾想到抬頭看,便生生錯過。


    至千屈與無影二人呆呆地看著樹上迎風飄舞的布料,大唿驚奇。


    若說起這布料,既然是係在了下麵,它隻可能繼續往下延伸,怎麽會跑了上麵去呢?


    且已是到了樹頂,一般人都是無法夠到的位置。


    至千屈抬手,突然起身飛升到係著布料的上方,伸手解下。


    無論這寓意是好是壞,他都不會再任由這布料繼續在上麵了。


    他不會放棄鹿鳴,但他也同樣在鹿鳴接受他之前,讓心中的情愛再增長半分。


    他也怕會落得一個萬劫不複的境地。


    鹿鳴親眼看著至千屈將那絲帶解下,原本想要開口組織,可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有什麽權利去阻止至千屈呢?


    她親眼看著那布料飄落在自己的眼前。


    垂頭再看一眼,便將其識了起來。


    她看著那布料,突然塞進袖中。


    至千屈說道:“不過是一個遊戲,何必當真。扔了也罷。”


    鹿鳴反而將那布料放在袖中抓的更緊,“扔在這荒郊野外,怕是會拌到人,鹿鳴還是將它帶迴去吧。”


    此借口找的甚是突出,便連一旁成日裏冷著臉的無影臉都忍不住抽了抽。


    他很想開口提醒一句,可收到了至千屈警示的眼神。無影當即閉了嘴,還是保命要緊。


    想到此,他又兀自將心中這個貪生怕死地念頭否定。


    還是能保證不娶王翠花要緊。


    死又何妨,生不如死才最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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