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轉念一想,若是能拿著銀兩在小鬱那裏換來神醫的藥材,豈不是免了伺候神醫這一遭?


    兩全其美。


    “你可是你什麽圖謀?”神醫狀似一副驚恐的模樣,指著鹿鳴,捂著自己的胸口退後幾步,眼神不時瞧向鹿鳴。


    生怕鹿鳴對他圖謀不軌。


    至千屈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起身道:“鹿鳴,過來。這房間裏竟是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傻子,你可要當心。”


    這傻子不可能是說他自己,也不是在說鹿鳴。


    自然便會落在一人頭上。


    神醫無辜地看了至千屈一眼,總覺得二人多年的情誼便在至千屈這樣一句話中消失殆盡。


    枉他還將至千屈看做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原來在至千屈的眼中他隻是個傻子。


    “你的毒我不解了,近來總是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活計。”說完,神醫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你說我這是何苦呢?”


    “既然如此,那你便走吧。”至千屈倒是絲毫不怕神醫當真便這樣尥蹶子不幹了。


    他隻是笑著看向神醫。


    他不信,手中有流落,神醫會走。


    若是沒有流落,神醫定然會耐不住寂寞。


    畢竟,若是一直見不得心愛之人,那種滋味怕也是足夠酸爽,也足夠神醫痛苦上一陣子。


    神醫眸光一亮,至千屈就如此放他走?這可不像是至千屈的作風。


    神醫對至千屈的用意愈發的好奇。


    果不其然,“鹿鳴姑娘,去將無影叫來,我有事要吩咐。”


    鹿鳴將將轉身,便聽得至千屈像是喃喃自語道:“看來卻然不是流落迴來的最好時機。她理應該在那地方繼續呆上一段時間才對。”


    這些字眼在鹿鳴聽來沒什麽,可在神醫耳中卻是字字句句都極其重要。


    “方才我不過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


    鹿鳴被神醫擋住了去路,可神醫卻是對至千屈說著話。


    不願與神醫爭辯,鹿鳴便自主地挪了挪身子,想要在一旁走出去。可依然被神醫攔住了去路。


    鹿鳴向左,神醫便跟隨著向左。鹿鳴向右,神醫自然也是向右的。


    再不知神醫是故意針對的,鹿鳴便當真是傻了。


    “神醫,勞煩您讓一下。鹿鳴要去辦世子交代的任務。”


    “不讓。他的任務不做數,隻是開玩笑的,你為何要當真?”


    開玩笑的?至千屈又怎會輕易開玩笑。


    開玩笑的是麵前的人才對吧。


    鹿鳴運起內力,便在神醫一側穿了過去。反正她對神醫也是仁至義盡了,自從神醫幫至千屈解過毒之後,鹿鳴便一直待神醫甚好。


    他要什麽,鹿鳴便給什麽。


    不要的鹿鳴卻還是想著要給。


    隻是神醫最拿手的便是蹬鼻子上臉。


    他在鹿鳴的一再隱忍之下,非但不收斂,反而更加得意忘形。如今居然敢去阻止至千屈吩咐之事。


    感覺到身在在身後不斷地喊著。追逐著,鹿鳴笑了笑。沒想到神醫的隱藏如此深,明明有著深不可測的內力,卻故意裝作平凡人的樣子。


    似乎當真追不上鹿鳴,又曉得至千屈說一不二的性子,神醫當真有些著急,他隻得運著體內的內力,趕上了鹿鳴。


    雖然至千屈的毒性究竟能不能解,還需看他。可至千屈此人雖看起來思雅,實則可是個不怕死的。


    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他死也不會讓得罪了他的人好過。


    相同,若是無影此次被鹿鳴喚去了至千屈麵前,此事便注定了沒有迴旋之地了。所以至千屈此番竟是在考量他的內力輕功。


    神醫也不管究竟有沒有敗露,卻還是攔在了鹿鳴麵前。


    “你不能去。”


    鹿鳴終於蹙起了眉頭,歪著腦袋問道:“神醫一再阻止,究竟意欲何為?”


    “鹿鳴姑娘,你當是能理解了情愛一說吧?”


    猛不丁的,一個出乎意料的話在神醫口中說出來。


    在鹿鳴眼裏,神醫雖長相清秀,可也不過是位大老粗。


    但大老粗如今竟也變得斯文起來了。


    如此煽情地問她可否理解情愛之事。


    “情愛是毒,是酒,是悲,亦是喜……”


    說起情愛,可以用很多字句去形容,也可以用許多物件去形容。


    而鹿鳴便恰好想到了人的情緒,大部分便是來源於情愛?


    如今算來,她倒是還能懂上許多。可是神醫卻否決了鹿鳴的看法。


    他擺手道:“這些不過是那些愛胡扯的詩人所用。在我看來情愛是想見不能見,與心愛之人分隔兩地,不得相守,亦不得相見。”


    這話……


    怎的覺得神醫所說的心愛之人卻是死了,與戲折子裏的心愛人的死,不過是差了一個陰陽相隔。


    但也不排除神醫想要抒情的意味,說不定他的心愛女子當真是死了,所以因為傷心過度,有了如此一個奇怪性子,忽冷忽熱。


    鹿鳴安慰般的拍了拍神醫的肩膀:“其實你也不必特別感傷。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鹿鳴原以為這便是最能安慰傷心之人的話語。


    若是神醫當真是放不下,大可以去嚐試另一段新的戀情,那樣或許會令他盡快走出傷痛。


    雖然……


    鹿鳴將神醫上下打量一通。


    雖然,神醫的這般模樣怕是沒有女子願意相隨。


    “三千流水,隻取一瓢飲。我便是獨獨看上了那一枝花,此生也非她不娶。”


    這不是戲折子裏要孤獨終老的節奏麽?


    誠然,鹿鳴不是喜好多管閑事之人。


    亦誠然,鹿鳴隻是看神醫難過,才好心打量,想幫神醫走出心理陰影。


    “鹿鳴想知道,神醫心中所愛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性子?”


    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將這般性情的神醫吃的死死的。


    世間男子皆有征服欲與保護欲。看神醫這模樣,這性情,顯然更偏向後者多一些。


    他怎會有征服女子的欲望,看這身板,這髒兮兮的衣裳。怕是都沒有女子想去征服他。


    “我所心心念念地女子,她卻是世上最好最獨特的女子。能救我於刀山火海,水深火熱,痛苦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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