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背負著被整個天下所不恥的罵名,若是能護得所在乎之人平安的話,又有什麽不可以?


    鹿鳴蒼涼的笑笑,神醫看出了鹿鳴心中隱藏的傷感,當即再次扶了鹿鳴起身,“你不必動不動便下跪,我隻是想讓你明日做粥之時,多幫我熬上一些罷了。”


    神醫的要求便是如此簡單?


    鹿鳴不由大吃一驚,她點頭:“好說好說,神醫想要多少,鹿鳴都願意代勞,定然不會讓神醫失望。”


    神醫對此話顯得很受用,他點頭道:“既然你如此有誠意,我也不好意思不去管至千屈,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便幫他一幫,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其實,就算鹿鳴不去求他,他也是會幫助至千屈的,無論怎麽說,至千屈都算他的友人,他總歸不會見死不救的。


    隻是誰不會趁機討些好處?


    神醫為自己聰明的想法沾沾自喜著,他眸光微亮,像是夜空之中閃亮的星辰。


    隻見神醫逐漸靠近了至千屈,他再次在袖中掏出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包。


    鹿鳴總覺得神醫的衣袖當真是個萬能口袋,裏麵似乎是什麽都有的。


    鹿鳴問道:“神醫,我在世子的粥中放了些有助安神的藥,不止他此番昏睡是因為毒性還是因為藥效?也不知究竟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他是因為毒,所以才會昏迷,至於究竟何時會醒來,這個便是需要毒被解了,我也不得而知。”


    神醫說的話,令鹿鳴心裏沒了底,她極為害怕至千屈出些什麽問題。


    畢竟,神醫都說了不得而知,這便已經足夠證明至千屈的醒來時間是個未知。


    鹿鳴一夜無眠。


    她卻在這一夜之間想了許多事,譬如人為何要活在這個世上。


    最終的結果卻是因為感情。


    因為有了情感,所以活在這世上才顯得有趣,卻是連情感都沒了,那還有什麽意思?


    鹿鳴呆滯一笑,情感無非分為兩種,親情與愛情。


    可她卻徘徊在這兩者的邊緣,若是選擇了親情,她必定要拋棄愛情。可若是選擇了愛情,她卻不知所愛之人的想法,而親情也可能因為這選擇而破滅。


    鹿鳴清楚,她對至千屈是喜歡的。雖然還算不得愛,怕是再進一步便直接愛到骨子裏了。


    鹿鳴在床榻邊上做了一整晚,而神醫卻是在地上睡得暢快。


    真不知他如何在地上也能睡著?


    鹿鳴不由沉思,見門被推開,正是無影。


    無影雙手提著的草藥滿滿,可謂是滿載而歸。


    鹿鳴起身迎了上去,她很想問一句為何迴來的如此晚,可當她看到無影胳膊上被磨爛的衣袖,與露出的傷口,便緘口不言。


    這哪裏是去藥材店搶?分明是去山頭上采來的草藥。


    鹿鳴道:“無影,你為何帶了這滿身傷疤迴來?”


    無影的麵色漸黑,他將藥放在桌上,開口道:“昨夜屬下巡遍了城中所有的藥材鋪,這紙上的一昧藥草卻是沒有的。後來經過多人的指點迷津,便趕去了附近的一座山頭頭兒上采了這藥草。”


    鹿鳴這時才算明了,怨不得無影迴來的如此晚,竟是去了前頭去找草藥,也是苦了他了。


    鹿鳴同情的看了眼無影,可更擔憂的卻是至千屈。


    隻見無影來時的動靜顯然並未曾吵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神醫。


    鹿鳴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開口道:“我去熬些粥,今日你也一同喝吧。”


    畢竟無影這般拚命都是為了至千屈,而至千屈這般陷入危險之地又都是為了她。


    總結一句,都是因為她。


    鹿鳴出門,卻見茯苓站在門外正正色瞧著她。


    鹿鳴強顏歡笑,在茯苓看來笑得卻是蒼涼,這些事她早便了解,昨日便前來看,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因由。鹿鳴如此難過倒也是不稀奇:“鹿鳴,你也不必介懷。世子他命大,自然不會有什麽事的。”


    鹿鳴曉得茯苓這是安慰之語,可聽在心中卻也極為舒暢。


    她點頭道:“是啊,神醫都說沒事,自然是沒事的。茯苓,陪我去廚房走一遭吧。”


    鹿鳴不好意思地開口,希望茯苓能與她一同去廚房,這樣似乎也能心裏舒坦一些。


    她要親自做粥。她要討好神醫。


    如今的希望都寄托在神醫的身上了。


    鹿鳴將今日的粥做的甚是香甜。她添加了多數的糖,她昨日偶爾聽到神醫念道喜歡甜味,今日這粥便做的甜一些,神醫也定然會開心。


    打定了主意,鹿鳴便開始認真熬製起來。


    神醫說,今日再喂至千屈,他定然是喝不下粥的了,必須用之前他所說的辦法去喂。


    這也沒什麽。


    鹿鳴掀開鍋蓋之時,便聽得外麵傳來鷹鳴之聲,她的心不由再次落了一拍。


    這次,為何如此快?


    鹿鳴將盛粥之事托付給了茯苓,便偷偷摸摸地走了出去,侯府之中眼線眾多。


    就拿無影來說,雖然看起來傻乎乎的,實則警惕心極其強大,若是被他察覺,怕是也會出些什麽大亂子。


    鹿鳴環望四周,又觀察著周圍是否有他人的氣息,見安全她才鬆了口氣,朝著樹林走去,房間已經被至千屈幾人占據,去了那裏便是自投羅網,可那隻鷹,卻是熟悉了那個地方。無奈之下,鹿鳴隻得用其他方法將其喚到侯府的樹林中。


    她先是摘下鷹腳的信,而後當即將鷹放走。


    這裏不安全,況且她也不能立刻寫下迴信,倒不如讓這鷹先行找地方歇息。


    鹿鳴看著紙條,指甲陷入到肉裏,猶不自知。


    上麵一共兩句話,第一句無非是在誇獎鹿鳴之前做的好,這第二句卻是再說:望其繼續斬殺。


    繼續二字代表了沒有盡頭,隻能愈加的多。


    哪裏會有如此多的壞人貢她斬殺?莫非她還要去殺好人不成?


    何況,上次殺了丞相與兵部侍郎之事,已經引起身份被人懷疑,若是繼續下去,很有可能會暴露。


    鹿鳴咬牙道:“永遠不知別人糾結痛苦之人,便不配有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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