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從淮城離開, 一路尋山涉水,尋找各種藥材、礦石,與山中兇獸相鬥,遇上城鎮停下來歇息十天半月,此後繼續往野外跑,如此周而複始。五十年後,離辛進階凝神境,陳舟在元魂境後期頂峰徘徊,他倒不是不能突破,而是怕離辛多想。如果他要追上他了,離辛就會有很大的緊迫感,會更加努力壓榨自己,就這已經是離辛十分努力的結果了,如果他突破瓶頸,那就是和離辛同等境界,離辛為了保持師父的尊嚴,大概又要開始進行血腥升級了。這次兩人從巍峨群山出來,就抵達離辛多年前預定的目標地點江州的江城,也就是梨花穀最近的城池。梨花穀最初隻是因為兩山之間的峽穀,長著大片的梨樹,每到梨花開的時候,漫山遍野的白花特別的聖潔高雅,梨花穀的創派祖師覺得這是一個好地方,於是就在這裏呆了下來,而後收了徒弟,徒弟又收了徒弟,一代一代傳下來,梨花穀的名頭傳出去,那大片梨花就成了標識。離辛沒有孩子拜師於梨花穀,所以他才會選擇來江城,因為去別的地方,他不可能忍不住不去看他的孩子。一旦去看他的孩子,哪怕是暗中,他可能就暴露了。但讓離辛意想不到的是,江城最近在舉辦煉器大賽,幾乎攪動了整個元靈界武者的心思,這是大部分武者都不容錯過的盛事,所以他們在城裏見到了劉兒子白潭和十一閨女白涓。白潭和白涓的母親是七夫人司徒雁,司徒雁被師門接迴去之後,再嫁給了其大師兄俗家白家族長二兒子白野,兩人生了三個孩子,加上白潭白涓,再加上白野原有的一個孩子,就是六個孩子。白潭白涓與繼弟及弟弟妹妹們關係不是很親近,甚至是他們與自己的母親關係都有些生疏,來到元靈界後,兩人拜師於景州二級門派烈陽派,平日鮮少迴去看自己的母親和繼父。這兄妹倆十分的冷漠寡言,陳舟一看到這兩人生人勿進的樣子,瞬間就想起了原小孩記憶裏的一個畫麵。就是鬱離過生那一天,白天,在皇宮禦花園,原小孩遠遠看到六哥和十一姐,喜笑顏開地和哥哥姐姐打招唿,結果哥哥姐姐隻是點了點頭,兩雙眼睛漠然地掠過他,就走了。那種冷漠的眼神,原小孩不懂,但記憶裏卻印象深刻。陳舟有幾分困惑,鬱離性子不冷,司徒雁性子不冷,反而是熱情似火,但白潭白涓兄妹倆卻格外的冷漠,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一樣。離辛忍不住一雙眼睛黏在白潭白涓身上,幸好他的實力比白潭白涓高兩個境界,否則白潭白涓一定會發現。但其實白潭白涓感覺到暗中有一股視線在看著他們倆,隻是他們察覺不到這股視線的方向。一直到這一天煉器大賽結束,迴到客棧房間,白涓跟著進了哥哥的房間,兩人在房間再次布下了好幾重陣法。“哥,你說是不是爹在暗中看我們?”白涓帶著十二分的期望問道,那雙冷漠的眼神當中總算多了一絲溫度。白潭抿了抿唇道:“我也希望是爹,但涓涓,你記住,我們不能去找他,甚至要當著完全不知道,明白麽?”白涓忍不住紅了眼睛,低下頭抽噎了兩下,白潭揉了揉妹妹的腦袋。他們以前沒法為父親報仇,這是他們現在唯一能為父親做的事情。直到外麵有人敲了敲門,是他們最小的弟弟白岩,白涓眨眼間就收拾好情緒,兄妹倆又變成了那副冷漠的樣子。“大哥,大姐,你們幹什麽呢?快出來,今天白雲樓有春香火兔肉哦,錯過了這次品嚐美食的機會,下一次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白潭語氣淡淡道:“你們自己吃吧,我並不餓。”白涓直接繞開白岩說:“我不吃,我迴房間修煉,你們誰也別打攪我。”白涓關上對麵房間的門,白岩可憐兮兮的看著大哥,白潭仍舊表情淡淡的搖頭,白岩隻好喪氣的離開了。迴到二樓公共區,白岩與二哥及三哥、二姐匯合,他們家男女是分開排行的。白二哥、白三哥和白二姐看到白岩一個人迴來了,就知道是什麽情況,白二哥白三哥十分生氣,但忍住了,白二姐氣憤道:“他們倆是怎麽迴事?”白岩小聲道:“二姐,算了,大哥大姐就是這樣的性子,我們也該習慣了。”白二姐怒氣衝衝道:“誰習慣了?整天板著一張死人臉,好像別人欠他元晶……”她有一肚子氣話,但這種場合不好說出來。白二哥皺了皺眉:“好了,二妹妹別說了。”他心中暗暗思忖著,這些年大哥大姐對待他們一向冷漠寡言,他們倆一直在門派修煉,如果不是母親叫他們,他們絕不會迴白家看父母一眼,為什麽?莫非他們倆是知道了……白二哥心裏咯噔一下……隔壁桌,陳舟和離辛正在吃春香火兔肉,是白雲樓的招牌菜,十分的美味。不過,聽到隔壁桌的情況,兩人的手皆不約而同地頓了頓,陳舟是困惑,離辛就是擔心了。看來這些年白潭白涓兄妹倆似乎過得並不好,這是怎麽迴事?離辛想調查一下白潭白涓兄妹倆,但第二天卻發現這兄妹倆已經離開江城了,據說出去曆練了。白岩兄弟幾人氣得要死,因為那兩人隻是給他們在掌櫃那裏留了一封信,人一大早就離開江城了。離辛安耐下心中的渴望,他不能去找白潭白涓,否則就是害了他們,又害了自己。倒是陳舟,他花了一點時間接觸白岩兄弟四人,大家雖然是剛認識的人,但白岩的二姐似乎並沒有家醜不外揚的想法,陳舟順著他們吐槽白潭白涓時,跟著附和了幾句,白二姐那怨言更多了。陳舟的目光好奇地看著這兄妹四人,目光在白二哥白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笑吟吟道:“原來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真沒看出來,你們和白二公子長得很像。”這個長得很像,不是說五官一模一樣,而是白確的五官拆開的話,在白岩、白碧、白礬臉上都能找到,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應該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兄妹,而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親兄妹。白岩、白礬和白碧都沒有多想,反而很自豪,但白確卻有一絲不自在。“那當然,陳兄,我們都長得像祖父。”這是白岩十分自豪的地方,他們兄妹四人長得像白家人。話嘛不能說得太滿,要點到為止,陳舟後麵沒再問什麽,而是與白岩拚酒,就好像他們是幾十萬年難以遇見的知己那樣。同時,陳舟發現了貌似有人暗中在窺視白家四兄妹,大概他們也盯上他了,迴頭應該就會把他的底細查個底朝天。與白家兄妹道別後,陳舟迴到租房,離辛還沒有迴來,但半個時辰後,離辛迴來了。“有點奇怪,舟舟,外麵有人監視我們。”陳舟撇嘴道:“應該是我帶迴來的,師父放心,過幾天他們就會離開。”陳舟和離辛現在用的身份牌是在順城時,葉梓偽造的第一份身份牌,當時偽造的身份是順城土生土長的人,這些人查的話,也就隻能查到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