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的一片鱗片,到現在的十片鱗片,讓陳雲行沒法自欺欺人,他覺得自己這半妖血統有點不對勁,他母親古麗蘇是花妖半妖,為什麽他身上會出現蛇的鱗片呢?所以他那親生父親其實也不是人類,也是妖或者半妖,可能是蛇妖?所以他混合了花妖、蛇妖,但因為花妖血統比不過蛇妖,所以他的半妖體征隻顯示蛇妖?但很快,他又猜測自己的親生父親不是蛇妖,而是鯉魚精之類的,因為他進入大海裏之後,完全不用唿吸,他可以在水裏自由自在的遊來遊去,就像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一樣!他這情況被同行的夥伴們發現了,當然墨清晗、談天磊他們也不是談妖色變,他們抓妖隻抓壞妖,而不會抓沒有作惡的妖,何況陳雲行明顯是半妖。這是海邊,他們在一處漁村,晚上的時候,墨清晗他們發現陳雲行偷偷跑出去了,於是他們也跟著跑出去了,結果卻發現陳雲行跳下了海,並且很長時間不浮出水麵。巨大的礁石岩石上麵,陳雲行身上的衣服也被海風吹幹了,他右手心的淺金色鱗片非常醒目。每當有金色鱗片出現的時候,其它鱗片就不會出現,這是妖血供應不足。陳雲行掃視了一眼,目光看向遠方,月光下,水麵波光粼粼,他皺眉道:“如你們所見,我是半妖。”墨清晗、談天磊和季承安三人齊齊點頭:“已經看出來了。”季承安笑吟吟道:“金色鱗片?黃金錦鯉?”陳雲行苦惱道:“我不知道呀,我母親是花妖半妖,我是半妖與人類的混血,我的妖體怎麽也應該是花妖才是,我想不通怎麽變成了鱗片?我想來想去,就隻能猜測我的親生父親或許也是半妖?”談天磊、墨清晗、季承安三人相視一眼,但沒有問出口,畢竟涉及到陳雲行的身世,他想講,他們就聽,他不講,他們也不好探聽他的隱私。“我生下來不久就被我親生母親遺棄在我爺爺借宿的破廟外麵,我爺爺把我帶迴了家,剛剛好我娘懷胎十月,沒幾天就要生了,於是我就充當我弟的雙胞胎兄長在陳家留了下來。”陳雲行十分苦惱,頓了頓,才繼續道:“周歲過後,我外公出現了,他……”他從荷包裏拿出玉佩,說道:“這塊玉佩上雕刻的花紋是駱羌沙漠紫鳶部落的圖騰鳶紫花,我外公就認定我是他外孫,說這個玉佩是他女兒留下的,目的是為了封印我的半妖之體,到二十歲左右封印才會解除。”墨清晗、談天磊、季承安覺得哪裏不對勁,想了好半天,墨清晗問道:“雲行,你外公是百分百確認這個玉佩是他女兒的,還是他以這塊玉佩上的花紋確認是他女兒留下的,進而認為你是他外孫?”陳雲行眨了眨眼道:“有什麽不同嗎?”談天磊、季承安也覺得沒什麽不同,墨清晗無語道:“如果是前者,那麽你外公確認你是他外孫,那肯定沒錯。但如果是後者,雖然這花紋是那部落的圖騰,但不代表別人不可以刻這種花紋,所以如果是第二種的話,我覺得你外公肯定認錯了人。”“但這玉佩確實是封印我妖體的法器呀。”陳雲行覺得自己腦袋都大,外公有可能認錯人嗎?而遠在千裏之外,在西北駱羌沙漠與京城四分之一路段上,行走著一隊三十多人的商隊,為首的人赫然是紫鳶部落的族長阿裏木,他這個族長的位置基本上已經交給繼承人了,所以他現在很有空閑了。這次該他上京了,雖說知道外孫不在京城,但他還是要上京,打定主意等到外孫迴京後,過了年再啟程迴部落。夜晚,商隊在一片綠草地紮營,這條路走了十多年,大家已經很熟悉了,當然夜晚仍然免不了要讓人值夜的。突然,掛在旗子上的鈴鐺響起來了,瞬間整個商隊的人都醒了過來。古麗蘇覺得奇怪得很,她阿爹怎麽會在這個商隊呢?看這商隊好像是要出發去別處的?護衛們拿著武器對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為首之人嗬道:“大膽妖精,膽敢……”他話音未落,身後薩迪克震驚道:“姑姑?”薩迪克是阿裏木的嫡長孫,也就是古麗蘇的長兄薩比爾的嫡長子,紫鳶部落的下一任繼承人。古麗蘇已經認出薩迪克了,她笑容燦爛的招招手:“薩迪克,你都長這麽大了?”古麗蘇其實也就比薩迪克年長五六歲,想想十八年過去了,古麗蘇還是這麽年輕貌美,但薩迪克已經長大成三十而立的男子漢了。這可就是意外的驚喜了,阿裏木剛從帳篷裏出來,一看到女兒,那馬上抽了鞋子啪啪打上去。“你個死妮子,你跑啊,你跑就別迴來啊!”他打的可不輕,反正也知道女兒是半妖,皮厚肉燥,不怕疼。古麗蘇沒躲,就扁著嘴任憑阿爹打罵,眼眶噙著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阿裏木出了氣,看女兒這樣子,立即又心疼了,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哭?我和你祭司師父都說了,那個男人不是個好人,你偏偏不聽,這下吃了教訓吧?”說著他氣唿唿的迴到帳篷了,薩迪克安排護衛們該休息的繼續休息,該換班的換班,薩迪克的兩個叔叔和弟弟們則陪著姑姑一起來到阿爺的帳篷。古麗蘇跪下去,重重給父親磕頭行禮,阿裏木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迴來了就好了,看你以後還聽不聽我的話?”古麗蘇討好道:“阿爹,我以後聽話,很聽話。”薩迪克給爺爺和姑姑端茶倒水,想到英俊漂亮的外孫,阿裏木喜形於色道:“古麗蘇,你跟我一起去京城,雲行可想你了。”古麗蘇隻管點頭道:“好的,好的,阿爹,你們去京城做什麽?”阿裏木沒好氣道:“當我為了誰?”薩迪克一板一眼的在旁邊伺候著,另外的小叔叔和弟弟們也都默不作聲,靜靜地聽著看著。古麗蘇一片茫然,討好道:“阿爹,到底做什麽嗎?我不在這些年,部落生意都做到中原來了嗎?”阿裏木立即驕傲道:“何止是中原,我們的生意做到大安朝的京城啦!”古麗蘇鼓掌:“阿爹真厲害,大哥厲害,三哥、小哥也厲害,薩迪克也很厲害。”薩迪克他們忍不住笑了出聲,阿裏木瞪了女兒一眼道:“你真是的,你是不是才從土裏鑽迴來就來找我?你沒想過你兒子?”這下古麗蘇更茫然了,疑惑不解道:“我兒子?”她這明顯是疑問句,她哪來的兒子?她和那死鬼男人剛辦了大婚之禮,就在洞房花燭夜,那死鬼男人聯合邪修抓她,她哪有機會生兒子?阿裏木吹胡子瞪眼:“當然是你兒子了,你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古麗蘇咬著四根手指頭,震驚道:“我有兒子?”難道她失憶了,忘了她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薩迪克和圖爾曼諸人漸漸覺得不對勁,薩迪克皺眉道:“姑姑,你沒有生過孩子?”古麗蘇連忙搖頭:“沒有啊,我和那死男人辦完了婚禮,還沒有洞房呢,他聯合邪修抓我,我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把那死男人和邪修給殺了,因為怕被朝廷官府追殺,我又受了傷,就遁入了深山裏養傷……”她話還未說完,阿裏木捂著自己的胸口就往後倒,薩迪克驚慌道:“爺爺,冷靜,冷靜,冷靜!”古麗蘇連忙竄了過來,運轉心法,把自己的巫力輸給父親,以緩和父親受到的巨大刺激。這巫力是紫鳶部落祭司特會的心法修行而來,主要是為了給部落裏的人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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