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展驕第一反應是那份遺書,暗忖果然喬智的第六感再次應驗,“老喬也太有先見之明了,難怪早早地寫好了遺書。”


    “啊?”邱簾莫名其妙地驚呆了。


    胡展驕知道邱簾誤解,耐心安撫,“喬智前往奧地利之前,擔心自己會遇到麻煩,所以提前寫好了遺書,並交給律師保管。當然,他不僅有這個安排,還有其他安排。”


    邱簾心情平複,“其他安排?”


    胡展驕抹著下巴沉吟許久,“稍安勿躁,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聽胡展驕這麽說,邱簾的一顆心才順利落地。


    陶亮一直關注著邱簾和胡展驕通話,聽胡展驕說有其他安排,他焦躁愧疚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胡展驕沒有再進辦公室,一邊在手機上調電話號碼,一邊自言自語,“老喬啊,老喬,你這準備工作做得也太特麽的超前了吧。這種情況都被你掐指計算到了,真心懷疑你是不是重生過一次,所以才會有這麽強烈的危機意識。”


    走入辦公室,對方也接通了電話,胡展驕用英語與之交流,“事情辦得如何了?”


    對方道:“放心吧,目標已經被我們鎖定。”


    胡展驕如釋重負,道:“開始執行任務吧。”


    對方道:“五百萬美金,可以幫你將他處理掉!”


    胡展驕道:“誰說要處理掉他……留著他,比殺了他更有價值。”


    ……


    荷蘭,阿姆斯特丹,被譽為全世界最墮落的城市。


    一個年齡約莫五十歲的男子將二手路虎車停在車位上,他對著後排十三歲的女兒笑著說道:“爸爸,進去給你買零食和飲料,你在車上等我一會兒,哪兒也不要去。”


    女兒點了點頭,目光掃向窗外,似乎對父親不大滿意。


    男子複雜地看了一眼女兒,他剛從西城的一個破爛出租屋找到離家出走的女兒。女兒今年十三歲,竟然跟著一個十六歲的不良少年離家出走。男子將那個不良少年痛揍了一頓,然後讓那個不良少年發誓再也不要騷擾自己的女兒。


    女兒很生氣,父親幹擾了她的自由。


    十三歲的女孩,正屬於叛逆期。


    男子不想讓女兒這麽年輕,就受到嚴重的傷害。


    走入超市,買了一些麵包和零食,還有飲料和牛奶,再買了兩包煙,男子朝車走去,他拉開後排車門,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後排除了女兒之外,還多了兩個人,女兒已經暈了過去,一個男人將匕首放在女兒脖子旁的大動脈上。


    “不要動!動一下,你女兒就沒命了。”那匕首的男子命令道,“趕緊開車!”


    男子深唿吸,坐在駕駛座上,另外一個男人坐在副駕駛座,將槍口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們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需要錢?對不起,我是一個窮鬼。”男子保持冷靜,試圖打探對方的底細。


    “當年讓人聞風喪膽、赫赫有名的鯊魚,沒想到變成了一個慈父,還真是讓人唏噓啊。”坐在後排的男子,輕輕地歎了口氣,“地下世界都在好奇,你當年怎麽突然隱姓埋名了。”


    男子的表情變冷,“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們想跟你迴家看一下,能讓你洗心革麵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後麵那個殺手冷聲道。


    “鯊魚”突然踩了一腳刹車,坐在副駕駛的男子重心不穩,手上的槍口因此晃動。


    “鯊魚”趁機將槍口搶奪到自己的手中,對準副駕駛男子的肩膀就是一槍,動作嫻熟,手法狠辣果斷。


    副駕駛的男子盡管一直提防著“鯊魚”突然發難,他們早就知道“鯊魚”的身手高明,依然低估了對方反擊的速度。


    “給我住手!”後排的男子用刀在女兒的臉上拉出一道紅線,“給我停下!不然,你女兒就沒命了。”


    “鯊魚”投鼠忌器,眼神冰冷地望著後排的歹徒,一隻手控住方向盤,一隻手拿槍瞄準副駕駛中槍之人。


    “你們的雇主是誰?為什麽要找我?”


    “做我們這行的,雇主的消息不能透露,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事實,我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想要你帶我們去找那個女人。”


    “我隱姓埋名這麽多年,為什麽要將我挖出來?”


    “那個女人是否還活著,涉及到沃利斯家族的利益。即使沒有我們,你也是逃不了的,正確的選擇是,跟我們合作,將事情妥善解決,如此,你們得到沃利斯家族的保護,也不用東躲西藏了。”


    “鯊魚”鬆了口氣,雇主不是那個人,而是沃利斯家族,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好的,我答應你們的要求,帶你們去看那個女人。如果你們對她有任何惡意,我都會跟你們拚命的。或許,我對付不了你們兩個人,但我拚死殺掉你們其中一個,還是綽綽有餘。”


    車子調轉方向,朝西郊的行駛,那邊是阿姆斯特丹的貧民區,這座城市的萬惡之源。


    賭博、吸毒、搶劫、槍擊,每天都會發生幾時起甚至上百起刑事案件,即使是警察,也不敢單獨前往此處巡查辦案。


    來到一個有曆史年份,牆皮斑駁脫落的小樓,“鯊魚”夏克抱著女兒上了三樓。


    裏麵的女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夏克身後跟隨兩個男人,女人的眼神變得閃躲。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幫我找到了女兒,她受了點輕傷,你給她清洗一下傷口,包紮一下。”夏克欺騙道。


    女人從丈夫手中結果女兒,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夏克給兩人使了眼色,三人走到了屋外。


    “人已經找到了,你們究竟打算怎麽辦?”


    “我們打算帶她去見一個人。”


    “誰?”


    “她的哥哥!”


    “你們是她哥哥派來的?”


    “不是,但你們和我的雇主有共同的敵人,敵人是你們這麽多年一直在躲避的那個人。”


    夏克沉默許久,試探道:“他終於和沃利斯家族宣戰了?”


    “沒錯,他是在自取滅亡,你和你的妻子將是決定戰局走勢的關鍵人物。”


    夏克眼睛變得雪亮,“我答應你,我會說服她,跟你走的。”


    這麽多年來,夏克帶著自己的妻子,一直浪跡天涯。


    夏克並非沒有錢。


    早年的殺手生涯,使得他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


    但他不敢明目張膽地花錢,因為他害怕被那個人發現。


    ……


    海船的甲板上站滿了穿著迷彩服的傭兵,法布雷加斯站在人群之間,下屬早就匯報過,擒住了艾薇兒和她的華夏情人。


    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盡管這座樣板島嶼的安防力量不錯,但有心算無心,不到半個小時,這座島嶼已經被自己的人控製住了。


    凱恩將這幫雇傭兵訓練得不錯,比那些海匪要專業多了。


    法布雷加斯不打算大開殺戒,將島嶼的賭場內搜刮一番,就打算離開了。


    此行收獲不錯,劫掠到了一筆不錯的財富,抵得上他們在海上燒殺搶奪半年的收入。


    “尊敬的艾薇兒,我們又見麵了,我的手下沒對你們無禮吧?”法布雷加斯將艾薇兒和喬智邀請到了船艙,安排人給他們準備了咖啡。


    艾薇兒一點也不怯場,她喝了口咖啡,平靜地說道:“你的膽子很大,竟然動用武裝力量,入侵了這座海島,難道你真的要讓奧納西斯家族登上諸多勢力的黑名單嗎?”


    法布雷加斯微微一笑,“沒辦法,想要重新獲得你的尊重和信任,必須要展現出一定的實力。我依然還具備擔任沃利斯家族代理人的實力。”


    艾薇兒歎了口氣,“你不會單純地以為,控製了我,就會讓沃利斯家族投鼠忌器吧?”


    法布雷加斯的表情真誠:“我請你過來,不是為了控製你,而是為了和解。”


    “和解?”艾薇兒不動聲色。


    “我依然忠誠於沃利斯家族,願意臣服於你。”法布雷加斯放鬆道,“我之前的確有過其他想法,認為威爾遜是合適的新族長,事實證明,他根本扛不起重任。相反,你有勇有謀,在你的帶領下,我們這些代理人會更有方向。”


    艾薇兒輕輕地歎了口氣,“你的和解方式還真夠特別的。不過,我不接受。”


    法布雷加斯眼中露出慍怒,“我已經給你台階下,何必非得你死我活?”


    艾薇兒淡淡笑道:“你這連基本的人性也沒有,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就像養了一隻永遠喂不飽的狼,我怎麽敢留你。”


    法布雷加斯輕輕地歎了口氣,“看來咱們已經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我和沃利斯家族的關係走到最後一步了。”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凱恩,“將她帶到房間裏去,讓她好好吃一頓,明天旭日東升之時,請她從這個世界消失。對了,你不會孤獨,你的華夏情人會陪著你。”


    喬智旁邊納悶,“華夏情人”指的是自己嗎?


    這槍躺得有點冤啊!


    “好的!”


    凱恩麵無表情地頷首應答。


    他突然朝法布雷加斯靠近,將一把匕首送入對方的腹部。


    法布雷加斯難以置信地望著凱恩,捂著腹部,徐徐癱軟在地,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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