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室內,聽到一個消息,兒子鄭永昌剛做完整容手術,現在又得進醫院了。


    鄭新河安排人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很快得知,徐琳前往極樂港堵住了安梓夏,雙方發生了衝突。


    鄭永昌是自己的兒子,鄭新河有理由收拾。


    但徐琳是自己的妻子,他無可奈何。


    更關鍵是,徐琳在鄭大金店擁有僅次於自己的股權占比。


    這幾年鄭大金店的生意並不好。


    如果不是靠著徐琳動用自己的私房錢,不斷地輸血,鄭大金店很有可能早就麵臨破產了。


    近來徐琳與幾個大股都走得很近,令自己如鯁在喉。


    鄭新河來到徐琳的辦公室,徐琳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是為什麽來找我!鄭新河,難道你想為了她,跟我決裂嗎?我們可是一體的,如果分開的話,鄭大金店就完了,而鄭家也由此衰敗。”徐琳目光冰冷地凝視著鄭新河。


    鄭新河沉聲道:“這幾年來,你一直在鄭大金店各個部門安插人員,我都忍了。你為什麽要慫恿永昌和安梓夏骨肉相殘?”


    徐琳哈哈大笑,“你瘋了吧?讓我兒子認一個野雜種當妹妹,你覺得這不是天下第一笑話嗎?”


    鄭新河沉聲道:“你究竟如何才能不再糾纏安梓夏!”


    徐琳道:“你現在立遺囑,聲明以後的財產都歸由永昌所有。”


    鄭新河眼中露出憤怒之色,“我才多大,你現在讓我立遺囑,是巴不得我死嗎?”


    徐琳鎮定道:“世界這麽危險,誰能保證下一秒還活著?三十多歲立遺囑的人多不勝數。何況,我是需要你表明立場和態度。另外,我得提醒你,看在多年夫妻份上,對你不斷伸出援手。如果不是我的話,鄭大金店早就被競爭對手擊垮了。”


    鄭新河冷笑:“你最近頻繁接觸大股東,難道我不知道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開戰,你不一定能贏?”


    徐琳掏出一疊文件,“仔細看看這些文件上麵的內容,我想你應該會慎重考慮我的建議。”


    鄭新河迅速翻閱,心裏開始計算數字。


    文件上麵都是股東們簽署承諾書,支持徐琳擔任董事長職務。


    其中甚至包括自己的堂兄。


    “你很好奇吧,為什麽你的堂兄也會站在我這邊。”徐琳冷笑,“因為他知道你打算接納安梓夏那個野雜種,作為族長,他難以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鄭新河,你清醒一點吧,如果你現在執迷不悟,依然也安梓夏牽扯不清,你將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


    如果跟徐琳交鋒,最大的依靠,無疑是家族其他人的支持。


    但徐琳顯然已經做好了工作,她靠著鄭永昌是嫡長子的身份,成功說服了自己的堂兄。


    堂兄張新根是一個極為傳統的人。


    他絕對不會讓有辱家風的事情在鄭家發生。


    徐琳見鄭新河表情複雜,突然降低聲音,試圖去握住鄭新河的手。


    鄭新河下意識地避開。


    徐琳嘴唇複雜地顫抖了一下,“老公,我不想逼你,但你犯的錯越來越多了。我知道永昌不和你心意,但你是他的父親,子不教父之過,你從來都沒有耐心教過他。”


    鄭新河冰冷地掃了一眼徐琳,“不是我沒教他,而是他被你寵壞了。”


    鄭新河離開辦公室,徐琳頹然坐在椅子上。


    想到和丈夫的感情,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徐琳對鄭新河有很深的感情。


    否則也不會將自己在徐家所有的資產,不斷地變換成鄭大金店的股份。


    付出了這麽多,依然敵不過一個死了多年的女人。


    自己真的挺可笑。


    罷了,為了兒子,必須發動一次內部戰。


    要從鄭新河手中奪走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鄭新河返迴辦公室、


    想要給幾個宗親打電話,最終還是選擇作罷。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有必要重新確認,再次受打擊嗎?


    與徐琳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


    對自己曾經的懦弱與讓步感到後悔。


    他對不起安梓夏的母親,這是自己一生的傷痛。


    當徐琳拿起利劍,朝自己胸膛揮舞時,鄭新河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為何要為了守護鄭家,守護鄭大金店,拋棄了她。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售。


    桌上的座機響起,是內線打入。


    鄭新河情緒複雜地接通,“董事長,有一個叫鍾石的人,想要聯係您。他很確定,您會接他的電話。”


    “鍾石?梓夏的男朋友?”


    鄭新河腦海中閃過喬智的模樣。


    “接進來吧!”鄭新河歎氣道。


    “鄭叔叔,你好,我想跟你私下秘密見一麵。”喬智開門見山道。


    “我為什麽要和你見麵?”鄭新河奇怪道。


    “因為我手裏有一份你會感興趣的東西。”喬智道。


    鄭新河冷笑:“被跟我搞這種神秘的勾當。”


    喬智不管鄭新河的態度,“現在記下地址,半個小時之後,我希望能見到你,過期不候!”


    直接掛斷鄭新河的電話。


    鄭新河目光落在麵前的紙上。


    上麵寫著宋恆德和喬智經常私下見麵的那個保密房間的房號。


    能躲避陶南芳的監管,應該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適合用於處理機密的事情。


    喬智在房間內等待二十多分鍾,門鈴聲響起。


    他走過去打開門。


    鄭新河在喬智的臉上停留數秒,跟著喬智走入房間。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鄭新河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喬智。


    喬智遞給他一杯茶,他放在了茶幾上,沒有任何反應。


    喬智解釋道:“我得向你道歉,最近這段時間我在調查你和你的家人,但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女兒安梓夏。為了確保你的女兒是你的女兒,所以我們做了個dna比對。”


    鄭新河半晌才繞過來,“安梓夏的確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需要任何證明。”


    喬智搖頭苦笑道:“原本我們隻是希望做一份資料證明,幫助她在爭奪你的繼承權時,擁有一定的公信力。然而,我們發現了一個很驚人的結果。”


    “什麽結果?”鄭新河古怪地望著喬智。


    喬智拿出一份dna鑒定資料。


    “我們沒有取你的身體細胞作為樣本,而是取了你的兒子鄭永昌的身體細胞。”喬智解釋道。


    鄭新河目光落在結論那一欄。


    ——經瓊金大學司法鑒定中心鑒定,安梓夏和鄭永昌0.9994無血緣關係,0.0006存在血緣關係。


    “這是什麽意思?”鄭新河狐疑地望著喬智。


    “同父異母dna鑒定,屬於疑難鑒定,我們特地找了省內最好的鑒定中心。你質疑這個結果,可以自己重新鑒定。建議你分別和安梓夏、鄭永昌進行親子鑒定。”


    喬智沒有直接說穿結果,讓鄭新河自己去悟。


    安梓夏和鄭永昌沒有血緣關係,意味著兩人至少有一個不是鄭新河的孩子。


    多麽殘忍的事情啊!


    要麽女兒不是自己的女兒,要麽兒子不是自己的兒子!


    要麽兒子女兒都不是!


    那麽言辭鑿鑿地確定安梓夏是自己的女兒。


    豈不是間接地說明,鄭永昌不是自己的兒子。


    鄭新河憤怒地撕碎了喬智的報告,“一派胡言,我不是那麽好騙的。”


    喬智靠近鄭新河,取出一份頭發樣品,塞入鄭新河的褲兜裏。


    “這份頭發的樣品是安梓夏的,至於鄭永昌的頭發,還是你自己取吧……要相信科學!”


    鄭新河嘴唇蠕動。


    任何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難以接受。


    即使擁有過億身家,鄭新河還是如同常人。


    他腦海裏一片漿糊,能保持不暈倒,已經超乎常人了。


    不知如何離開房間,來到酒店大廳,坐在轎車的後排。


    鄭新河最終還是做出決定,命令司機,“送我前往省人民醫院。”


    來到鄭永昌住的病房,鄭新河在他頭上偷偷揪了一根頭發。


    再獨自摸索到了人民醫院dna鑒定中心,提交了三份樣品,作了兩份鑒定報告。


    辦理了加急處理。


    忐忑不安地在醫院等待了三個小時。


    終於拿到了結果……


    看了之後,久久不語。


    結果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了。


    安梓夏是自己的女兒,鄭永昌不是自己的兒子。


    這麽多年,對鄭永昌極其嚴格,那也是希望讓他學好。


    可悲的是,替別人養大了兒子。


    徐琳,還真是個賤人。


    口口聲聲說愛自己,離不開自己。


    結果背著自己,跟別人勾搭成奸。


    鄭新河足足被綠了二十多年……


    何等的委屈。


    恨不得將徐琳千刀萬剮!


    但他知道,現在不能貿然質問徐琳。


    必須要從長計議。


    喬智和胡展驕在智驕公司碰了個麵。


    兩人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沒想到鄭新河的故事這麽精彩,可以寫成一篇小說了吧。”胡展驕唏噓道。


    喬智歎氣道:“可怕的是徐琳,不出意外,她還是會有後手。鄭新河想要跟徐琳鬥,不一定是對手。”


    徐琳的優勢在於布局多年。


    胡展驕皺眉道:“如果鄭新河輸了的話,豈不是咱們的任務失敗,尾款一分錢也拿不到了?”


    喬智頷首道:“所以我們現在要及早盡快地介入,幫助鄭新河拿到鄭大金店的掌控權。”


    胡展驕笑道:“你肯定有計劃了。”


    喬智謙虛道:“是有了。不過,不太穩,成功率隻有八成而已。”


    八成……


    對喬智而言,十成才算穩。


    胡展驕暗自嘀咕:“又開始裝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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