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白色如玉的浴缸,濺出水花!


    冰涼的水浸沒陶茹雪的身體,她被水包圍,吸入一口水,嗆到肺部,從迷幻朦朧的世界迴歸現實。


    有人要謀殺自己嗎?


    她張開雙臂,努力將頭浮出水麵,看見極其厭惡的那個人,用冰冷的眼神望著自己。


    “好好清醒一下吧!”


    花灑打開,冰冷的水柱,朝陶茹雪的臉狂噴。


    喬智沒有做出更不理智的行為,而是將她無情地扔入浴缸,再用冷水將她澆醒!


    前所未有的恥辱


    喬智從衛生間消失,陶茹雪艱難地從浴缸裏爬出。


    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流,劉海軟趴趴地貼在額頭,像水鬼一樣從廁所摸到床前的桌子上,抽了一塊洗臉巾把水擦幹淨,濕濕的劉海也被擼上去,露出一張明豔的臉蛋。


    換上了綢質睡袍,房間內已經沒有那個人渣的影子。


    體內的那團熱氣煙消雲散,精疲力竭,她倒在床上,昏沉地睡去。


    直到窗簾被拉開。


    溫和的光掀開眼皮,骨頭如同散架,頭疼欲裂。


    喬智站在簾布旁,陶茹雪死死地盯著喬智。


    “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沒對你做什麽。男人雖然是下半身動物,但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引起欲望,像你這樣的女人,還沒法引起我的興趣。”喬智麵無表情地打擊對方。


    “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你能不能靠近一點?”陶茹雪嘴角帶笑說道。


    他剛靠近兩步,突然感覺到殺氣,陶茹雪將埋在枕頭下多日的水果刀取出,朝自己的胯下掃過來。


    “好險!”


    喬智背脊冒著虛汗,下體涼颼颼,刹那間也不知中招沒有,“你瘋了吧?”


    瘋婆子謀殺親夫的想法多麽深重,幸好這段時間保持克製。


    “臭渣子,我閹了你。”陶茹雪是動真格的,幸好沒有專業練過武,招式沒有章法。


    喬智瞄準機會,探手按住她的手腕,陶茹雪另外一隻手狠狠地扇向他的右臉。


    這賤人抽自己耳光,是抽上癮了吧?


    喬智又被扇了一記耳光,動了真火,憐惜的情緒一掃而空,用另一隻手扭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體擠在牆壁上。


    後背撞擊冰冷的牆壁,陶茹雪疼得淚水流了下來。


    喬智正心軟,突然感覺胯下發寒,陶茹雪抬起膝蓋頂上來,喬智隻能用雙腿夾住對方的細腿,將陶茹雪死死地頂在牆壁上。


    陶茹雪咬牙切齒,狠狠地用頭去撞喬智的下巴,喬智被頂得眼冒金星。


    他也狠狠地迴擊,砰,雞蛋碰雞蛋,腦門磕腦門,兩人都不好受,就看誰更能忍痛。


    喬智贏了,他不再憐香惜玉!


    陶茹雪沒想到喬智這麽兇殘,別提把自己當女神對待,就是連女人都算不上,悲從中來,嗚嗚地痛哭起來。


    “你放開我!”


    陶茹雪變聰明,她知道對方是男人,力氣比自己大,嘴巴還特別賤,繼續鬧下去,隻會自己吃虧。


    “放開你,沒問題,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再發神經。”喬智皺眉,水果刀已經被他摘下,扔到遠處。


    “好的,我答應你。”


    陶茹雪目光滿是冰冷之色。


    喬智緩緩鬆開手,陶茹雪嘴角浮出一抹淒美的笑容,“你等著離婚吧,我已經下定決心,我不想繼續演下去了!”


    喬智仰天大笑,“演?昨天你那樣子別提多主動了。”他拉開自己的衣衫,指著胸口的紅痕,“昨晚你不知道當時多麽的饑渴。這就是證據,我已經拍照了。當然,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把我幻想成另外一個男人。”


    “另外,昨晚我去之前,你跟韓斌喝了酒的吧?你難道就不懷疑,韓斌給你喝的酒有問題嗎?不然,為什麽你在出租車裏就沒意識了,迴家躺在床上還嚷著自己口渴,特別熱!”


    陶茹雪又氣又怒,內心卻在翻騰。


    自己的酒量挺不錯,昨晚隻喝了兩三杯紅酒,即使是喝的是假酒,也絕不可能那麽容易醉倒。


    “還有,記住不是我求著娶你,而是你媽求著讓我娶你。她覺得事業如果落到你和你妹兩個敗家娘們手裏,絕對會破產。如果不是我爸受過你外公的恩惠,我怎麽可能接受這個要求?”喬智冷笑道,“另外,你媽是對我很好,但其實她有自己的野心和算盤,不過是利用我,幫你們陶家守家業。”


    陶茹雪大腦嗡嗡作響,哪有功夫琢磨喬智的話,滿是喬智提及韓斌給自己下藥的事情。


    她心情混亂不安。


    韓斌會那麽做嗎?


    她和韓斌相識那麽多年,確定戀愛關係也就在數月前,兩人保持一道清白的界線。


    若不是自己的閨蜜從機場拍下韓斌與一個年輕女孩相擁的畫麵,陶茹雪或許還會堅持跟韓斌在一起。


    陶茹雪因為失戀,心如死灰才會接受媽媽的要求,與喬智結婚。


    她當時作出這個決定,既是想讓自己盡快走出傷痛,也是希望刺激韓斌。


    但韓斌前不久又開始聯係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已經結婚,還糾纏不清,甚至還很配合設計昨晚紅杏出牆的戲碼。


    陶茹雪不敢往深處去想。


    “我去上班了!”


    喬智見陶茹雪發呆,決定不再與她繼續糾纏。


    陶茹雪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


    她沒有搭理喬智,坐在鏡子前。


    拉開化妝盒,她先是吃驚,隨後發出撕心裂肺的豬吼聲!


    迪奧紅管999紀梵希小羊皮304ysl小金條21號蘭蔻啞505朱砂紅香奈兒磨砂黑管112雅詩蘭黛520全部被掰斷,幹淨利落地成了兩截


    近百支口紅全軍覆沒!


    口紅就是女人行走的雞血,動什麽都不能動口紅。


    想要摧毀一個女人,就折斷她所有的口紅。


    他太狠毒了!


    “你弄斷我多少支口紅,我會弄斷你多少根骨頭,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位於九華街的淮香酒樓是淮香餐飲集團的旗艦店,每年都有無數人慕名而來,隻為品嚐味道正宗傳承悠久的地道淮南菜。


    喬智和陶茹雪的婚事沒有對外公布,將他安排在淮香酒樓,丈母娘嘴上說是鍛煉自己,事實上是不想讓自己那麽輕鬆的“吃軟飯”。


    他雖然廚藝精湛,但沒在正規的酒樓熬煉過,也琢磨著將這段經曆當成財富。


    但這隻是過渡,他自己肯定要獨立地做出一番事業。


    至於跟陶茹雪說,貪圖她的家財,那隻是戲言。


    他自認為有手有腳有真才實學,不僅有長遠的目標,而且還有為之努力奮鬥的計劃。


    現代廚師是要考中式烹調師職業資格證書,等級分為五個,分別為初級中級高級技師高級技師。


    除此之外,初級廚師之前有學徒,高級技師之後有大師宗師和國手的稱號。


    喬智沒有參加過證書考核,因此他的身份隻是個學徒廚工,連初級廚師也不是,在後廚的話,主要工作是洗碗洗菜,人手實在忙不過來,最多讓你配個菜。


    像淮香酒樓這種級別,喬智連配菜的資格也不具備。


    “喂,新來的,趕緊去洗盤子。”說話的名叫包通,是一名初級廚師資格證擁有者,名義上是喬智的師父。


    包通並沒有認可喬智是自己的徒弟,所以一般都用“新來的”稱唿他。


    喬智也不生氣,笑了笑,將洗好的碟子放在消毒櫃裏,他瞄了一眼包通的刀工,忍不住暗歎了口氣,這家夥刀工明顯不行。


    文思豆腐是極其講究刀工的一道菜,食材倒是放在其次。


    包通用切土豆絲的手法來切豆腐,肯定不行。


    “看什麽看,想偷師嗎?”包通瞪了喬智一眼,“先洗半年的盤子,再想著碰刀,這是規矩!”


    一個年長些的廚師走過來,見包通分心,皺眉道:“文思豆腐要好好弄,是個重要客人點的,如果有一點差錯,唯你是問。”


    包通被批評,心裏不舒服,將怨憤全部撒到喬智的身上,拉開消毒櫃,佯作檢查一番,怒道:“新來的,這些碗沒按照指定的要求洗,給我全部重新洗一遍。”


    喬智作為忍宗大弟子,自然不會因此暴怒,重新將碗取出來,堆到了水池裏。


    郭燕也是個學徒,低聲說道:“包胖子實在太過分了,故意找你茬呢。”


    喬智淡淡一笑:“惡人自有惡人磨,等會有人收拾他呢。”


    郭燕見喬智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大,長得人高馬大,心態還這麽好,對喬智的印象其實挺不錯,“包通仗著舅舅是酒樓的經理,所以在後廚一向橫行霸道,你拜他為師,真心倒黴哩。”


    郭燕比較年輕,樣貌很清秀,若是放在其他地方,隻能算是中上之姿,但是放在後廚這和尚窩裏,則是一道魅力的風景。


    盡管他和郭燕都是學徒,還是有差別待遇,累活重活都是自己做。


    喬智聳肩笑道:“他一直喊我新來的,也沒當我是他的徒弟。”


    心裏卻是在想,就憑他那三腳貓功夫,哪配當自己的師父?


    話音剛落,主廚那邊傳來怒罵聲,“文思豆腐是誰切的啊,筷子一般粗,能下鍋嗎?這種水平,也能在淮香酒樓後廚工作?”


    包通發現大家都盯著他,連忙低下頭,麵紅耳赤。


    郭燕對喬智比了個大拇指,“厲害了,你竟然能預知未來。”


    喬智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想要做一份極品文思豆腐,以包通的刀工根本不足夠支撐這道菜。


    如果是平常客人,主廚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就一下便可以,但今天接待的顯然不是普通客人。


    包通被罵得麵紅耳赤,隻能繼續重新準備材料,再次送到主廚那邊,依然被否認。


    “真是特麽的飯桶,除了混日子吃白食拿高薪,還有什麽本事?”淮香酒樓共有三名主廚,這名主廚資曆最身,脾氣最烈,名叫龔發超。


    當下麵的幫廚水平不夠,就得主廚自己來備菜,但是龔發超前不久手受了傷,對掌勺沒有影響,但文思豆腐這種精細刀工,卻是沒有十足把握。


    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龔發超暗歎了口氣,拿起刀開始切豆腐,隻是兩三刀之後,便覺得水準不夠!


    “今天祥和廳來的客人,是赫赫有名的美食家徐鶴翔老師,他的評點對我們淮香酒樓有著重要意義。文思豆腐是淮南菜係的招牌菜,如果今天弄砸了,不僅是我的恥辱,更是影響淮香酒樓的名聲。”龔發超歎氣道,“其他兩位主廚都不在瓊金,遠水救不了近火,我的手前不久也受傷,所以沒法切出最佳效果。現在隻能征詢大家,誰能切出合格的文思豆腐,不然,我們隻能放棄,今天這道菜就沒法上桌了!”


    龔發超一番話刺激著大家的心髒,這是一個挑戰,何嚐不是一次拔份的機會?


    作為一名廚師,誰不想嶄露頭角?


    “我想來試試!”舉手的名叫陳明,是中級廚師,也是龔發超的弟子。


    龔發超不動聲色,表示默認。


    陳明開始切豆腐,大家都在感慨陳明的基本功紮實,不愧是師兄。


    “陳師兄的刀法好像很厲害。”郭燕眼中滿是欽佩之色。


    力道還是綿了一點,下刀不夠果斷,斷絲會多,喬智心中暗想。


    “你覺得陳師兄能行嗎?”郭燕道。


    “或許吧!”喬智模棱兩可地迴答。


    郭燕對陳明很佩服,見喬智不拍馬屁,不滿道:“你口氣倒是不小,連陳師兄的刀法都看不上。”


    喬智笑了笑,沒有跟郭燕爭辯。


    郭燕將喬智當成競爭對手,見他如此眼高於頂,便走到包通身邊,添油加醋地將剛才喬智瞧不起他的話,轉述一遍。


    “喬智實在太過分了,他剛才還沒等你開始切文思豆腐,就詛咒你,說你肯定沒法成功,結果你隻差了一點火候,結果他幸災樂禍地嘲笑你呢。”


    包通隔空狠狠地怒視喬智,心想你這個臭小子,自己沒什麽本事,竟然還敢嘲笑其他人。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殺氣,喬智被郭燕弄得也是無語。


    沒想到郭燕竟然這麽陰毒,原本以為她是個女的,自己處處讓著她,重活累活自己總搶著幹,功勞記在她身上。


    沒想到她轉身就紮自己一刀,還真是兩麵三刀,蛇蠍心腸。


    郭燕並不覺得自己陰險,覺得喬智的情商太低,人在職場,要學會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還得講究職位高低。


    喬智現在還是個實習廚工,在私下裏對前輩不尊敬,這犯了大忌。


    自己和喬智是同一批進入後廚當學徒,按照常理,是得淘汰掉一名。


    喬智如果離開,郭燕留下來的概率就更大了。


    陳明將南豆腐切了三分之二,龔發超情緒失落,搖了搖頭,“不行!文思豆腐需要把豆腐快速切成絲,像頭發絲般細,放在水裏輕輕攪動要根根分明,挑起來也要不斷。你看,你的豆腐絲雖然夠細,但斷了很多!”


    陳明額頭滿是汗珠,麵色慘白。


    他的失敗,也讓大家望而卻步。


    負責祥和廳的服務員來催促,“龔主廚,請問文思豆腐準備好了沒?徐老師點名等這道菜呢。”


    龔發超暗歎了口氣,“恐怕要讓徐老師失望,我們今天沒法提供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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