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小姐迴到家裏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反正她是再也沒有來找過墨夜。不過,一個多月之後,某天墨夜跟齊歡在街上散步,突然被一群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家丁給攔了下來。


    “有事兒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當街攔路,看來這錦繡城的治安並沒有想象中的好啊。齊歡抱著墨夜的胳膊,神‘色’平靜地問著為首的那個錦衣老者。


    “我們老爺想請兩位走一趟。”老者倒是氣勢十足,說話鏗鏘有力,大概就是所謂的武林高手。要是普通人聽他這一句話,估計不是吐血也得內傷一段時間吧。


    齊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放在人間的話,他也算得上是頂級高手了,不過要是放在修真界,他不過剛剛入‘門’而已,先天級別,距離築基期還有那麽一段不小的距離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讓他上來就針對自己。


    那老者看齊歡被自己內力一震,竟然絲毫沒有受傷,心中一驚。看向齊歡的眼神也有些驚疑不定,難道她的功夫比自己還高?不過他很快就否決了這一想法,齊歡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就算是她從娘胎裏練武,也絕對不可能到達先天境界。


    “你們老爺是哪位?”齊歡揚揚眉。自己在錦繡城裏可是安分得很,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天不是修煉就是去酒樓逛逛,就算是出去玩也有墨夜在身邊跟著,就算她想惹麻煩都沒有機會。


    “我是方家的大管家。”老頭‘挺’了‘挺’‘胸’,似乎對自己的身份頗為自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方家老太爺呢!方家的人找他們似乎有些說不通,除了那個方織錦來他們‘門’口站了幾次之外,他們還想沒有任何瓜葛才對。


    “大管家,跟他們費什麽話,快把他們抓迴去。”還沒等齊歡說話,就聽見不遠處一個穿著一身翠綠的小丫頭跑了過來,齊歡認識這丫頭,這不是方織錦的貼身丫鬟麽,她從來都跟方織錦焦不離孟的,今天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兩位,請了。”那大掌櫃雖然也很想按照小翠的意思來,不過這倆人的身份不明,就連老爺動用人脈都沒有查出他們的身份,而且他們倆剛根本就沒有受到自己內功的傷害,恐怕並不如表麵上那般無害。


    如果齊歡知道這大管家心裏由衷地認為自己其實很無害,不知道她半夜睡覺會不會樂出來。活了一千多年,一次有人這麽評價她。


    那大管家的話讓墨夜嘴角微微揚起,他垂眼看了看齊歡,沒有立即表態。


    “那就走一趟吧。”好不容易來錦繡城一次,怎麽也得逛一逛這裏最豪華的方府才不算是白來一趟嘛!


    跟著那個大管家往方府走的路上,齊歡還想跟大管家套套話,問問他家老爺幹嘛要見他們倆,誰知道那大管家嘴上跟抹了膠水似地,什麽話也不肯說。至於那個小翠,看齊歡跟墨夜的表情帶著深深地痛恨,也不知道齊歡到底是對她幹了什麽不人道的事情了。


    方府位於錦繡城的東麵,按理說每個城的城主府才會坐落在這個方位,不過很顯然,方府比城主府還要有分量。


    方家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豪華,朱紅漆大‘門’,上麵掛著一塊金匾,寫著方府二字,匾額下的題字竟然還是上代皇帝留下的,看來的確是有囂張的本錢。


    這方家雖然是以刺繡織錦聞名,但他們家被世人所了解還是因為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場戰役,當時錦繡城以北的地方都不屬於天朝的國土,當時蠻夷叛‘亂’,是方家老太爺帶著方家十多口男丁帶著數十萬人打出的這原本屬於蠻夷的半數江山。


    而且方家老爺子還是聰明人,他知道什麽叫功高蓋主,待到天下大定的時候,他竟然直接帶著僅剩的兩兒子告老還鄉。雖然最後方家十多個男丁就剩下他跟兩個兒子,但是他們方家的人氣還是不錯的,兩兒子娶了老婆之後,竟然又生了不少後代出來。


    而且這大兒子娶的夫人正是織錦世家,二兒子娶的夫人卻是刺繡世家,於是方家由將軍世家變成了商賈世家。


    上代皇帝也覺得有點對不起方老太爺,畢竟人家幫你打了江山,最後什麽都沒分到就被自己‘逼’著告老還鄉,所以他臨死的時候留下遺囑,特地囑咐下一代帝王,如果沒有犯了大錯,一定不能動方家。


    結果他沒想到,他選的那太子隻當了一天的皇帝就被人給趕下龍椅,現在這個接位的皇帝是當時頗為不得誌的八皇子,這皇子從來不得老皇帝的喜歡,他也十分討厭自己的父親。上位之後,一個就想整治方家,其實也就是為了跟他死了的爹賭氣而已。


    再說那方織錦為了讓皇帝滿意,好讓全家免受欺君之罪,去墨夜家裏求字。誰知道字沒有求來,卻見到了一塊讓她震驚無比的織錦。


    那天她拿到了織錦之後就跑迴家裏,後來中了風寒,本以為很快就會好了,誰知道方家請了無數大夫來,甚至連告老還鄉的老太醫都請了過來,竟然沒有人能夠治好她一個小小的風寒!


    這方家大老爺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他見大夫治不好‘女’兒,而原本健康的‘女’兒竟然越來越虛弱,就聽著夫人的話轉求大仙。別說,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有點道行的寧山老道。


    那老道看出方織錦身上‘精’氣在快速流失,所以才長病不起,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結果調查來調查去,最可疑的就是墨夜那裏。


    被大管家帶入方家大‘門’之後,齊歡就看見一排人站在‘門’口等著他們,一見他們倆出現都盯著看,而且還是怒視的那種。


    無視掉那些殺人的目光,齊歡牽著墨夜的手慢悠悠地走進方家的迎客大廳。


    方老爺早早地坐在大廳裏,右手邊還放著茶盞,裏麵的茶已經有些涼了,看來他在這裏等了很久。


    “老爺,人已經請來了。”大管家朝方家大老爺行了個拱手禮之後,立刻退了下去。大廳裏就隻留下齊歡跟墨夜兩人。


    那方老爺看起來竟然沒有招待客人的意思,也不讓齊歡坐,也不準備上茶,就瞪著他們倆看。


    過了好一會兒,齊歡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你找我們到底有什麽事,沒事兒的話我們就走了。”還以為方家有什麽好看的呢,結果也就是普通的豪華宅子,連那冥火殿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方老爺抬起眼上下打量了齊歡一番,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方老爺是古典的古代大男子主義擁護者,他認為‘女’人的作用就是生兒育‘女’,基本上沒有任何權利。如果不是他夫人能夠帶給家族利益,他根本不會給自己夫人好臉‘色’。


    齊歡被方老爺這句話氣得差點樂了出來,得了,被人嫌棄了。她捅捅墨夜,“你說吧。”


    墨夜看了方老爺一眼,接著沉默。齊歡這‘女’人最喜歡秋後算賬,而且還喜歡無理取鬧,如果他現在開口,迴頭她肯定會把這方老爺鄙視‘女’人的罪過全都安在墨夜身上。對於這一點,墨夜是深有感觸,所以他寧願不說話。


    “哼。”那方老爺看墨夜根本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一拍桌子,“來人,把道長請來。”


    沒一會兒,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道從後廳走了進來,帶他進來的正是大管家,那大管家一臉諂媚討好,就差沒跪下磕兩頭了。這人跟人的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啊!


    那老道進來之後,方老爺也站了起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老道。那老道也不謙讓,撩了撩道袍坐了下來,好像公堂上審犯人一樣居高臨下地看著齊歡。


    他顯示掐指算了算,也不知道在算什麽,然後又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齊歡看了眼那符紙,是一張燃火符,應該算是最‘雞’肋的一種東西了,除了點火沒有任何用處。


    看著那張符紙竟然在老道手上燃燒了起來,那大管家跟方老爺子竟然立即跪在地上,大唿神仙顯靈。


    ……對於他們的舉動,齊歡也隻能認為是沒見過世麵了。


    那老道顯擺完了之後,這才端正地坐好,“你們兩個可是惹了大麻煩了!”那老道一副大家哥倆好的語氣。


    齊歡扭頭看了看墨夜,他們倆幹什麽了?墨夜聳聳肩,他也不知道。


    看倆人竟然還不招認,老道臉‘色’一變,“哼,我念你們兩個修行不易,本想饒過你們兩個,沒想到你們竟然死不悔改。”這老道竟然從袖子裏掏出一柄桃木劍來,看見那閃著些許淡紫‘色’光芒的桃木劍,齊歡眼睛一亮。


    這老道手上的好東西不少啊,製作這桃木劍的桃木竟然是紫柱,紫柱這東西可是很稀少的,而且這紫柱起碼千年,更為珍貴。


    看起來,這老道身家不錯嘛。


    “妖孽,還不受死!”老道拎著劍就往齊歡這裏刺過去。


    齊歡站在原地愣著看著老道朝自己刺了過來,那劍隻到她麵前,被墨夜一把抓住,隨即那紫柱桃木劍竟然瞬間變黑,然後變成了一根燒火棍子。


    齊歡捂臉,暴殄天物啊!桃木劍醉倒的用途便是驅鬼,也可以除僵屍,對付妖怪也有效果。老道的劍很好,但是墨夜這鬼已經超過了他認識的範圍,所以被墨夜一碰,這劍立刻就背毀了。


    千年紫柱哎,當年她在人間也就看見拇指大小那麽一截而已。


    看著自己的寶劍竟然成了這副模樣,老道一驚,趕忙退後。墨夜根本就沒有對他出手的意思。不然他根本沒機會退迴去。


    “你,你們兩個等著。”說完老道就想禦劍逃跑,可惜他的禦劍術實在是齊歡見到最差的一個了,就算自己這個恐高的,似乎都比他的禦劍術高超一點。當然,隻有齊歡是這麽認為的。對於一個禦劍能把自己撞到山石上的修士來說,她無權鄙視任何人。


    結果那老道駕著拿到暗淡的銀光沒跑出‘門’口,就被彈了迴來,墨夜眼神淡漠地看著他,“找我們到底有什麽事兒?”


    那老道也算是識趣,知道自己不是墨夜的對手,還沒等‘逼’供,就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原委給說了出來。那老道還告訴墨夜,自從方織錦從他們家裏拿出一塊布之後,她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帶我們去看。”墨夜走過去一手拎起老道的衣領,直接把身材矮小的他給懸空了,對待齊歡以外的人,他顯然沒有什麽耐‘性’。


    那方老爺眼看著降妖除魔的道長變成了被降服的那個,嚇得‘腿’都軟了。估計他們早就把墨夜跟齊歡,當成吃人妖怪了。


    其實這老道開始還不怎麽確定,但是他用師‘門’傳下來的‘私’法檢測到了小翠身上有淡淡的妖氣,所以才認定墨夜他們是妖怪。


    事實上,那不過是喬巧給她們送衣服的時候,抱著衣服才沾上的。


    搞了一連串烏龍之後,齊歡也沒解釋自己到底是不是妖怪,而是老老實實地跟在墨夜身在準備去看熱鬧。


    也不知道那個方小姐從他們家裏偷了什麽出來,竟然會變成那個樣子。家裏的危險平應該都收在儲物戒指裏,她能拿到什麽呢?


    老道乖乖地帶著他們去了方織錦的閨房,本來方老爺還一臉不情願,不過看到墨夜冰冷的眼神之後,他立即推‘門’將墨夜請了進去。


    這年頭,果然長了一張兇惡的臉比較好辦事兒。


    齊歡扁扁嘴,她是不是看起來太沒存在感了。要不改天去整個容?順便還可以把‘胸’部‘弄’大點。低頭看了眼自己不是太豐滿的‘胸’部,齊歡撇了撇嘴。


    走進方織錦的閨房直唿,齊歡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桌子上放著一塊白紗,那白紗跟她的本命法寶撕空綾很像,但顏‘色’卻不同。隻是,那塊白紗上竟然還有一大塊血漬。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氣息從白紗上流瀉出來。


    “這個不是撕空綾?”齊歡小聲問墨夜。


    “渡厄綾。”墨夜看著白紗上刺眼的紅‘色’,眉頭緊皺,他把老道拽到自己麵前,“上麵的血那裏來的?”


    “這……這……我想這東西可能是法寶,於是……”


    “也是你就想滴血認主了?這血是你的?”齊歡好奇的追問,就算是滴血認主,這也太多了點吧。


    那老道不住地搖頭,“沒有沒有,不是我滴地,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老道也看出來了。方家大小姐從人家家裏麵拿出來的這東西很顯然來頭不小,而這一男一‘女’的修為也不是他能夠對付的。恐怕方家這次,才是真的麻煩了呢。


    “是我滴的。”一直被紗簾遮擋住的方織錦的臥榻上傳來了聲音,方織錦撩開紗簾,雪白的手臂上還有一道刀痕,上麵血‘肉’模糊。


    墨夜又看了眼那條白紗,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厭惡。那東西雖然已經算得上是沒有任何用處了,但是對他的意義卻不同。


    “無論你開價多少都可以,請把這塊織錦賣給我。”方織錦臉‘色’蒼白地被丫鬟扶著走下了‘床’榻。齊歡看著她的氣‘色’,很顯然是‘精’氣流失過多,離死不遠。


    恐怕吸她‘精’氣的,就是這個什麽渡厄綾了。這是墨夜的東西,隻不過齊歡從未見過他用而已。不過話說迴來,墨夜要是用這個當武器,實在是有點不符合他的形象。


    墨夜看著方織錦沒有說話,不過通過他的表情,齊歡差不多能夠了解,墨夜很想殺了這個‘女’人。


    “這東西已經染上我的血,肯定洗不幹淨了,不如賣給我,我出一千兩黃金。”方織錦因為‘激’動,導致她唿吸不穩,看起來隨時要昏倒的模樣。


    一千兩黃金,買別的布的確是夠了,但是買一個連齊歡都看不出等級的法寶來,感覺真是像用一塊毫無意義的石頭來買無價之寶一樣。


    墨夜沉默地看了看眼方織錦,然後隔空將渡厄綾抓到手裏,就在他手上升出一縷黑‘色’火焰,想要將上麵的血祭煉出去的時候,一股恐怖的魔氣突然將他的手彈開。


    “該死的。”看著渡厄綾不聽話的在半空中‘亂’竄,墨夜伸手將它從空中扯了迴來,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怎麽了?”那股魔氣讓齊歡覺得很熟悉,似乎自己體內就有這股氣息,隻不過這股魔氣爆發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隨著修為的提升,她的預感雖然不能說是十分的準,但也足夠讓她心存忌諱了。


    渡厄綾和撕空綾不同,雖然當年齊歡也在撕空綾上滴血,但撕空綾屬‘性’溫和,隻是差點吸幹了齊歡而已。但是渡厄綾,沾了血之後,上麵殘留的墨夜當初留在裏麵的魔氣全數爆發出來,這股氣息剛剛他沒有掩飾住,恐怕已經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一百四十張讓你失望了,父親


    “找麻煩的來了。”發現自己一直追蹤的那股氣息竟然朝著人間這邊過來了,墨夜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嗯?仙界的?”齊歡聽墨夜這麽一說,神‘色’微變,不是吧,她在人間的日子還沒過夠呢,那些人跑來幹什麽。


    “不,是我親愛的哥哥。”隨手將渡厄綾收迴,墨夜的雙眸突然閃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直接穿進方織錦的幢孔中,方織錦眼神突然渙散了起來,然後無力地倒了下去。


    方織錦倒下之後,屋子裏其他的人也都紛紛昏‘迷’不醒。“你把他們記憶洗掉了?”鬼仙的法術齊歡並不是太清楚,因為墨夜基本上沒有用過。


    不過,看他們的情況,似乎沒有生命危險。


    “嗯。”墨夜微微牽動嘴角,他的確是先洗了這些人的記憶,不過那個方織錦,已經不可能活下去了。鬼仙的法術‘陰’氣很重,一般的凡人受了一次就會大傷元氣,病個十天半個月的算是體製好的,像方織錦這樣的,‘精’氣已經流失的太多,再受了他的法術,根本活不過兩天。


    這些話,墨夜並不想告訴齊歡,要她一條命而已,這對她已經算得上是仁慈了。


    如果不是她,又怎麽會惹出這麽多麻煩來。


    深夜,臥室的窗戶半掩,窗外隱約透過一層黃‘蒙’‘蒙’的月光,窗外樹影婆娑,風吹動村葉的沙沙聲並沒有打擾熟睡中的兩人。


    齊歡半‘裸’著身子,整個人掛在墨夜身上。墨夜右手攬著她,血紅‘色’的雙瞳在黑暗中發出讓人心驚的幽光。他不需要睡覺,其實齊歡也不需要,隻是,她比較喜歡這種凡人的生活辦式罷了。


    距離天明似乎還有一段時間,墨夜不準備睡覺,也不準備一個人躺在這裏發呆。所以,他捏了捏齊歡的臉蛋,沒反應。再捏捏她的小鼻子,齊歡哼了兩聲,不滿地揮了揮手,也不知道她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反正這一巴掌正好拍在墨夜臉上。


    ……墨夜可是百折不撓的典範,他絕對不會在一點小事兒上就受到挫折。他一手抬高齊歡的下巴,然後低頭咬上她的紅‘唇’,開始隻是溫柔的‘舔’‘吻’,正當齊歡睡的‘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準備迴‘吻’他的時候,墨夜竟然直接在她軟軟的下‘唇’上咬了一口。


    嗷!當然,齊歡的叫聲比這個好聽一點,但是也差不多了。其實那一口倒是不怎麽疼,但足以叫醒睡的天昏地暗的齊歡了。


    “你幹嘛?”本來睡意就不算太濃厚,被他這麽一吵,誰還能睡著啊!齊歡十分不滿地戳著墨夜赤‘裸’結實的‘胸’膛。


    “你一個人睡覺不嫌孤單麽,我陪你聊天。”墨夜一手輕輕摩挲著齊歡剛剛被自己咬過的下‘唇’,眼中帶笑。


    “你去死……”有氣無力地趴迴墨夜的肩膀,“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瞌睡蟲啊!”


    “要不我抓兩個蟲子給你?”


    “‘混’蛋!”用力錘了墨夜肩膀一下,扯過他的手,用力啃啃。


    墨夜原本攬在齊歡腰間手慢吞吞地在齊歡光滑的‘裸’背上遊移,原本掛在頸子上的肚兜係繩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啃了一會兒,也聽不見墨夜哼一聲,齊歡扁扁嘴嫌棄似地把他的手推到一邊去。她半坐在墨夜身上剛想翻身下去喝水,誰知道還沒等他下‘床’,突然被墨夜給壓迴了‘床’上。


    “幹嘛?”


    “你不覺得我大半夜的叫醒你,很不容易麽?”


    ……我倒是覺得你不懷好意!齊歡瞪著他,他想幹什麽,一個時辰前,他還在做哎,難道,墨夜不會累麽!


    “男人,你給我收斂收斂。”抓過一旁柔軟的枕頭扔進墨夜懷裏,齊歡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給踹開。開什麽玩笑,做了大半夜的竟然還來,這男人是‘色’鬼麽!


    “真無情。”被齊歡一腳踹迴‘床’上的墨夜仰躺著,眯著眼睛看著隻披著被單就跑下‘床’的她,雖然把自己裹的跟小粽子似地,但是就是讓墨夜覺得她是在‘誘’‘惑’自己。


    “我可是為了你好,老男人!”齊歡毫不留情地打擊墨夜的自尊心。沒辦法,這男人實在是太欠揍了,打不過他就算了,如果還不能口頭占點便宜,自己也太虧了。


    “嗯哼,是你勾引我的。”看著齊歡端著茶杯走迴來,墨夜笑眯眯地伸出雙臂。


    “是哦,我可真是造孽。”喝了口茶,齊歡低頭將嘴裏的茶水喂入墨夜口中,“我是比較擔心,如果我不要你,你沒人要怎麽辦。”


    ……原來他看起來就像是沒人要的!墨夜翻了翻白眼,接過茶杯一手甩到桌子上,然後雙手將齊歡抱迴‘床’上,一臉興致勃勃準備開動。


    正當墨夜吃了前菜,準備吃正餐的時候,他突然臉‘色’一變,在他懷裏的齊歡身子也有些僵硬。好大的膽子,竟然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進了他們家,而且這人還算聰明,還知道在這裏布上結界。


    兩人對視了一眼,墨夜起身將齊歡拉起,他隨手一揮,一套淡藍‘色’的衣裙整齊地穿在齊歡身上。這大概就是當鬼仙最大的好處了,隨手就能變出一套相當耐用的衣服,晚上墨夜親手把它給撕了,白天再變出來。


    大概這男人有撕衣服的愛好吧,可憐的孩子,好不容易有個愛好也怪不容易的,姑且滿足他吧。


    齊歡跟在墨夜身後走出臥室,客人正站在庭院裏,背著手看著‘花’園裏開的正嬌‘豔’的‘花’朵。這園子裏的‘花’都是齊歡從雷神殿那裏收集來的‘花’種種下的,雖然引不來‘花’仙,但是靈氣卻是十足。


    “好久不見,墨夜。”那人迴過頭,一臉溫和的笑容,如果不是他嘴角那兩個閃爍著幽光的獠牙,齊歡還真看不出來這是一隻僵屍。


    傳說中的僵屍呢,以前的時候,最喜歡看僵屍男主,又帥又厲害,還有兩隻‘性’感的獠牙。不過看過星煌嘴裏的牙之後,齊歡對於僵屍所有的夢想立即幻滅,那牙怎麽看都看不出來有什麽地方‘性’感,倒是讓人看著全身發冷。


    “星煌。”墨夜看著這個殺了父親的哥哥並沒有顯示出很‘激’動的樣子,兄弟倆好像沒有絲毫隔閡一般。都是雙


    麵人,齊歡扁了扁嘴。


    如果墨夜沒有認識她的話,恐怕跟星煌是一樣的吧,而且很可能比他還要恐怖。


    “”看來你的日子過的不錯。“


    ”如果你不來打擾的話,就更好了。“


    ”嗬嗬,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不過我想要找的東西在你手裏,所以隻能對你說聲抱歉了。“星煌眼中閃過一縷金‘色’的光芒。


    ”要這個?你殺墨禦為的就是這個吧?“墨夜揚手拿出渡厄綾,白紗纏在他手臂上,不停的遊動,好像一條魚兒一般。


    星煌嘴角牽出一絲微笑.”不愧是我親愛的弟弟。“星煌盯著渡厄綾,眼裏有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要著東西幹什麽?“齊歡小聲地問了一句,這東西看起來很珍貴麽?至於把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殺了麽,就為了這麽一塊沒有什麽大用的法寶?


    ”渡厄綾……上麵記載著傳說中六道之一的《魔之道》,我說的對麽?“星煌笑的十分自信,他調查了這麽多年,絕對不可能出錯。他找了上萬年的東西,終於找到了。


    誰知墨夜竟然緩緩地搖了搖頭,”你錯了,這上麵的確記載著六


    道之一,但並不是《魔之道》。“


    ”難道是《幽冥之道》!?這怎麽可能!“這猜測讓星煌臉‘色’頓時變得相當‘精’彩”他就算是再無知也該清楚,幽冥之道是絕對絕對不能練的。好半晌,星煌才幽幽地開口,“你練了?”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站在這裏的?”墨夜似乎絲毫不擔心星煌會泄‘露’他的秘密,如實相告。當時他瀕死的時候,隻有星煌見過他,星煌也知道他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卻沒有想到墨夜竟然還活著,而且修為竟然有所增長。


    “所有人都知道我母親當年留下了兩本六道秘籍,所有人都以為那兩本秘籍她留給了墨禦,這個謊言就連墨禦都相信了,可惜,隻是個謊言。”


    墨夜語氣平淡地說著.似乎說的是跟他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


    “的確,她騙了所有人.不然我也不會殺了墨禦,畢竟他是我們的父親。”星煌的情緒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墨夜低頭看著白如雪的渡厄綾,他母親當年被仙界天魔界圍攻,就為了毀掉她無意中得來的六道秘籍,其中《魔之道》跟《幽冥之道》被她記錄在兩件法寶中,《妖之道》當時被仙界所毀,其餘三道竟然流失在人間。


    這麽多年,仙界不是沒有派人想要毀掉那三本秘籍,但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而且,這三本秘籍根本沒有人能夠練成。


    當初曾經有仙人下凡,集齊三本秘籍妄想看看傳說中的六道到底有多厲害,結果竟然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六道,非有緣人不能練。


    他可以練《魔之道》跟《幽冥之道》隻是,他母親臨死前抓著他的手,要他發誓,終生不能翻看《幽冥之道》,但,他食言了。因為.


    他要活著,他不能留下齊歡一個人。


    “當年他棄我母親而去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我父親了。”墨夜淡笑,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頂天立地的父親,被人稱為輪轉王的父親,竟然看著那些人圍殺自己的母親,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那些人的手裏,一動不動。


    最後,他拉著自己的手,離開那裏。迴到天魔界之後,他跪在自己麵前慟哭的像個孩子,隻是……還來得及麽?當年的墨夜,笑著告訴自己的父親,讓他別傷心。因為他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


    當初墨夜修煉完撕空綾中的《魔之道》之後,將無用的撕空綾隨手扔到人間。或許是他突然心血來‘潮’,或許是他在天魔界呆的膩煩了,那時候,他突然很想知道,撕空綾在誰的手裏,撕空綾的主人會是什麽樣的人,這樣的想法剛開始隻是一閃而過,後來不知道為何,越來越強烈。於是就答應了墨禦要幫他救那個‘女’人,下了人間。


    結果,看到撕空綾的新主人的時候,墨夜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數萬年沒有跳動的心髒,突然有了動力。


    一個能夠讓他笑,讓他生氣,讓他無可奈何的‘女’人就這麽闖入他的生命中,死死賴著就是不肯離開。


    “《魔之道》呢?”墨夜的話讓星煌沉默半晌,許久,他才抬起頭神‘色’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墨夜聳聳肩,“永遠消失了。”


    “你在騙我!”


    “你為什麽這麽執著《魔之道》,那本秘籍並不能讓人一步登天,更有可能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如果魔之道真的那麽厲害,當初修煉完魔之道的墨夜早就成為天魔界的王了。


    “我隻想看一眼,一眼就夠。”星煌的語氣竟然多了些乞求的意味,這讓齊歡更加奇怪。至於墨夜,他好像是知道了什麽,臉上的諷刺意味越發的明顯。


    “我修了《魔之道》,那秘籍是我母親用靈空書寫在上麵的,隻要我看完了,字就消失了。”


    墨夜的話好像讓星煌一下子蒼老了十年一般,齊歡看著他,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從剛開始她就有些奇怪,星煌身上的氣質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就算如墨夜說的,他變成了僵屍,自身的氣質也不可能會變得這麽快才對。


    “讓你失望了,父親。”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當年你收了骨王‘陰’火,將他一舉推為四王之一的事情,我知道。”墨夜微笑,“如果你真的死了,他的‘陰’火立即熄滅,他也會死。”


    “我還有什麽事兒,是你不知道的?”星煌,不,應該是墨禦苦笑著問道。


    “很多,比如說,你為什麽要搶了星煌的身體,他跟我不同.他是真心崇拜你。”


    “可惜,他一開始就是我培養的容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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