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遲小柔開始發燒,而且高燒不退。


    這裏偏遠,附近根本沒有醫療診所,他們剛從醫院逃出來,根本不可能再迴去。


    他想起阮黎珞臨走前說的,別墅裏有醫藥箱,於是到處尋找,終於找了一些醫用酒精和冰塊。


    來到房間的時候,遲小柔的整張小臉都燒地通紅,手和腳都露在了被子外。


    他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去將她的手腳都塞進了被子裏。


    「一定很熱吧?等等,馬上給你退燒。」


    昏迷的人像是聽到了他的話般,乖乖地點頭。


    靳澤凱拿起醫用酒精,卻在那一刻愣住了。


    要給她全身降溫,就務必要對她動手動腳,並且將她看光光。


    「小柔。」他湊近她的耳畔,輕聲對她道。


    遲小柔皺了皺眉頭,卻依舊沒有說話,嘴唇因為缺水早已幹裂開。


    他捏了捏手裏的瓶子,顧不得那麽多了。今天把她劫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準備了。


    他將被子掀開,酒精瓶子先放到了一邊,解開人兒的衣裳。


    若是以前出現這樣的狀況,他肯定早就有了生.理反應。


    但是今天不同,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讓她的身體盡快好起來。


    當那苗條卻又奧凸有致的身體暴露在他麵前時,他立即把頭別開,手伸向了酒精瓶,將酒精倒在手心上,朝她的身體擦去。


    此刻她的身體非常地脆弱,感受到酒精的散熱作用後,她張了張嘴。好像要把熱氣吐出去般。


    該死!


    他的手落在她唿氣有序的胸口時,指尖不禁顫了顫。


    怎麽接他們的直升機還不來,如果能來,就可以早些把她送去醫院。


    可是想想,漂洋過海最少七八個小時以上,她等不了那麽久了。


    「小柔,我真的沒有想趁人之危,請你原諒。」


    喃喃地說完,他將手撫了過去。


    半個小時地擦拭,隨後給她一遍又一遍地換冰敷,他一刻都沒有合眼,直到淩晨,外麵天蒙蒙亮,她的燒才徹底退了,緩緩地睜開了眼。


    「水……」


    她覺得口渴,嗓子快要冒煙了。


    周圍黑漆漆一片,難道這是半夜麽?


    四周好黑,她掙紮著站了起來,想要下地。


    可是剛坐起來,便驚動了旁邊的靳澤凱。


    他睜開眼,看著遲小柔伸出雙手在四處摸著什麽,有點詫異。


    天已經亮了,不至於什麽都看不清。


    他的手往她的麵前晃了晃,可是她明亮的雙眼裏,眼珠子卻一動都沒動。


    好像什麽都看不清了……


    他嚇了一跳,故意伸出手把床頭櫃的水杯往外挪了挪。


    遲小柔耳朵動了動,可卻依舊找不到方向。


    「屋裏有人麽?誰?」她低聲問道,小心翼翼的。


    靳澤凱緩緩站了起來,而她敏銳地靠著自己的聽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在抓起的同時,感覺到那不是霍銘尊的手。


    「……神父?」


    那一雙手她感覺到過,大大的,十分溫暖。


    靳澤凱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裏,他不知道為什麽一夜之間,她竟然什麽都看不見了?


    可是還是盡量壓製住自己的情緒,他換成了神父的嗓音,「may,我來帶你離開。」


    「離開?去哪裏?不,神父,我不迴組織!」


    組織就是她的噩夢,她不想再迴去了。


    那一刻她激動萬分,手胡亂地揮舞著,站了起來,可是由於看不見,手碰倒了杯子,杯子碎了一地,茶水灑在手上,地上。


    「這裏怎麽這麽黑?神父,為什麽不開燈?」她繼續尋摸著,卻發現自己跌入了一個懷抱。


    靳澤凱把她抱進了懷裏,那一刻什麽都不想說,隻想給她安全感。


    握住她的雙手,半晌後他才緩緩安撫著:「我們不迴組織,我帶你去一個誰也找不到咱們的地方,好麽?」


    「……好。」遲小柔點了點頭,一時間像跑了神經般,整個人任由他抱起,重新坐迴了床上。


    看著遲小柔變成這副模樣,靳澤凱心疼不已。


    他發誓,以後要對她加倍的好,他會第一時間帶她去看眼睛的。


    但是此刻,他並沒有說出真相。


    「我去給你倒杯水。」


    「恩。」遲小柔點點頭。


    待靳澤凱出去後,她才又『抹黑』下了床,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尋摸著房間的事物。


    腳下一片平攤,直到她摸到了玻璃窗。


    沒有道理天會黑成這樣,即便窗外沒有月亮,好歹也能看得見東西。


    這時,有個不好的預感縈繞上了她的心頭。


    方才神父是怎麽離開房間的?她好像沒看到光吧?


    難道……


    她將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但卻看不到一點影子,她甚至能感覺到手晃來晃去傳來的風,直到她將巴掌蓋在了臉上,那一刻頓時失聲哭了出來。


    她看不見東西了?


    她瞎了?


    一時間,感覺天要塌了下來,她站起身,在屋子裏到處走著,四處碰壁,撞的全身是傷,當她走到方才摔碎的杯子邊時,腳不小心踩在了碎片上,疼地忍不住叫出聲來。


    靳澤凱聽到房間裏的動靜,端著熱牛奶趕緊闖進了屋裏,見她腳底全是血,急地趕緊把牛奶放一邊,將她抱了起來。


    「你怎麽四處亂跑?」他心疼,可是語氣卻換成了斥責。


    「我是不是看不見了?」她悲傷地問。


    「別瞎說,會好起來的,等救援飛機來,我就帶你去看醫生,來乖,先喝點牛奶補充能量。」


    遲小柔愣在了那,果然,她看不見了。


    「遲到呢?他在哪裏?」


    「等你乖乖把牛奶喝了,身體好了,我就帶你去見他,好麽?」


    「恩。」遲小柔這才安靜了下來,聽話地點頭。


    摸上男人的大手,用手指觸摸著杯子。


    失明對她來說並不可怕,隻要最後還能和兒子重逢,他們能夠平安離開,失去的一切她都可以承受。


    早上七點的時候,靳澤凱的人馬終於將專機停在了別墅前的大片平地上。


    他們打算先飛蒙古國,然後再從那邊逃出去。


    路線不算太危險,也不算太安全,但是幾個小時後,他們還是成功地抵達了俄羅斯的一個小鎮,這裏比b市更加嚴寒,但是屋子裏十分溫暖。


    在靳澤凱他們抵達這兒的時候,b市他的副手以及其他幸運的手下也趕到了這裏。


    「b市那邊情況很不好,總統閣下因此延遲了在海南的反恐演習,小孩子那邊看守地很緊,怕是一時半刻帶不出來。」


    俄羅斯冷,所以牆都非常厚,隔音效果非常好。


    靳澤凱和副手在隔壁說話,遲小柔即便在隔壁房間都聽不到。


    現在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如果再得知遲到還在b市,受不了打擊不知道會怎麽樣。


    「剛來的醫生怎麽說?」


    靳澤凱站在厚厚的玻璃窗外,外麵的雪有人的膝蓋那麽高,這裏真是個安靜而隱秘的地方啊。


    隻不過她更喜歡藍天白雲的海邊,他還是打算帶她去那裏。


    「醫生說是急性神經炎,如果盡快治療,是很容易恢復視力的。」


    靳澤凱點點頭。


    「少主人,may現在這個樣子,能和您好好生活麽?組織研究了一款新技術,可以修改人的基因密碼,不如給她試試吧?」


    國際上一些間諜不好掩藏身份,通常會用這種方式脫胎換骨。


    但是這種技術唯一的缺點便是,整個人被重新清洗,變為一片空白。


    如果把遲小柔清洗了,那麽意味著,不僅她會忘記和霍銘尊的一切過往,就連生下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再想起。


    「她的資料已經全部消除,從今天開始,就讓她以全新的身份示人吧。」


    許久後,靳澤凱才做了決定。


    與其不知道如何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不如徹底毀了她的全部記憶。


    ……


    「神父,我的眼睛真的能復原麽?」被推上手術車的那一剎那,遲小柔萬分緊張。


    由於看不見,她能依賴的隻剩下身邊這個從小把她養大的神父了。


    靳澤凱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安慰著:「一定能的。」


    這裏是臨時搭建的手術室,但是主刀的醫生,全都是從組織那邊專程飛過來的。


    醫生們早就恭候多時了,但是少主人似乎還在猶豫不決。


    十幾年的記憶清洗,他望著眼前人的容顏,有些不舍。


    修長的指尖觸碰了上去,在她富含膠原蛋白的臉上輕輕碰了一下。許久後,他才鬆開了手。


    「may,你會一直記得我麽?」


    「當然會啊,神父可是一直照顧著我,如果沒有你,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要不是他在組織裏一直保護著她,也許她也不能堅持到今天。


    聽到她這樣的迴答,他才微微一笑,沖醫生們擺了擺手。


    直到望見她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才緩緩閉上了眼,「may,這就是你的重生,希望新生後的你,一直快樂。」


    靳澤凱站了許久,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這間房子。


    他得迴國,得去看看遲到那小子,並把他也一起帶出來,這樣之後,繼續他們的逃亡計劃。


    南西莫沒完成的事,就由他代為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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