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見到自己連人家的衣服邊都碰不到,知道自己的功夫和廖崎霏完全無法相比,隻要人家一伸手自己就得被打趴下,於是收了招數,悻悻地瞪著廖崎霏,怒道:“我管教我的部下,要你來多事嗎?”


    廖崎霏嘿嘿一笑,說道:“我都已經說了,人家是病人,你不能打他。”


    張允冷哼一聲,說道:“大夫都說了,他們的病已經好了,否則你我也不會來到這裏了。”


    廖崎霏嘿嘿一笑,說道:“可是林帥和張大人有過約定,等到這些人好了之後由他們自己決定是追隨林帥還是追隨張之洞,所以他們現在並不算是你的部下。”


    張允被廖崎霏駁斥得啞口無言,隻好不再理會廖崎霏,而是轉頭看向那個清軍兵卒,怒斥道:“快說,跟不跟我迴去?”


    那個兵卒害怕地看看張允,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張大人,我跟您迴去就是。”


    張允得意地看著廖崎霏,說道:“怎麽樣?他還是願意和我迴去。”


    廖崎霏不慌不忙地笑道:“張大人先不要著急。”說著轉頭看向那個兵卒,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挨打受罵啊?”


    那個兵卒不知道廖崎霏為什麽要問這個,先是一愣,然後才說道:“您說的這叫什麽話,哪有人喜歡挨打受罵啊?”


    廖崎霏詫異地問道:“張允對你那麽壞,上來就是一腳把你踢倒在地,你既然不喜歡挨打受罵,怎麽還想和他迴去?”


    那個兵卒無奈地說道:“張大人平時就對我們很兇,我們都怕他,他的話我們不敢不聽。”


    廖崎霏哈哈大笑,說道:“張大人現在可奈何不了你們了,你說心裏話,到底想不想迴去?”


    那個兵卒一聽這話便跪倒在地,高聲說道:“林帥這裏比張大人那邊好上萬倍,我才不願意迴去呢。”


    張允一聽這話便氣得滿臉血紅,指著那個兵卒怒道:“好個吃裏扒外、忘恩負義的東西,不記得張大人對你們有多好了嗎?”


    那個兵卒害怕地躲在廖崎霏身後,廖崎霏嘿嘿一笑,衝那個兵卒笑道:“好了,你迴去休息吧,過幾天我們給你發迴家的路費。”


    兵卒道謝著走了,廖崎霏迴頭看向張允,笑道:“我們再問問別人?”


    張允冷冷地點點頭,兩人於是往醫院裏走,在醫院的空地上把所有清軍兵卒都集合了起來,張允見到不少清軍兵卒已經把辮子剪掉了,氣得都要瘋了,指著眾人罵道:“你們竟然跟著林逆把辮子剪掉了,從此失shēn為賊,你們的子孫後代也瞧不起你們。”


    這時人群中一個兵卒說道:“張大人,林帥說了,我們這是棄暗投明,反倒是你們,倒行逆施,被子孫後代瞧不起!”


    張允一聽這話頓時氣得“哇哇”大叫,衝到人群邊上怒道:“反了反了,竟然辱罵你們上官!那句話是誰說的?站出來!”話音剛落,一個兵卒仰著頭走了出來,說道:“就是我說的。”


    張允抬手一拳打在那個兵卒臉上,兵卒摔倒在地,張允剛要張口痛罵,隻見眾兵卒齊聲怒道:“竟然敢打人,你以為這裏是張之洞的軍營嗎?”說完便一擁而上,把張允圍在核心,一時間拳腳相加,廖崎霏急忙帶著人上去把雙方拉開,隻見張允被眾人揍了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廖崎霏笑道:“張大人,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們不願意跟著你迴去,你還是趕緊走吧。“張允瞪著廖崎霏說道:“林逆的嘍囉,你們到底給我們的人施了什麽妖法?”


    廖崎霏笑而不語,張允悻悻地轉身走了,迴到山中見到張之洞便說道:“大人不好了,林逆匪兵給我們的人施了妖法,我們的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迴來的。”


    張之洞一陣黯然,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林遠才是真正得到民心的人嗎?”


    張允急忙說道:“大人,這都是林遠使出來的障眼法,我們萬萬不可相信。”


    張之洞輕歎一聲,說道:“障眼法隻能瞞得過一個人兩個人,哪裏有瞞過那麽多人的障眼法,而且林逆匪兵從東北起兵,不出三個月就已經席卷直隸、河南、山東等省,兵鋒所指,無人能擋,如果沒有百姓的鼎力支持,林遠如何能夠那麽快占據那些地方?林遠真是占盡了民心啊!看來咱們也應該跟著林遠才是。”


    張允說道:“大人先不要這樣想,我有一個妙計,定能重創林逆匪兵!”


    張之洞問道:“你有何妙計?”


    張允說道:“我看林逆匪兵對我們的病人絲毫不加防備,不如我帶著人扮成病人,身帶利刃,在他們的軍營裏大殺一陣,您看怎樣?”


    張之洞怒道:“荒唐,林遠部下好心給我們的人治病,我們卻要加害他們,我張某人行事光明磊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張允急忙說道:“大人,這裏是戰場……”


    張之洞不等張允說完便說道:“你以為林遠沒有防備嗎?你看不到他們的防備不代表他們沒有防備。”


    張允還要再說,張之洞擺擺手製止了張允的話,說道:“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林遠的軍營。”


    張允一聽這話頓時跪倒在地,高聲說道:“大人怎麽能做這種糊塗事?林逆匪兵一定不會放過您的。”


    張之洞眉頭一皺,怒道:“讓你去你就去,廢話勿要多言!”張允拗不過張之洞,便帶著衛隊跟著張之洞下了山。到了山口附近,張允用手一指遠處林遠部隊的陣地,說道:“就是那裏了。”


    張之洞看著林遠的陣地不由得長歎一聲,說道:“工事完備,層次分明,若是讓老夫排兵布陣,恐怕也不過如此!林遠的手下都有如此指揮才能,我張某人算是服了。”


    張之洞說完,突然把雙手往身後一背,高聲說道:“張允!”


    張允急忙跪倒在地,說道:“末將在!”


    張之洞朗聲說道:“取來繩索,把我綁了。”


    張允大驚失色,說道:“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麽?”


    張之洞說道:“讓你綁你就綁,這是軍令!”


    張允雙目含淚,叩首在地,高聲說道:“便是您將我梟首示眾,這個軍令我也不能服從!”


    張之洞冷哼一聲,看向眾衛兵,說道:“那你們過來,把老夫綁了!”


    眾人齊齊跪倒在地,齊聲說道:“屬下不敢!”


    張之洞朗聲說道:“難道要老夫跪下求你們不成嗎?”張之洞說完撩衣襟就要跪倒,眾人急忙上來攙扶,張允哭著說道:“大人,我聽您的,把您綁起來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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