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一伸手,張開五根手指,說道:“這個老頭欠了我五百兩銀子,你還的上嗎?”


    林遠聽見這個數字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五百兩銀子!這個時代的一個普通農民,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幹活,就是十輩子也賺不到這麽銀子,這個老頭普普通通,怎麽可能借這麽一筆銀子!


    林遠冷笑一聲,說道:“這位兄弟可真會說笑話,這個老頭怎麽可能借這麽一大筆銀子,你說說他借這麽多錢做什麽用?”


    大漢說道:“那我就告訴你這個老頭欠的銀子是怎麽來的?這老頭自己沒有地,租的是張家老爺的兩畝地,當時議定的是:地裏的收成,六成歸張家老爺,四成歸老頭自己,不過皇糧還是要從老頭的四成裏麵出。”


    “光緒十年的時候,這一片遭了蝗災,老頭地裏沒有了收成,他為了活命,便向張家老爺借糧食,張家老爺慈悲為懷,就借給了他糧食,當時說定的是五成利息,利滾利,這就欠下了銀子,可是後麵的幾年,老頭收成又不夠,隻能再借。”


    “於是利滾利滾到了今天,這期間張家老爺屢次派人催要,都沒有結果,這派人催要也是要錢的,就像今天我們哥幾個,要是不來討要銀子,去做點什麽不能賺銀子呢?所以這些錢也得老頭出,五百兩還是張家大發慈悲,給老頭減去了呢。”


    林遠聽了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這麽巧立名目,和明搶有什麽區別,你們這筆銀子,到了哪裏都討不迴來。”


    大漢說道:“聽你小子這意思,今天你是要為這個老家夥出頭了!”


    林遠說道:“我不僅要為這個老人家出頭,而且我還明白地告訴你,這個老人家欠的銀子,我也給免了。”


    瘦猴從邊上蹭地躥了出來,怒道:“你算什麽東西?這白紙黑字的契約,你說給免了就給免了!大哥,這小子太狂妄了,快點下令,讓兄弟們好好收拾他!”


    大漢點點頭,說道:“兄弟們,給我往死裏打這個小子!”那些人看沈晚晴美貌,早就動了壞心,可是邊上有林遠,所以他們早就看林遠不順眼了,一聽見這話,人人提起木棒,成扇麵形狀向林遠和沈晚晴包抄上來。


    正在這時,隻見院牆上“嗖”地落下一個人,那個人快若鬼魅,閃電般來到大漢且近,手中赫然亮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往大漢脖子上一架,冷笑道:“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大漢被冰冷的刀刃架在脖子上,嚇得聲音都發顫了,連忙說道:“是張家老爺讓我們來的。”


    那人冷笑道:“張家老爺?可是叫張雲風嗎?”


    大漢連連搖頭,說道:“不是不是,叫張紫麟!”


    那人問道:“張紫麟?那張雲風呢?”大漢說道:“張雲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張紫麟是他的兒子。”


    那人點點頭,笑道:“很好,你快點滾迴去,告訴張紫麟,讓他洗好了脖子在家裏等我!我要去取他的腦袋了!”話音剛落,隻見那人手上的刀鋒一轉,大漢慘叫一聲,跪倒在地,細看時才發現,原來是右耳已經被那人割了下去,攥在手中。


    眾人都被嚇呆了,那人一揚手,把大漢的耳朵扔在地上,大漢慘叫著去撿,那人抬起腳,在鞋底上擦了擦血跡,飛身上了院牆,揚長而去,大漢被割了耳朵,也顧不上討債,帶著人慘叫著逃走了。


    這個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林遠和沈晚晴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過來半天沈晚晴才說道:“這個人會是誰呢?不會是張克實吧?”


    林遠點點頭,說道:“他說過他和姓張的老爺有血海深仇,不過姓張的多了去了,會是他嗎?”沈晚晴說道:“聽這個張家老爺的所作所為,的確該死,我們還是不要管了吧?”


    林遠說道:“沒錯,這些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我們還是盡快把搬遷的事情打探好。”於是林遠走到老漢跟前,老漢一家三口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抱在一起不住地發抖,林遠柔聲笑道:“老家人,讓您受驚了。”


    老漢感激林遠幫他出頭,翻身要跪,林遠連忙把他攙扶起來,說道:“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打聽。”


    老漢答應著把林遠和沈晚晴請進屋子,然後給他們倒上了水,這才說道:“您有什麽事情,請講吧。”


    林遠問道:“昨天是不是有人來這裏,問您是不是願意搬出去?”


    老漢聽見這話不由得大驚失色,就和林遠之前見到的那個婦人一樣,林遠不由得問道:“您這是怎麽了?”


    老漢連忙遮掩,說道:“沒,沒什麽,沒錯,昨天是有人來問我願不願意搬出去,我說我不願意搬出去。”


    林遠說道:“您為什麽不願意搬出去呢?您在這裏也沒有土地種,您如果願意搬出去,他們會發給您土地種的,這件事情是林帥特別批準的,怎麽?您信不過林帥嗎?”


    老漢一聽這話,連忙說道:“信得過信得過,要是信不過林帥,我還能信得過誰呢?”


    林遠接著問道:“那您怎麽不願意搬出去?”


    老漢聽見這話,連忙站起身來,說道:“恩公,您還是快點走吧,那個大漢可是有名的惡霸,他吃了大虧,一會兒迴來找您尋仇就不好了。”


    林遠當然聽出這是老漢在借故趕自己走,於是也不多說什麽,站起身來,衝著老漢抱拳笑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等出了門,沈晚晴就說道:“這裏的人都是怎麽了?不就是搬個家嗎?他們怎麽害怕成這副模樣?”


    林遠搖搖頭,說道:“肯定是有人在他們背後說了些什麽,你想,如果他們不願意搬家,也不至於一聽說搬家就怕成那幅樣子,還一個勁兒地要趕我走。”


    沈晚晴說道:“我們得想個辦法,好好找一找這個原因。“


    林遠突然心中一動,說道:“前天我在酒宴上的時候,聽一個賓客說英國人一丁點的鋁也不可能拿出去,當時我還以為他知道了我的計劃呢,可是現在看起來,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了老百姓不肯搬家!”


    “既然老百姓不肯搬家,那鋁廠也就不可能建立起來,英國人自然是一點鋁也拿不到,我們不如去找一找這個人,從他的口中,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沈晚晴不由得埋怨林遠:“那你當時怎麽不把他抓住好好問問。”


    林遠無奈地說道:“我也想啊,可是當時有好幾個人找我喝酒說話,一打岔那個人就找不見了,你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


    沈晚晴聽見這話,心中一陣甜蜜,她說道:“我們肯定有辦法找到他的,你好好迴想一下,那個人有什麽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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