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說道:“你們看日軍山地之中的這條通道,從本溪湖山開始,摩天嶺,草河堡,鳳凰城這幾處要地,我們能打下一處來,日軍會會怎麽樣?”


    鄧鴻說道:“那還用說嗎,日軍已經是驚弓之鳥,肯定會從後方調兵,朝鮮援軍過不了鴨綠江,能調動的隻剩下安東的守軍了。”


    林遠說道:“那好,我們就把他們的本溪湖山給打下來!”


    陳飛說道:“這本溪湖山易守難攻啊,山地攻堅的話,我們又要損失不少兵力。”


    突然,有個傳令兵進來,說道:“啟稟林帥,外麵有個懷孕的女子,要見您,說您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林遠臉上一陣發燙,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於是讓她進來,有陳飛和鄧鴻在,也不怕她會是刺客,傳令兵轉身剛走,陳飛就壞笑道:“來的莫非是沈大記者?”


    林遠連忙說:“你別瞎猜……”


    正說話間,傳令兵帶了一個女子進入帳篷,那個女子的肚子微微隆起,顯然是懷有身孕,陳飛和鄧鴻不敢有一絲的懈怠,他們不知道她那隆起的衣服裏,是不是裝著炸彈,如果那裏是爆炸物的話,她就一定會用手去引爆,所以他們死死地盯著她的手,。


    女子相貌清秀,衣著普通,未施粉黛,把雙手疊在腰側,深深道了一個萬福,說道:“民婦楊王氏,見過將軍。”


    林遠見這個女子不像普通村婦,倒像是知書達理的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知她為何要說我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沒等林遠問,那個楊王氏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個女子哭起來的時候,真好似雨打梨花,水浸芙蓉,弱不禁風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把三個大男人都給哭愣了,林遠問道:“你有話好好說,哭什麽嘛?”


    楊王氏這才抽泣著說:“求將軍救救我丈夫。”說完就又哭開了。


    陳飛等得急了,說道:“你光在這裏哭,也不說是怎麽迴事,我們怎麽救你丈夫。”


    楊王氏急忙收起悲聲,說道:“我丈夫會日語,給日本人當過翻譯,如今被他們抓住,要以叛國之罪處死。”說完,楊王氏雙膝跪倒,連連磕頭,說道:“求將軍可憐可憐我們母子,若是我丈夫死了,我和腹中的孩子也沒法活了。”


    正在這時,帳簾一挑,一個軍官手握單刀走進帳來,也不看那女子,到林遠麵前單膝跪倒,口中朗朗說道:“啟稟林帥,屬下管教部下無方,竟讓部下把女子帶進帥帳,從古至今,女子進帳,於軍不利,這女子說是林帥的夫人,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原來這個軍官就是劉雨風,他是林遠的衛隊隊長,故此進來說了這樣一番話,楊王氏連忙說道:“將軍,民婦是為見您才故意這麽說的,僭越之處,還望大人恕罪!”


    劉雨風看了一眼跪著的女子,凝眉怒目,說道:“帥帳豈是女人能進的,還不快快出去!”


    女子一聽劉雨風要趕她出去,連連哀求,言語間便把她丈夫的事情說了,劉雨風聞聽勃然大怒,說道:“原來是漢奸的婦人,你肚中的孩子想必也是孽種,還不快滾,否則把你這賤婦和孽種一起殺了!”


    女子連忙說:“求求將軍,放過我的丈夫吧,他就在城門邊上,給日本人翻譯翻譯話,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求求將軍了……”


    劉雨風一聽,連忙問道:“你的丈夫,是在哪個城門?”


    楊王氏忙說:“就在小西門。”


    劉雨風麵色大變,對林遠說:“林帥,您有所不知,在小西門奪城門的時候,我們正往城上衝,眼見日本人就要衝我們開槍了,突然那個翻譯喊了一聲什麽,那些日本人就把槍放下了,我們才順利攻下城來,我想那個翻譯一定是在有意幫我們。”


    林遠一聽,心中突然想出了一條計策,問道:“你和木家鐵匠鋪的木二現在關係怎麽樣?”


    劉雨風不知道林遠問什麽突然問起來這個,腦袋有點沒轉過來彎,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兩個投緣,現在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


    林遠聽了,笑道:“那太好了,你帶著這個婦人去看看她的丈夫是不是幫了我們的那個翻譯,再去把木二給請來。”


    劉雨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兩件事情有什麽聯係,隻得領命去了,劉雨風剛走,陳飛就笑著對林遠說道:“那個劉雨風肯定沒明白你為什麽讓他做這兩件事情,你看他那迷茫的樣子。”


    鄧鴻在一邊說道:“老陳,就好像你明白了似的,你給我講講,這兩件事情有什麽聯係?”


    陳飛臉一紅,笑道:“我也沒想明白。”林遠笑道:“我們下一步要打本溪湖山,那裏的守軍一定是分散部署在各個高地上,這裏麵一定有沈陽敗退的守軍,他們有很大的可能認識那個翻譯,那個翻譯能在那麽危急的關頭幫助我們,為日本人做事一定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打算讓他帶著我們的一支小分隊,這支小分隊換上日軍的衣服,秘密潛入到本溪湖山日軍的腹地,把他們的彈藥庫打掉!”


    陳飛問道:“那你叫他去找木二做什麽?”


    林遠笑道:“你們不覺得本溪湖山這個名字耳熟嗎?這裏後來建成了本溪市,是我國東北重要的鋼鐵生產基地,本溪湖山產的鐵礦品位高,雜質少,曆來都是鐵礦產區,木家一定曾在那裏采礦,對那裏的地形肯定很熟,有他們在小分隊裏,就給我們又加了一道保險!”


    陳飛和鄧鴻這才恍然大悟,過了一會兒,劉雨風滿臉喜色地迴來,說道:“林帥,那個翻譯果真是幫過我們的那個!我也把木二給找來了,他們都在大帳外麵等著,是不是讓他們進來?”


    林遠忙說:“快快有請!”


    很快,那個翻譯和楊王氏,木二都進到帳中,讓林遠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翻譯居然伸出了手,想要和林遠握手,這個時代見麵先握手的人,一定是接觸過西方文化的人。


    林遠伸出手去,那個翻譯謙恭地彎著腰,握住林遠的手,說道:“鄙人姓楊,名景行,無奈**事倭寇,承蒙林帥不棄,拯鄙人於刀斧之下,景行今世縱使粉骨碎身,難報林帥大恩,唯有來世結草銜環,妄圖報大恩之萬一。”


    這一大段文言文聽得眾人暈暈乎乎,林遠和很多文官打過交道,文官都熟讀古代經典,故此他對這些話還比較習慣,在這個時代,懂日語,還會這麽多古文,這樣的人肯定不一般,他怎麽能淪落到給日本人當個小小的翻譯官這步田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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