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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然屏住唿吸透過廢棄物品的縫隙朝外望去,隻見數名身穿特警製服的人衝上天台。


    “陸警官,這些人被槍襲了。”走在最前麵的那個特警出聲道。


    陸蕭眉頭微蹙,從後方走上來,彎身蹲下探了下蕭景煥等人的鼻息,“還有氣息,快送他們去醫院。”


    顧安然拍了拍胸口,還好蕭景煥沒死,她雖然不希望自己是蕭景煥的妹妹,但如果她真是蕭景煥的妹妹,那蕭景煥就是她的親哥,血濃於水,她自然不希望他死。


    “顧小姐……”陸蕭抬眸四掃,尋找顧安然。


    “這呢。”顧安然從廢棄物品後爬出來,頭發亂蓬蓬的,臉上驚魂未定,她張開雙臂攤在地上,仰望著頭頂繁星點點的蒼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陸蕭走過去,蹲下笑望著她,“嚇著了吧。”


    “可不是,寶寶差點就被嚇死了。”顧安然迴眸望著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唐澈在微博上看到你出現在診所的照片,分析出你在這一帶,然後便打電話叫我先過來營救你了。”


    “微博照片?!”顧安然神色微愣,“啥情況?”


    “哦,是一個診所裏的小|護|士,好像是唐澈的腦殘粉,看到你去診所流產,就偷偷拍了你的照片,然後就私信唐澈,問他照片中人是不是你,還說如果是你本人,就是你背著他偷漢子懷了孕偷偷去她們那裏墮胎的,還說你水性楊花身體不幹淨配不上唐澈,叫唐澈休了你!”


    -_-顧安然無語地嗬嗬笑道,“這小|護|士想象力真豐富。”


    “你真去墮胎了?”陸蕭八卦地問。


    “沒有。”顧安然一臉哭笑不得地說,“我就是想找個有通訊設備的地方給唐澈通個信兒,叫他來救我,然後那時剛好大姨媽來了,我就騙蕭景煥說自個兒流產了,蕭景煥心疼我怕我出事,就把我弄到那個私人診所裏去了。”


    “咦,那蕭景煥不是綁架你的歹徒麽,他這麽心疼你做啥?耽擱了那麽多逃跑時間,弄得現在把自個兒的命都搭進去了。”陸蕭奇怪地問。


    顧安然緊張了,“什麽把命搭進去了?你剛才不是說他還有氣息嗎?”


    “是還有氣息,不過他是胸部中彈,就算有氣也離死不遠了。”陸蕭說著睨了顧安然一眼,“話又說迴來了,你這麽緊張他的死活做什麽?”


    顧安然騰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他說他是我親哥!”


    “啊?他是你親哥?!”陸蕭蛋疼了,“那他綁架你做什麽?”


    “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顧安然快步朝樓下走。


    “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唐澈的意思是要他把顧安然給他送迴家去。


    “去醫院守著蕭景煥。”如果蕭景煥真是她哥,那她就……


    眼眶紅了。


    她討厭與親人生離死別的感覺。


    “等等,我跟你一塊去。”陸蕭快步跟上,蕭景煥等人醒來,他要做筆錄。


    在離開天台之際,陸蕭下意識的抬眸朝對麵的天台上望了一眼。


    直覺告訴他,蕭景煥等人中槍的子彈就是從那邊打過來的。


    -


    抵達醫院後,蕭景煥立刻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顧安然心情複雜的坐在手術室外等候著,陸蕭站在遠處電話接連不斷的接聽著。


    十分鍾後,唐澈來了,身後跟著爾冬和賀川。


    他臉色很沉,走路的步伐極快,所過之處,空氣裏都會激蕩出一股子冷風。


    黑亮的皮鞋鞋尖映入顧安然眼簾,順著視線往上黑色西褲,修長筆直的腿型。


    “澈哥哥……”她抬眸望著他,眼眶微紅,聲音黯啞。


    唐澈沒說話伸手將她從凳子上拽起來,牽著她手就走。


    “唐澈,你別這樣!”顧安然明白唐澈這是不準她在這裏守著蕭景煥,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固執的停下腳步。


    手裏空蕩蕩的,唐澈緊抿著唇,沉默著站在原地,片刻後,他蓧地轉過身來,鷹隼般的眼睛冷冷地盯著顧安然,“跟我走。”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卻硬生生讓人聽出了一絲哀求的味道。


    顧安然眸光閃了閃,“唐澈,他有可能是我親哥。”


    血脈至親,不能不管蕭景煥的死活,否則良心難安。


    唐澈心下一痛,怒問,“你選他不選我?”


    顧安然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有可能是我的血脈至親,他是十九年來第一個來和我認親的人,我隻是不想他死……”


    話還沒說完,唐澈轉身就走,隻留給顧安然一個憤然離去的背影。


    顧安然的眼睛頓時就濕潤了起來,她抬手捂著嘴|巴,無聲的抽泣著。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一方是血脈至親,一方是親密愛人,不管哪一方都是難以割舍的存在。


    爾冬從她身旁走過,冷眸掃向她,眸底盡是失望至極的眼神,


    賀川見到她,亦隻剩下搖頭歎息狀。


    顧安然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凳子上,雙手插|進頭發裏,滾燙的眼淚梭梭往下掉。


    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一句很傷感的話。


    有時候,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唐澈——”她猛然起身朝他飛奔而去,跑到電梯處卻見電梯門已經合上,電梯樓層指示數字猛往下降,她迅速轉身朝樓梯口處跑去。


    這時,手術室的門卻開了。


    “醫生,傷者怎麽樣了?”陸蕭詢問的聲音傳來,顧安然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轉身默默的走向手術室。


    “手術很兇險,你們倆誰是o型血,醫院血庫庫存不夠。”


    “我是!”顧安然立即快速跑過去對醫生道,“我是o型血,醫生,抽我的吧。”


    醫生點頭隨即吩咐旁邊的護士,“帶她去驗血。”


    “小姐,請隨我這邊來。”護士領著顧安然前去抽血化驗處。


    “護士,病人的傷勢怎麽樣,還有生還的可能嗎?”顧安然記得蕭景煥中槍的位置在胸部,那是致命點。


    “小姐不用擔心,他的心髒位置異於常人,子彈沒有打中他的心髒,隻要手術順利,便不會有生命危險。”護士笑道。


    顧安然頓時長籲了口氣,隻要蕭景煥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抽完血後,安然麵色蒼白的扶著牆壁,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在了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護士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我沒事……”顧安然聲音微弱的搖頭,伸手推了下那名護士,“你別管我,快把血送到手術室去。”


    想到手術室還在等著用血,那名護士不再猶豫,“那你自己小心點。”


    “嗯。”顧安然點了下頭,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捂著肚子,躬著身子走到走廊邊上的長椅坐下,唇角微勾,呢喃低語道,“今兒總算是明白了失血過多是什麽滋味了。”


    戲謔的說完這句話,一陣強烈到極致的眩暈感襲來,她身子一歪便倒在了長椅上,臨失去意識前,一個身材欣長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她模糊的視野之中。


    “澈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唇角彎起一抹開心的笑弧,她安心的昏迷了過去。


    -


    翌日,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地,花草樹木在微風的吹拂下徐徐飄動,大街上車如流水馬如龍,有嘴裏啃著早餐急匆匆去上班的上班族,也有騎著電動車送兒女去上學的父母長輩。


    畫麵美好而又和諧。


    披頭散發的宮琳娜衣衫不整扶著牆壁從一個酒店電梯裏出來,光潔白皙的額頭上有著觸目驚心的血痂,身上布滿烏青,走路雙|腿痛的直打顫。


    她渾身都在發抖,垂著頭不敢與人對視,晃眼間看到有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她並對她指指點點的,當即精神崩潰的大哭大叫著狂奔出酒店。


    “啊——”她抱著頭聲嘶力竭的咆哮著,“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琳娜?”突然,一道不確定中帶著幾分試探的聲音傳來,“你是琳娜嗎?”


    宮琳娜聞聲立即抬眸望向這道聲音的主人,隨即一頭撲進她的懷裏大聲痛哭,“恩熙姐……嗚嗚嗚……”


    “琳娜,先別哭了,快告訴恩熙姐,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韓恩熙抬手摸去宮琳娜臉上的淚水,投射進宮琳娜眸中的目光,盈滿心疼。


    “我被人欺負了,他們好幾個人,輪番把我……”說到此處,宮琳娜的嘴裏隻剩下嚎啕大哭的聲音。


    韓恩熙挑眉,“怎麽會這樣?琳娜,你說仔細一點,好端端的,你怎麽就給人欺負成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家酒店裏,身邊站著幾個男人,然後他們就把我給……”宮琳娜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儼然一副心靈深受傷害無法自拔狀。


    “沒道理啊,昨晚你喝醉了,安然和白靈答應過我要親自把你送迴家的,怎麽今天早晨起來,你就被……”


    “你說什麽?!”宮琳娜猛地抬起頭來望著韓恩熙,“你昨晚把交給顧安然和白靈了?”


    “對啊。”韓恩熙點頭道,“我當時考慮到你們家最近不太歡迎我,所以就……”


    原來是顧安然和白靈!!


    宮琳娜騰地從地上站起來,眸中盈滿陰鷙狠戾的光芒。


    韓恩熙唇角微勾,她已經成功讓宮琳娜對顧安然起了殺心。


    接下來,她就隻稍在家喝茶看好戲,過不了多久,宮琳娜就會把顧安然這個賤人弄死。


    “琳娜,我們現在要報警嗎?”韓恩熙一臉假惺惺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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