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齋,這地方一聽不是個正經地兒,而風月先生這名號,聽起來也不像是個正經人。如果不是小師妹的強烈推薦,沈辭鏡根本就不會想到要進這種地方。但因為小師妹說這會有一樣東西為他“排憂解難”,所以他才抱著疑惑的心態來了——當然,偷偷來,避開他家阿斐,以保持自己在心上人心目中的美好形象。而這件事,還要從歸元宗那位小師妹說起。沈辭鏡此次下山,是遵從了師命,來為師兄弟撐場子的,但是下山前他卻偶遇了小師妹,也就是十年前謝非言重傷目盲時負責照顧謝非言的那個小女娃。十年前的那個小姑娘,到了十年後已經是大姑娘了,也正好春心萌動的時刻。自認有家室的沈辭鏡,向來是避著這些小姑娘走的,特別是在他注意到小師妹對他時常表露不同尋常的熱切神態後,就越發注意自己與小師妹的距離了。但有心算無心,沈辭鏡下山時,還是被這位小師妹堵了個正著。“沈師兄,聽說你要下山?”小師妹扭扭捏捏。沈辭鏡暗道不妙,以為這小師妹是來跟她表白的,趕緊說道:“我不喜歡你。”小師妹懵了三秒,古怪皺眉:“沈師兄,你覺得我會喜歡上棒槌嗎?”沈辭鏡:“……”你很好的。沈辭鏡扭臉就下山了,心裏奇怪多於生氣:如果小師妹不喜歡他,那為什麽天天用那麽熱切的眼神看他?心情還那麽迫切,一副百爪撓心的感覺?後頭,小師妹見沈辭鏡走了,連忙追上。“沈師兄!沈師兄別走呀沈師兄,我還沒說完呢!”沈辭鏡停步看她。小師妹扭著手,不好意思道:“那個……那位……那位謝公子,就是十年前的那位公子,現在如何了?”沈辭鏡:“……”沈辭鏡是聽過這位小師妹的“理論”的:不通人情的是棒槌,普普通通的是道友,風姿迷人的是公子。而這小師妹,叫他心上人“謝公子”!——原來小師妹不是喜歡他,而是喜歡他喜歡的人!更生氣了!沈辭鏡這迴連身子都轉了過來。他看著小師妹,認真道:“小師妹,你不要想了,他有喜歡的人了!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絕不會錯的。”這一刻,沈辭鏡其實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宣布那個又好看又聰慧的人是屬於他的、想要給他蓋上章或者讓他給自己蓋上章,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與緣分。但謝非言說不行,沒到時候。沈辭鏡不懂為什麽“沒到時候”,但他願意聽謝非言的。所以他忍住了向情敵炫耀的本能。然而出乎沈辭鏡預料的是,小師妹聽到謝非言有了心上人後,不但沒有失落,反而心情更熱切了。“那……那謝公子喜歡的人是誰?!”沈辭鏡:“不能說。”小師妹眼珠一轉,換了個問法:“那麽沈師兄你每年去大漠看的那人,是不是謝公子?”這個倒是能說。於是沈辭鏡坦然點頭:“是。”“是謝公子主動告訴你他有喜歡的人?”沈辭鏡想了想,點頭:“是。”小師妹興奮握拳,險些蹦躂起來:“我就知道!!”沈辭鏡:?小師妹看到沈辭鏡麵上茫然無辜的表情,一想,便覺得棒槌果然放哪裏都是棒槌。她歎息搖頭,道:“沈師兄,你這樣不行的,人若是太笨太直就容易忽略對方話語之下的真意的……不過這也的確不能怪沈師兄,畢竟師兄長年在山上,鮮有接觸到這些的時候……這樣吧,師兄,你下山後就去風月齋,說想要風月先生的最新作,然後好好參詳一下。隻有這樣,你才會明白一些重要的人到底在對你說什麽啊!”沈辭鏡覺得這不太靠譜。所以來到廣陵城後,他花了一段時間做心理建設,結果沒去成,因為撞上了姐姐沈姝,又遇見了心上人謝非言。直到沈辭鏡將謝非言送迴客房後,準備休息前,他才突然想到了小師妹那飽含深意的表情,想到了這聽起來就很不正經的風月齋與風月先生。於是他疑惑坐起,偷偷溜出門,找到了風月齋——一個光明正大的書鋪。風月先生自然不在書齋,但他的最新作《如夢令》——一本圖文並茂的小說,卻在書齋售賣。沈辭鏡將小說翻開後,粗粗翻閱了一番,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然後他明白了兩件事:原來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竟然是這樣做的。原來在小師妹心裏,他不但是個說話不好聽的棒槌,還是個連別人喜歡自己都不知道的傻子。·沈辭鏡當著書齋老板的麵,神態坦然地翻完了小黃書,並且揣上好幾本“風月先生力作”的小本子後,理直氣壯地結賬走人,與常人遮遮掩掩緊張羞澀的神情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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