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反派魔尊 作者:幕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謝非言並不怕這位水上龍王,陸地神仙,但謝非言卻不可能不在意這位陸鐸公的身份。“原來是陸鐸公嗎?”謝非言輕聲說,“那麽他是否帶著他的義子來了?”這位陸鐸公第一出名的,是他水上龍王之名,其次,便是他的義子義女了。陸鐸公被稱為水上龍王,其性也像龍一樣喜好漁色,光是有名份的侍妾就已近百人,至於未有名分的露水情緣,恐怕一千之數都打不住。但偏偏陸鐸公都這般廣撒網了,能結果子的卻一個沒有,於是無奈之下,陸鐸公便收養了三男一女,以義父義子女相稱。這三名義子,分別為黑麵神唿延極,小龍王陸乘舟,無極劍俠東方高我;而那一名義女盧涵雁,則未聽聞有修習功法,隻有美名甚囂塵上,被稱作廣陵第一美人。其他人暫且不提,但既然陸鐸公這位與東方高我有著義親關係的人出現了,那麽是否也代表著東方高我也來了?!宋四一拍大腿:“你怎麽知道?!就是這樣!”原來,這陸鐸公並非是獨自前來,而是帶著一隊手下以及自己的義子東方高我,從廣陵一路北上,不知懷著什麽目的與秘密,也不知其終點將落在何方。而至於天乙城,隻不過是陸鐸公與東方高我途中小憩的一站罷了。謝非言捏著茶盞的手漸漸緊了:“那這與我謝家又有什麽關係?”宋四長籲短歎:“本是無關的……本該無關的。”他說著,看著謝非言,欲言又止,“但那東方高我……到了天乙城後,先是要找沈家……聽聞他與沈家有故交,可後來卻聽到了謝小一你對沈辭鏡那小子求而不得,最後將人逼出天乙城的傳聞……”說到這裏,宋四越發吞吞吐吐起來。謝非言這時卻笑了起來:“所以他便找上謝家大門,讓老爺子把我交出來。可一來,我並不在謝家;二來,老爺子他絕不可能做出賣子求榮的事來。於是最後,那東方高我大怒,口稱要為沈家報仇,便拿了沈家的劍,滅了我謝家的門,是嗎?”宋四神色為難,說不出話來。謝非言摔了茶盞,終於大笑出聲,笑聲肆意張狂,滿滿的乖張暴戾。宋四被嚇住了,連連安撫,道:“小一,謝小一,你別嚇我!這,這……唉呀,你也莫要太過自責,這又絕非是你的錯處……”“這當然不是我的錯處!”謝非言笑聲驀然一斂,冷冷道,“這當然不是我的錯處,也當然不是謝家的錯處,甚至不是沈家的錯處,而是那狗屁無極劍俠東方高我的錯處,是那勞什子水上龍王陸鐸公的錯處!”宋四的心都快要被謝非言嚇得從喉嚨口裏跳出來。“噤聲!噤聲!趕快住嘴!”宋四臉都白了,連連擺手,甚至想要上來捂謝非言的嘴,“你這小子,怎麽什麽都敢往外說?!那位老神仙的事,也是我們能說的嗎?!”謝非言冷笑道:“他都做得,我還說不得嗎?!那東方高我,上數八輩祖宗都跟沈家打不著一杆去,當年沈家被人滅門,他不知在哪兒,這會兒卻腆著臉說自己是沈家故交,借著沈辭鏡一事,借題發揮,以子虛烏有之名滅我謝家,還要留下一把劍來警告我、惡心我,這會兒我卻連說都說不得他了?”“而那所謂的陸地神仙陸鐸公,更是狗屁不通!他恃強淩弱、橫行霸道,多年來就如那惡狗一般,不但毀了無數女子清白,就連那些義子也被他養做惡犬,養得他們性情乖戾,見人便咬,順他者昌逆他者亡!這般的貨色,這種披著人皮的畜生,竟也敢自稱陸地神仙?!如果這樣的貨色都能被叫做陸地神仙,那麽那些活在靜海幽地的魔道惡徒又叫?天兵天將嗎?!”“別說了!唉呀,謝小一,你別說了!”宋四急得頓腳,額上背上冷汗直冒。宋四曾聽說,有些大能身具玄妙神通,哪怕是萬裏之外的人念了他的名字,他也有所感應,神念瞬息萬裏來到那人麵前。而在宋小四看來,陸鐸公這樣的老神仙,正是這種身負玄妙神通的大能之一,更何況他與謝非言也並非相距萬裏,而是同在天乙城內!如今謝小一近乎是指著陸鐸公的鼻子罵人禽獸,那這老神仙又會作何反應?!宋小四隻是想想,就忍不住汗流如注。但樓下鬧市卻驀然傳來一聲大笑,道:“說得好!說得好!!”這樣的笑聲像是驚雷在屋內眾人耳畔響起,差點沒將宋小四嚇得一頭栽倒。宋小四哆嗦著推窗向下望去,隻見擠擠攘攘的鬧市人群中,有個氣質出塵的邋遢道士提著酒葫蘆,指著謝非言的方向笑得直拍大腿,一邊拍一邊大聲叫好。但偏偏這樣狂笑不羈的人物,人來人往的鬧市中竟無一人向他看過去,就好像這老道士全然不存在於眾人眼中。“說得好!小子,說得好!”老道士旁若無人,站在街上撫掌大笑,“像陸鐸公,呸,像老泥鰍這般的畜生,如果也能稱得上陸地神仙,那靜海幽地的那群狂徒便是天兵天將了,哈哈哈!好好好,妙妙妙,我老道士可是許多年沒聽過這般有意思的話了!”宋小四看著老道士,背後冷汗重重,感到事情變得越來越難以控製起來:明明他隻是來警告謝小一,讓謝小一趁著東方高我還未注意到他時趕緊離開天乙城的,明明他心中隻打算說出真相就離去的……但偏偏最後卻叫他聽到了這麽多狂妄的話,見到了這樣奇怪的人。明明身在鬧市、站在千百人麵前,卻無人能瞧見他聽見他,這是什麽樣的神通?明明知曉陸鐸公的威能,卻還敢叫陸鐸公老神仙為老泥鰍的,會是什麽樣的人?宋小四甚至不敢細想。他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雖然義氣上頭時,他可以頂著陸鐸公的威勢和宋老爺子的威嚴做出通風報信之事,但歸根結底,他依然隻是個立不起來的公子哥罷了。宋小四麵色發白,嘴唇顫抖,一副快要厥過去的沒用樣子。謝非言也不為難他,將他推開,便自個站在窗前,打量樓下那老道士。隻見這老道士咋一看去,隻給人兩個印象,一是窮,二是邋遢。他穿著一雙露腳趾的草鞋,提著一根能當掃帚用的拂塵,身上的道袍補丁摞補丁,頭發亂糟糟得像雞窩。與其說他是老道士,倒不如說他是看起來像道士的老乞丐!這樣的人,如果放在平日,謝非言宋小四這樣的紈絝哪怕是路過都不會多看一眼,但偏偏在當下,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特殊的場景中,這老道士以這樣神秘莫測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於是他的身份也就被無限拔高了謝非言看著他,一時間並未猜出這老道士的身份。但這無關緊要,因為他胸中點燃的暴戾乖張,讓他再不關心這樣的事。謝非言似笑非笑,道:“聽起來老道長似是也很看不慣那所謂的陸鐸公?”謝非言揚聲說著,聲音清朗,身姿挺拔。但偏偏樓下眾人除了老道士外,無人聽見他,無人看見他。就像是有個看不到的屏障,將老道士與謝非言所在的房間籠罩在內。老道士嘿嘿一笑,道:“沒錯,我的確討厭那老泥鰍,但小子你也莫要指望我能去對付那老東西!陸鐸那老家夥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巧了不是,道長我也不是什麽好人!”這老道士撚著胡子,竟還頗有點得意洋洋的意思,“你小子若想要以此激我去對付那老泥鰍,道行還淺了點!”謝非言笑了一聲,話題一轉:“既然如此,小子就多嘴問一句,卻不知老道長是修的長生,還是修的快活?”老道士搖頭晃腦:“當然是修的快活!所謂的長生,不過是活成個烏龜老王八而已,有什麽意思?”“既然如此,那老道長覺得萬萬人的敬仰可足夠快活?”老道士眼珠一轉:“還行。”“老道長覺得眾人拜服、視你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這可快活?”老道士眉頭挑了起來:“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