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遇


    秦穆戎今兒要上朝,穿戴的也甚是規整,葉雲水側目看著他,忽覺得看久了,秦穆戎這座冰山其實長的也挺好看的……


    “又想什麽壞主意呢?”秦穆戎發現葉雲水的目光中帶著笑,不由得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妾身以前覺得小公爺模樣長的好,可如今才發現,爺除了不愛笑以外,哪處都比小公爺耐看!”說著,葉雲水上前親了一口,秦穆戎明明嘴角帶笑卻仍繃著斥道:“越來越渾說了,如若傳出去你妄評鎮國公容貌,又會遭人詬病。”


    “妾身不怕,有爺在呢,妾身又沒跟旁人說!真好看……”葉雲水又上前親了一口,卻著實的讓秦穆戎無奈的笑了,目光中看向吧嗒嘴的兜兜,笑容更加的柔和了些。


    二人在宮門口分手,葉雲水的朱輪車直接往安和宮的方向行去。


    安和宮今兒伺候的宮女、嬤嬤比往常多了一些,見葉雲水到來紛紛行禮恭賀,葉雲水讓邵嬤嬤給了打賞,各個對葉雲水又多了幾分親近。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葉雲水在對待這群宮婢上從不吝嗇。


    進了安和宮正殿,太後早已起身,正在用早膳。


    見葉雲水帶著兜兜過來,太後撂下碗筷眉眼都帶著笑,“哀家的小兜兜來了,快抱過來給哀家瞧瞧。”


    葉雲水上前,與太後同坐的還有一身著明黃色袍服的年輕男子,嘴角帶著微笑,柔和、讓人帶著幾分親近之意,黃公公立馬引見道:“世子妃,這位是肅郡王爺。”


    葉雲水心中驚詫,這就是那位常年稱病、愛好繪畫吟詩的病皇子?


    “見過肅郡王爺!”葉雲水行了宮禮,肅郡王連忙起身還了禮,“常聽太後說起世子妃和小兜兜,今日才得以相見,身為兜兜的表叔,總要表示一番。”說著,肅郡王把身上的玉佩摘了下來,塞了兜兜的圍嘴兜裏,兜兜許是最近被賞的習慣了,腦袋一歪,咧嘴笑了!


    一塊上好的福祿壽三色翡的玉佩,價值不菲。


    葉雲水心中覺得這禮有些過了,可看著太後在笑,她便福身謝過,“妾身代長子謝過肅郡王爺。”


    太後逗著兜兜笑,召喚葉雲水過來,“……這麽早就到了,一定沒用好早膳,坐下陪哀家一塊兒用點兒。”


    葉雲水也不好掃了太後的興致,就在一旁伺候太後用膳。


    肅郡王一直陪著太後說笑,偶爾拿出畫作來請太後品評一二,多是花鳥魚蟲,鮮少有兇禽猛獸、江山美景為題之作。


    太後隻看著點頭稱讚,葉雲水偶爾也附和兩句,看著肅郡王掛於臉上的笑容背後卻另有一番苦澀。


    連兇禽猛獸、江山美景都不能隨心所欲的畫,生怕被人詬病他有奪位之嫌,這樣的日子,就算貴為天子之子,又怎會過的開心?瞧著肅郡王那消瘦的身子,就知是一久病臥床之人。


    許是笑的過於激動,肅郡王爺忽然咳嗽不止,蒼白的臉上瞬間通紅,身旁的隨侍太監立即從懷裏拿出事先預備的藥,肅郡王服下後,半晌才算止住咳。


    沒有人有半分驚慌失措,仿佛這事兒就是吃個飯、喝口水的事一般,連太後的臉上都未多一份擔憂。


    顯然是肅郡王經常有這樣發病的時候。


    “讓太後和世子妃擔心了!”過了半晌,肅郡王許是恢複了胸口壓抑,臉上又掛了笑,躬身與太後、葉雲水行了禮,便率先告辭了。


    太後讓人收了早膳,把葉雲水叫進她的寢殿內說話。


    未等太後開口,葉雲水先跪下認錯,“……是妾身一時糊塗,才指使了吳嬤嬤陷害了紅側妃,累太後失去個小重孫女,是妾身的罪過。”


    “起來吧。”太後語氣淡淡,“吳嬤嬤是哀家的人,如若覺得不妥自不會受你指使。說到底還是這宮裏頭的女人不值錢,一個肚子裏的丫頭哪比得上哀家的兜兜金貴?嫉惡如仇沒什麽不對,哀家走到這一步,如若心軟上半分,也就沒我們娘幾個的活路了!當初奪權之心未嚐沒有,可更多的是護子之意。”


    葉雲水並沒有多言,就聽太後繼續言道:“哀家喜歡你的原因正因為如此,疾惡如仇,可你本心不在爭權奪勢,不過都是可憐人想找一條活路罷了。”


    “妾身謝過太後垂愛!”葉雲水福身謝過又與太後把了脈,“您的身子骨維持的還不錯。”


    “穆戎有了嫡長子,我這心算寬了一半。”太後今兒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


    葉雲水則做了榻邊兒迴話,“那是太後您護著他。”


    太後隻是臉上輕笑,“哀家歇歇,去德妃宮中吧,她也是個可憐人……”


    葉雲水行了禮,抱著兜兜告退,上了暖轎,葉雲水想起了今兒在太後宮中的事,先是與肅郡王秦中軒相遇,隨即太後又言德妃娘娘是個可憐的人……是想葉雲水出手治肅郡王的病?


    葉雲水覺得太後的話並非這般簡單,她之前也就聽秦穆戎提過德妃母子兩句,對他們的了解並不深,那些應承的話還是暫且不要表露才是。


    “攬香宮”距離“安和宮”並不遠。


    許是早有人稟告葉雲水來了,德妃娘娘已在正殿之上等她。


    葉雲水上前行了禮,德妃娘娘才笑著讓她快起身,“太後也沒留你多說說話。”


    “太後累了,要歇歇,早上在太後宮中偶遇肅郡王爺,許了太後新作,太後一早都笑未停。”葉雲水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肅郡王,卻見德妃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笑,“太後她老人家開心就好。”沒提肅郡王去陪太後用早膳、臉上也未露驚詫之色,看樣子這位肅郡王也常做此事。


    德妃看著兜兜,臉上全是慈愛的笑,葉雲水順勢說了肅郡王把身上的玉佩送了兜兜,“……禮太大了,妾身本不敢收,又怕駁了肅郡王的麵子。”


    “他那人對這些看的淺淡,隻有那些畫才是他的寶貝。”德妃若有若無的提了一句,“肅郡王自小就體弱,情緒略一激動就咳嗽不止,這些年太醫也沒少為他配藥、診治,也就是維持不發病就算好了。”


    葉雲水聽在心裏,倒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轉而便是笑著道:“用梨子煮水,可以鎮咳,不妨讓肅郡王爺嚐試一下。”


    德妃笑著謝過,並未因葉雲水的主動交好而有半點兒親近,葉雲水試探一句之後便不再對此事多言,開始請教德妃娘娘明日冊封大典的規儀。


    一連聽了兩個時辰,德妃又派人陪葉雲水演練一番,“……用不著太緊張,如今雖是先與你說上一說,但明日自有禮儀官在一旁隨時提點著你,不會出大的差錯。”


    葉雲水言道:“還是德妃娘娘提前說與妾身,心中有數為好,如若明日出了差錯,可是丟人丟大發了!”


    “你是個聰明的,根本用不著太操心。”德妃娘娘笑著寒暄,可葉雲水看得出她有些疲了,便提出去意,“……天色不早了,如若德妃娘娘沒有旁的吩咐,妾身就先退下了,改日再來叨擾。”


    葉雲水話音一落,正殿門口的小太監唱名道:“莊親王世子求見!”


    德妃娘娘一怔,隨即笑道:“這是來接你們娘倆兒了,世子爺除了幼時與肅郡王玩鬧,還從未再來過‘攬香宮’。”這確是說秦穆戎幼時與肅郡王的關係很親……


    葉雲水也沒想到秦穆戎會來接她,自是又對德妃娘娘感激一番,抱著兜兜迎著秦穆戎而去。


    秦穆戎到正殿上給德妃娘娘請了安,就帶她們母子離開了‘攬香宮’。


    馬車駛出皇宮,葉雲水才問起秦穆戎為何來接她們,“……正欲跟德妃娘娘辭行,爺就來了,不知還以為是約好的。”


    秦穆戎攥緊了她的手,“正巧一直都在議事,順路便過來接你一起迴去。”


    葉雲水說起了今兒在太後宮中遇見了肅郡王的事,“……妾身去時他已經在安和宮中陪太後用早膳,後又把新作的花鳥拿給太後看,太後看起來很開心,不過肅郡王咳嗽不止,吃過藥後就離去了,”說到這兒,葉雲水又補了一句,“德妃娘娘似是還抱怨爺幼時去過‘攬香宮’與肅郡王玩耍,之後再未來請安過。”


    秦穆戎敷衍般的言道:“男女七歲不同席,後宮這等是非之地少來為妙。”


    他會顧忌男女大防?葉雲水一直都認為秦穆戎不是拘謹於規矩的人,否則他怎會任祁善與她常來常往,估計這其中定有什麽緣故在其中,秦穆戎不想說,她也不再多問。


    迴到府中,莊親王爺派了人在門口等他二人,到“翰堂”無非是又問上兩句明日冊封大典的事,莊親王爺尤其囑咐著葉雲水,“舉行大典雖是對你足夠的重視,但也容易被人詬病,別見了人多過於緊張畏懼丟了臉麵……”


    葉雲水笑言道:“妾身謹記王爺吩咐。”


    “王府還怕有什麽丟臉的事?”秦穆戎忽然反問,卻是駁了莊親王爺的臉麵,莊親王爺麵色一沉,拍桌子的巴掌都揚了起來,卻又看到一旁睡著的兜兜,滯在空中的手收了迴去……轉身與葉雲水言道:“你先迴去,穆戎留下。”


    秦穆戎朝葉雲水點了點頭,她便帶著兜兜先出去了。


    可還未走到“翰堂”門口,就聽到莊親王爺和秦穆戎的吼聲,其中隱約的聽了一個人名:肅郡王秦中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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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今兒琴律上午出門,這章早早更下,第二更許是要晚點兒,大家不要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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