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沒啊,其實有時候采訪也可能會去佛山。


    舒曉冉:你別這樣,這一周我真的沒有時間。


    李輝:我隻需要你給我一個小時。


    舒曉冉:鄭薇呢,鄭薇忙什麽去了,你確定她不會知道?


    李輝:我確定,不用擔心。


    舒曉冉:好吧,其實最近我和他也不太好,他有潔癖, 我把家裏已經打掃地很幹淨了,他走到牆角邊用手指著說有灰塵。你說房子那麽大還是兩層,請的阿姨都打掃了那麽久,我還在這基礎上打掃收拾呢,他還挑剔。


    李輝:發了神經病吧,那麽幹淨,讓他住月球上去,隻要是地球哪裏沒有灰塵?


    舒曉冉:還有對我穿衣服也很挑剔,非要我穿他覺得好看的,有時候我穿地比較平常就t恤加牛仔褲,他都不滿意,一定要我穿的花枝招展的,覺得好累,這人有強迫症,隻要在家裏,他就圍著我轉,而且想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有一天更奇怪,我正在睡覺,早上感覺有人在動我的腳,天蒙蒙亮,一看是他,你猜他在幹嘛,在給我的腳塗指甲油。才淩晨五點鍾哦,嚇死我了,燈也不開,點個手機在床尾給我塗大紅色指甲油。之前是藍色的,也是他讓我塗的,他一點點地洗掉,然後給我塗哦。總之,這樣的小事情很多,他這段時間出差迴來又變得奇怪了一點,我心裏也毛毛的。


    李輝:哦,感覺很變態,如果你不喜歡他那樣最好明確地說清楚,不然他肯定會本性畢露變本加厲的。


    舒曉冉:我說了的,當時他還能接受,但過了一天他就會反問我,我有什麽損失,他幫我塗指甲油,我有什麽損失。我說,我雖然沒有什麽損失,但是三更半夜地被吵醒了,而且還是看到這麽怪異的舉動,換一個正常時間不行嗎?他又說他睡不著了,但是又不想吵醒我才這樣的,反正說來說去他反而覺得我連這麽一點要求都不答應,是對他不賢惠,對他不包容,我覺得好累。


    李輝:暈死,這樣的人也是夠了,你結婚結的太著急了,說真的,你隨便找一個健康的人都比這樣的好。


    舒曉冉:他其他方麵就是很好啊,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完美的人,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外麵的人所有的人都說他好,說我有福氣,我覺得我好慘的,除了能和你說,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告訴誰,本來和碧姐很好,但是是碧姐介紹蔡毅給我的,我也不想告訴碧姐,免得她抱歉。


    李輝:她真是坑了你。


    舒曉冉:有什麽辦法呢,我現在常常覺得很擔心,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又忽然有怪異的想法,我和你吧,我覺得我還能和你吵架,我和他都不能吵架,因為他所做的事情,你說錯,也沒有大錯,但是就是老很奇怪,總是讓人不能接受,我好矛盾。


    李輝:矛盾什麽?


    舒曉冉:覺得和這個人在一起不幸福,不知道能夠堅持到什麽時候,當然他也有對我好的時候,就是心理隱隱約約地擔心自己不能夠和他成為那種夫妻,也許是我要求太多了。


    李輝:你要求什麽了?你隻是找個人氣我罷了,沒想到坑了你自己。


    舒曉冉:那怎麽辦,怪你,怪你又有個什麽用處呢?你和我一樣,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已經不能再總想著你怎麽樣,對我來說,你是有些陌生的那個李輝了,你隻是一個朋友,而不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李輝:那我們還見麵嗎,對你來說我就那麽不重要。


    舒曉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說,就算我和他離婚,我也不可能再去依靠你,其實我不需要依靠男人,我隻是不想一個人呆著,也不想被人說三道四,你不能保護我了,即便你是果果的爸爸。


    李輝看了這句,不再迴複,他確實也不知道怎麽再說下去,對於他來說舒曉冉是生活的另外一扇窗,可以打聽孩子的消息,可以解決她的煩惱也可以解決自己的煩惱,看別的離異夫妻鬧地仇人一般,他卻覺得離婚夫妻也不一定要是這樣的關係,不過一般都是女人對男人深惡痛絕,舒曉冉對自己一開始也是怨恨,但她是因愛生恨,所以一旦自己走向她,她的態度反而是擁抱的。


    深圳這邊的任務花了四天才結束,李輝馬不停蹄定了去佛山的票,然而下車的那個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能夠和舒曉冉在一起的時間取決於蔡毅的忙碌程度。


    剛想聯係舒曉冉,手機傳來了鄭薇的電話,李輝嚇得不輕。


    “喂?”


    “喂?李輝,你很忙嗎?”


    “沒有啊,我剛才在車上。”


    “我給你發了那麽多qq消息你怎麽也不迴複?”


    “哦,怎麽了,我剛才在車上沒有看手機。”


    “你不是問我情況怎麽樣了嗎?”


    “恩,鄭濤什麽情況?”


    “他絕食了,還偷偷藏了安眠藥。”


    “見到你了?他見到你了,有什麽反應沒有?”


    “他哭了。我也哭了。”


    “……”


    “我現在覺得人真的活著太辛苦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輩子就那麽的黯淡無光。”


    “他哭了嗎?你現在是準備陪他?”


    “勸勸他,勸他活著,醫生說他現在得了厭食症,而且伴隨著腸道疾病,又有心理疾病,對這個病人很沒辦法。”


    “恩,你有跟你媽媽一起看他吧?”


    “沒有,我媽媽不來,不願意看他。”


    “唉……你這不是讓人擔心嗎,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再健康再好也是一個女的,你叫個人一起吧!”


    “沒有必要,醫院是什麽荒郊野外嗎?每天人來人往的,再說了他和別人同一個病房呀。”


    “恩,這還差不多。”


    “反正,我在qq上說了很多,你先看吧。”


    “恩。”


    “你這幾天乖不乖?”


    “什麽乖不乖?我什麽時候不乖了?”


    “人在哪裏呢。”


    “深圳啊。”


    “你手機壞了嗎?”


    “恩……?手機掉水裏了,我用的是報社配的。”


    “是嗎?”


    “什麽時候掉水裏的?我走的那天還是好好的。”


    “就是你走的第二天,在洗手間上廁所的時候玩手機,結果洗手的時候碰進水池裏了,拿去修了。”


    “哼,怎麽那麽巧,我一離開手機就壞了?”


    “暈,我怎麽知道?”


    “哼,你真的在深圳嗎,誰能證明?在深圳哪裏,在幹什麽?”


    “暈,我還能幹什麽,今天要采訪啊,在北站附近都是陌生人。”


    “你采訪誰?什麽事情?”


    “唉,一個砍人事件,女婿砍了嶽父嶽母,家破人亡,現在要去采訪四周的鄰居。”


    “哦,好吧,你別騙我,我到時候可要看你的稿子。”


    李輝心裏一虛,“你天天查我,有意思嗎?”


    “你總是藏著掖著,總去一些怪位置,讓我不相信嘛。”


    “記者嘛,記者本來就是成天跑的。”


    “你就是讓我不放心。”


    “你才讓我不放心。”


    “說,你愛我不?”


    “愛你。”


    “哼,這還差不多,明天再聯係吧。”


    “好。”


    “拜拜。”


    “你居然先說拜拜,你就那麽想掛電話嗎?”


    “……沒有啊。”


    “重來,我先說拜拜。”


    “好。”


    “我不說,你也不準說。”鄭薇在電話裏聽到“滴滴”聲,貌似是別人給李輝打電話了。


    李輝放下手機一看,是舒曉冉打來的陌生電話,佛山的公話。


    他拿起手機,“鄭薇,先不說了,我約見的人到了。”


    “哦。拜拜。”


    “恩,拜拜。”李輝幹淨掛了,接佛山的電話,果然是舒曉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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