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源對於自己的兒子一點辦法也沒有,已經一個人在家發愁好幾天了,正是殫精竭慮的時候,這一場大雨似乎在衝洗他內心的抑鬱。


    蘇海源知道有人在學校要誣陷兒子,說兒子和女模特亂來,蘇海源心裏覺得這可能是李輝造的謠,也可能是嫉妒他蘇海源的人在造謠,但事已至此,如果還要在公開場合洗刷兒子的清白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兒子和舒曉冉是真正發生了關係,這種事往往越是掩蓋越是嚴重,越描越黑。


    說蘇哲是清白的,如果忽然又有人跳出來說蘇哲奸汙過舒曉冉,事情會變得更糟。


    願上帝賜人力量改變可以改變的事情,願上帝賜予平靜的心讓自己接受不可改變的事實,蘇海源這樣對自己說。


    這一夜一直在下雨,蘇海源睡覺的時候可以聽見雨水打在窗戶上麵的聲音,滴答作響,雨天能有個幹燥的房子讓自己睡臥在家裏,可以說是一件美事。


    因為沒到這種時候,蘇海源迴想起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風雨不動安如山,就是現在自己的感覺,想想,真覺得杜甫可憐,後人如此淨重的人,活著的時候連一個有房頂的屋子都沒有。


    第二天早晨,天邊剛剛魚肚白,蘇海源的生物鍾就把他鬧醒了,早晨六點半起床已經形成人生習慣,起床之後喝一杯水,然後出去跑步。


    蘇海源喜歡跑步,閑暇的時候還學了學詠春拳,雖然不算很牛逼,但一招半式,對付流氓還是可以。


    蘇海源喜歡在運動中考驗自己,在運動中鞭策自己,和“老”做鬥爭,和時間博弈。


    他穿著單薄的運動衣出門,然後在一個小時後準時迴家,每天都一樣。


    這一天迴到家剛剛洗了個熱水澡,準備自己給自己弄點早餐吃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此時已經早上七點五十,天色早已大亮。


    敲門聲很奇怪,因為蘇海源從來沒遇到過七點多來找他的客人,二妹也絕不會在這個時間過來,蘇海源看了看接通大門的視頻電話,圖像上顯示……好像是個送快遞的,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帶著一頂帽子看不清臉,但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很尋常的秋冬灰色厚外套。


    “喂?你好?”蘇海源接通電話問外麵的人。


    “你好,您的快遞到了,請出門簽收一下。”外麵的男人這樣說。


    蘇海源從來不會在網上買什麽東西,更別說快遞了,不過蘇哲這個臭小子倒是常常在網上買東西,可能是蘇哲的吧?蘇海源這樣想著,走過去開門。


    可是哪有快遞八點鍾就敲門的呢?蘇海源並不經常接觸快遞業務也不太清楚,快遞員一般也是早上七八點才上班,而且還要盤點、分區分貨之類的,早上七點五十就來送件,顯然有點問題。


    蘇海源哪裏想得到那麽多?他是做教育公司擬的老板,不是快遞公司的老板,不帶任何狐疑地就去開了門。


    剛剛開了門之後,那個戴帽子、穿灰色外套的男人說:“請您簽收一下,蘇校長。”


    蘇海源一聽,“你怎麽知道我是校長?……”還沒問完,忽然那個灰色外套就直接推開門闖了進來。


    蘇海源怒叱:“你是誰啊,給我出去!”


    那高個子灰色外套取下帽子,往地下一摔,大聲喊:“蘇哲,你在哪?舒曉冉派我來找你了!”


    蘇海源看著這個灰色外套脫帽之後的臉,驚唿一聲:“陳寶華嗎?……蘇哲不在家裏!你……找他幹嘛?”


    陳寶華一臉的漠然無畏,“蘇哲在家嗎?舒曉冉讓我給你傳一封信!”


    蘇海源越聽越糊塗了,“蘇哲不在家!”他正說了這句,忽然從這個豪華的別墅一樓某個房間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蘇海源拉著陳寶華,驚恐地問:“你幹什麽?你找蘇哲幹什麽?你不是在坐牢嗎?怎麽會跑出來?難不成你逃獄了……?”


    陳寶華有點煩身邊一直拖著他的老男人,狠狠地一腳蹬開了蘇海源,蘇海源悶哼一聲頹然倒地,因為完全沒意料到這個陳寶華竟然會衝著自己兒子來。


    被一腳踹來的蘇海源感覺兒子有危險,趕緊起身攔在陳寶華麵前,“你跟老子站住!你個不入流的東西!竟然跑來老子這裏撒野,陳寶華,你膽子也太大了!”說著也開始上腳,一腳揣在陳寶華肚臍眼那裏,陳寶華趔趄幾步,眼神變得更加淩冽。


    陳寶華充滿殺氣地大聲吼:“老子今天不是來找你的,你給我讓開!”此時的陳寶華已經完全知道蘇哲在哪個房間了,隻需要破門而入就能幹掉那個逼。


    蘇海源趁著陳寶華趔趄的空隙趕緊拿出手機,他要報警,不然萬一陳寶華帶了什麽可怕的兇器,恐怕……


    正當蘇海源撥通110之後,陳寶華掏出一把長杆槍,一槍打中了蘇海源膝蓋。


    蘇海源沉重悶喊一聲,痛苦地摔倒在地,紅色的鮮血從蘇海源的膝蓋處緩緩地滲出來,他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陳寶華走到蘇海源身旁,一腳踩爛了蘇海源落下地上的大屏手機,還一腳把手機不知道踢到了什麽地方!整個屋子發出“嘭嘭”的聲音。


    但是眼看陳寶國一步一步逼近了兒子的房間,他拖著那條淌血的腿,爬向陳寶華……


    陳寶華帶著拿一把消聲搶,子彈一粒一粒地打在上了兩把鎖的門把手上麵,一個門把手哪裏經得起子彈的衝擊?


    打了兩槍之後陳寶華退後幾步,然後衝過去一腳踢開蘇哲的房門,待到陳寶華正要進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腳被蘇海源抱住了,陳寶華由於重心不穩,一下子沒站穩,被蘇海源絆倒……


    蘇海源大聲嘶吼,“蘇哲,快點逃命!快點走,快點!”


    蘇海源把陳寶華弄倒地之後,還用口咬住了陳寶華握搶的那隻手,緊接著忍著劇烈的疼痛想盡辦法把陳寶華掉落的敲一下子丟開,奮力地丟出了窗外!


    陳寶華怒火中燒,眼看也不能用槍了,沒想到老家夥身上還有點功夫,他小看了蘇海源。


    蘇哲早已在房間裏嚇傻了,他趴在床底下一聲不吭,看著門邊陳寶華站起來之後狠狠踢自己的父親,這一幕讓蘇哲也越來越憤怒。


    蘇哲從床底下爬出來,渾身顫抖的他抱著自己房間一個很重的陶瓷花瓶,慢慢靠近陳寶華。


    主要父親抱住陳寶華的腳,自己上去用花瓶敲破陳寶華的頭,蘇哲拿著花瓶趁著父親苦苦想盡辦法拖住陳寶華雙腿,兩人廝打在一起,到處是血的時候,蘇哲偷偷移動到牆壁衝過去一花瓶用力砸向陳寶華的頭。


    這一砸卻是砸到了陳寶華,但是卻因為陳寶華一直彎腰和蘇海源廝打,花瓶沒有砸準陳寶華的頭,卻把他的右肩砸出了血,花瓶也碎了一地。


    陳寶華因為右肩收到了重大打擊,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而且右肩也完全麻痹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在花瓶碎片上的他,很快清醒過來,雙手張開擋走碎片,用雙臂支撐自己的身體,如果這個時候就這樣躺下去,心髒被刺破的話,自己就死定了!


    蘇海源在地上,已經弄得渾身是血,他怒吼:“蘇哲!快走!”


    蘇哲看著陳寶華倒了下去,滿臉都是汗水,眼睛也驚恐地流下眼淚,父親的血腥慘樣讓他想去了自己十歲那年的母親,他“啊……”大聲尖叫著從父親和陳寶華之間跑了出去,跑出去之後大聲喊:“救命,救命……殺人了,有人殺人了,救命……”


    就在他出去跑了幾步之後,保安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蘇哲。


    “救命!快點……快點報警……我爸爸,我爸爸被人害死了,我爸爸……”已經慌亂成瘋的蘇哲拉住保安大哥的手,結結巴巴地哭著喊。


    保安開始撥打110,而這時候,陳寶華已經追了出來,朝著蘇哲的方向奔跑。


    蘇哲一看到陳寶華撥腿就跑。


    保安發現陳寶華身上有血,正要上去阻止,卻被陳寶華一腳踢開,那大個保安蜷縮在地不能動彈。


    警車的聲音——“嗚~嗚~”響了起來,陳寶國和監獄特警來到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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