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秋要注定惆悵了。


    李輝看著天上的圓月,心裏泛起愁緒,他內心深處不怕陳寶國,或許是因為經常打交道的緣故,陳寶國不會像陳寶華那樣肆無忌憚地行事,總是可以談判的。


    迴家之後,已經是淩晨近一點了。李輝疲困不堪,匆匆洗了澡就進房間睡在女兒的另一邊。


    李輝其實很想告訴李闖,不能小看女人,想說出舒曉冉前段時間自殺的事情,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因為如果李闖問原因,自己卻很不好迴答,俞修美發裸照給妻子……唉,難以啟齒,還是算了。


    星期五的夜晚總算安然度過,總算李闖還是迴家了,李輝最怕的事情就是李闖此人如其名,如果闖禍起來,可就麻煩了。


    第二天清早吃了早餐之後,李輝隨著李闖先去了左日穀的武館,去看看陳寶國的人被打的如何了,千萬不能出人命!


    去到武館的時候,見到一早就光著上身練武的左日穀,那肌肉就跟打泰拳的搏擊手一樣,一塊兒一塊兒的,在陽光下古銅色的肌肉閃著光,這才是性感有型男,跟左日穀比起來李輝隻覺得自己空有一身雞肉。


    當然,讓李輝更加意外的是……也見到了寶姐,她也穿的很性感,也許由於鍛煉的緣故,一件貼身的黑色運動t恤和短褲,她的身材健美挺拔,就像一個精明的瑜伽教練。


    見到李輝之後,她投以熟悉的笑容,笑容很淺毫無深意,也許是因為左日穀就在旁邊的緣故吧,李輝也笑了笑作為迴應。


    李輝隻是和左日穀寒暄幾句,又覺得自己幹了對不起左日穀的事情,話並不多。


    這個武館很大,結構像個四合院,中間的大廳有個匾額,寫著:武強心誌四個大字。


    隨著李闖和左日穀一起走到武館後院的一個柴房,看到那幾個被綁住的人,似乎還在昏睡之中。


    李闖提了靠進他腳的一個胖子,隻見那胖子臉上都有點血,嘴角紅腫,看來被打的不輕。唉,這個武館的人哪是開玩笑的,正愁找不到人練打。


    這些人其實也就是社會上老黃毛,不怎麽會打架,似乎瞎混罷了,根本不會什麽武功。


    胖子醒了之後,恐慌地推醒了旁邊躺著的幾個蓬頭垢麵的人,他們醒了也都是一樣,眼神驚慌,看來是被打怕了。


    李輝問:“你們是陳寶國派來的嗎?”


    那胖子點點頭。


    “昨晚上陳寶國來了這裏沒有?”


    胖子:“沒來,隻是讓我們過來抓他,然後抓住了之後送到枝城。”說著胖子瞟了一眼李闖。


    李輝:“你們都是陳寶國的人嗎?”


    胖子:“先前跟陳寶華的,現在在薛金手下做事。”


    李輝點點頭,“你們現在還敢抓他嗎?”李輝指著旁邊眼神兇惡的李闖。


    胖子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李輝兄弟和左日穀都哈哈大笑。


    看著幾個人隻是鼻青臉腫,並沒有特別慘的毛病,李輝就放心了,不過左日穀也算是知道輕重,李輝更加覺得左日穀真是李家不可或缺的看護神。


    李輝讓左日穀先關著這幾個人,關著不放,也不和陳寶國聯係,嚇嚇陳寶國。陳寶華被關起來之後真是太好了。


    先讓陳寶國擔心兩天,然後下周李輝主動去找陳寶國,免得陳寶國自亂陣腳,想盡辦法把陳寶華放了,這樣就慘了。


    想好之後,李輝又隨著左日穀的熱情介紹參觀了一下,他的武館,果然還有教室呢,有好多孩子學習武術。


    坐下大家聊了一會兒天,觀察左日穀和寶姐之間,似乎一點感情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果然是地下情,媽的,不嫌累。說了一會兒話,李輝和李闖就一起迴家,準備陪老媽和孩子一起去看老頭。


    舒曉冉自不願意去見李德忠,但丈夫一清早和李闖出去,到了上午十一點都沒迴來,她有些著急。


    她勸說母親等李輝他們迴來,然後又細細和母親說小青的近況,更是博得母親對小青的同情,婆媳一直絮絮聊天,時間不經意就過去了。


    李輝和李闖剛一迴家,母親就催著大家快點去醫院,說父親每天就是上午是個醒著的,中午開始就會睡覺。


    於是一家人趕緊的就去了醫院,還好離得近,走幾分鍾就到了。


    到了之後,一看父親,果然是醒著的,還在看報紙呢!李輝後來才知道這是母親每天從家裏給父親拿過去的,怕他醒了無聊。


    李德忠一看孩子們都來了,高興地嗬嗬笑。


    李輝:“爸,感覺好些了嗎?”


    李德忠:“好個屁,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豬一樣。”


    他一說,大家都笑了。


    李德忠看孫女來了,很喜愛,一直和孫女逗樂,玩了一會兒,李德忠看著李闖問:“李闖,我這段時間天天都沒看到小青,這是怎麽迴事?”


    李闖:“恩……她被調到另外一家醫院去了。”


    李輝一聽李闖說的破綻太大了,又補充說:“恩恩,小青的母親也病危,在枝城一家醫院養病,要長期住院了,比您嚴重,所以……就過去了。”


    李德忠:“哦……那是應該!”老人放了孫女的手,仔細看著李輝問,“李輝,你昨晚上是不是來看我了?”


    李輝:“你怎麽知道的?”


    李德忠笑了笑,“有時候我明明在睡,耳朵卻還能聽見聲音,你信不信?我聽你在問我什麽,不過沒聽清楚,你不要在我昏睡的時候跟我說話,我聽不清楚的。”說著李德忠擺擺手。


    李輝轉身看了一眼妻子,又看了看母親,當著家人的麵怎麽可能能問出昨晚上自己問的,關於父親過去的事情呢?


    尤其是妻子就在跟前,李輝就更不敢隨意挑起過去父親陷害阮家的事情,隻能等家人都不在的時候再問。


    但此刻父親問他了,家人也都等著李輝的迴答……,他們都看著李輝。


    “恩……我隻是在你跟前自言自語,就好像和你聊天一樣說自己工作生活方麵的,沒什麽重要的。”


    李德忠笑笑,“哦……嗬嗬。”說話間,李德忠看著床邊照顧兩個孩子的兒媳婦舒曉冉,這天的舒曉冉穿著很樸素,披散頭發,穿著一身寬鬆白裙中間係了一個黑色的細細腰帶,看著十分素雅。


    看著兒媳婦,這個老人似乎想起什麽來,他疑惑地看著李輝問:“她是誰?”李德忠指著窗外陌生的舒曉冉。


    李輝:“我老婆啊,你兒媳婦舒曉冉啊。”


    李德忠眉頭緊皺,嘟囔著:“哦,看著好像我認識的人,我老糊塗了,已經不記得有這個兒媳婦了,隻記得小青了,唉……老了。”


    李闖不悅道:“那是因為大嫂很少來看您!要不然會不認識?”


    李輝橫了李闖一眼,總是不給曉冉麵子,難怪曉冉討厭李闖了。


    李輝趕忙打圓場道:“曉冉和我都住在枝城,我本來就迴來的少,難能怪她呢,嗬嗬,都是我在外麵瞎忙。”


    舒曉冉走進李德忠,幫李德忠壓壓被子,笑著說:“爸爸,是我不對,我應該經常過來看您的,誰知道我們住的那麽遠,我又要照顧家裏,嗬嗬,以後我會提醒李輝常常迴家的,中秋節爸爸能不能吃月餅啊?”


    母親對妻子擺擺手,“不能吃那個,太甜,他牙齒不好!”


    舒曉冉:“哦,好吧,那爸爸沒有口福了,嗬嗬……月餅都歸兩個小家夥。”說著大家淡淡地笑。


    李德忠也笑,但始終他看著舒曉冉的臉,腦子裏浮現的是他年輕時候遇見的一個女人的臉,也許是他朦朧中聽到了昨晚李輝的問題,也許隻是兒媳婦貌若天仙的樣子驚起了他的記憶……


    李輝看父親總是疑惑的看著妻子,也懷疑父親是不是想起了什麽。畢竟妻子和妻子的生母長得非常相似。


    其實早先結婚的時候,父親就說大媳婦長得像以前認識的一個人,隻是不再多說,李輝也沒當迴事,因為這個世界上美女都長的差不多,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臉……基本逃不離這些臉特征。


    而現在才知道,父親隨口一說的話其實飽含著許多往事。


    閑聊了一會兒,父親又開始打哈欠,果然,不到十二點,老人家又開始昏睡了。父親睡了,大家也都不再說話吵鬧,不一會兒人就散了。


    李輝隨著家人一起離開醫院,到了醫院外麵的時候妻子似乎在為了什麽責備果果,李輝走近問,才知道剛才妻子過來路上,給孩子買了一本漫畫書,去看爺爺的時候還拿在手裏,結果從醫院出來書就沒了。


    果果都要哭了,妻子不住問她,她個小可憐也不知道掉哪兒了。


    “可能是掉在老頭病房了,我迴去找找吧。你別說孩子了,孩子那麽小……啊,我去看看。”


    說著李輝又往迴走,重新走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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