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李輝一人慢慢從學校走出去,四周很安靜,學生們正上課呢。


    這周似乎發生太多事情了,妻子也似乎藏著無盡的秘密,忽然自己也一反常態地兩個女人發生了關係,李輝望著母校上方的天空,烏雲密布,六月的夏日也不覺得很熱,隻是悶的很。烏雲遮住了天空真正的樣子,正因為遮蓋,所以陽光不會灼痛人的皮膚。


    就像夫妻生活中必要的謊言一樣,為了讓生活一碗水端平,李輝常常撒點小謊,但像最近這樣大膽還是初次……帶著有些複仇的快感,他感覺自己和朱琳的關係或許不會停止了,太舒服,又太能相互安慰了,但朱琳也是個人妻,人家也不過是和自己玩玩兒,自己這年紀如果和妻子鬧掰了,難道還去相親?


    他不明白,妻子到底怎麽想的?難道她也和朱琳一樣感覺不到自己這個丈夫的愛?憑良心講,從北京飄迴來之後,立馬連自己的錢包都交給她了,真是一迴來就結婚,她從前在枝城這地方到底和誰交朋友,男的女的,其實他都不太了解,但他總是執意認為她能和自己堅持遠距離戀愛,肯定也是愛自己才會堅持這麽久,如今有幾個姑娘能談遠距離?


    掏出那個鋼筆字的小紙條兒又看了看,媽的,這男的肯定是練龐中華字體長大的,有幾分勁道。反正這個字跡他是記住了,什麽時候逮到他,要逼他把墨水喝下去。


    弄了半天課程表還是沒有到手,李輝頗有些灰心喪氣,終於走到校門了,別說這一個破初中,還挺大的,校門也大,門房依然是那個大爺,旁邊還有個年輕人在那抽煙,兩人在說話間。


    那老頭見了李輝出來,笑一笑,可以說非常友善,李輝忽然想到門房這兒會不會有他們的課程表呢?


    他往迴走兩步問那大爺:“您這兒有沒有這個中學的課程表啊,老師用的那個?”


    “額,那個我沒有,我們這兒隻有保安執勤表。”老頭兒轉身指著他後麵牆上的一個a3紙張大小的表格。


    “哦,是這樣的我媳婦最近身體不好,她讓我把課程表拿一份迴家,我給忘了!你這也沒有是吧!那算了……”


    這時候旁邊年輕人猛吸了一口煙扔了,說:“我有啊!我是教計算機的,學校課程表就是我打印的!你老婆是什麽老師啊?”


    “是初二美術老師,舒曉冉。”


    旁邊老頭看李輝和那年輕人說話,挺樂嗬拍拍年輕人肩膀,向李輝介紹:“這是我兒子,新來的,搞電腦的!”


    “什麽搞電腦的,是計算機好不好啊!”年輕人依然抽著煙,還挺不耐煩的。


    李輝笑了笑,說:“計算機不同於電腦,大伯,計算機可以說前途無量屬於互聯網,不能小看咧,嗬嗬。”


    那年輕人聽這話也舒服,“你不忙的話,現在我馬上去辦公室,你直接跟我去拿就可以了。”


    “好啊!”正如李輝的意,如果他主動找曉冉要的話,她可能也會起疑心,打草驚蛇就不太好了。


    兩人一路走,有一搭沒一搭隨便聊,他倒是逗得那小夥子哈哈大笑,記者當久了說話就越來越幽默,或許這是當記者的好處。


    就這樣,李輝輕而易舉得到了高二所以老師的課程表,還交上了這個名叫程小帥的小年輕朋友,剛畢業的大學生,總有點稚嫩的抑鬱氣質,要麽不說話,一說話常是憤憤的,誰沒有過憤青的時候呢?


    看了看,今天舒曉冉確實有三節課,粗略看下來,她一周隻有三天需要上課,她的課真是少的可憐,這女人實在是閑!李輝心裏不免冒出寒氣,這麽多年……她都在空閑的時候幹什麽呢?惶惑又一次籠罩在他的頭頂。


    為了方便調查舒曉冉,這個小憤青朋友算是交定了。本來當天,李輝想請他吃個飯,但手機頻繁傳來姚茉莉的短信,他心裏又不安逸,想想吃飯還是改天算了,先得迴辦公室寫一寫姚茉莉姐姐的東西。


    如果寫都不寫,對不住她,也對不住那一整個荒謬的鄉村人,作為一個記者李輝這點思想覺悟還是有的。


    李輝料想,這個會是個嚴重的社會話題,枝城日報根本沒有膽子發的,這種還是隻能讓《北京青年》或者《周末南方》這樣銳利的大報紙去寫,他一想到這裏就直奔家裏的地下車庫,開車迴辦公室,準備寫個通訊稿匿名發出去,總之自己不能什麽都不做,想著姚茉莉那嬌弱愁苦的花容月貌,他實在不忍心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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