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哪,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哪!”宋正儀眉開眼笑的說,主要他更為二郎高興,二郎是宋家的子孫,二郎考中了舉人,那是給宋家光宗耀祖了,作為宋家的一員,宋正儀非常的激動。


    “也不知道宋正材那家夥去考了沒,八成他之前連秀才都沒考上。”宋彩雲一提到宋正材就格外的氣憤。


    關於宋正材的事情,宋天慧一直都在偷偷關注著,之前的鄉試宋正材沒有參加,但是宋天慧打聽過了,宋正材是可以在其他地區重新報名參加科舉考試的,隻要有人肯為他作保,他又有身份文牒就行。之前沒見到宋正材迴來考秀才,宋天慧還找劉氏套話了,可惜劉氏似乎根本聯係不到宋正材,一提到宋正材就有些失望。能不失望嗎?把錢都給小兒子了,結果人走了連個信都不帶迴來,過年都沒個影子。


    宋天慧當時就盤算起來,如果宋正材去的不是太遠的地方,隻要沒有出省府,他一旦考上了秀才,就得考舉人吧?到時候一樣能查到,但如果他出了省府,打聽起來就麻煩了。


    現在看來,宋止材不是出了省府,就是連秀才都沒考上,至於到底是怎樣,也隻能慢慢看了。宋天慧覺得以宋正材那種性格,要是真風光了,能不衣錦還鄉得瑟一下嗎?


    隨後倒是雷先生衣錦歸來,雷大娘高興壞了,說要出錢請宋家和李家人去酒樓慶賀,宋天慧就幫她安排到了天香樓裏,讓許掌櫃訂了雅間,還給打了折扣。


    雷先生心情一看就很好,笑容多了許多,但他性格沉穩,倒沒有得意之色,就是大家都誇他的時候,他也是謙恭的笑笑說:“後麵還有會試、殿試,現在算不得什麽。”


    大家就又說了些吉利話,恭賀他會試、殿試順利,金榜題名什麽


    吃席途中顧揚過來打招唿,眾人又是恭賀了他一番,他和雷先生是同科,自然有不少話聊,幹脆也留下吃酒,和雷先生聊了許久。


    迴家後,崔氏就問宋天慧:“慧哥兒你說你二郎哥也考中了舉人,這可是家裏的大事,咱要不要迴去賀喜哪?”


    宋天慧想了想,說:“估計大爺爺那邊要安排著給二郎哥慶賀,很可能還要祭祖,咱們要不迴去恐怕不合適。”


    “那咱家迴去一趟吧,二郎這娃不錯,你大伯、大伯娘也幫過咱咱也該去道賀一聲的。”宋正儀說道。


    如果永安城和山泉村離了大老遠,要走半個多月的路程,那他們不迴去也就罷了托人捎些東西也行。但是永安城迴去山泉村隻要不到一天的路程,他們不迴去就說不過去了。


    “那行,咱們迴去看看吧。”宋天慧說道。


    宋彩雲想了想說:“我就不迴去了,家裏鋪子得有人照應著,你們代我跟二郎哥道喜就行了。”宋彩雲是女孩,不能參加祭祖,加上她年紀大了不適合到處跑,她就是不迴去道賀也說的過去。


    崔氏覺得這樣也好,家裏沒個人也不合適,就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宋天慧就托了人去打聽老宅那邊的安排,他們迴去早了、晚了都不合適,不如等日子定下來再說。好在很快就有消息傳迴來,宋來喜確實決定要祭祖先,然後再開席慶賀,還請了村裏不少人來準備辦流水席,時間則定在初十這天。


    崔氏一估摸,說日子也算近了,他們如果後天就迴去,到時候也能給王氏搭把手,幫幫忙什麽的。


    宋天慧一家迴村後,宋正禮和王氏非常高興,二郎也親自來迎接他們,宋天慧發現二郎看起來更加沉穩了,雖然臉上有喜色,但卻沒有半分倨傲之色,反倒更加的內斂了,連他以前那種精明勁也掩去了。當然,宋天慧不會傻到以為二郎讀書讀傻了,這分明是二郎更加成熟,更加精明了,所以才能掩飾的這麽好。


    到家後,劉氏又對他們吹鼻子瞪眼睛起來,嘴裏也說些不鹹不淡的話,因為家裏有喜事,自然不好鬧的太難看,崔氏和宋正儀也隻好忍了下來,宋天慧心道劉氏不該給他們好臉色看嗎,她不得指著迴頭到城裏住些日子的嗎?


    不過宋天慧一琢磨便很快想通了,二郎考中了舉人,接下來很可能是進士,即便考不中進士,舉人也能謀個不錯的差事,大房就等於飛黃騰達了,她跟著大房繼續做她的老太太,不比在宋天慧家誰也使喚不動的舒坦?既然不需要老二一家了,她當然也就不用跟老二一家子客氣了。


    宋天慧無奈的搖搖頭,太附和劉氏的性格了,看著是一點虧都不吃,卻隻看眼前的利益,遲早要吃虧。


    兩天後,宋家擺起了流水席,宋來喜、宋來貴兩家都來幫忙,人人都是麵露喜色,劉氏自然也喜上眉梢,不過她多少有些不得勁,因為她的老兒子一直沒捎信迴來,也不知道咋樣了。


    宋天慧一家明麵上給二郎送了許多賀禮,文房四寶、衣料尺頭自然不會少,但私下裏,崔氏又偷偷塞了個荷包給王氏,王氏手裏一捏就知道是銀子,而且恐怕有十兩那麽多。


    “他二嬸娘,這、這太厚重,我不能收。”王氏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把荷包往迴退,她想到從前自己也沒管過崔氏的死活,現在崔氏給她家這麽厚的禮,她隻覺得臉皮子發燙,荷包也燙手起來。


    崔氏把荷包推了迴去,說:“你趕緊收起來,別讓咱娘看到了。你這現在用錢的地方多,請客、迴禮都有花銷,就是二郎出去應酬也不能身上沒點銀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當家的可是交待了,這是他給他侄子的,一文錢都不能少。”


    王氏猶豫了下,最後爽快的收下了,她心裏明白,恐怕宋正儀不會想的這麽細,大老爺們都粗心,這事恐怕是崔氏和宋天慧商量下的,想到這裏,王氏更加感激崔氏一家了,更加覺得自己當初對崔氏不聞不問實在太不地道了。


    “他二嬸娘,以往我也沒幫著你們,你們還這樣待我們,我這心裏……”王氏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崔氏挽了她的胳膊,笑著說:“大嫂,個人有個人的過法,你也有你的難處,以前我自個兒不爭氣,你就是幫我也沒個頭。再說了,我那次破水你們不是幫了大忙,不然還不知道咋樣哪。”


    王氏見崔氏通情達理,心裏更願意跟她交好了,便不再提過去的事情,拉著崔氏聊了起來。


    “當初聽你們的真是對了,就這兩天,都有好幾家來探話,想跟大郎說親哪。”王氏笑著說。


    “那可有合適的?”崔氏一聽就來的興趣,女人對這種事情最感興趣,尤其是家裏有兒女也到了說親年紀的。


    王氏搖搖頭,說:“我暫時不想太早定下,反正都等了三年了,還在乎多幾天?等二郎去參加了會試再說,就是不行,以後謀個實缺也好。”


    “也是,你這以後也是官家太太了,挑兒媳婦是該仔細些。”崔氏笑著說。


    這話王氏愛聽,更加高興起來,又拉著崔氏問了宋彩雲的親事,崔氏就說打算這一年裏定下來,然後讓宋彩雲過了十八歲再出嫁。


    老宅這邊的喜宴硬是擺了三天,幾乎把全村的人都請了個遍,一個村子的,請東家不請西家自然不好,所以到最後幹脆都請了,隻是身份高一些的來的早而已。


    宋秀月夫妻自然是第一天就來了的,宋秀月見到宋天慧他們格外的高興,把小平安抱著好好的逗了半天,還開玩笑說:“平安,大姑好不好?跟大姑迴家吧,大姑天天給你買糖吃!”


    小平安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說:“二姐說天天吃糖牙會壞掉,我不跟你去!”


    宋秀月聽完大笑起來,看著小平安的目光非常慈愛,卻也有些感傷,讓人看著就心酸。宋天慧和崔氏都看到了,卻假裝不知道,怕一提起來更讓宋秀月難受。


    三天下來,宋天慧估摸了一下,請下來得不少銀子,劉氏舍得掏錢嗎?她私下偷偷問了王氏,王氏說:“你奶說家裏一文錢都沒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讓我們自己想辦法,不然就別大眾臉充胖子。”


    聽得宋天慧直撇嘴,“當初小七入族譜的時候,我奶不是還請了好席麵嗎?她就不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王氏捂嘴偷笑,搖搖頭說:“她死活不出錢也沒治,後來還是你大爺爺、三爺爺家湊了些,我娘家又湊了些才夠。”


    宋天慧嘖了一聲,“我奶也不怕被人笑話,唉,越來越摳門了。”


    王氏朝劉氏的方向偷瞄了眼,小聲說:“你奶手裏可能真沒錢了,八成都給你四叔了。”


    宋天慧挑了挑眉毛,“再咋也會給自己留些體己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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