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黑貓腳下忽然生出無數樹根,纏住他的雙腿,幾條根係用力搶走他手中的禪杖,禪杖被丟得遠遠的,黑貓腳被捆住,根本沒辦法拿迴禪杖。碰到禪杖的幾條樹根立刻枯萎,他驚歎道:“你這禪杖真是個寶貝,不是20級武器吧?”“你太卑鄙了,已經輸了還打?”黑貓氣道。“這不是卑鄙,是決鬥2.0,沒人規定一局定勝負吧,三局兩勝。”一夢逍遙道,“你可以把獨孤卓叫過來,我也再叫一二三四五個人,組隊打團戰。”黑貓被這不要臉的話語震驚到了。這時黑貓身邊那戴著鬥笠的男子道:“一夢逍遙,你去過永夜區副本嗎?今日進副本了嗎?”一夢逍遙自然還記得這人,他上下打量對方後道:“爺都21級了,當然通關了!我今天剛上線,打算挑戰困難模式,正在組隊呢。“你看起來和烏黑和尚很熟,剛才又叫出我的名字,你就是那個一葉扁舟吧?咱倆還都是‘一’字姓的呢,一家人。”鬥笠男子聽到這話,微微撩起鬥笠看向一夢逍遙,僅露出的下顎能夠看出他似乎輕蔑地笑了下。“你雖然毫無作惡多端之人的眼神,但也確實欠教訓。”鬥笠男子私下看了看,見到無數帶著手銬腳鐐等刑具的惡鬼npc。這裏畢竟是幽都。鬥笠男子道:“《五行劍訣》可以天下五行之物為劍,木土水火四種劍攻擊力相差無幾,在恰當的時候用處使出來各有優缺,唯有金劍不同。劍本就是利器,以金為劍,便是無堅不摧。”一夢逍遙:“那個獨孤卓創造的劍法是嗎?別吹得太過了。”戴著鬥笠男子抬手,手指飛快變幻靈訣,口中道:“你不是要見獨孤卓嗎?我就在此處。”他雙指並攏指向一夢逍遙,頓時無數厲鬼身上的鎖鏈、幽都地攤上的鐵器……方圓百米內所有不屬於玩家的金屬全部化為利劍飛向一夢逍遙。千百把利劍刺穿一夢逍遙,獨孤卓那把精鋼劍更是混入其中,沒入地下,瞬間割斷柳樹妖深深紮在地底的無數根係,黑貓的腿也隨之被放開。“不是吧!這什麽啊!”一夢逍遙想跑,卻被無數利劍穿身而過,根本沒辦法跑。黑貓則是撿起禪杖,對著一夢逍遙道:“你這妖孽!”“且慢,我留他有用。”獨孤卓攔住黑貓,向滿身窟窿的柳樹丟出一張符咒。符咒貼在僅剩一絲殘血的柳樹妖身上,他本在緩慢恢複的傷口忽然停止自愈,獨孤卓之前沒有除淨的根係也與土地斷開。“我怎麽了?怎麽不迴血了?”一夢逍遙此刻終於慌張起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血厚打不死,還從未遇到這種將他克製得死死的情況。獨孤卓卻是單手拎起橫著拎起那兩人多高、樹幹與人類腰部差不多粗的柳樹,輕輕掂了掂,滿意道:“夠大了。”身軀比白虎還龐大,速度慢好掌控,做個肉盾再合適不過。獨孤卓取下鬥笠,對一夢逍遙道:“我們組隊去挑戰困難模式吧。”說罷向一夢逍遙發出組隊申請,並對黑貓說:“盯著他,不組隊就打,死了複活後再打。”“這要求太適合我了。”黑貓舉起禪杖。“等等!”一夢逍遙還沒有弄清楚狀況,“能和獨孤卓組隊去過副本當然好了,我……”“那就接受。”獨孤卓如夜色般深沉的眼中寫滿了不容抗拒。一夢逍遙也不知道怎麽地,心中想著死也不會加入你們,老子這就發私聊叫人群毆你們,身體卻非常誠實地點擊了“接受入隊邀請”,成為小隊中的一員。一夢逍遙想,他這不是沒出息,獨孤卓上過那麽多次係統公告,跟著他說不定也能出次風頭呢,這是權宜之計。但加入隊伍他就後悔了,大叫道:“這隊伍就3個人,你是打算三個人去闖關嗎?會團滅的!”獨孤卓試著把柳樹擋在自己的黑貓麵前,見他足夠完美地擋住兩個人,便點點頭道:“足夠了。”一夢逍遙本能察覺到哪裏不對,繼續叫道:“我想起來了,永夜區副本人族是進不去的,你們不能去!”“誰說我是人族?”烏漆墨黑收起禪杖,化成一隻小黑貓,跳到柳樹妖的枝幹上,“剛才還撓你眼睛呢,這麽快就忘了?”“你真是妖族?我以為剛才是什麽變化的技能,你……你和我同是妖族,你去學無量寺?人家收你嗎?”柳樹妖覺得世界觀被眼前的兩個人顛覆了。黑貓被獨孤卓按頭加入壇業寺時還挺委屈的,現在卻翹著尾巴得意洋洋道:“誰叫我是無量寺人人喜愛的小師弟呢?”一夢逍遙覺得黑貓的樣子辣眼睛,轉而對獨孤卓道:“他是妖族能進副本,那你的,你肯定是人族吧!”獨孤卓沒理會一夢逍遙,來到永夜區副本的入口一條藏著無數怨魂的黑色河流,他拎著柳樹縱身一躍,身體沒入河水中。河水陰冷,就算將痛覺調成0,也會感到背脊發寒,這是遊戲的設定,無法屏蔽。河中飄著無數透明的人形,看不清麵孔,也不會因過於血腥被屏蔽,但就是能夠觸發人心底的恐懼。葉舟就是在這裏被嚇得將腦袋埋在獨孤卓懷裏,獨孤卓雖然很享受葉舟的親近,卻也發誓再也不會帶葉舟來永夜區副本了。人形們見有活人進入水底,紛紛湧了上來,“望鄉”“望鄉”的聲音不斷傳入三人耳中,他們被透明的怨魂包圍住,拖入水底漩渦,那便是永夜區副本。一陣眩暈後,三人來到一個平原上,麵前是一條銀灰色的河流,身上不沾一滴水。幽都冥河的水不是真正的水,而是各種感情的匯聚。平原上無數光點像星辰般閃爍著,有些緩緩墜落銀色的河流中,有些則是從河裏升上天空。星星點點的光芒照亮黑夜與人心,這便是魂歸冥河。黑貓瞪大幽綠色的眼睛,眼球上是蒙著一層晶瑩剔透的水晶,眼中倒映著點點光輝。他抬起小爪子想著天空夠了夠,感歎道:“真美啊。”“很美嗎?”銀灰色的河中浮起一個透明的身影,身影離開河水就從透明顯出人形,是一個穿著血紅色衣服的女人。女人皮膚極白,頭發也是極黑,黑白紅三種極為純粹的顏色交織著,拚湊出一副觸目驚心的畫麵。